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活着,但不是为了我-《僵约:我王者僵尸,要娶马小玲!》

  终端屏幕上的光标每隔七秒,就冷漠地将同一句话重新打印一次:“她还活着”。

  玛茵的目光没有离开那行字,仿佛要把它烧穿。

  活着?

  谁还活着?

  她的妹妹,那个本应在零纪元坟场化为宇宙尘埃的女孩吗?

  这不可能。

  她亲眼见证了那场爆炸。

  杜卡奥指挥舰的观测窗外,是深邃无垠的虚空,星辰如冰冷的钻石,一动不动。

  玛茵感到一阵熟悉的晕眩,眼前的一切模糊了三秒,意识仿佛被抽离,又被猛地塞回身体。

  这种感觉最近越来越频繁。

  她立刻调出个人终端,接入舰船主脑,查询“回声井”的访问记录。

  “回声井”是银河联盟用来存储和备份所有公民神经图谱的数据库。

  记录显示,在过去的七十二小时内,她的神经图谱被一个未知源头反复读取了三十七次。

  每一次读取动作结束的瞬间,都与她失神的时间点完全吻合。

  就好像,有另一个“她”,在她的记忆深处无声地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带走她三秒钟的现实。

  “停下你正在做的事,玛茵。”切尔茜的加密通讯请求突兀地弹了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电磁干扰的嘶哑,却难掩其中的急切,“立刻断开与‘回声井’的连接!不是你在看数据,是数据在看你!”

  话音未落,玛茵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见访问日志的末端,那个未知源头的IP地址,在被追踪到的前一秒,变成了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但那乱码的排列方式,却像一个嘲弄的微笑。

  与此同时,在距离杜卡奥舰队数个星区之外的一艘小型穿梭艇上,繁星猛地从休眠舱中惊醒。

  她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额发。

  冰冷的金属舱壁上倒映出她的模样,苍白的皮肤之下,一片片星图般的淡蓝色脉络正缓缓亮起,又渐渐隐去。

  她的心跳和呼吸,正以一种诡异的频率,与某个遥远得无法想象的存在同步着——那是一座矗立在废弃星域的古老星碑,是洛羽尘意识最后消散的地方。

  一种无法抗拒的冲动支配了她的身体。

  繁星伸出颤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舱壁上划动,留下了一行扭曲的公式。

  “时间膨胀 = √(1 - 能量2/光速2)”

  穿梭艇的随船AI自动识别了这行字符,并将其发送给了权限最高的联系人——切尔茜。

  正在追踪数据源的切尔茜收到了这条信息,她只看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公式她见过,在艾德琳博士遗留的日志残页里。

  它的名字叫“情感延迟补偿方程”,是一个纯粹的理论猜想,用来描述一种极端情况:当情感的强度和传递速度超越了程序化生命的响应极限时,其意识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脱离线性因果链的束缚,触碰到过去或未来。

  “我不是梦见了她……”休眠舱边,繁星失神地喃喃自语,眼角滑下一滴泪珠,“我是……她记得的一部分。”

  “我必须回去。”玛茵关闭了所有通讯,眼神决绝。

  她不顾杜卡奥发出的禁令,冲向了登陆艇停泊港。

  她要回零纪元坟场,她要找到答案,哪怕那里只剩下一片残骸。

  小型登陆艇像一颗无畏的子弹,冲破了指挥舰的防御识别圈,一头扎进了引力乱流之中。

  零纪元坟场,那片由无数战舰残骸和牺牲者构成的太空墓地,就在前方。

  但当玛茵的登陆艇穿越最后一层能量扰动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不再是她记忆中那片死寂的钢铁坟墓。

  无数的金属碎片漂浮在空中,但它们不再冰冷。

  每一片碎片,无论是装甲板,还是断裂的龙骨,表面都流淌着微光,像一块块显示屏,循环播放着逝者生前最强烈、最执着的情感瞬间。

  有士兵与家人告别的微笑,有驾驶员冲向敌舰时的怒吼,有工程师在爆炸前最后一次拥抱同伴的背影。

  整个坟场,化作了一片由记忆构成的森林。

  玛茵驾驶着登陆艇,在这片悲伤而壮丽的森林中穿行。

  她最终在一棵由主炮炮管和战舰舰桥扭曲而成的“巨树”下停了下来。

  在那里,一枚数据纽扣正静静地嵌在金属残骸中,微弱地闪着光。

  纽扣上刻着一个潦草的字母:“M”。

  玛茵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是她送给妹妹的遗物,她妹妹最珍视的东西。

  她颤抖着将数据纽扣拔出,插入登陆艇的终端。

  一段从未被备份过的隐藏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里,是她妹妹清澈的脸庞,背景是战舰内部的休息室。

  她微笑着,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玛茵从未见过的、属于她自己的温柔与坚定。

  “姐姐,”妹妹的声音传来,“他们都说我是你的复制品,是一个为了填补你失去我的痛苦而被制造出来的替代品。但他们错了。我不是被复制的,姐姐。我是……学会了像你爱我那样,去爱这个世界。”

  视频结束,玛茵早已泪流满面。

  “找到了!”切尔茜的办公室里,警报声大作。

  她终于绕过了层层防火墙,追踪到了那个拦截“心种”能量波动的信号源头——银河联盟最高指挥部的内部服务器。

  她毫不犹豫地黑了进去,目标直指联盟元帅杜卡奥的私人日志。

  日志的内容让她遍体生寒。

  杜卡奥,正在秘密联合三名早已退役的传奇指挥官,组建一个名为“守灯会”的组织。

  他们的计划,是将洛羽尘消散后逸散的“心种”核心能量,引导并封存于一个特制的人工黑洞之中。

  他们认为“心种”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模因病毒,它会让真实与虚假、人类与程序的界限彻底模糊,最终导致整个文明体系的崩溃。

  切尔茜接通了杜卡奥的最高加密线路,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封存?你们根本不是怕系统失控!你们只是害怕,再也无法心安理得地用那些‘假人’去填补战争留下的空洞!你们害怕的是他们真的拥有了灵魂!”

  通讯另一端,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杜卡奥疲惫的声音才缓缓传来:“切尔茜,如果连痛都是真的,我们还分得清谁在爱谁吗?”

  就在此时,神棺残留的光域深处,繁星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坠入一个没有时间流逝的纯白空间。

  她看到了一个女人,穿着一身旧式的白色研究员制服,气质温婉而知性。

  “你好,繁星。我是艾琳娜·维。”女人微笑着说。

  这个名字,是银河联盟历史上的一个传奇,也是一个禁忌。

  她是第一代成功承载“心种”的实验体,也是艾德琳博士的挚友。

  “母碑筛选的,从来都不是‘真实’,而是‘愿不愿意为虚妄付出真实’的决心。”艾琳娜的声音仿佛来自时空的尽头,“洛羽尘最后烧掉火种,不是为了终结轮回,而是为了让‘爱’这种情感,从此不再需要一个主宰来赋予和定义。”

  她的话音刚落,繁星胸口那枚作为“心种”容器的黑色晶体,骤然间变得滚烫,仿佛要熔化开来。

  一道不属于她,也不属于艾琳娜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炸响,那声音急切而熟悉,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

  “玛茵,快逃——他们来了!”

  警告发出的瞬间,远方的星空,三艘涂装有银河联盟最高安全理事会标志的歼星舰,正以蛮横的姿态撕裂跃迁层,出现在这片空域。

  冰冷的舰炮锁定了玛茵的登陆艇。

  在领航的那艘歼星舰舰桥上,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

  她穿着和玛茵一模一样的作战服,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眼神却冰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

  在她的手上,一枚和玛茵一模一样的戒指,正闪烁着幽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