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东睁开眼睛，眨巴了一下，“咋了媳妇，要尿了啊？”
他起身，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走，老公带你尿尿去。”
毓芳：“……”
可恶！
她又没说自己要尿尿。
“哎呀！”
毓芳在炕上的时候，身姿还是矫健的，挺着个大肚子，捏着拳头，挪到了萧振东的身边，哐哐砸了两下。
“你看看你！我又没说我要尿尿，我只是想找你说两句话。”
小拳头，就那点子力气，砸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
萧振东却乐的配合自家媳妇闹腾，斯哈斯哈的抽着气儿，“疼疼疼，媳妇儿，咋滴了？
不想尿尿，那你是想……”
眼看着萧振东要张嘴胡咧咧了，毓芳只觉着眼前发黑，抬手，精准捂住了萧振东的嘴巴子，“你可别说话了，我就想跟你说两句正经的，咋这么难呢？”
“好好好，”扯着毓芳的手，萧振东乐呵呵的拿到嘴边，亲香了两口，“你说，我仔细听着呢。”
“我要说的就是，我想好了。咱们家也要盖青砖大瓦房，等开了春儿，雪一化，开了冻，咱们就动工。”
萧振东点点头，“那成。”
对别人家来说，盖个青砖大瓦房，可能要伤筋动骨，甚至东拼西凑，给一家人背上外债。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完。
但是。对萧振东来说，也就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别问，问就是钱多豪横，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不违法，盖个青砖大瓦房，那咋了？
“回头，咱们也跟人家打听打听，这些青砖大瓦房，起房子是个什么章程。
该找人找人，该买材料买材料，咱们一样都不带差事儿的。”
只是，萧振东对这流程不大熟悉，回头，得去问问曹得虎。
“你同意了？”
萧振东都乐了，“这有啥不同意的？盖呗，到时候，咱们盖个大的，三五十年，都不带变样的。”
到时候，还可以回来养老。
“行啊，”毓芳来劲儿了，“三五十年不变样的话，那变样的，就是人了。”
“不然呢？”
萧振东抱着毓芳，“我想跟你一起一直白头到老。”
“我也想。”
毓芳抱着萧振东，眼神都带着爱慕，“东哥，你真好，我现在想想，都觉着自己的小命，差点命悬一线了。”
“嗯？这话咋说？”
“嘿嘿，”毓芳抬起头，看着萧振东，“当初，要不是你给我唠上来了，就我这旱鸭子，真跳了河，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淹死的透透的。
“说明，这就是……”
“就是啥？”
“就是咱们天生一对。”
萧振东说完这话，也稍微沉默了一下。
这辈子，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此地，才意外救下了毓芳，那上辈子呢，上辈子的自己在那个破地方了此残生的时候。
芳芳的命运，又该是什么样的呢？难道真的就是淹死河中了吗？
想着想着，萧振东沉默了。
毓芳觉着有点疼，“东哥，你怎么了？”
“没事，”萧振东把自己从过去的事情，抽离出来，拍了一下毓芳的肩膀，不知道是跟她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我只是想着，不要设想太多没用的东西，咱们俩啊，能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就已经不错了。”
毓芳：“？”
她懵懵懂懂，半晌， 回过来神儿了，凶巴巴的，“不是，你啥意思？这个话说的，我心里怎么这么不痛快啊。”
“咋了？”
萧振东被毓芳劈头盖脸的训斥，给整懵圈子了，“啥，啥意思啊？我咋听不明白呢？”
“就是，你说，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就已经不错了。合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现在的日子，你过得不好？
还想，再好一点？”
萧振东：“……”
怎么说呢。
现在，一点都不伤感了。
他只想把媳妇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想那些没用的玩意儿，干啥啊？
没必要，也没意思。
过好当下，收拾媳妇儿。
闹腾了一会儿，萧振东都打算熄灯，搂着媳妇睡觉，明天一早，稍微收拾一点东西，就回家的。
结果，毓芳撑着肚子，坐了起来。
“嗯？”
萧振东眉头一挑，“咋了？”
毓芳：“……”
她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嘿，我现在，有点想尿尿了。”
萧振东：“……”
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淡定。
尿尿，那就尿呗。
“走！”
萧振东一下子从炕上蛄蛹起来，“老公带你尿尿去。”
“嗯嗯嗯！”
小两口前脚出了门，后脚就被躲在暗处的夏春草等了个正着。
她扒在门框上，眨巴着眼睛，决定，从距离最近的，下手。
夏春花刚刚的话，夏春草觉着，自己可算是明白个十成十。
别的东西，都是无所谓的，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正儿八经有用的。
就比如，眼前这个，方方面面都比李家老四强的没边儿的萧振东。
至于萧振东的媳妇儿……
以夏春草的脑袋瓜子，她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萧振东以往都在家里，现在，难得一次夜宿在外头，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
思及此，夏春草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就在眼前跟自己个儿挥挥手了。
“哈哈哈，”她四下探看了一圈，嘀嘀咕咕的，“姐，这次，我可是把你的话，给听进去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过上了好日子，我肯定给你记一个首功！”
彼时，在屋子里，刚跟李家老四腻歪完的夏春花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阿嚏~”
“咋了？”
李家老四本来都打算睡下了，见此，忙不迭翻身坐起，“媳妇儿，没事儿吧？
是不是着凉了？我就说你这棉袄薄了，说给你做一个，你不肯。”
夏春花心里暖呼呼的，顺势依偎到李家老四的怀里，“不做，咱家虽然比旁人家富裕了点，但是，弄点棉花，也不容易。
我这都怀了孩子，这有限的棉花，还是留着吧，给闺女做个好点的包被吧。”
李家老四眼睛都要湿了，“媳妇儿，都是我没用。
但凡我有点本事的话，就应该是你随便做衣裳，还能给咱们孩子随便做。”
“说啥傻话呢？”
夏春花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知道，现在的日子，到底是多么的舒坦。
“现在这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李老四！”
夏春花嗔怪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咱们现在的小日子，已经是很多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了。”
“媳妇儿，你有点太知足了。”
“知足不好啊？那我要是，今天要雪花膏，明天要棉袄，后天再跟你要个大衣，你打算咋整？”
“嘶！”
李家老四被夏春花这一连串的提问，给整懵圈了。
挠挠头，“那、那就拼命干呗，你也不是乱要东西的性儿，让你张嘴了，肯定都是有理由的。”
夏春花只觉着自己的心口满满涨涨的。
这辈子，能得这么个男人做自己的另一半，真是死，也值了。
小两口甜甜蜜蜜了一阵子，李家老四哼哼唧唧的，“媳妇儿，那，咱们这怀了孩子的信儿，啥时候跟家里说啊。
我这，嘴巴子都快要憋不住了。”
夏春花失笑，有些无奈的，“你看看你，真是的，狗窝里放不住剩馍。
我娘说了，前仨月，胎都没坐稳当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的冲撞了胎灵。
到时候，把你的娃儿给冲撞没了，你就老实了。”
“呸呸呸，”李家老四都快被夏春花的话，给吓蔫了，“你啊，真是的，都这时候了，还跟我开这种不着四六的玩笑，都不够吓人的。”
“咋吓人了？”
夏春花无辜的，“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啊。”
“行了行了，”夏春花摆摆手，“不扯那些没用的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那成。”
李家老四在心里嘀咕着，还是早点睡觉吧，也不知道为啥，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不会是……
又要出啥幺蛾子吧？
思及此，李家老四怂的，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睡觉睡觉。
小两口躺在炕上，决定先美美的睡一个大觉，结果，夏春花刚躺下没多久，猛地睁开眼，出溜一下就坐了起来。
李家老四：“？！”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紧张兮兮的，“咋了啊媳妇，你怎么突然整这么突然的动作啊？
我、我，不是……”
“我妹子呢？”
夏春花瞪大了眼睛，“以前，每到要睡觉的时候，春草那死丫头，都得冒出来，找点存在感的。
现在，咱们都要睡着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就不觉着害怕吗？”
李家老四：“……？”
他有些茫然，小姨子有点爱作妖，没动静，应该是好事儿啊。
说到这个，李家老四就想吐槽两句，娘的，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明明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姊妹俩，这性子的差距，未免也忒大了，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哎呀，她没动静，是好事儿才对，”李家老四安抚着媳妇，“倒是你，冷不丁坐起来这一下，差点没给我吓出来个好歹。
她那么大的人了，能出啥事儿？倒是你……”
李家老四一边絮叨着，一边扶着夏春花躺下，“怀着孕呢，甭管做啥事儿，都得慢慢的，缓缓的。
天大地大，孩子跟你的事儿，才是最大的。”
李家老四的话，短暂的安抚住了夏春花，她顺从的躺了下去，不到三分钟，又坐了起来。
不过，这次夏春花记着李家老四的话，起身的动作，缓慢了不少。
“哎呀，不对劲，就是不对劲儿，你忘了吗？老话说的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春草那孩子……”
说到这儿，夏春花顿了顿，摸着心口，“不成，我得去看她一眼，上我这儿来玩一圈，要是出点啥事儿，我真是不好交代。”
“别介了，”李家老四摁住了媳妇，匆忙起身，“有你磨磨唧唧起身的功夫，我都看完了，溜达回来了。”
“那也行。”
夏春花刚松了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
这熟悉的声线跟嗓门，不知道为啥，夏春花只觉着眼前一黑。
哈哈哈，他娘的，死丫头片子，要是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折腾幺蛾子，那她就把那死丫头的脸给扇烂。
“走走走，”夏春花登时就不淡定了，“咱们快点去看看，夏春草那死丫头，脑子缺根弦，我都怕她莫名其妙，再把人给得罪了。”
“啊？”
李老四不以为意，“还能得罪谁？这都是自家人，我觉着……”
说着说着，李老四卡壳了。
夏春花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想到了自己刚刚跟妹妹说的话，她只觉着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一个劲儿乱跳。
赶忙咽了一下口水，把心，一块咽了下去。
小两口对视一眼，心里，都浮现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
望着躺在他们炕上，衣不蔽体的陌生女孩，萧振东、毓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见了震惊。
以及，了然和淡定。
奶奶个腿儿的。
毓芳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在衣服的遮盖下，狠狠掐了一把萧振东的胳膊肉。
嘤嘤嘤，她还跟着呢，这就已经有臭不要脸的自荐枕席了，那要是自己没跟着呢？
这臭不要脸的骚狐狸，不得甩着自己俩……就朝着东哥猛扑过来吗？
气死了，气死了。
萧振东：“……”
胳膊疼。
这一下，他觉着自己挨的，比较冤枉啊。
只是伺候一下自家媳妇尿个尿，掉转头回来，天都要塌了啊。
好在，毓芳生气归生气，但，理智还是有的，知道这事儿，归根结底，是不能算在萧振东的身上，深吸一口气，毓芳松开了自己邪恶的手指头。
转而，坚定的抱住了萧振东的胳膊。
来吧！
让她看看，这老李家，到底是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幺蛾子。
这一嗓子，不可谓不嘹亮。
霎间，就把那些个将睡未睡的李家人，一嗓子给嚎醒了。
他起身，揉了一下眼睛，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走，老公带你尿尿去。”
毓芳：“……”
可恶！
她又没说自己要尿尿。
“哎呀！”
毓芳在炕上的时候，身姿还是矫健的，挺着个大肚子，捏着拳头，挪到了萧振东的身边，哐哐砸了两下。
“你看看你！我又没说我要尿尿，我只是想找你说两句话。”
小拳头，就那点子力气，砸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
萧振东却乐的配合自家媳妇闹腾，斯哈斯哈的抽着气儿，“疼疼疼，媳妇儿，咋滴了？
不想尿尿，那你是想……”
眼看着萧振东要张嘴胡咧咧了，毓芳只觉着眼前发黑，抬手，精准捂住了萧振东的嘴巴子，“你可别说话了，我就想跟你说两句正经的，咋这么难呢？”
“好好好，”扯着毓芳的手，萧振东乐呵呵的拿到嘴边，亲香了两口，“你说，我仔细听着呢。”
“我要说的就是，我想好了。咱们家也要盖青砖大瓦房，等开了春儿，雪一化，开了冻，咱们就动工。”
萧振东点点头，“那成。”
对别人家来说，盖个青砖大瓦房，可能要伤筋动骨，甚至东拼西凑，给一家人背上外债。
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还完。
但是。对萧振东来说，也就是眨眨眼睛的事情。
别问，问就是钱多豪横，想干啥就干啥，只要不违法，盖个青砖大瓦房，那咋了？
“回头，咱们也跟人家打听打听，这些青砖大瓦房，起房子是个什么章程。
该找人找人，该买材料买材料，咱们一样都不带差事儿的。”
只是，萧振东对这流程不大熟悉，回头，得去问问曹得虎。
“你同意了？”
萧振东都乐了，“这有啥不同意的？盖呗，到时候，咱们盖个大的，三五十年，都不带变样的。”
到时候，还可以回来养老。
“行啊，”毓芳来劲儿了，“三五十年不变样的话，那变样的，就是人了。”
“不然呢？”
萧振东抱着毓芳，“我想跟你一起一直白头到老。”
“我也想。”
毓芳抱着萧振东，眼神都带着爱慕，“东哥，你真好，我现在想想，都觉着自己的小命，差点命悬一线了。”
“嗯？这话咋说？”
“嘿嘿，”毓芳抬起头，看着萧振东，“当初，要不是你给我唠上来了，就我这旱鸭子，真跳了河，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淹死的透透的。
“说明，这就是……”
“就是啥？”
“就是咱们天生一对。”
萧振东说完这话，也稍微沉默了一下。
这辈子，自己误打误撞来到了此地，才意外救下了毓芳，那上辈子呢，上辈子的自己在那个破地方了此残生的时候。
芳芳的命运，又该是什么样的呢？难道真的就是淹死河中了吗？
想着想着，萧振东沉默了。
毓芳觉着有点疼，“东哥，你怎么了？”
“没事，”萧振东把自己从过去的事情，抽离出来，拍了一下毓芳的肩膀，不知道是跟她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我只是想着，不要设想太多没用的东西，咱们俩啊，能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就已经不错了。”
毓芳：“？”
她懵懵懂懂，半晌， 回过来神儿了，凶巴巴的，“不是，你啥意思？这个话说的，我心里怎么这么不痛快啊。”
“咋了？”
萧振东被毓芳劈头盖脸的训斥，给整懵圈子了，“啥，啥意思啊？我咋听不明白呢？”
“就是，你说，把当下的日子过好，就已经不错了。合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现在的日子，你过得不好？
还想，再好一点？”
萧振东：“……”
怎么说呢。
现在，一点都不伤感了。
他只想把媳妇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想那些没用的玩意儿，干啥啊？
没必要，也没意思。
过好当下，收拾媳妇儿。
闹腾了一会儿，萧振东都打算熄灯，搂着媳妇睡觉，明天一早，稍微收拾一点东西，就回家的。
结果，毓芳撑着肚子，坐了起来。
“嗯？”
萧振东眉头一挑，“咋了？”
毓芳：“……”
她眼神闪躲，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嘿，我现在，有点想尿尿了。”
萧振东：“……”
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淡定。
尿尿，那就尿呗。
“走！”
萧振东一下子从炕上蛄蛹起来，“老公带你尿尿去。”
“嗯嗯嗯！”
小两口前脚出了门，后脚就被躲在暗处的夏春草等了个正着。
她扒在门框上，眨巴着眼睛，决定，从距离最近的，下手。
夏春花刚刚的话，夏春草觉着，自己可算是明白个十成十。
别的东西，都是无所谓的，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正儿八经有用的。
就比如，眼前这个，方方面面都比李家老四强的没边儿的萧振东。
至于萧振东的媳妇儿……
以夏春草的脑袋瓜子，她暂时还没想那么多。
萧振东以往都在家里，现在，难得一次夜宿在外头，她可得好好抓住机会。
思及此，夏春草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就在眼前跟自己个儿挥挥手了。
“哈哈哈，”她四下探看了一圈，嘀嘀咕咕的，“姐，这次，我可是把你的话，给听进去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过上了好日子，我肯定给你记一个首功！”
彼时，在屋子里，刚跟李家老四腻歪完的夏春花冷不丁打了个大喷嚏，“阿嚏~”
“咋了？”
李家老四本来都打算睡下了，见此，忙不迭翻身坐起，“媳妇儿，没事儿吧？
是不是着凉了？我就说你这棉袄薄了，说给你做一个，你不肯。”
夏春花心里暖呼呼的，顺势依偎到李家老四的怀里，“不做，咱家虽然比旁人家富裕了点，但是，弄点棉花，也不容易。
我这都怀了孩子，这有限的棉花，还是留着吧，给闺女做个好点的包被吧。”
李家老四眼睛都要湿了，“媳妇儿，都是我没用。
但凡我有点本事的话，就应该是你随便做衣裳，还能给咱们孩子随便做。”
“说啥傻话呢？”
夏春花是过过苦日子的，自然知道，现在的日子，到底是多么的舒坦。
“现在这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上苍了，李老四！”
夏春花嗔怪的，“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咱们现在的小日子，已经是很多人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了。”
“媳妇儿，你有点太知足了。”
“知足不好啊？那我要是，今天要雪花膏，明天要棉袄，后天再跟你要个大衣，你打算咋整？”
“嘶！”
李家老四被夏春花这一连串的提问，给整懵圈了。
挠挠头，“那、那就拼命干呗，你也不是乱要东西的性儿，让你张嘴了，肯定都是有理由的。”
夏春花只觉着自己的心口满满涨涨的。
这辈子，能得这么个男人做自己的另一半，真是死，也值了。
小两口甜甜蜜蜜了一阵子，李家老四哼哼唧唧的，“媳妇儿，那，咱们这怀了孩子的信儿，啥时候跟家里说啊。
我这，嘴巴子都快要憋不住了。”
夏春花失笑，有些无奈的，“你看看你，真是的，狗窝里放不住剩馍。
我娘说了，前仨月，胎都没坐稳当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的冲撞了胎灵。
到时候，把你的娃儿给冲撞没了，你就老实了。”
“呸呸呸，”李家老四都快被夏春花的话，给吓蔫了，“你啊，真是的，都这时候了，还跟我开这种不着四六的玩笑，都不够吓人的。”
“咋吓人了？”
夏春花无辜的，“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真心话啊。”
“行了行了，”夏春花摆摆手，“不扯那些没用的了，时间不早了，咱们也睡吧。”
“那成。”
李家老四在心里嘀咕着，还是早点睡觉吧，也不知道为啥，总觉着心里不踏实，不会是……
又要出啥幺蛾子吧？
思及此，李家老四怂的，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睡觉睡觉。
小两口躺在炕上，决定先美美的睡一个大觉，结果，夏春花刚躺下没多久，猛地睁开眼，出溜一下就坐了起来。
李家老四：“？！”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紧张兮兮的，“咋了啊媳妇，你怎么突然整这么突然的动作啊？
我、我，不是……”
“我妹子呢？”
夏春花瞪大了眼睛，“以前，每到要睡觉的时候，春草那死丫头，都得冒出来，找点存在感的。
现在，咱们都要睡着了，她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就不觉着害怕吗？”
李家老四：“……？”
他有些茫然，小姨子有点爱作妖，没动静，应该是好事儿啊。
说到这个，李家老四就想吐槽两句，娘的，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明明是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亲姊妹俩，这性子的差距，未免也忒大了，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哎呀，她没动静，是好事儿才对，”李家老四安抚着媳妇，“倒是你，冷不丁坐起来这一下，差点没给我吓出来个好歹。
她那么大的人了，能出啥事儿？倒是你……”
李家老四一边絮叨着，一边扶着夏春花躺下，“怀着孕呢，甭管做啥事儿，都得慢慢的，缓缓的。
天大地大，孩子跟你的事儿，才是最大的。”
李家老四的话，短暂的安抚住了夏春花，她顺从的躺了下去，不到三分钟，又坐了起来。
不过，这次夏春花记着李家老四的话，起身的动作，缓慢了不少。
“哎呀，不对劲，就是不对劲儿，你忘了吗？老话说的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春草那孩子……”
说到这儿，夏春花顿了顿，摸着心口，“不成，我得去看她一眼，上我这儿来玩一圈，要是出点啥事儿，我真是不好交代。”
“别介了，”李家老四摁住了媳妇，匆忙起身，“有你磨磨唧唧起身的功夫，我都看完了，溜达回来了。”
“那也行。”
夏春花刚松了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啊……”
这熟悉的声线跟嗓门，不知道为啥，夏春花只觉着眼前一黑。
哈哈哈，他娘的，死丫头片子，要是敢在自己的地盘上折腾幺蛾子，那她就把那死丫头的脸给扇烂。
“走走走，”夏春花登时就不淡定了，“咱们快点去看看，夏春草那死丫头，脑子缺根弦，我都怕她莫名其妙，再把人给得罪了。”
“啊？”
李老四不以为意，“还能得罪谁？这都是自家人，我觉着……”
说着说着，李老四卡壳了。
夏春花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想到了自己刚刚跟妹妹说的话，她只觉着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一个劲儿乱跳。
赶忙咽了一下口水，把心，一块咽了下去。
小两口对视一眼，心里，都浮现起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
望着躺在他们炕上，衣不蔽体的陌生女孩，萧振东、毓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见了震惊。
以及，了然和淡定。
奶奶个腿儿的。
毓芳心里酸溜溜的，忍不住在衣服的遮盖下，狠狠掐了一把萧振东的胳膊肉。
嘤嘤嘤，她还跟着呢，这就已经有臭不要脸的自荐枕席了，那要是自己没跟着呢？
这臭不要脸的骚狐狸，不得甩着自己俩……就朝着东哥猛扑过来吗？
气死了，气死了。
萧振东：“……”
胳膊疼。
这一下，他觉着自己挨的，比较冤枉啊。
只是伺候一下自家媳妇尿个尿，掉转头回来，天都要塌了啊。
好在，毓芳生气归生气，但，理智还是有的，知道这事儿，归根结底，是不能算在萧振东的身上，深吸一口气，毓芳松开了自己邪恶的手指头。
转而，坚定的抱住了萧振东的胳膊。
来吧！
让她看看，这老李家，到底是谁，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折腾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幺蛾子。
这一嗓子，不可谓不嘹亮。
霎间，就把那些个将睡未睡的李家人，一嗓子给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