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艾温蒂妮-《御兽求生,我靠反卷当榜一》

  【加速】再次爆发!

  身体拖拽出一道残影,朝着来时那条能量晶门缝隙电射而去。

  背后的虚空中,那条被【空痕】暂时阻隔的鲜红能量光带如同暴怒的巨兽,猛地甩出一道粗大的猩红能量洪流,如同燃烧的熔岩瀑布般倾泻砸下。

  轰!!!

  苏琉刚刚掠出的育种水晶圃那片区域,被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狠狠砸中,发出惊天动地的爆响!

  狂暴的能量余波如同冲击的海啸,狠狠拍在已经冲出晶门、处于【诡影披风】隐匿的苏琉背上。

  “噗——!”

  她闷哼一声,眼前发黑,喉头腥甜翻涌,一口滚烫的鲜血被强行压下,只有几丝血线顺着唇角溢出。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差点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左肩的暗蚀伤口的剧痛更是如同炸开,毒素疯狂扩散,整条左臂瞬间麻痹!

  但她借着这股冲击力,反而再次加速,身体如同断线的纸鸢,却带着决绝的轨迹,彻底融入了水晶花园深处曲折交错的晶道阴影里,消失不见。

  唯有怀中那冰冷的寒玉盒,贴着她的心脏,正无声地搏动着。那是冰冷的触感,却灼烫得如同她此刻沸腾的心血。

  育种水晶圃深处,狂暴的能量乱流中,一点微弱的、不起眼的、如同水晶碎屑般的能量光点悄然附着在了苏琉披风的褶皱缝隙里,闪烁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弱信号......

  狮狮铺子的炉火一向嚣张,今夜却莫名温顺下来,暗红炭块蒙了层灰似的,只透出些脉脉的暖光。铁毡冰冷,角落那把用得太狠的钢锤也靠墙歇了。

  苏琉推开那扇被油烟熏得发乌的木门时,带进一股外面尘土未定的夜风,也带进了怀里那个冰冷温润的寒玉匣子。

  炉火映出的小块光亮里,狮狮铁匠没在打铁。他背对门口,佝偻着异常宽阔的脊背,布满新旧烫痕的大手正笨拙地、一遍遍擦拭着另一只苍白如石的手。

  那是狮狮铁匠的妻子——艾温蒂妮的手,露在厚实毯子外面,依旧毫无生机。

  木门闭合的吱呀声惊动了他。狮狮猛地回头,赤铜色的眼珠里,映进门口那个瘦削的身影——风尘仆仆,靛蓝披风边缘带着新撕裂的痕迹,肩头还洇着深色,不知是汗是血。

  她脸色比离开时更白,嘴唇抿成一条没有血色的直线,唯有一双眼,亮得像淬过寒星。

  “丫头?”狮狮的声音哽了一下,像被炉灰呛着,喉结滚动,后面的话死死堵在喉咙里,只剩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

  那眼神里有灼人的期盼,有不敢想象的恐惧,更有一种野兽护崽般的凶气,仿佛若她空手而归,连他自己都要撕碎这无望的等待。

  苏琉没说话,只是抬手,小心地、几乎带着点疲惫的郑重,从怀里捧出那只寒玉匣子。

  冰冷的玉质在昏暗的炉火光线下,流转着水波般的内敛光华。她一步步走过去,脚步声在过分安静的铁匠铺里敲出清晰回音。

  走到炉火与病榻之间那片温暖的地界,苏琉停下,轻轻将玉匣放在旁边一只空木墩上。

  没解释过程的惨烈,也没诉说归途的艰辛,只是用一种交付重任的口吻,低声道:“幸不辱命。”

  四个字落下,狮狮魁梧的身躯骤然晃了晃。他几乎是扑过去的,膝盖撞得木墩闷响,粗粝大手猛地覆上冰冷的匣盖。

  那双手曾捏碎过矿石,锻打过万钧钢铁,此刻却抑制不住地微微发颤,指尖几次滑过紧闭的匣子,都不敢用力。

  他像朝圣的信徒打开神龛。双手扣住匣盖边缘,缓缓、再缓缓地,向上揭开。

  霎时间,铁匠铺里仿佛落进了星河。

  柔和而磅礴的星光自匣中倾泻而出,瞬间充盈整个空间,温暖而不霸道。

  那光芒带着生命初醒的纯净与浩瀚星海的深邃,将炉火的暖红都涤荡得通透澄澈。

  三朵水晶兰静静躺在匣中柔软的内衬上,剔透花瓣舒展,其上天然镌刻的星图流转不息,每一次光华的明灭,都似引动着宇宙的呼吸。

  “妮妮…艾温蒂妮!”狮狮的声音彻底嘶哑破碎。他捧着匣子,小心翼翼、步步沉重地挪回床边,膝盖重重砸在冰冷的地上。

  他甚至不敢低头再看妻子一眼,只死死盯着匣中光华流转的神物,眼中爆发的光芒比匣中星辰更亮,滚烫的大滴泪水毫无预兆地滚落,砸在妻子毫无血色的手背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他不再耽搁,伸出粗壮的手指,动作却轻柔得近乎诡异,小心翼翼地捻起一朵星纹水晶兰。花朵离匣的刹那,其余两朵的光辉也微微呼应着流转,仿佛不舍分离。

  角落的废弃熔炉被重新点燃,不再是狂暴的金红,而是沉静温和的靛蓝。狮狮另取一只乌沉沉、布满捶打痕迹的小药鼎架上去。

  动作不再是挥汗如雨的锻造,而是精细如绣花。他从一个布满灰尘的老旧木箱底层,珍而重之地取出几个密封的小陶罐。

  淡金琥珀膏,剔透如露,带着晨曦的微甜——天青花王初生蕊尖的晨露凝华;冰蓝晶体粉末,寒气内蕴,散落间如微尘霜降——千年寒泉底部沉淀的髓晶;还有一小撮跳跃着细碎电芒的紫黑色砂砾——狂暴雷暴核心才能诞生的雷砂。

  他将这三味世间难寻的辅药,与手中那朵流霞宝光的水晶兰一同,精准地投入那咕嘟冒着小泡的药鼎之中。所有动作带着一种朝圣般的专注。

  炉火舔舐着鼎底,靛蓝火焰包裹着那小小的世界,液体的光华在鼎内不断变化,从七彩流转到最终凝成一片深邃、宁静、蕴藏无尽生机与璀璨星辰的靛蓝色液体,如同截取了一段浓缩的星空。

  房间内安静得只剩下炉火低沉的吞吐声、药液低吟般的轻沸声,以及狮狮压抑到极点的、如同拉风箱般沉重的呼吸。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融合了星海奇珍的药汁盛入一只同样是乌沉沉的粗陶碗中。碗壁粗粝,碗中药液却璀璨得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扶着艾温蒂妮冰凉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宽厚如山的胸膛上,另一只手端碗,凑到她唇边。药液的星光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投下迷离的光影。

  第一滴靛蓝星河滑入艾温蒂妮干燥发白的唇瓣。

  狮狮屏住了呼吸。

  一秒。

  两秒。

  三秒。

  骤然间,一道清晰无比的、带着生命暖意的红晕,如同春日里第一缕穿透冰雪的晨光,迅猛无比地从她脖子根部向上蔓延!

  死灰般的苍白被汹涌而至的血色驱赶,脸颊飞速回暖、染上健康的粉霞。她瘦削凹陷的双颊仿佛被无形的泉水充盈,干枯的嘴唇恢复饱满润泽。

  紧接着,如同被无形的指尖拂过,艾温蒂妮浓密而长翘的金棕色睫毛,像初生的蝶翼,剧烈地、脆弱地颤动了一下。

  狮狮的手猛地收紧,碗中星河微漾。

  下一秒,那双紧紧阖拢了不知多久的眼帘,霍然掀开。

  彩蓝色的瞳孔,澄澈得像暴风雨洗过的夏夜晴空,带着初醒的迷蒙水汽,微微失焦地映着炉火与上方丈夫那张布满泪痕、紧张又狂喜的、被炉火映得通红的脸庞。

  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是急促地吸了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软和难以置信的微颤。短暂的对视后,那双彩蓝色瞳孔迅速聚焦,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丈夫那副狼藉又焦急的样子。

  一种熟悉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地、有些费力地开了口,带着初醒的沙哑:

  “……狮狮?”她的声音微弱得像易碎的薄冰,“你又欠下多少债?……那药……闻着贵……贵死人……”

  狮狮浑身一震!

  所有的期盼、恐惧、濒临崩溃的紧张,在这一声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数落声中,轰然碎裂。

  他想放声大笑,又想嚎啕大哭。巨大的酸楚和失而复得的狂喜如同滔天洪流,冲垮了铁匠粗粝的外壳。

  喉咙里发出连串野兽受伤般的、压抑不住的哽咽,滚烫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下,瞬间模糊了他整个赤红色的、却在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的视线。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粗陶碗从他颤抖的手中被另一只同样粗壮却极其温柔地手夺过,稳稳放在旁边。

  他猛地俯下身,巨大的头颅沉沉地埋了下去,额头重重抵在艾温蒂妮刚恢复了一丝温度的手背上。

  滚烫的泪水顺着她的手背滑落,一滴,两滴,砸落在床边冰冷的地面上。

  铺子里炉火轰地一下重新窜起,焰光明亮而温暖。角落里原本奄奄一息的几盆蔫头耷脑的植物,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挺立,油绿得能滴出水来。

  窗台上,盛着水晶兰的寒玉匣静静沐浴在这新生的光辉中。余下的两朵花儿光华流转,竟在匣中无声地又绽开了一朵小瓣,花蕊间仿佛有细碎的星光轻轻跳跃。

  苏琉无声地站在门口那片不再那么浓重的阴影里,将这无声的重逢尽收眼底。炉火和星光映在她依旧苍白的脸上,那些未散的疲惫和伤痛痕迹似乎也柔和了几分。

  她收回目光,默默转身,没有惊动那对在泪水中重逢的灵魂伴侣,轻轻推开木门。

  初秋凌晨的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动她额前汗湿的碎发。外面还黑着,但东方天际已隐隐透出一抹薄凉的蟹壳青。

  就在她迈步踏入门外朦胧的清晨寒意时,身后传来“咕噜噜”一阵急促滚动的声响。她脚步微顿,回身。

  只见一个被擦得亮锃锃、由某种厚实深色皮料鞣制而成的结实卷轴,正骨碌碌滚到她脚边,上面缠着不知名金属丝线。

  卷轴一端塞着一小块乌沉沉的金属片——那是服务区域指定传送卡!

  苏琉弯腰拾起。卷轴入手沉重,皮质坚韧异常,触手生温。那枚冰冷的金属片抵在掌心,烙铁般滚烫。

  这是小团子的希望!

  至于皮卷轴,苏琉展开看了一眼,是狮狮铁匠铺的永久锚点,也就是说,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苏琉想锻造装备,随时都可以用这个卷轴来到狮狮铁匠铺。

  苏琉握紧皮卷,最后看了一眼铺子里炉火映照下那重叠的身影。没有再回头,将皮卷和那滚烫的金属片一起,牢牢按在怀中。

  白光一闪,苏琉已经开启了新的传送,前往宠物疗愈站!

  屋内,狮狮依赖地看着艾温蒂妮,“妮妮,我的小花神,我终于把你唤醒啦。”

  狮狮说着,尾巴委屈地甩了甩:“对不起,妮妮老婆,我……我没能守住咱们的家……那可恶的卑鄙小人罗伯兹,篡夺了你的神位……”

  一只柔美的手静静地抚摸着狮狮的脸:“傻狮狮,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我身体好了,管他罗伯兹还是糯米滋,都是纸老虎。到时候,我们还要像以前一样,一起去水晶花园晒太阳,好不好吖?”

  艾温蒂妮气色略显苍白,但是眼中的温柔浓厚地要溢出来。

  她静静地注视着狮狮,揉了揉他的鬃发,还是那股令人安心的熟悉触感。

  然而,另一边就不同于狮狮铁匠铺的浓情与温馨了。

  育种水晶圃方向,刺破长空的警报尖啸声,足足持续了半刻钟才逐渐平息。

  很快,几位负责核心区域守卫的高级园丁,面无人色、脚步发虚地冲向了罗伯兹专属的晶语露台。他们的盔甲上沾着奇异的光斑和【噬能蜂】的残肢碎翼,喘息声粗重得像破风箱。

  此时的罗伯兹正端坐露台,品着温热的晶露花茶,欣赏着凯西略显笨拙地指挥园丁清理一处新出现的污染点——这是他最近新找到的乐趣。

  突如其来的嘈杂打断了他的雅兴,他眉头不悦地蹙起,正准备呵斥这些不懂规矩的下属。

  “罗…罗伯兹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领头的高级园丁连滚带爬地冲上露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育…育种圃!有…有入侵者!警报…警报响了!”

  罗伯兹眼皮都没抬,冷哼一声:“慌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罢了,守卫和噬能蜂自会料理干净,按流程处理便是。”他觉得这些人太小题大做,育种圃的警报这些年也不是没响过,无非是些想偷点稀有材料的不长眼蠢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