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再遇!火车见闻-《七零御兽娇娇被糙汉大佬宠上天》

  她闭上眼,将那份悸动强行压了下去。

  生存者的本能告诉她,任何无法掌控的情绪,都是潜在的危险。

  她得把注意力,放回到当前的环境里。

  八十年代的绿皮火车,是一个混乱的微缩社会。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气味。汗味、烟味、泡面味,还有劣质皮革和铁锈的味道,霸道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

  林飒拎着自己的小包,按照车票上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卧铺车厢。

  这是一个典型的硬卧车厢,狭窄的过道两侧,是三层高的铺位。

  她的位置是中铺。

  不算好,也不算坏。

  她将小包放在枕头边,然后开始整理沈霆锋为她准备的行李。那个军绿色的帆布包被塞得满满当当,打开时,一股干净的皂角清香瞬间溢出,在这浑浊的车厢里,多了一股让人安心的清香。

  她拿出那床崭新的纯棉被褥,触感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就在她准备铺床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的省状元吗?怎么也来坐硬卧啊?”

  声音不大,但穿透力极强,瞬间就让周围几个铺位的乘客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林飒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她甚至没有回头。

  在她的精神力感知中,那个女生的位置、表情、乃至她那颗因为嫉妒而扭曲的心,都清晰无比。

  是她,马丽。

  那个在考场外就对她冷嘲热讽,最后只考上了一个专科学校的女生。

  见林飒不理她,马丽只当她是心虚,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她从自己的下铺探出半个身子,提高了音量,确保更多的人能听见。

  “我还以为沈家会给你买个软卧包厢呢。怎么说也是军区首长的儿媳妇,这待遇…啧啧,看来也是表面风光啊。”

  这番话,充满了小市民式的揣测和恶意。

  林飒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狗血他妈给狗血开门,狗血到家了。

  总有这种人,自己身在泥潭,就见不得别人站在高处,总想把所有人都拉下来,陪她一起闻臭味。

  跟这种人计较,只会拉低自己的段位。

  林飒依旧沉默,她慢条斯理地将被子铺平,每一个边角都整理得一丝不苟。

  她的无视,在马丽看来,是最高级别的羞辱。

  马丽的脸涨得通红,正想再说些什么更难听的话。

  林飒的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早已将整个车厢覆盖。她“看”到,在马丽头顶上方的行李架上,放着一个军绿色的旧水壶。

  水壶的盖子,没有拧紧,只是虚虚地搭在上面。

  一个致命的失误。

  林飒的嘴角,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微小弧度。

  她不需要自己动手。

  对付一只嗡嗡叫的苍蝇,只需要一阵恰到好处的风。

  她的精神力,分出一缕微不可见的细丝,轻轻触碰了一下趴在车窗玻璃上打盹的一只绿头苍蝇。

  “嗡——”

  那只苍蝇像是被打了鸡血,瞬间振翅而起,目标明确地朝着马丽的脸冲了过去。

  “什么东西!”

  马丽正憋着一肚子火气,被这突如其来的骚扰弄得更加烦躁,下意识地挥起手,用力拍了过去。

  “滚开!”

  也就在她挥手的那一瞬间。

  “哐当——!”

  火车驶过铁轨的接缝处,车厢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习以为常的颠簸。

  但对马丽来说,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那只挥舞的手,因为车厢的晃动而失去了准头,没有拍到苍蝇,反而重重地撞在了她头顶的行李架上。

  行李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个本就没盖紧的水壶,在这一撞之下,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失去了平衡。

  下一秒,它从行李架的边缘,翻滚着掉了下来。

  壶里的凉白开,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抛物线。

  “哗啦——!”

  清亮的水花四溅。

  一整壶水,精准无误地全部泼在了马丽自己的铺位上。

  她那床崭新的被褥,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深色的水渍迅速蔓延开来,看起来像一幅失败的水墨画。

  车厢里,出现了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尖叫,划破了车厢的喧嚣。

  “啊——!我的被子!”

  马丽看着自己湿透了的铺盖,整个人都傻了。

  她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林飒,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是你!一定是你搞的鬼!”她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林飒。

  林飒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她缓缓转过身,迎上马丽的目光。

  她的脸上,只有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辜。那双清亮的杏眼,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仿佛在问:你在说什么?

  林飒从头到尾,都站在自己的中铺上,连脚都没有挪动一下。

  周围的乘客都看在眼里。

  一个睡在中铺的人,要怎么隔空让行李架上的水壶掉下来?

  “小姑娘,你可别乱说话啊。”对面上铺的一个大叔探出头,“我们都看着呢,是你自己手舞足蹈,把水壶撞下来的。”

  “就是啊,”旁边一个正在织毛衣的大婶也帮腔,“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别人呢?”

  马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当然知道是自己撞的,可她就是觉得,这件事太巧了,巧得像是被人设计好的一样!

  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飒,那个她最嫉恨的人,用那种置身事外的、平静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丑。

  “吵什么吵!怎么回事!”

  尖锐的叫嚷声引来了列车员。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手臂上戴着红袖章,一脸的严肃。

  她一眼就看到了湿漉漉的床铺和情绪激动的马丽。

  马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哭诉起来:“列车员同志,她把我的被子弄湿了!”

  列车员皱着眉,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林飒,又看了看周围乘客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数。

  她没好气地对马丽说:“人家在自己的铺上都没动,怎么弄湿你的被子?是不是你自己把水壶放上面没放稳?”

  “我…”马丽语塞。

  “行了!”列车员不耐烦地打断她,“车上没有多余的被褥给你换。床湿了就不能睡了,影响车厢卫生!你,抱着你的被子,去走廊站着!”

  马丽彻底懵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要去省城上学,难道要她抱着湿被子,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站一夜?

  在列车员的目光下,马丽再也不敢撒泼,只能屈辱地抱起自己那床沉重又冰冷的湿被子,在周围人同情又带点看好戏的目光中,灰溜溜地走出了车厢。

  世界,终于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