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混沌钟悬于仙灵谷中央,以其无上伟力初步镇压、梳理整个玄瀛大陆的气运后,陈长安负手立于庭院,感受着天地间那股因劫力渗透而带来的浮躁与混乱被暂时抚平,心神却并未有丝毫放松。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庭院中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淡淡开口:
“看了这么久,有何事,不妨直说。”
话音落下,那处虚空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起来。
两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而出。
依旧是那两位头梳双髻、身着道袍、面容稚嫩却眼神深邃古拙的童子。
他们对着陈长安打了个稽首,姿态恭敬,语气却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来传达一件寻常之事:
“老爷法旨,请仙尊前往一叙。”
陈长安看着这两位有过两面之缘的“老熟人”,心中已无第一次相见时的凝重与第二次时的试探。经过前两次的接触,那位高渺存在身上那层神秘莫测、令人敬畏的“滤镜”,已在他心中渐渐淡去。他微微颔首,神色从容:
“带路吧。”
没有多问,没有迟疑。他坦然起身,一步迈出,便已来到两位童子身前。
两位童子再次躬身,随即转身,小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门户悄然洞开,其后并非寻常的空间通道,而是一片混沌流转、道韵弥漫的未知之境。
陈长安面色平静,跟随两位童子,一步踏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身影消失,虚空涟漪平复,庭院中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
下一刻,陈长安已然置身于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宏伟宫殿之中。
宫殿依旧空旷、恢弘、冰冷,弥漫着万古不变的寂寥与至高无上的威严。穹顶之上,星辰运转,仿佛囊括了诸天万界。宫殿尽头,那高渺的道人依旧端坐于蒲团之上,身影模糊,仿佛与大道融为一体,又仿佛只是一道亘古不变的虚影。
“你来了。”
道人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却仿佛直接响在陈长安的心湖深处,引动大道共鸣。
陈长安微微拱手:“不知尊驾相召,所为何事?”
道人并未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大劫将至,因果清算。此乃最后一次寻你。”
说罢,他袖袍微微一拂。
一张非金非玉、非帛非纸,散发着淡淡玄黄光泽、其上却空无一物的古朴卷轴,凭空浮现,缓缓飘向陈长安。
陈长安伸手接过。入手微沉,仿佛承载着无穷的重量。
他展开卷轴,目光扫过。
卷轴之上,依旧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名讳。但当他神念触及之时,无数信息便自然而然地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份“名单”。
一份与此番天地大劫息息相关的“应劫”名单。
名单之上,依旧是除了他与姬红鲤之外,几乎所有与他有所关联、气运所钟之人的名讳皆在其上!萧尘、韩煜、江澈、姬灵秀、陆小落、陈星采、历寒舟……甚至包括夕颜、烛未央等人,无一遗漏!
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在这份名单的“对面”,赫然多了两个曾经只在某些古老传说、甚至是闲谈小说中流传的名字!这两个名字的出现,意味着某些早已超脱于世、本不应再卷入此劫的古老存在,也被强行拖入了这场清算之中!
局势之复杂与凶险,远超想象。
陈长安看着这份名单,忽然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了然,几分无奈,却唯独没有意外。
他抬起头,看向那高渺的道人:“尊驾此番,依旧是要劝我,为了所谓‘苍生大局’,做出‘适当’的选择?舍弃一些,保全一些?”
道人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劫运如此,非人力可逆。顺势而为,方能存续薪火。有所舍,方有所得。此乃天数。”
陈长安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如初,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恕难从命。”
“依旧是那句话:长生久视之辈,享无尽寿元,掌无边权柄,既承其泽,便当履其责。大劫因他们而起,因果自当由他们先行承担。”
“而我门下这些弟子,”他声音微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皆是大劫之后方才出生、成长,与上一劫并无因果牵连。他们何辜?凭什么要让这些晚辈,去为那些享受了万古长生的前辈们承担劫难?就因为他们……生得晚吗?”
这番言论,已是近乎直斥那冥冥中的“不公”。
宫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星辰运转的微弱道音。
那高渺的道人并未动怒,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失望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长安,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既如此,去吧。”
“十年后,再见分晓。”
话音落下,根本不待陈长安有任何反应,他周围的空间便瞬间扭曲、折叠!
下一刻,陈长安已然回到了仙灵谷那熟悉的庭院之中,兰花依旧幽香,灵泉依旧潺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他手中空无一物,那张玄黄色的卷轴已然消失。
陈长安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这一次,与之前两次截然不同。
在那最后的空间转换的刹那,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情绪波动。
并非失望,并非惋惜,也并非愤怒。
而是一种……仿佛被蝼蚁一再忤逆、挑战底线后,所产生的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不悦。
那位存在,似乎真的……有些动气了。
……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庭院中某处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淡淡开口:
“看了这么久,有何事,不妨直说。”
话音落下,那处虚空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起来。
两道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而出。
依旧是那两位头梳双髻、身着道袍、面容稚嫩却眼神深邃古拙的童子。
他们对着陈长安打了个稽首,姿态恭敬,语气却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来传达一件寻常之事:
“老爷法旨,请仙尊前往一叙。”
陈长安看着这两位有过两面之缘的“老熟人”,心中已无第一次相见时的凝重与第二次时的试探。经过前两次的接触,那位高渺存在身上那层神秘莫测、令人敬畏的“滤镜”,已在他心中渐渐淡去。他微微颔首,神色从容:
“带路吧。”
没有多问,没有迟疑。他坦然起身,一步迈出,便已来到两位童子身前。
两位童子再次躬身,随即转身,小手在虚空中轻轻一划。一道无形的门户悄然洞开,其后并非寻常的空间通道,而是一片混沌流转、道韵弥漫的未知之境。
陈长安面色平静,跟随两位童子,一步踏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身影消失,虚空涟漪平复,庭院中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
下一刻,陈长安已然置身于那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宏伟宫殿之中。
宫殿依旧空旷、恢弘、冰冷,弥漫着万古不变的寂寥与至高无上的威严。穹顶之上,星辰运转,仿佛囊括了诸天万界。宫殿尽头,那高渺的道人依旧端坐于蒲团之上,身影模糊,仿佛与大道融为一体,又仿佛只是一道亘古不变的虚影。
“你来了。”
道人的声音响起,平淡无波,却仿佛直接响在陈长安的心湖深处,引动大道共鸣。
陈长安微微拱手:“不知尊驾相召,所为何事?”
道人并未寒暄,直接切入主题,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大劫将至,因果清算。此乃最后一次寻你。”
说罢,他袖袍微微一拂。
一张非金非玉、非帛非纸,散发着淡淡玄黄光泽、其上却空无一物的古朴卷轴,凭空浮现,缓缓飘向陈长安。
陈长安伸手接过。入手微沉,仿佛承载着无穷的重量。
他展开卷轴,目光扫过。
卷轴之上,依旧空空如也,并无任何名讳。但当他神念触及之时,无数信息便自然而然地涌入他的识海。
那是一份“名单”。
一份与此番天地大劫息息相关的“应劫”名单。
名单之上,依旧是除了他与姬红鲤之外,几乎所有与他有所关联、气运所钟之人的名讳皆在其上!萧尘、韩煜、江澈、姬灵秀、陆小落、陈星采、历寒舟……甚至包括夕颜、烛未央等人,无一遗漏!
然而,与上次不同的是,在这份名单的“对面”,赫然多了两个曾经只在某些古老传说、甚至是闲谈小说中流传的名字!这两个名字的出现,意味着某些早已超脱于世、本不应再卷入此劫的古老存在,也被强行拖入了这场清算之中!
局势之复杂与凶险,远超想象。
陈长安看着这份名单,忽然笑了。
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了然,几分无奈,却唯独没有意外。
他抬起头,看向那高渺的道人:“尊驾此番,依旧是要劝我,为了所谓‘苍生大局’,做出‘适当’的选择?舍弃一些,保全一些?”
道人沉默片刻,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劫运如此,非人力可逆。顺势而为,方能存续薪火。有所舍,方有所得。此乃天数。”
陈长安缓缓摇头,目光坚定如初,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
“恕难从命。”
“依旧是那句话:长生久视之辈,享无尽寿元,掌无边权柄,既承其泽,便当履其责。大劫因他们而起,因果自当由他们先行承担。”
“而我门下这些弟子,”他声音微沉,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皆是大劫之后方才出生、成长,与上一劫并无因果牵连。他们何辜?凭什么要让这些晚辈,去为那些享受了万古长生的前辈们承担劫难?就因为他们……生得晚吗?”
这番言论,已是近乎直斥那冥冥中的“不公”。
宫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星辰运转的微弱道音。
那高渺的道人并未动怒,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失望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陈长安,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既如此,去吧。”
“十年后,再见分晓。”
话音落下,根本不待陈长安有任何反应,他周围的空间便瞬间扭曲、折叠!
下一刻,陈长安已然回到了仙灵谷那熟悉的庭院之中,兰花依旧幽香,灵泉依旧潺潺,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梦。
他手中空无一物,那张玄黄色的卷轴已然消失。
陈长安站在原地,眉头微微蹙起。
这一次,与之前两次截然不同。
在那最后的空间转换的刹那,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情绪波动。
并非失望,并非惋惜,也并非愤怒。
而是一种……仿佛被蝼蚁一再忤逆、挑战底线后,所产生的一种冰冷的、近乎漠然的……不悦。
那位存在,似乎真的……有些动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