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官本来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他一直不动，被海鸥当成了雕像，还是他同样吸引海鸥。
总之，也有海鸥落在他的身上。
他尝试伸手，一只海鸥就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上。
他同样轻轻地摸了摸海鸥，海鸥也不动，任由白小官摸。
白小官：手感很好，和小黄鸡一样。
男人有时候就有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黑瞎子就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哑巴就可以摸海鸥，我就不行？”
海鸥一点都不靠近他，他身边就是真空地带。
解雨臣吐槽：“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大概是动物的直觉吧，小动物一般都离他很远，正好逃过他的毒手。
黑瞎子又尝试了一下，只要他一靠近，海鸥们就飞走了。
黑瞎子气得大喊：“这不科学！瞎子身上是有什么病毒吗？让它们这么怕！明明瞎子很善良，最喜欢照顾动物了。”
解雨臣“赞同”地说：“对对对，你最喜欢照顾小动物。
你喜欢养羊，最后吃烤全羊、羊肉串、涮羊肉、羊肉包子等等。
你抢着和白先生照顾小鸡，最后吃小鸡炖蘑菇、叫花鸡、烤鸡、口水鸡……”
白小官本来没在意他们斗嘴，但解雨臣最后一句，瞬间让他幽幽地盯着黑瞎子看。
瞎吃了他好多小鸡，他的小黄鸡！闺女给他买的！
那是他养着给闺女吃的，瞎都偷吃了！
黑瞎子立刻打断解雨臣的话：“停停停，小九爷，你不厚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坑瞎子啊，枉瞎子还保护了你十年！
十年！瞎子的大好年华啊，都给了你……”
如果解雨臣是卡通人物，额头的青筋已经变成大家所熟悉的模样了。
“我付钱了，而且你的大好年华就是百岁老人的时间吗？”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别说的那十年还是青葱少年那样的时光，那么难以忘怀。
黑瞎子一看都这样了，白小官还盯着他，只能和好友说话了。
“哎哎哎，哑巴，你这么看着瞎子是什么意思。瞎子可是都给你补齐了，一只没少。”
白小官无语：我谢谢你啊。
瞎吃一只大的，补一只小黄鸡，数量倒是对，但大小他分不出来吗？
他现在脑子还好使着呢，不至于那么糊涂。
青月觉得自家瞎爹真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一生致力于作死，专门逗弄自家老爹。
要不是她观察了好久，都没见他们有爱情的苗头。
她真的以为他们是一对，实在是这种相爱相杀的冤家模式，太像小情侣了。
黑瞎子刚想拉救援，就看到青月的那个一脸“我磕到了”的表情，又来了，又来了。
“大闺女，把你那个表情收收。”
他和哑巴都是纯爷们，就是感情比较好，毕竟好几十年的交情了。
他们彼此都没有那个心思好么，为什么小棉袄总觉得他们会是一对？
如果他问出来，青月会告诉他，他们这种感情，比爱情还要牢靠。
告别海鸥，他们又看到了翡翠湖。
黑瞎子摸了摸水，脸上可惜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那咱就发了。”
解雨臣鄙视他：“你个大貔貅，青月送给你的翡翠摆件、饰品之类的，你全都收藏起来了。
就没看你戴过，还羡慕人家的翡翠。”
青月送的翡翠都是上好的翡翠，看着就不一样。
给瞎子打过戒指、吊坠、领夹、袖扣之类的，从来都没见他戴过。
摆件更别说了，都在柜子里摆着呢。
“没办法，小棉袄送的太珍贵了，我怕丢了。”
那些玉石里都有灵石，啥家庭啊，戴那些上街。
有宝贝，还不藏着。
大闺女就是财大气粗不在意，那些灵石，都给做成饰品摆件了。
给瞎子心疼得不行，那种东西越来越少了，还不好好收着，竟然还拿出来使用。
有玉石矿的青月表示，那些就是拿来用的。
之后，他们又到下一站，开游艇。
两个百岁老人比赛，明明水域不大，不影响他们比拼，都不服输。
解雨臣感慨：“他们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呐。”
他小的时候，他们就这样相处，现在还是这样。
据说之前就已经这样了，好多年了。
“时间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他们都说自己是被时间抛弃的人。十年或者十天，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有了我之后，才觉得时间有了痕迹。”
他们的容貌百年未变，发觉不出时间的变化。
等有了她之后，才觉得有了变化。
十年，让一个稚童长成了成年女子。
他们再也不能随便拎起她，抱着她了。
解雨臣苦笑：“等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你们还是这样风华正茂，确实挺让人羡慕。”
“有些人羡慕长生不老，有些人却不愿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同的追求罢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只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出生就是那样的。
在她看来，找个伴侣也好，一个人单身也罢，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可以享受自己的生活。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是鄙视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找个伴侣怎么了？怎么就要被贬低？
单身又妨碍谁了？怎么就跟犯罪了似的？
在修仙世界，有人会选择追求大道，有人放弃仙途，愿求与爱人一世情缘。
她都表示尊重，她对这个都随缘的。
青月鄙视九门追求长生，纯粹是因为他们害人无数。
如果他们不害人，选择修道的话，她根本不会对他们有敌意。
解雨臣没有继续说了，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
不知道他们的情谊还能维持多久，他不能保证未来的自己依旧不对长生动心，即使青明确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生。
可年老的人，快要死了，能不能守住本心，不好说。
现在先过好当下吧，他的一生有多久，真不好说。
不过……
解雨臣很认真地看向青月：“既然看得开，为什么还有心结？”
之前一直没敢问，今天感觉气氛还可以，解雨臣就问了。
他想解开青月的心结，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普通人的话和长生者的话，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思维方式就不一样，几十年和几百年不能相比。
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青月有一丝诧异，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不像是解雨臣的风格。
青月也没多想，不答反问：“解雨臣，你每天都过一样的生活，你准备未来六十年都这样吗？”
一生都被绑在解氏，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过。
这一生有什么意思呢？明明那么有钱，却没有享受到生活。
喜欢工作也就罢了，可解雨臣不是，他只是放不下解家。
他扛起解家的那一刻，就把解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愿意为它燃尽自己的生命。
大好年华，被困在办公室里，一想眼前就是一黑。
有人会说，真是矫情，换我我肯定愿意在办公室一辈子。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没钱，羡慕人家有钱而已。
真让他当总裁，刚开始还行，后面绝对会说，我都百亿身家了，还苦哈哈地打工，我这个总裁当得有什么意思？
她不像解雨臣为谁而活，只是一直重复地生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解雨臣有一瞬间地茫然，因为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离开解家。
每天都这样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青月见此，便没有多说。
有人独立觉醒，有人随波逐流，多说无益。
说实话，解雨臣现在确实比很多人的处境要好很多很多。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青月不缺吃穿，自然要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
不给自己找点目标，真的会疯的。
他们又去美食街找找土特产，虫草酒、酸奶、高原丹参……
来都来了，尽量搜寻一些吧。
等逛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回家。
解雨臣一下飞机，就赶紧回解家了。
虽然一直通过网络处理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白家三人组就没事了，先倒时差，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休息够了，闲不住的黑瞎子又出去打听消息了，在青月和白小官啃排骨的时候，黑瞎子回来了。
黑瞎子也不着急说事，啥事也没吃饭重要。
他赶紧抢了一块排骨：“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趁着瞎子出去打探消息，背着瞎子吃独食。
看看这排骨，都脱骨了，太香了！”
父女俩不搭理他的表演，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没了。
黑瞎子急了：“你们不讲武德！给瞎子留点。”
眼看着就要光盘了，青云端着可乐鸡翅、油焖大虾、五香豆丝、香菇油菜上来了。
青云见盘子已干净了：……
排骨先炖出来的，就先端上来了，就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没了？
看来先生们和小姐真饿了，他要再去炒几个菜，绝对不能饿到先生们和小姐！
黑瞎子两眼放光，眼疾手快，把两个荤菜先端下来。
“青云，你来得真及时。”
青云笑了笑，不慌不忙把两个素菜放下。
“小姐，我再去加两个菜吧。”
看这样子，是不够吃了。
“去吧，最好快一点。”
她是真饿了，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是。”
这样就来小炒吧，速度快。
黑瞎子啃了一个鸡翅说：“青云做菜，越来越迁就你的口味了。”
每个人口味偏好不同，酸甜口的菜，青月可能就喜欢偏甜一点的。
“事实上，他一直清楚我的口味。是因为迁就你们，所以之前做的菜，就按照正宗口味做的。”
不清楚口味的时候，按照正宗口味做，不出错。
正宗口味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挑自己喜欢的，比较容易。
黑瞎子和白小官不挑食，他们只是偏爱食材，比如黑瞎子喜欢羊肉，白小官喜欢鸡肉，别的就没什么要求了，怎么做都喜欢吃。
这就导致，摸索他们的喜好很难。
青云先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炒鸡、照烧鸡排、奥尔良鸡腿，萝卜羊肉煲、葱爆羊肉、香辣羊肉端上来。
这下子白小官的眼睛也亮了，黑瞎子很满意：“青云，还是很爱我们的。”
看来之前的菜是青月喜欢的，他们的菜在后面。
他们吃着，加的菜，很快上来了。
“酸辣土豆丝、鱼香肉丝、尖椒豆皮、手撕包菜，大闺女，你最近吃素啊。”
今天的素菜好多，之前他们很少吃素菜，最多两个，一般就一个。
“嗯，有点腻了。”
总吃肉，有一点点腻了，最近想吃点爽口的素菜。
“好吧，那你就吃素菜吧。我和哑巴就不客气了。”
还是肉香，素菜就偶尔夹一筷子吧。
“说得好像你之前客气过一样。”
他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第二次见面就抢她雪糕。
吃完饭，他们一边喝果茶，一边闲聊。
“吴邪打算去张家古楼了，哑巴，你那里安排好了吗？”
总算到最后一站了，干完这票，他们就能休息了。
“嗯。”
都安排好了，等吴邪去了，就要一起清算了。
两个月后，道上风声鹤唳，以吴家为首的九门被彻底清算。
吴家，也就吴家老大夫妇和老太太没被波及。
随着吴二白进去，家业不剩什么了。
新月饭店，以后就只是饭店了，拍卖文物，是别想了，张日山不知所踪。
汪家被彻底捣毁，有漏网之鱼也掀不起风浪了。
之后会不会死灰复燃，就交给后人处理了。
白小官彻底放下了担子，黑瞎子也彻底放松了。
多年以后，病房内，一个双十年华的美人，一个白发虚弱的老人，两人久久不语。
躺在床上的解雨臣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一如往昔，青春貌美。”
少年遇到了太惊艳的人，一辈子都忘怀不了。
青月没有回话，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她早就不再露面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送老友最后一程。
解雨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的样子，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这是他的执念，求不得，放不下。
青月看着他闭上眼睛，便离开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所在的方向，之后不再留恋，干脆地离开。
“回来了。”
“嗯。”
“后悔吗？”
“不悔。”
“遗憾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青月看向窗外，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我如一只困兽，挣不脱这命运的牢笼。
总之，也有海鸥落在他的身上。
他尝试伸手，一只海鸥就落在了他的手掌心上。
他同样轻轻地摸了摸海鸥，海鸥也不动，任由白小官摸。
白小官：手感很好，和小黄鸡一样。
男人有时候就有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黑瞎子就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哑巴就可以摸海鸥，我就不行？”
海鸥一点都不靠近他，他身边就是真空地带。
解雨臣吐槽：“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大概是动物的直觉吧，小动物一般都离他很远，正好逃过他的毒手。
黑瞎子又尝试了一下，只要他一靠近，海鸥们就飞走了。
黑瞎子气得大喊：“这不科学！瞎子身上是有什么病毒吗？让它们这么怕！明明瞎子很善良，最喜欢照顾动物了。”
解雨臣“赞同”地说：“对对对，你最喜欢照顾小动物。
你喜欢养羊，最后吃烤全羊、羊肉串、涮羊肉、羊肉包子等等。
你抢着和白先生照顾小鸡，最后吃小鸡炖蘑菇、叫花鸡、烤鸡、口水鸡……”
白小官本来没在意他们斗嘴，但解雨臣最后一句，瞬间让他幽幽地盯着黑瞎子看。
瞎吃了他好多小鸡，他的小黄鸡！闺女给他买的！
那是他养着给闺女吃的，瞎都偷吃了！
黑瞎子立刻打断解雨臣的话：“停停停，小九爷，你不厚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坑瞎子啊，枉瞎子还保护了你十年！
十年！瞎子的大好年华啊，都给了你……”
如果解雨臣是卡通人物，额头的青筋已经变成大家所熟悉的模样了。
“我付钱了，而且你的大好年华就是百岁老人的时间吗？”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别说的那十年还是青葱少年那样的时光，那么难以忘怀。
黑瞎子一看都这样了，白小官还盯着他，只能和好友说话了。
“哎哎哎，哑巴，你这么看着瞎子是什么意思。瞎子可是都给你补齐了，一只没少。”
白小官无语：我谢谢你啊。
瞎吃一只大的，补一只小黄鸡，数量倒是对，但大小他分不出来吗？
他现在脑子还好使着呢，不至于那么糊涂。
青月觉得自家瞎爹真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一生致力于作死，专门逗弄自家老爹。
要不是她观察了好久，都没见他们有爱情的苗头。
她真的以为他们是一对，实在是这种相爱相杀的冤家模式，太像小情侣了。
黑瞎子刚想拉救援，就看到青月的那个一脸“我磕到了”的表情，又来了，又来了。
“大闺女，把你那个表情收收。”
他和哑巴都是纯爷们，就是感情比较好，毕竟好几十年的交情了。
他们彼此都没有那个心思好么，为什么小棉袄总觉得他们会是一对？
如果他问出来，青月会告诉他，他们这种感情，比爱情还要牢靠。
告别海鸥，他们又看到了翡翠湖。
黑瞎子摸了摸水，脸上可惜的表情收都收不住。
“这要是真的该多好，那咱就发了。”
解雨臣鄙视他：“你个大貔貅，青月送给你的翡翠摆件、饰品之类的，你全都收藏起来了。
就没看你戴过，还羡慕人家的翡翠。”
青月送的翡翠都是上好的翡翠，看着就不一样。
给瞎子打过戒指、吊坠、领夹、袖扣之类的，从来都没见他戴过。
摆件更别说了，都在柜子里摆着呢。
“没办法，小棉袄送的太珍贵了，我怕丢了。”
那些玉石里都有灵石，啥家庭啊，戴那些上街。
有宝贝，还不藏着。
大闺女就是财大气粗不在意，那些灵石，都给做成饰品摆件了。
给瞎子心疼得不行，那种东西越来越少了，还不好好收着，竟然还拿出来使用。
有玉石矿的青月表示，那些就是拿来用的。
之后，他们又到下一站，开游艇。
两个百岁老人比赛，明明水域不大，不影响他们比拼，都不服输。
解雨臣感慨：“他们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呐。”
他小的时候，他们就这样相处，现在还是这样。
据说之前就已经这样了，好多年了。
“时间对他们来说没有用处，他们都说自己是被时间抛弃的人。十年或者十天，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区别。
有了我之后，才觉得时间有了痕迹。”
他们的容貌百年未变，发觉不出时间的变化。
等有了她之后，才觉得有了变化。
十年，让一个稚童长成了成年女子。
他们再也不能随便拎起她，抱着她了。
解雨臣苦笑：“等我白发苍苍的时候，你们还是这样风华正茂，确实挺让人羡慕。”
“有些人羡慕长生不老，有些人却不愿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同的追求罢了，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只是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出生就是那样的。
在她看来，找个伴侣也好，一个人单身也罢，只要不伤害别人，就可以享受自己的生活。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总是鄙视批判别人的生活方式，找个伴侣怎么了？怎么就要被贬低？
单身又妨碍谁了？怎么就跟犯罪了似的？
在修仙世界，有人会选择追求大道，有人放弃仙途，愿求与爱人一世情缘。
她都表示尊重，她对这个都随缘的。
青月鄙视九门追求长生，纯粹是因为他们害人无数。
如果他们不害人，选择修道的话，她根本不会对他们有敌意。
解雨臣没有继续说了，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
不知道他们的情谊还能维持多久，他不能保证未来的自己依旧不对长生动心，即使青明确说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生。
可年老的人，快要死了，能不能守住本心，不好说。
现在先过好当下吧，他的一生有多久，真不好说。
不过……
解雨臣很认真地看向青月：“既然看得开，为什么还有心结？”
之前一直没敢问，今天感觉气氛还可以，解雨臣就问了。
他想解开青月的心结，这大概是他唯一能帮到她的地方了。
普通人的话和长生者的话，还是不一样的。
他们的思维方式就不一样，几十年和几百年不能相比。
他们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创造出最大的价值。
青月有一丝诧异，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不像是解雨臣的风格。
青月也没多想，不答反问：“解雨臣，你每天都过一样的生活，你准备未来六十年都这样吗？”
一生都被绑在解氏，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过。
这一生有什么意思呢？明明那么有钱，却没有享受到生活。
喜欢工作也就罢了，可解雨臣不是，他只是放不下解家。
他扛起解家的那一刻，就把解家融入自己的骨血中，愿意为它燃尽自己的生命。
大好年华，被困在办公室里，一想眼前就是一黑。
有人会说，真是矫情，换我我肯定愿意在办公室一辈子。
说这些话的人，都是没钱，羡慕人家有钱而已。
真让他当总裁，刚开始还行，后面绝对会说，我都百亿身家了，还苦哈哈地打工，我这个总裁当得有什么意思？
她不像解雨臣为谁而活，只是一直重复地生活也确实没什么意思。
解雨臣有一瞬间地茫然，因为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离开解家。
每天都这样生活，他已经习惯了。
青月见此，便没有多说。
有人独立觉醒，有人随波逐流，多说无益。
说实话，解雨臣现在确实比很多人的处境要好很多很多。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青月不缺吃穿，自然要追求更高层次的东西。
不给自己找点目标，真的会疯的。
他们又去美食街找找土特产，虫草酒、酸奶、高原丹参……
来都来了，尽量搜寻一些吧。
等逛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回家。
解雨臣一下飞机，就赶紧回解家了。
虽然一直通过网络处理一些事情，但有些事情，还是得亲自去看看。
白家三人组就没事了，先倒时差，各自回房间睡觉了。
休息够了，闲不住的黑瞎子又出去打听消息了，在青月和白小官啃排骨的时候，黑瞎子回来了。
黑瞎子也不着急说事，啥事也没吃饭重要。
他赶紧抢了一块排骨：“你们太过分了！竟然趁着瞎子出去打探消息，背着瞎子吃独食。
看看这排骨，都脱骨了，太香了！”
父女俩不搭理他的表演，加快了速度，一会儿就没了。
黑瞎子急了：“你们不讲武德！给瞎子留点。”
眼看着就要光盘了，青云端着可乐鸡翅、油焖大虾、五香豆丝、香菇油菜上来了。
青云见盘子已干净了：……
排骨先炖出来的，就先端上来了，就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没了？
看来先生们和小姐真饿了，他要再去炒几个菜，绝对不能饿到先生们和小姐！
黑瞎子两眼放光，眼疾手快，把两个荤菜先端下来。
“青云，你来得真及时。”
青云笑了笑，不慌不忙把两个素菜放下。
“小姐，我再去加两个菜吧。”
看这样子，是不够吃了。
“去吧，最好快一点。”
她是真饿了，她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是。”
这样就来小炒吧，速度快。
黑瞎子啃了一个鸡翅说：“青云做菜，越来越迁就你的口味了。”
每个人口味偏好不同，酸甜口的菜，青月可能就喜欢偏甜一点的。
“事实上，他一直清楚我的口味。是因为迁就你们，所以之前做的菜，就按照正宗口味做的。”
不清楚口味的时候，按照正宗口味做，不出错。
正宗口味是什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有数，挑自己喜欢的，比较容易。
黑瞎子和白小官不挑食，他们只是偏爱食材，比如黑瞎子喜欢羊肉，白小官喜欢鸡肉，别的就没什么要求了，怎么做都喜欢吃。
这就导致，摸索他们的喜好很难。
青云先把事先准备好的小炒鸡、照烧鸡排、奥尔良鸡腿，萝卜羊肉煲、葱爆羊肉、香辣羊肉端上来。
这下子白小官的眼睛也亮了，黑瞎子很满意：“青云，还是很爱我们的。”
看来之前的菜是青月喜欢的，他们的菜在后面。
他们吃着，加的菜，很快上来了。
“酸辣土豆丝、鱼香肉丝、尖椒豆皮、手撕包菜，大闺女，你最近吃素啊。”
今天的素菜好多，之前他们很少吃素菜，最多两个，一般就一个。
“嗯，有点腻了。”
总吃肉，有一点点腻了，最近想吃点爽口的素菜。
“好吧，那你就吃素菜吧。我和哑巴就不客气了。”
还是肉香，素菜就偶尔夹一筷子吧。
“说得好像你之前客气过一样。”
他从来不知客气为何物，第二次见面就抢她雪糕。
吃完饭，他们一边喝果茶，一边闲聊。
“吴邪打算去张家古楼了，哑巴，你那里安排好了吗？”
总算到最后一站了，干完这票，他们就能休息了。
“嗯。”
都安排好了，等吴邪去了，就要一起清算了。
两个月后，道上风声鹤唳，以吴家为首的九门被彻底清算。
吴家，也就吴家老大夫妇和老太太没被波及。
随着吴二白进去，家业不剩什么了。
新月饭店，以后就只是饭店了，拍卖文物，是别想了，张日山不知所踪。
汪家被彻底捣毁，有漏网之鱼也掀不起风浪了。
之后会不会死灰复燃，就交给后人处理了。
白小官彻底放下了担子，黑瞎子也彻底放松了。
多年以后，病房内，一个双十年华的美人，一个白发虚弱的老人，两人久久不语。
躺在床上的解雨臣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一如往昔，青春貌美。”
少年遇到了太惊艳的人，一辈子都忘怀不了。
青月没有回话，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这些年她早就不再露面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送老友最后一程。
解雨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把她的样子，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这是他的执念，求不得，放不下。
青月看着他闭上眼睛，便离开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所在的方向，之后不再留恋，干脆地离开。
“回来了。”
“嗯。”
“后悔吗？”
“不悔。”
“遗憾吗？”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青月看向窗外，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我如一只困兽，挣不脱这命运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