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王献之的悲剧-《开局即亡国,什么?我是慕容冲》

  “长公主看上了他,宫里一道旨,叔父即便在朝里说话有分量,也拦不住。”

  慕容冲知道历史上郗道茂与王献之生有一女,名玉润,不久夭折,后无所出。

  王献之风流蕴藉,乃一时之冠,新安公主仰慕已久,便要求皇帝把她嫁给王献之。皇帝下旨让王献之休掉郗道茂,再娶新安公主。

  王献之深爱郗道茂,为拒婚用艾草烧伤自己双脚,后半生常年患足疾,行动不便。即便如此仍无济于事,王献之只能忍痛休了郗道茂。

  郗道茂父亲郗昙已死,离婚后只好投奔伯父郗愔篱下,再未他嫁,生活凄凉,郁郁而终。

  慕容冲沉默着,圈在她腰间的胳膊紧了紧。

  “这世道。” 谢楚衣忽然低低骂了句,声音轻得像风刮过槐花,“公主想要,皇帝太后就给。哪管人家夫妻那么多年的情分?”

  慕容冲低头,见她耳尖红了,像是气的,又像是替人委屈。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别气。王长史能烧脚拒婚,心里总有骨头。倒是你,愁这些做什么?”

  谢楚衣回过身来:“郎君你文韬武略,才华出众,又生得如此风流俊朗。宫里可是还有位未嫁的公主,到时候宫里一道旨下来,就像王长史那样 ——”

  她没说完,声音先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

  慕容冲瞧着她这副模样,又好气又心疼,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发颤的指尖:“傻不傻?”

  慕容冲道:“他是晋臣,我又不是啊,现在的形势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要北上了,天高皇帝远。”

  谢楚衣被他一句 “我又不是” 堵得一愣,方才蹙着的眉还没松开,眼睫忽闪了两下,像是没完全转过弯来。

  她望着慕容冲,嘴唇抿了抿,小声嘟囔:“可…… 可宫里要是真递旨意呢?公主金枝玉叶,皇帝一句话……”

  话没说完,自己先卡壳了。

  她方才满脑子都是王献之被强拆姻缘的事,竟忘了慕容冲本就不是东晋的臣子,待在建康不过是暂时蛰伏,早晚要带着人回北方去的。

  这么一想,她那点担忧就显得有点傻气了。

  原本谢楚衣一直以为慕容冲接下来世世代代便会安居江南,没想到婚后慕容冲吐露了一切,谢楚衣虽然惊讶却表示支持。

  慕容冲瞧着她眼底的茫然慢慢变成恍然大悟,接着耳尖到脸颊一点点泛上粉,像被风吹红的桃花,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指腹蹭到她细腻的皮肤,软乎乎的:“怎么?这会儿才想明白?”

  谢楚衣被他捏得偏过头,却没躲,反而伸手攥住他的衣袖,指尖攥得有点紧,声音低了半截,带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我就是…… 就是怕嘛。”

  她自小在谢家养得端正,遇事总先往最坏里想,方才听了王献之的事,心里一揪,竟忘了慕容冲跟那些晋臣本就不一样。这会儿被他点破,才觉自己瞎操心,脸颊烧得更厉害,干脆把头往他肩上埋了埋,躲开他的视线。

  “傻丫头。” 慕容冲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她往怀里带得更紧了些,“我要走,谁拦得住?别说一道旨意,就是皇帝亲自来,也留不住我 —— 更留不住你。”

  话虽如此,可是慕容冲至今没有想明白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参与淝水前线,目前还是在晋国地盘受晋国节制,到时候又该以什么理由离开北上。

  谢楚衣埋在他肩上,听见这话,肩膀轻轻抖了抖。她抬手,指尖攥住他腰侧的衣料,攥得指节泛白,却没说话。

  慕容冲知道她没完全放下心。这建康城看着繁花似锦,可皇权压下来,哪有什么道理可讲?王献之的事就是例子,纵是世家子弟,也拗不过一道圣旨。

  他低头,鼻尖蹭了蹭她发顶,声音放柔了些:“真不用怕。”

  慕容冲从来没有想过皇权压迫这事,一两年之内就要北上了,到时候哪怕还暂时奉晋正朔,晋廷还能管的到他?

  谢楚衣闷闷应了声,才抬起头:“那…… 咱们什么时候走?”

  “看现在的局势就这一两年苻坚必然会南下,到时候就是机会。”

  “你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有食邑,私兵部曲,他们可都是舒县人,真的会跟着你北上吗?”

  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当初封孚在组建私兵时候招募的大多是北方南下的流民,即便如此这么多年了他们有的也在舒县安了家。

  慕容冲的想法是将一部分人留在江南当作是钉子,说起钉子,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谢楚衣见他走神,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怎么了?”

  谢楚衣道:“我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该拜访一下王长史,毕竟你和他长期共事同在我叔父麾下,有些话你劝一劝也不为过。”

  慕容冲沉默了瞬“劝不住的。” 他低声道,“王长史那性子,认死理。真要是能听劝,也不会拿艾草烧自己的脚。”

  谢楚衣抿了抿唇,眼尾垂下去:“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

  “去看看也好。” 慕容冲打断她,伸手牵起她的手。谢楚衣眼睛亮了亮,反手攥紧他的手:“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可以去看看郗夫人,她现在寄居在伯父郗愔那里。”

  ······

  王献之自从和离后便开始放浪形骸,时而放声高歌,时而静得一天连话也不说。

  进入府中,正厅歌舞声起,却听得王献之举杯歌曰:“桃叶复桃叶,桃树连桃歌。相怜两乐事,独使我殷勤”

  而厅中一小家碧玉般的女子翩翩起舞却正是王献之的美妾桃叶。王献之甚至为她作诗三首。王献之瞧见慕容冲来了连忙招手:“凤皇来了,快上酒。”

  “听闻…… 宫里的旨意,你接了?” 慕容冲开门见山。

  王献之低头,指尖摩挲着笔杆,声音哑得很:“接不接又如何,我以艾草灼烧双足自残抗命,本想让公主知难而退,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