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手即是灾难-《抱歉,我也是皇帝!》

  两仪殿外,程咬金终于可以大口喘气,他一脸复杂看着赵仙罴。

  “二郎,刚才你太冲动了,你怎么可以…唉,算了。”

  心有余悸的说完这句话后,程咬金拍了拍赵仙罴的肩膀:

  “事已至此,你节哀顺变,快将你父亲的尸首带回去吧。”

  程咬金虽然仍记挂着赵仙罴怀里的那两件‘宝物’,并且今天正是听了赵仙罴对那两件宝物的描述,才将赵仙罴带进宫,但他也知道在眼下这种场合,不适合再提。

  赵仙罴朝着程咬金鞠了一躬。

  不管怎么样,程咬金的恩情,他记在心里。

  程咬金摆摆手,有些惭愧的转过身去,他是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早知道赵仙罴父亲赵蕴古有被杀的危险,他就一刻也不耽误往皇宫里赶了。

  “赵二郎。”

  远处一名禁军喊了赵仙罴一声。

  两仪殿正门,这时也走出两道身影。

  房玄龄和绯衣官员。

  房玄龄看了眼赵仙罴,有些无奈,皇帝要杀赵蕴古时,他作为宰相努力劝过,但是没能劝住。

  绯衣官员眉头紧锁,左思右想,始终觉得要把一些话说清楚。

  他朝着赵仙罴走来。

  “赵二郎,我并非有意针对你父亲,今日之结果……”

  赵仙罴看着绯衣官员:“敢问阁下可是权万纪权大人?”

  “不错,正是,怎么?”

  权万纪有些不明白赵仙罴为什么要这样问。

  赵仙罴确定了眼前中年人的身份,不由勾起嘴角,眼里泛起一丝冷笑。

  原来是曾先后任吴王府、齐王府长史的权万纪。

  贞观年间有名的谏臣。

  最终,因为劝谏齐王李祐,以及举报李祐谋反,被李祐射杀、肢解。

  权万纪被赵仙罴这样的眼神,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皱眉,想不通赵仙罴这是什么意思。

  问了他的姓名,确认了他的身份,然后,冷笑?

  莫非,是想报复他…

  一念至此,权万纪沉下脸,一甩长袖转身离去。

  年轻人太不知好歹了,他好心想解释一句,却不领情。

  在权万纪房玄龄走后,旁边偏殿门口走出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

  一个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容貌很是清丽的少女。

  少女眼睛带着疑惑,看着神色各异离开的四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正殿大门走出,龙行虎步,气势迫人。

  “父皇。”

  少女迎了上去。

  李世民看到爱女,脸上瞬即不复冷漠,面带微笑。

  他用宽大的手掌在爱女脑袋上轻抚了一下,然后抓起爱女的手,朝着立政殿方向走去。

  ……

  朱雀街。

  骏马疾驰,皂衣衙差驰行如风。

  几人每经过一处路口,快速翻身下马,在墙上张贴告示。

  同一时间,刑部大牢正门,一辆囚车缓缓驶出,开往西市。

  “相州李好德,妖言惑众,诋毁天子,论罪当诛!”

  “大理寺丞赵蕴古,知法犯法,徇私包庇李好德,已被斩首!其家眷,不获罪!”

  两道消息如风一样传遍长安城,引来许多百姓议论。

  ……

  深夜,延福坊,赵家。

  赵仙罴跪在灵堂内,被一片悲痛压抑的哭声包围着。

  叔父赵继迁,婶婶张氏,十二岁的堂妹赵紫蕊,十岁的堂弟赵伯都,姐夫刘文水。

  这差不多是他在长安的全部亲人,得到消息后,全都第一时间赶来奔丧。

  至于他的母亲王氏。

  在听到噩耗的第一时间,人就晕了过去。

  现在虽然已经醒了,却神志恍惚,一句话也不说。

  一直由他姐姐赵乐淑,守在床头照顾着。

  “阿兄,你想哭就哭吧,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受。”

  一道身影依偎过来,抱着赵仙罴的手臂轻声抽泣。

  堂妹赵紫蕊。

  又一道身影走来,个子不高,却很壮实,眼神里充满疑问。

  堂弟赵伯都。

  赵仙罴看着这对堂弟堂妹,再转头看了看,发现赵家每一个人都消沉到了极点。

  可谁知道,心里最五味杂陈无法言表的,是他。

  他才刚穿越过来,已经谨慎到极点,担心悲剧发生,第一时间想办法进宫,但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最关键的是李世民那副杀了人,杀错了人,一脸冷漠无所谓的样子,他每次想到,心里就会涌出一股无名怒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赵仙罴的想法很简单,对照记忆,他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人物以及一些大事件轨迹,和历史记载并没有什么出入。

  他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看尽李唐的笑话。

  准确的说是看尽李世民的笑话。

  长孙皇后三十六岁病逝。

  长乐公主二十三岁病逝。

  晋阳公主十二岁病逝。

  李承乾李泰兄弟相残,一个流放,一个降为郡王。

  李承乾二十七岁病死,李泰三十三岁郁郁而终。

  李祐造反被赐死。

  高阳公主私通和尚辩机,辩机被腰斩,高阳公主和李世民这个父亲反目…

  不需要列举完,上面的每一件事都能像一把刀子一样扎进李世民心口,让李世民尝尽痛楚。

  而如果他再主动做点什么,那对李世民,对李氏皇族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

  不过眼下赵仙罴只能先按下这些念头。

  因为他才刚来到这个世界,赵家又刚遭遇这晴天霹雳一样的打击。

  他需要先适应,带着赵家回归正常的生活,然后再好好想想以后的计划。

  理清思绪后,赵仙罴抬头对趴在棺前低哭的张氏说道:“婶婶,我去看看母亲,这里有劳你和叔父看着。”

  张氏是个体态丰腴,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的妇人,闻言抹了抹泪水道:“好,这里有我和你叔父在,你去看看你母亲有没有好转。”

  “对了简之,你还没吃东西吧?先去吃点东西,顺便给你母亲还有姐姐带点吃的过去。”

  ‘简之’是赵仙罴的字,张氏想起赵仙罴似乎从下午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赵仙罴点头,去了一趟厨房,然后来到后院一间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他看到自己姐姐赵乐淑,以及蜷缩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王氏。

  他喊了王氏一阵,结果王氏没有任何反应。

  可能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又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王氏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

  赵仙罴对于这种心病也没有办法,他知道王氏要好起来,只能通过家里这么多亲人共同努力,而且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看完了王氏的状况后,赵仙罴回到前院灵堂,对所有人说想独自一个人守灵。

  因为他作为赵蕴古的儿子,本来就避免不了,正好一个人独处平复一下心情。

  赵继迁张氏以及家里的几个仆人,听赵仙罴这么一说,都很担心赵仙罴的身体状况。

  赵仙罴刚刚大病一场醒过来,身体瘦弱的看起来风吹就倒,他们实在放不下心。

  赵仙罴却不这么觉得,他现在虽然很瘦,但是感觉并不虚弱,精力很充沛,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提出一个人守灵。

  在他的坚持下,赵继迁张氏等人陆续离开灵堂,回到自己房间。

  ……

  夜风里,赵仙罴一个人想着很多事情。

  起初他觉得自己身体没有问题,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大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