第89章 钟小艾认清现实:赵援朝死不了,但是你侯亮平死定了!-《侯亮平逮捕鹰派将军,他岳父慌了》

  京州军区医院的特别会议室。

  沙瑞金,高育良,何黎明面面相觑。

  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分割成数个画面,正实时播放着一场场毫无悬念的军事行动。

  那不是电影,是来自高空侦察卫星和无人机传回的,最真实、最冷酷的画面。

  汉东省委书记沙瑞金,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高育良,以及汉东省委常委、京州市委书记何黎明,三位在汉东跺跺脚都能引起官场地震的大人物,此刻却像三尊僵硬的石像,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他们的脸色,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恐惧和难以置信的惨白。

  屏幕的一个分画面上,几架涂着深灰色迷彩的武装直升机,如同盘旋在城市上空的钢铁巨兽,巨大的旋翼卷起狂风,吹得白金瀚顶楼的露天泳池波涛汹涌。

  绳索垂下,一个个全副武装、面容涂着油彩的A大队队员,如同天降神兵,动作利落得不像真人。

  他们破窗而入,画面短暂地剧烈晃动,随即稳定下来。

  镜头切入室内,奢华的包厢内一片狼藉。

  刚才还左拥右抱、不可一世的京海市副市长赵立冬,此刻正被人像拎小鸡一样,双手反剪,死死按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

  他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脸,此刻扭曲变形,沾满了红酒和碎玻璃,嘴里还在徒劳地叫嚣着什么,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另一个分画面,切换到了京海通往港口的沿海公路上。

  集团董事长的黑色轿车,正在疯狂逃窜。

  然而,夜色中,几辆军用越野车如同幽灵般从岔路口冲出,精准地完成了撞击和包夹。

  没有鸣笛,没有警告。

  车门打开,冲下来的是同样装束的特种兵。

  他们甚至没有去拉车门,直接用工具砸开了车窗,将里面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董事长拖了出来。

  董事长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皮箱,散开的箱口,露出了一沓沓崭新的美金。

  整个过程,从锁定目标到抓捕完成,快得让人窒息。

  这已经不是抓捕了,这是战争。

  是一场针对京海市黑恶势力的、不对等的、碾压式的战争。

  沙瑞金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紧盯着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作为汉东的一把手,他看到的是赤裸裸的越权,是军队对地方政务的粗暴干涉。

  可同时,他也看到了那摧枯拉朽的力量,那种他调动全省警力也未必能达到的雷霆效率。

  他心里清楚,这场风暴,他挡不住,甚至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高育良则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

  他一向自诩为布局者,擅长在规则内运筹帷幄。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彻底粉碎了他所熟悉的一切规则。

  赵援朝,这个愤怒的20军军长,接受上面的任务,根本不屑于和他下同一盘棋。

  高育良的大脑飞速运转,评估着这件事对自己,对“汉大帮”的冲击,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像冰冷的毒蛇,缠上了他的心脏。

  而何黎明,他已经不是脸色惨白那么简单了。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嘴唇干裂,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赵立冬、陈泰……

  这两个名字,就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那是他在京海经营多年的根基,是他权力的延伸,是他财富的来源!

  他就是京海那张看不见的大网后面,最大的那只蜘蛛。

  现在,这张网被人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而那两个被抓走的,正是最清楚他底细的人!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胸口压了一块巨石。

  他甚至不敢去看沙瑞金和高育良的表情,他怕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一毫的怀疑。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咔哒”一声推开。

  三人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转向门口。

  赵援朝穿着一身笔挺的军常服,缓步走了进来。

  他没有看屏幕,仿佛那上面正在上演的雷霆行动与他无关。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房间里的三个人,最后,落在了脸色最难看的何黎明身上。

  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何黎明所有的伪装。

  何黎明只觉得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避开了赵援朝的视线。

  “赵立冬,陈泰等人已经被抓获。”

  赵援朝的声音很平淡,就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

  “诸位,随我一起去审讯吧。”

  “审讯”两个字,他说得格外清晰,每一个音节都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三位省委常委的耳朵里。

  沙瑞金和高育良的瞳孔猛地一缩。

  去审讯?

  这是什么意思?

  让他们去旁听?

  还是……

  让他们去作证?

  何黎明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去审讯赵立冬和陈泰?

  这简直比直接把他抓起来还要让他恐惧!

  他无法想象那个场面,他坐在审讯室的一边,看着自己昔日的“伙伴”被审问。

  那两个人,只要吐露出半个字和他有关,他就万劫不复!

  赵援朝这是要杀人诛心!

  他要让汉东省的最高层,亲眼看着他们治下的罪恶被如何挖出,亲眼看着那些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是如何土崩瓦解!

  何黎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因为恐惧而散发出的冷汗味。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不是一个人。

  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了进来,分列在门口两侧。

  他们身上冰冷的杀气,瞬间让会议室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紧随其后,省检察院检察长季昌明,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季昌明看到屋内的情景,尤其是看到屏幕上的画面时,那张一向沉稳老练的脸上,也写满了震撼。

  他显然也是被临时“请”来的。

  赵援朝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沙瑞金的脸色铁青,他看了一眼门口的士兵,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援朝,最终,他沉重地站起了身。

  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

  高育良扶了扶眼镜,慢吞吞地站起来,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一些,但僵硬的嘴角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叹了口气,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今天只是个见证者,一个被强行拉来看戏的观众。

  只有何黎明,双腿灌了铅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一名站在他身后的士兵,轻轻地“咳”了一声。

  这声轻咳,仿佛一道催命符,让何黎明浑身剧烈地一颤,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甚至带倒了身后的椅子。

  “哐当!”

  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何黎明面如死灰,在众人注视下,迈开僵硬的步伐,跟在了沙瑞金的身后。

  一行人,在荷枪实弹的士兵“保护”下,走出了会议室。

  走廊里,每隔几步就有一名持枪的哨兵。

  医院里原有的医生护士,早已被清空。

  这里,此刻已经成了一座临时的军事管制区。

  沙瑞金、高育良、何黎明、季昌明,这四位汉东省政法系统的巨头,此刻却像一群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囚犯,沉默地走在这条长长的、明亮得有些刺眼的走廊上。

  他们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终于明白,赵援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讲任何政治规矩。

  他要做的,就是用最绝对的暴力,碾碎汉东的一切潜规则,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脓疮,血淋淋地挖出来,曝晒在阳光之下。

  京城。

  钟正国的办公室。

  刚才赵援朝在电话里那不带感情,如同宣判声音,还萦绕在空气中,让这位身居高位的纪委副书记感到一阵阵发自骨髓的寒意。

  他挂断电话,手指却还僵硬地搭在话机上,许久没有动弹。

  窗外的暮色已经悄然降临,将西山的轮廓染成一片深沉的墨蓝。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沉重的红木办公桌和背后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都像蛰伏在阴影中的巨兽。

  钟小艾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她不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她看着父亲的背影,那曾经在她眼中无比高大、坚实的脊梁,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得有些弯曲。

  她亲耳听到了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赵援朝,竟然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口吻对她的父亲说话。

  这已经不是不给面子了,这是在赤裸裸地打脸。

  钟正国终于动了。

  他在思考,在权衡,在寻找那根能撬动眼下死局的、哪怕只有希望的杠杆。

  良久,他伸出手,没有去碰桌上的文件,而是摸索着,拿起了另一部红色的电话机。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在拨号盘上停顿了数次,每一次停顿,都在进行一场艰难的内心挣扎。

  最终,他的手指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的“嘟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钟小艾的心也跟着那声音一下下地揪紧。

  她知道,父亲在给谁打电话。

  能让父亲在这种时刻求助的人,不多。

  而在汉东那摊烂泥里,能有足够分量和赵援朝那头疯牛掰一掰手腕的,恐怕也只剩下那一个已经退下来的人了。

  汉东省前任省委书记,赵立春。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悠然:“喂?哪位啊?”

  “立春书记,是我,钟正国。”

  钟正国的声音听起来干涩而疲惫,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但那份沉重还是无法掩饰。

  钟正国还是习惯称呼赵立春为书记,不过这个书记,仅仅只是汉东省书记,现在赵立春明升暗降,早就升迁了,只是没有了实权,此时只想安稳落地。

  电话那头的赵立春有些意外,他轻笑了一声:“哦?老钟啊?”

  “立春书记,汉东出事了。”

  钟正国没有绕圈子,他知道,在赵立春这样的老狐狸面前,任何铺垫都显得多余且可笑。

  “汉东?”

  赵立春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汉东能出什么事?瑞金同志在那儿,我放心。”

  “不是沙瑞金。”

  “20军的赵援朝。他以军事演习的名义,带兵进了汉东,现在已经实质性军管了京州。”

  电话那头,长达十几秒的沉默。

  这沉默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更让人心惊。

  钟正国甚至能想象到赵立春那张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脸上,此刻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军管?”

  赵立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那份悠然自得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淬了毒的锐利,“他凭什么?谁给他的胆子?”

  “上面的任命。”

  “理由是,他手下的六名特勤人员在汉东失联,生死不明。”

  “胡闹!”

  “为了六个兵,他就要掀了汉东的天?这是哪个年代的军阀作风!沙瑞金呢?李达康呢?高育良呢?他们都是死人吗?就任由一个毛头小子在他们的地盘上胡来?”

  “他们现在……恐怕自身难保了。”

  “赵援朝已经把沙瑞金、高育良、何黎明,还有季昌明,全都‘请’到了省人民医院,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审问。立春书记,他这是要杀人诛心,要把汉东官场从根上刨烂啊!”

  钟正国继续道:“他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转告您……他说,游戏开始了,谁也别想中途退场。”

  “混账!”

  电话里传来一声杯子摔碎的巨响,紧接着是赵立春粗重的喘息声。

  钟正国握着听筒,静静地等待着。

  他知道,赵援朝那句话的分量,赵立春比谁都清楚。

  汉东是赵立春经营多年的老巢,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赵援朝真的不管不顾彻查下去,第一个被撕开的,就是赵家那张遮天蔽日的网。

  他那个宝贝儿子赵瑞龙在汉东做的那些事,随便一件都够他喝一壶的。

  “正国,”

  赵立春的声音再次传来时,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只是那份沉稳之下,暗藏着汹涌的杀机,“你女婿,侯亮平,是不是也在汉东?”

  钟正国的心猛地一沉:“是。”

  此时,钟正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侯亮平拘捕了赵援朝,也不会引发后续一系列事情。

  “赵援朝之前,是不是栽在他手里了?”

  “……是。”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

  钟小艾站在暗处,听着父亲和赵立春的对话,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她猛然想起一件事,一件她曾经试图忘记,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的事。

  侯亮平,抓捕了空降汉东的赵援朝。

  事后,她听侯亮平带着几分炫耀和后怕提过,审讯过程中,用了些手段。

  什么叫“用了些手段”?

  侯亮平的原话是:“那小子嘴硬得很,骨头也硬,不给他上点手段,他能跟你耗到天亮。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死不了。”

  死不了?

  赵援朝死不了,但是你侯亮平死定了!

  ……

  电话那头,赵立春缓缓说道:“正国,你我两家,这次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会给一些老朋友打电话,给那边施压。但是,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钟正国的声音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赵援朝这把刀,太快,太锋利。在他伤到我们之前,必须先让他见血。”

  赵立春的声音阴冷得像墓穴里的风,“你那个女婿……恐怕要成为第一个祭品了。”

  钟正国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挂断电话,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钟小艾再也站不住了,她踉跄地扶住身后的书架,冰冷的木头也无法驱散她内心的寒冷。

  赵立春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她最恐惧的地方。

  弃车保帅。

  在这些纵横捭阖的大人物眼中,侯亮平,她的丈夫,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被牺牲掉的棋子。

  甚至,是一份递给鹰派的、用以平息怒火的祭品。

  这一次,没有人能救他了。

  不是可能,不是大概。

  而是一定!

  侯亮平,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