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换船-《四合院:从港岛混混到爱国大亨》

  那艘属于保密局的黑色快艇,在天色破晓时,才像一道幽魂,悄无声息地滑回九龙城寨的码头。

  它流畅的线条,与周围那些破旧的渔船格格不入。

  船身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以及被火焰燎过的焦黑。

  守在码头的兄弟,看着这艘陌生的、充满攻击性的快艇靠岸,再看到船上那些沉默着,身上带着血腥气的自己人,都愣住了。

  胜利的欢呼没有出现。

  空气里,只有浓重的柴油味,海水的咸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一个兄弟躺在甲板上,用布条草草包扎的肩膀,已经被血浸透,发出痛苦的低哼。

  这是和义堂走上这条新路以来,第一次见血,第一次有人倒下。

  快艇停稳。

  陈山第一个跳上码头,他那件旧长衫的下摆,沾上了黏腻的血污。

  他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抬伤员!”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送去苏医生那里,快!”

  几个兄弟立刻手忙脚乱地将伤员抬上早已准备好的担架,一路小跑着冲进城寨迷宫般的巷道里。

  陈山亲自跟在后面,鬼叔和王虎一左一右,脸色同样凝重。

  苏晚晴所在的的教会医院,是城寨里难得的一片净土。

  空气中没有腐烂的恶臭,只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伤员被抬进去后,苏晚晴看了一眼那狰狞的枪伤,眉头紧紧皱起,立刻开始进行专业的处理。

  陈山没有多说废话,他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港币,直接放在了苏晚晴面前那张干净的木桌上。

  钱很厚,堆在那里,像一块砖头。

  “医药费,营养费,都在这里。”

  “不够,随时去堂口找我。”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躺在病床上,因为剧痛而满头大汗的兄弟。

  他走过去,俯下身,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放心养伤。”

  “从今天起,你的老婆孩子,你的爹娘,堂口养了。”

  那几个跟着来的兄弟,身体猛地一震。

  他们看着陈山,眼神变了。

  他们出去卖命。

  他们的堂主,把他们的命,当命看。

  ……

  和义堂正厅。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所有参与行动的兄弟都到齐了,他们或站或坐,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很累,身体累,心更累。

  与保密局那场短暂却凶残的遭遇战,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上。

  陈山站在正厅中央,目光扫过众人那一张张疲惫的脸。

  他没有开口说这次行动有多成功,赚了多少钱。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认错。

  “这次的事,是我算漏了。”

  满堂死寂。

  所有人都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的堂主。

  “我只算到了英国人的天罗地网,却没算到国民党的疯狗会躲在暗处等着我们。”

  “一个兄弟中枪,船也差点沉了。”

  “这个责任,在我。”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半个字。

  这份坦然,让王虎和癫狗这些性格暴烈的汉子,心里那点因为伤亡而产生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敬佩强人。

  但他们更敬佩一个敢于承担责任的强人。

  鬼叔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沉声开口,打破了寂静。

  “堂主,这事不能全怪你。”

  “保密局那帮人,做事从来不讲道义,是出了名的黑。”

  “我们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鬼叔的话,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下。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他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走上前,放在了厅堂中央那张八仙桌上。

  他解开袋口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铛啷啷——”

  一阵清脆又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十几根黄澄澄的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出一种让人心跳加速的,迷人的光泽。

  金条。

  整个正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

  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们这辈子,杀过人,放过火,抢过地盘,但何曾见过这么多,这么实在的黄金。

  鬼叔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无法压抑的激动。

  “北边对我们这次送去的货,非常满意。”

  “这是他们给的酬金。”

  “除去给线人的部分,还剩下这些。”

  哗然。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之前的疲惫,紧张,对伤亡的恐惧,在这一刻,全都被这片刺眼的金光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们用命换来的。

  是足以让整个和义堂,甚至让他们每一个人,都脱胎换骨的资本。

  陈山抬起手,轻轻下压。

  原本嘈杂的正厅,瞬间再次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黄金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这些,是兄弟们拿血换回来的。”

  “现在,我们立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无比清晰。

  “所有昨晚出海的兄弟,一人半根。”

  他指着桌上的金条。

  “受伤的阿才,一根。”

  “剩下的,全部入堂口公账,以后就是我们和义堂的本钱。”

  “买枪,换船,给兄弟们安家。”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缓缓划过。

  “我陈山说过,跟着我,有肉吃。”

  “以后,和义堂的规矩就一条。”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谁为堂口流血,堂口养他全家。”

  “谁敢吃里扒外,三刀六洞,沉海喂鱼。”

  最后八个字,他说的很轻,却带着一股让人骨头发寒的杀气。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他们看着眼前的陈山,看着桌上的黄金,再想想那个躺在医院,却已经被堂口包揽了下半生的兄弟。

  他们知道。

  从今天起,和义堂,不一样了。

  他们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