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受就离开他-《京潮荼蘼》

  他紧紧皱着眉宇。

  审视地看着她。

  “哦,我是逛完街去的。忘了跟你说,我月经失调,所以去找医生检查。”

  梁佑嘉对这个词很敏感:“月经失调?”

  熟谙梁佑嘉的想法,娴玉娇俏一笑,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伸手在他紧皱的眉头上推了推,“诶呀,不是怀孕,你担心什么?”

  梁佑嘉拉下她揉着自己眉心的手,极度认真的模样。

  “你吓死我了。”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娴玉非常小心,不让梁佑嘉看出来。

  “那个女人……”

  她故意沉着气,欲言又止,引导梁佑嘉说出口。

  “一个朋友,出于好心,我才帮她的,你不要多想。”

  “嗯,我不会的。”

  梁佑嘉倾身抱住她,由于腿长脚长,几乎跪在地上。

  “就是月经不调?没开药?”

  “开了。”

  “这点你放心啦,我自己的身体,我一定会注意的。”

  梁佑嘉抱着她,娴熟地去寻她的唇。

  亲密的关系,温柔的亲吻。

  娴玉总是招架不住。

  这次却在他的手不规矩的时候,如梦初醒般,拦住他。

  梁佑嘉微微喘息,漆黑的眸子铺满情欲,他领口的扣子已解开两颗。

  此刻看见她碍眼的手,眉头不悦一挑,黑漆漆的眼睛里,满是幽暗的光。

  意味不明,饱含压迫。

  娴玉抿唇,脸蛋酡红,羞得躲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不撒手,“医生给我开了药,这几天最好不要行房。”

  梁佑嘉的喉咙滚动,红着眼,唇抿得很紧,似是在隐忍。

  离她那么近,娴玉当然也能感受到他身体的躁动。

  扬着眉,一副好奇的样子。

  “月经不调,还影响行房吗?”

  娴玉嘟着唇,无辜地眨了眨眼,“昂。就是医生说……你……”

  梁佑嘉:“我什么?”

  娴玉悄悄红了耳根,“我们太频繁了,最好收敛些——”

  梁佑嘉捂住她的嘴巴,笑得很欲,口中又在撩拨。

  “对你,克制总是难的。”

  娴玉的脸更红了。

  红完,便是无边无际的自嘲。

  除了这具身体,梁佑嘉还喜欢她什么?

  “月经不调”是她保护自己身体的借口,不然刚流产就行房,身体会受不了吧?

  “要几天?”

  “七……七天。”

  “啧,跟大姨妈时间差不多。”

  梁佑嘉捏着她的双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凑得太近,娴玉可以看见他想吞掉自己的眼神。

  “辛苦阿佑你忍耐一下。”娴玉握住他的手,撒娇轻摇。

  梁佑嘉目光沉黯,嘴角勾起抹坏笑。

  “你想想,怎么补偿我。”

  梁佑嘉接了个电话,这次没避她,挺急的,嘱咐她好好休息,人就走了。

  娴玉沉默许久。

  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悲伤像海水一样淹没了她。

  把她解救出来的,是来自檀央的一通电话。

  时隔数月,闺蜜终于约她见面。

  娴玉很高兴。

  她收拾好心态,精心打扮自己一番,隆重地去见檀央。

  两人约在大剧院。

  今天演的是话剧“红楼梦”。

  “你看,你像不像黛玉?”

  刚才过去宝玉和黛玉打情骂俏的一幕。

  檀央虽然这么问她,但一双丹凤眼始终目视前方。

  似乎连个眼神都不想分给她。

  娴玉苦笑:“像。”

  靠着那一点点情爱过活。

  怎么不像?

  跟黛玉一样多愁善感。

  怎么不像?

  檀央听到她的回应,反倒皱了皱眉,自己闭了嘴。

  一直到话剧结束,两个人都没再说过话。

  俩人跟在大部队之后,排队离开。

  在嘈杂的人群里。

  娴玉脚步骤然一顿。

  梁佑嘉牵着杜阮阮的手,两个人谈论着“红楼梦”的有趣情节,脸上都带着笑。

  “那不是梁佑嘉吗?”

  “他身边那个女人,是他的新欢吧?”

  “看起来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不过去打个招呼?”

  檀央拉着娴玉的手,娴玉反抗,往后拽她。

  拉锯战一样。

  半晌。

  檀央放开她的时候,娴玉的手腕一片通红。

  “对不起,央央。”

  檀央看着娴玉,她双眼通红,满脸悲伤。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檀央也酸了眼,哼笑一声。

  “我早就说过。他那样的男人,迟早会变心。可你当初却不信。”

  “女人只有自己可以相信,安身立命的根本只有自己打拼来的事业。”

  “男人的宠爱,赠送的财富,这一切都不长久。”

  “这些话,我不是头一次跟你说吧?”

  同样的一席话,娴玉以前根本听不进去,她也觉得女人打拼事业没错,但她不信和梁佑嘉走不到最后。

  可事实证明,梁佑嘉食言了。

  檀央说的是对的。

  娴玉不肯在她面前认输,所以她逞强道:“他说那是一个朋友。”

  檀央:“朋友手牵着手?你是不是疯了?”

  娴玉咬唇,笑得凄然。

  檀央现在确信,娴玉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简直无药可救!

  “你是故意带我来这的吧?”

  娴玉知道檀央现在有相当多的人脉,知道梁佑嘉的行踪不是难事。

  “跟着梁佑嘉,你脑子聪明了不少。”

  檀央讽刺她。

  娴玉脸色一白,不知是要感谢檀央煞费苦心的安排,还是要恨她要自己见到这样残酷的真相。

  “难受吗?”檀央冷冷看着她。

  “难受。”娴玉苦笑道。

  “难受就离开他。”檀央如今已有大手一挥的魄力,“离开他,姐妹养你。”

  娴玉又哭又笑。

  笑的是檀央才是真正为她兜底的好闺蜜。

  哭的是她目前无法斩断这一切。

  见她一直不断摇头,檀央顿时对她充满失望。

  “我救不了你,你只能自救!”

  闺蜜走了。

  只留娴玉一个人滞留在人声鼎沸的剧院现场。

  她突然全身泛冷,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梁佑嘉和杜阮阮的身影已经消失。

  她抹了抹眼角,打车回家。

  回到家却发起了高烧。

  梁佑嘉回家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烧得正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