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不止要活命!-《恶毒女配守活寡?夫兄,人家好怕》

  手腕上还挂着他的佛珠。

  愈发收紧的力道,让容谏雪微微侧头。

  他垂眸看她,男人如同那画像中,慈眉善目的真佛,看不出情绪。

  ——就好似她的痛苦与悲喜,都与他无关。

  裴惊絮皱了皱眉,她的眼珠动了动,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夫——”

  她又想叫他,可还不等她喊出口,下一秒,容谏雪反握住她的手腕扯过,一把将她护在了身下!

  还不等裴惊絮反应过来,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躁动:“兄弟们!随我一起杀了沈安山!”

  是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人仰马翻,那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乱作一团,屏风另一侧女眷们皆是慌乱尖叫起来!

  裴惊絮背对着那些刺客,被容谏雪护在怀中。

  ——是刺杀!

  酒杯落地声、宾客尖叫声、短刃相接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

  裴惊絮紧贴着男人的胸口,听到了容谏雪平静又有力的心跳。

  上一世,裴惊絮被沈从月陷害,被她的婢女带去了偏院,恰好避开了那次刺杀。

  她记得,这场刺杀是冲着沈安山去的,但容谏雪早早设好埋伏,一举拿下这些刺客!

  想到这里,裴惊絮便不担心了,反而动了动眼珠,想着如何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不知想到什么,裴惊絮的嘴角微微勾起,却是颤着声:“夫、夫兄,怎么了?”

  “有刺客,马上解决了。”

  裴惊絮的余光看到了拔剑而来的江晦,他带着众人,瞬间将满院刺客围住,开始反击!

  那些刺客节节败退,远不敌江晦等人!

  成败已定。

  裴惊絮的额头抵着男人的胸口,语气软哑:“夫兄……阿絮好难受……”

  容谏雪一只手护在她的后背,垂眸看她一眼,只当她是药效未过,神情冷肃淡漠。

  “夫兄,救救阿絮……”

  裴惊絮说着,双手“不自觉”地环住他的小臂,如同寻求庇护的幼猫。

  为首的刺客垂死挣扎,困兽犹斗般举剑朝着江晦砍去!

  容谏雪冷眸:“杀。”

  江晦闻言,手中的刀背微转换作锋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地朝着来人劈砍过去!

  “嗤——”

  温热的,流动的,粘稠的血迹。

  裴惊絮下意识地转身想去看,下一秒,却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

  声音清冽冷漠。

  裴惊絮身上那点药效,全部消散。

  她触摸到了血水,她身后的衣裙上,也满是血渍。

  在这一刻,裴惊絮只感觉到耳中一阵嗡鸣,就连周遭的声音也变得模糊朦胧了。

  啊,死人了。

  ——容谏雪指使的。

  哪怕是上辈子,裴惊絮也未这般直面过死亡,那温热的血水流淌一地,湿滑的触感仿佛浸透她全身。

  在这一瞬间,裴惊絮才对容谏雪这个人产生了实感。

  ——他不仅仅是手带佛珠的善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权臣少傅。

  上一次在下山途中遇刺,江晦也只是将刺客击退,而现在,是就地诛杀。

  裴惊絮浑身泛起了冷意。

  ——如果,如果有一天,容谏雪知道了真相,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勾引他,只是为了活命,他会杀了她吗?

  会的。

  容谏雪这种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一定不会留下她这般心思卑鄙的女人。

  那双覆在她眸间的手温凉宽大,不带半分欲色。

  “怎么了?”

  感受到裴惊絮僵直的身子,容谏雪垂眸,眼底闪过一抹情绪。

  裴惊絮蜷在男人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头顶上再次传来容谏雪的声音:“事情了结,我让江晦送你回府。”

  双手离开了男人的手臂,裴惊絮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他的怀抱。

  要停手吗?

  裴惊絮的脑海中出现这样的疑问。

  要停手吗?如果在这里停手,至少容谏雪还不会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她还可以全身而退。

  如果只是想要活命,她还有别的办法。

  将那些嫁妆都送给容家也无妨,这样,她就可以顺水推舟,让容氏将她从容府赶走,从此离开京城,天高海阔。

  ——她也能活命。

  话本中对容谏雪的描写,让此刻的裴惊絮深刻的感受到了,这样的“真君子”,眼中容不下对他的欺骗。

  可是……

  裴惊絮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为什么只是活命!凭什么只能活命!

  就因为她是话本子里的炮灰女配,就不配逆袭翻盘,不配报仇雪恨吗?

  她不甘心!

  裴惊絮出身商贾世家,她爹爹从小便教过她,做生意就如一场豪赌,端看你敢不敢坐上赌桌,有“全押”的胆量!

  ——她敢全押。

  她要的,不止是活命。

  她这个恶毒女配偏要试试,能不能改写命运,碾碎那女主光环!

  思及此,裴惊絮瞳孔颤抖几下,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落下。

  “夫兄,妾现在有些……不敢见江侍卫……”

  是小女子的害怕与恐惧。

  不知为何,听到她拒绝江晦时,容谏雪原本皱着的眉,莫名抚平了三分。

  “江晦可留下来处理后续,我先送你回去。”

  “好……”

  容谏雪又跟沈安山聊了几句,便没再逗留,带着裴惊絮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上,裴惊絮虚弱地倚靠在车框上,额角沁出汗珠。

  外男不能与内宅女子同乘马车,是以容谏雪坐在了马车外,并未进去。

  “夫兄……阿絮想喝水……”

  马车内,女子的声音娇软,没什么力气。

  容谏雪:“水壶在软垫下的暗格内。”

  裴惊絮装模作样地翻找几下,好似耗尽所有力气一般,又倒在了垫子上。

  “找到了吗?”

  “没有……不过无碍,就要回府了,阿絮回去再喝也是一样的。”

  容谏雪闻言,薄唇抿起。

  马车内传来女子剧烈的干咳声,听上去十分痛苦。

  容谏雪微微阖眼,终于,他对马车内的女人道了声“失礼”,随即掀开车帘,俯身进来。

  裴惊絮“痛苦”地闭着眼,歪歪斜斜地躺在一侧,面色惨白,额角尽汗。

  容谏雪从暗格取出水壶,倒进了茶杯中,递到裴惊絮面前。

  “清醒些,把水喝了。”

  裴惊絮压下嘴角的笑意,她摇晃地撑着身子,接过了男人手中的水杯。

  “玄舟哥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