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为何要偷画?-《试婚三日,我取代嫡姐嫁皇胄》

  第二天早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楚怀瑾手捧奏章道:“启奏陛下,臣查验司农寺账目,发现各地粮食收成有重大纰漏,疑有官员贪墨朝廷钱粮。”

  话音一落,群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闻其详。”御座上,冕旒轻晃。

  楚怀瑾道:“回陛下,广东转运使王延昌和河南司农卿李茂春涉嫌虚报灾情,贪污粮款。”

  他逐条念出账目证据。

  朝堂上一片哗然。

  这时,礼部尚书孙明德一步跨出:“启奏陛下,臣记得王延昌和李茂春都是苏相的得意门生。不知苏相可否知道此事?”

  吏部尚书赵国礼也趁机落井下石:“陛下明鉴,这两人都是苏相一手提拔的,苏相与此事可能有脱不开的关系。”

  苏应宗脸色刷地灰白,额角瞬间布满细密汗珠,他踉跄出列,“扑通”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啊!臣对这两人贪墨之事毫不知情啊。”

  “不知情?”孙明德冷哼一声:“苏相,王延昌每年都会给您送节礼,那沉甸甸的箱子,一箱一箱抬进您府门!李茂春的司农卿位子更是您力排众议亲笔保举!若非苏相青眼提携,多方回护,此二人哪敢如此胆大,置朝廷法度于不顾?”

  “就是!”赵国礼步步紧逼道:“这两人若无靠山,岂敢如此明目张胆?这‘不知情’三字,您自己信吗?搪塞谁呢!”

  高处的皇帝没说话,冕旒后的目光沉静,但苏应宗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跪下连连叩首道:“陛下明察,臣真的不知道他们贪污!臣教导无方,甘愿受罚,但绝无包庇之意!臣万死不敢啊!”

  皇帝越听越怒,一拍龙椅:“够了!”

  龙颜一怒,刹那间,满殿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传朕旨意!”皇帝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立即派大理寺卿带人前往广东和河南,将王延昌、李茂春押回京城,严审此案!若贪墨属实,定斩不赦,以儆效尤!”

  “臣遵旨!”大理寺卿领旨而去。

  皇帝的目光如同锥子,死死钉在苏应宗的身上:“苏相,你教出的好门生!若查出你与此案有关,朕绝不轻饶!”

  苏应宗的声音带着惶恐:“苍天可鉴!请陛下……明察秋毫!”

  “退朝!”皇帝拂袖而去。

  文武百官鱼贯而出,苏应宗却跪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

  楚怀瑾大步走出大殿,苏应宗从后面追了上来。

  “贤婿留步。”苏应宗脸色铁青,压低了嗓子道:“贤婿为何要在金殿之上,参奏王延昌和李茂春一本?”

  楚怀瑾平静答道:“我身为司农寺丞,查出贪官污吏,难道不应该上报陛下吗?”

  苏应宗的声音带着怒意:“可他二人是我门生,你这是要害死我。”

  楚怀瑾抱拳道:“岳父大人,我只是如实禀报发现的问题。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您的门生。若您问心无愧,又何必害怕被他们牵连?”

  “贤婿,你我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苏应宗强压怒火,试图以情动之:“你待我何至于此?”

  “岳父大人,正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才不能让相府的名声被这些贪官败坏。若是包庇他们,岂不是害了相府?”

  “你……”这小子油盐不进,苏应宗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完,楚怀瑾头也不回地走了。

  孙明德和赵国礼等人经过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苏应宗,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苏应宗握紧双拳,心中愤怒至极。

  以前司农署安排的都是自己门生,这个事情一直瞒下来。现在被楚怀瑾一搅合,事情全暴露了。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巧合,肯定有人在背后算计他。

  可是到底是谁呢?

  他政治上的宿敌,孙明德和赵国礼?可他们能打击他,早就打击了,不会等到现在。

  楚怀瑾?不对,楚怀瑾一介草包侯爷,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机。

  那会是谁?

  苏应宗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匆匆回府,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楚怀瑾一回府,就匆匆去找苏月婵,将大殿上的事情说了。

  “我不知这二人是岳父的门生,岳父在大殿外质问我,说我害了他。婵儿,这事儿恐怕会影响到苏相,进而影响到相府。”

  苏月婵心中畅快,表面上却不露声色,她安慰楚怀瑾道:“我嫁进了侯府,就是侯府的人,夫君你不必特意维护相府。若我爹没有做那贪墨之事,清者自清。若我爹做了贪墨之事,那陛下罚他也是他应得的。夫君何错之有?”

  楚怀瑾握住她的手,感叹道:“婵儿,你怎么能这样深明大义?”

  还要大义灭亲呢!苏月婵想。

  十日后,大理寺传来消息。

  大理寺卿查案极其仔细,王延昌和李茂春的贪污事实确凿无疑,但关于苏应宗的调查却没有实质性进展。

  苏应宗行事一向谨慎,即使收受门生的孝敬,也都做得极其隐秘,没有留下任何书面证据。而正当大理寺准备加大审讯力度时,王延昌和李茂春在狱中畏罪自尽了。

  皇帝闻讯大怒,下令将两人的尸体在菜市口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至此,这桩贪污案算是告一段落。

  听见这个消息时,苏月婵正在花园中剪花枝。

  柳玲儿道:“苏相根基太深,官官相护,蚍蜉恐难以撼动大树。”

  苏月婵眼中盛着冷意,将剪下来的花枝扔到篮子里,漫不经心道:“我知道不可能扳倒相府。但这只是第一步,苏应宗在朝中人心散了,威信没了,这比直接扳倒他更有意思。慢慢地消磨他的权势,让他一步步走向衰落,这才是最好的报复。”

  苏应宗确实很谨慎,但再谨慎的人也有疏漏的时候。

  他永远想不到,那个被他看不起的庶女,就像一只有毒的蜘蛛,正在一步步编织着一张大网,等着他自投罗网。

  楚老太君身边的丫鬟突然来到花园,找到苏月婵:“夫人,老太君有请您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来找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