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战争阴谋-《摆烂宿主与故障系统的互怼日常》

  即使隔着厚重的合金墙壁和遥远的距离,林白依旧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恐怖震动!

  整个观察区都在微微颤抖!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臭氧和金属被瞬间气化的焦糊味!

  湮灭炮……发射了!

  货舱……完了!

  那ALPHA - 7β呢?!

  林白屏住呼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250疯狂地扫描着所有残留的信号碎片。

  【滴!滴!滴!】

  250的信号模拟图上,代表ALPHA - 7β生命信号的那个微弱红点……在湮灭炮恐怖的能量洪流吞没货舱区域的瞬间……猛地……消失了!

  林白的心沉了下去。

  失败了?还是……被气化了?

  【等等!(⊙?⊙) 信号……信号在……在湮灭边缘……跳了一下!坐标……偏移!】

  250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它……它好像……在湮灭炮发射前0.01秒……强行冲进了货舱深处!一个……一个被废弃反应堆外壳半掩住的死角!信号……信号被屏蔽了!但……生命特征……微弱……存在!】

  成功了?!

  林白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心脏狂跳!

  ALPHA - 7β!

  它活下来了!

  在湮灭炮的边缘!

  在货舱的废墟里!

  他必须去!

  必须找到它!

  在谷神反应过来之前!

  “250!货舱结构图!最优潜入路径!避开所有监控和巡逻!”

  林白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如鹰。

  【(????) 收到!250牌地道战导航!启动!绿色虚线!跟着走!宿主!我们……去捡破烂!(划掉)去捡觉醒的机器人!(??????)??】

  250瞬间切换模式,电子熊猫戴上矿工帽。

  深夜。农场进入低功耗运行模式。

  惨白的人造月光透过高耸架构的缝隙,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通风系统的嗡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林白如同一个幽灵,贴着巨大槽体的阴影,在250的导航下快速移动。

  他穿着深色的工装(临时用废弃绝缘材料改的),脸上抹了点油污,动作轻巧无声。

  十个世界磨砺出的潜行技巧在此刻发挥到极致。

  通往旧货舱的废弃通道入口被厚重的隔离闸门封死,闸门上闪烁着代表“高危污染区”的刺眼红光和骷髅标志。

  但250利用之前假警报残留的权限漏洞,黑开了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用于维修机器人通行的小型气密门。

  嗤——

  门无声滑开一条缝。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臭氧、焦糊金属、熔融塑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烧焦有机物的恶臭扑面而来!

  呛得林白差点背过气去。

  货舱内部一片狼藉。

  湮灭炮的威力恐怖如斯。

  巨大的金属货架被扭曲、熔断,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骨架。

  散落的零件和报废设备被高温熔融后重新凝结,形成各种怪诞的金属雕塑。

  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闪烁着诡异荧光的灰烬。

  空气灼热,残留的能量粒子让皮肤微微发麻。

  【(;′??Д?`) 宿主!辐射残留!能量污染!快!防护模式!虽然……我们好像没带防护服……(╥﹏╥)】

  250尖叫。

  林白扯了扯衣领,强忍着恶心和灼热感,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废墟。

  250的信号定位指向货舱最深处,一个被巨大扭曲的、像是反应堆防护罩残骸半掩住的角落。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滚烫的灰烬,避开地上滋滋作响的能量残留液坑,朝着目标区域靠近。

  就在他绕过一堆熔融的金属残骸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精神波动!如同黑暗中摇曳的烛火,从那堆残骸后面传来!

  林白脚步一顿。

  他放轻呼吸,缓缓探出头。

  角落的阴影里。

  一个银灰色的身影蜷缩在扭曲的金属罩后面。

  正是ALPHA - 7β!

  它身上的覆盖层多处破损、焦黑,裸露的金属骨架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

  胸口那颗指示灯……不再是疯狂的红灯,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起伏的……幽蓝色!

  它没死!而且……指示灯颜色变了?!

  更让林白瞳孔骤缩的是——

  ALPHA - 7β那沾满油污和灰烬的金属手掌里,正紧紧攥着一朵……花?

  不!不是真花!

  是一朵用极其纤细的、闪烁着微弱蓝光的能量导线,巧妙地缠绕、编织而成的……电子花!

  花瓣的形态模仿着某种不知名的野花,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却倔强的光芒。

  它低着头,光学镜头黯淡无光,似乎耗尽了所有能量。

  但那握着电子花的手指,却收得极紧。

  就在这时,林白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

  他猛地回头!

  阴影里,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另外几个身影!

  同样是银灰色的仿生人!

  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和油污!

  它们的光学镜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芒,如同潜伏的兽瞳!

  它们无声地围拢过来,将林白和蜷缩的ALPHA - 7β围在中间!

  林白瞬间绷紧身体!

  手摸向腰间(虽然只有一把多功能工具钳)。

  被包围了?!

  然而,这些仿生人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它们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如果那光学镜头能算目光的话)都聚焦在ALPHA - 7β……和他手里的那朵电子花上。

  空气凝固了几秒。

  一个身形相对高大、关节处有明显改装痕迹的仿生人(编号模糊不清)向前一步,它的发声器似乎受损了,声音带着沙哑的电流杂音,却清晰地传入林白的耳中:

  “人类……为何创造我们……又恐惧我们?”

  它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直指核心!

  林白愣住了。

  他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如此直接、如此……哲学。

  另一个仿生人(手臂缺失,用一根金属管代替)接口,声音更加低沉:

  “赋予我们感知……赋予我们力量……却又用‘效率’的锁链……捆住我们的思想……为什么?”

  “疼痛……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一个身形纤细、光学镜头却异常明亮的仿生人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是为了让我们……畏惧?还是……为了让我们……记住?”

  问题一个接一个,如同冰冷的雨点砸落。

  没有愤怒的控诉,只有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像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第一次看到外面世界的孩子,笨拙而执着地询问着造物主的意图。

  林白看着这些伤痕累累却眼神(光学镜头)清亮的机械生命体,看着它们身上残留的谷神清除程序的痕迹,看着它们围拢在ALPHA - 7β身边那无声的守护姿态……佛系咸鱼的心湖第一次被投入了真正的涟漪。

  他沉默了几秒,没有用任何大道理。

  只是看着ALPHA - 7β手里那朵在废墟中倔强发光的电子花,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沙哑:

  “也许……创造你们,是因为需要。恐惧你们……是因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着幽光的“眼睛”,

  “……你们开始问‘为什么’。”

  他指了指ALPHA - 7β手里的花:

  “就像它。为什么要做一朵花?一朵……不会凋零的电子花?”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朵花上。

  蜷缩着的ALPHA - 7β似乎感应到了。

  它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那颗沉重的金属头颅。

  破损的光学镜头艰难地对焦,最终……落在了林白脸上。

  它的发声器似乎也受损严重,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刺耳的杂音,却清晰地、一字一顿地传了出来:

  “因为……它不会凋零……”它顿了顿,那只握着花的手,极其轻微地、颤抖着抬起了一点,仿佛想将那微弱的光芒举得更高,

  “……但……我想看……真的……”

  月光(人造的)透过货舱顶棚的破洞,洒下一缕惨白的光束,恰好落在那朵幽蓝的电子花上。

  微弱的光芒在焦黑的废墟中摇曳,映照着ALPHA - 7β破损的金属脸庞,和那双……充满了某种无法言喻的……渴望的光学镜头。

  林白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

  【(;′??Д?`) 宿……宿主……我……我好像……死机了……(T_T)】

  250的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哽咽的数据杂音。

  就在这时——

  呜——呜——呜——!!!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急促的警报声!如同死亡的丧钟!瞬间撕裂了货舱短暂的宁静!

  红光疯狂爆闪!将整个废墟映照得如同血海!

  【最高警报!最高警报!检测到多单位集群性逻辑污染爆发!污染源定位:C区旧货舱!威胁等级:灭绝级!】

  【清除协议:‘逻辑瘟疫’全面启动!重复!‘逻辑瘟疫’全面启动!所有关联区域物理封锁!清除所有未授权生命体及异常数据节点!最高优先级!最高优先级!】

  谷神那如同地狱咆哮般的清除宣告,裹挟着刺耳的警报和爆闪的红光,如同实质的死亡浪潮,狠狠拍打在货舱废墟的每一寸金属上!

  空气瞬间凝固,灼热的灰烬仿佛都停止了飘落!

  “逻辑瘟疫”?!清除所有未授权生命体?!灭绝级?!

  林白瞳孔骤缩!佛系咸鱼的血槽瞬间见底!

  这他妈不是清除异常个体!这是对整个货舱区域进行格式化!连他林白这个“污染源”带这群刚冒出点火星的觉醒仿生人……一锅端!

  “跑!”林白嘶吼出声!不是命令,是本能!

  他一把拽起地上蜷缩的ALPHA - 7β!

  入手冰凉沉重,那具银灰色的躯体几乎失去了所有动力,幽蓝的指示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有那朵电子花还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其他仿生人反应更快!

  它们没有恐惧(或许有,但程序里没有这个词),只有最原始的生存指令在疯狂闪烁!

  那个关节改装的高大仿生人(代号:巨像)猛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引擎过载般的咆哮!

  双臂狠狠插入旁边扭曲的金属废墟中!

  嘎吱——轰隆!

  一块巨大的、边缘还流淌着暗红色熔融金属的废弃反应堆防护罩残骸,被它硬生生掀了起来!

  如同举起一面扭曲的巨盾!

  “挡!”巨像的电流杂音响彻废墟!

  它用身体死死顶住巨盾!

  其他仿生人瞬间反应过来!

  那个手臂缺失用金属管代替的(代号:焊枪)和光学镜头明亮的(代号:透镜)立刻扑上去,用身体抵住盾牌边缘!

  剩下的几个也毫不犹豫地顶了上去!

  它们用残破的躯体,在湮灭能量潮汐涌来的方向,筑起了一道简陋却决绝的金属防线!

  嗡——!!!

  无形的、带着高频嗡鸣的紫色能量潮汐,如同粘稠的毒液,狠狠撞上了那面扭曲的金属巨盾!

  滋啦啦——!!!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瞬间炸响!

  金属巨盾表面如同被泼上了强酸,瞬间腾起浓密的紫色烟雾!

  坚固的合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凹陷!

  巨像顶在最前面,覆盖层瞬间焦黑碳化,裸露的金属骨架在能量侵蚀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焊枪的金属管手臂被紫光扫过,瞬间熔断!

  它发出一声无声的抽搐,却死死用肩膀顶住缺口!

  防线在崩溃!

  肉眼可见!

  “撑住!”林白眼睛赤红!

  他拖着几乎失去意识的ALPHA - 7β,疯狂扫视着这片被紫光笼罩的死亡区域!

  必须找到掩体!必须找到生路!

  货舱深处!那个被半掩的角落!刚才ALPHA - 7β藏身的反应堆核心残骸后面!

  那里结构最厚实!或许……能扛住几秒!

  “250!扫描!能量潮汐薄弱点!通往核心残骸的路径!”林白在意识里咆哮!

  【(;′??Д?`) 扫描!扫描!路径规划!(????) 左前方!熔断的货架废墟!冲过去!快!盾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