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我们就是新的祖宗。-《禁欲佛爷白天抄经,晚上掐腰亲!》

  晏弘懿瞳孔骤缩!

  “清晏体量大,动我一个,自然无妨。”

  晏听南抬眼,目光静而沉,直直迎上晏弘懿骤寒的视线。

  “但牵一发,动全身。”

  “我净身出户的消息若传出去,股价震荡,对手反扑。”

  “到时候晏家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晏听南语气平稳,却字字诛心。

  空气死寂。

  檀香烧出一段灰,簌簌跌落在案。

  晏弘懿盯着他,忽然拊掌,枯瘦的手腕爆出青筋。

  静默在空气中蔓延,压得人喘不过气。

  良久,晏弘懿喉间滚出一声低哑的冷笑。

  “好,好得很。”

  他笑声嘶哑,带着近乎欣赏的毒意。

  “听南,你确实比你父亲聪明。”

  “他知道护着那女人,却只知道硬碰硬,最后输得一无所有。”

  “你不一样。”

  他凛冽的目光缓缓扎向晏听南。

  “你知道把她喂饱,喂壮,喂到旁人不敢轻易下嘴。”

  “把她绑上你的船,绑成利益共同体,让我动她不得。”

  晏听南垂眸,牵了下唇角。

  “爷爷,您教过我,真正的掌控,不是握紧,而是敢放。”

  “我放了,也握住了更重要的。”

  “父亲输在太信您,以为退让能换安宁。”

  “我不一样。”

  “用您最看重的权势,换我唯一想要的人。”

  “很值。”

  晏弘懿枯瘦指节死死扣住龙首,青筋暴起。

  眼底沉过惊涛,又归于死寂的渊。

  好一个值!

  他一生杀伐决断,竟养出两个情种!

  为了个女人,连江山都能拱手让出?

  荒谬!可笑!

  “听南。”

  他声音缓下来,渗着寒气。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离婚,送她走,一切尚有转圜。”

  “否则明天你就会发现,清晏总裁办公室换一把锁,容易得很。”

  空气凝滞如铁。

  檀香灰积了长长一截,将落未落。

  面对这滔天的威胁,晏听南却笑了。

  “可以。”

  他应得轻描淡写。

  晏弘懿眉心猛地一跳。

  “你说什么?”

  “不是爷爷要我交权么?”

  晏听南语气带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我交便是。”

  “正好,我也累了。”

  “陪软软度个长假,似乎不错。”

  “只是您确定,现在这个局面,清晏离了我,还能如常运转?”

  “清晏这艘船,不是我撑着,它早沉了。”

  “您现在要收回船舱?请便。”

  “我退出,清晏立刻四分五裂,您这么多年稳住的局面,一夜回到解放前。”

  “只是到时候别求着我回来收拾残局。”

  他姿态恭谨,话却锋利。

  晏弘懿瞳孔骤缩!

  “你威胁我?”

  “不敢。”

  “是提醒。”

  檀香缭绕,却压不住硝烟味。

  晏听南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

  “爷爷,您总是这样。”

  “以为攥着权柄,就能拿捏所有人的命脉。”

  “真正的权柄,从不在明面的账目上。”

  “在人心,在脉络,在谁真正掐着命门。”

  “不如各退一步,她进门,我守业。”

  “晏家体面还在,权柄也还在您看得见的地方。”

  晏弘懿指节青白,龙首拐杖被攥得死紧。

  他盯着晏听南,像盯一头养熟却反噬的狼。

  “听南,你当真以为,我动不了她?”

  他声音沉得压人。

  空气凝成冰,檀香息都滞住。

  晏听南眉峰未动。

  “您当然能动。”

  “但动她,就是动我。”

  “动我,就是动清晏半壁江山。”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下去。

  “爷爷,您教过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蠢。”

  “为个女人,赔上您经营一生的基业。”

  “值么?”

  晏弘懿眼底骤寒!

  值?

  他晏弘懿纵横一世,何时需掂量值不值!

  这逆孙,竟真掐准了他的七寸。

  清晏离不得晏听南。

  至少现在,离不得。

  那些盘根错节的利益网,那些只听他号令的核心团队,那些离了他就转不动的项目……

  晏弘懿喉头滚动,咽下腥甜。

  他忽然极缓地笑了。

  “听南,你比你父亲强。”

  “他知道护,却护不住。”

  “你倒狠,直接把软肋喂成獠牙,反架到我脖子上。”

  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龙首,他话锋一转。

  “但你别忘了,江雅当年,也不是一开始就输的。”

  晏听南眸色倏地沉暗。

  “您若想用对付我母亲那套来对付她。”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

  “苏软不是我妈,我也不是父亲。”

  “您那些手段,二十年前或许有用。”

  “现在?”

  他扯唇。

  “只会让您输得更难看。”

  晏弘懿瞳孔缩紧,拐杖重重顿地。

  “放肆!”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晏听南却已转身准备离开。

  “话已至此,您若执意要试,我奉陪。”

  他侧首,半张脸浸在阴影里,轮廓冷硬。

  “听南。”

  晏弘懿的声音忽又从身后传来。

  “就算你捏住命脉,抢走权柄。”

  “可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让她名正言顺进宗祠,入族谱!”

  “她永远是个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晏听南手搭上门把,微微一顿。

  “那正好。”

  他未回头,声线冷然如碎玉。

  “我和她,都不需要谁的祖宗认可。”

  “我们单开一页族谱,我们就是新的祖宗。”

  门合拢。

  将一室死寂与朽败,彻底关在身后。

  晏弘懿僵立原地,盯着那扇门,像盯一个叛变的王朝。

  许久,他猛地抬手,挥落案上茶盏!

  瓷片炸裂,热汤溅湿裤脚。

  窗外月色冷寂,映亮他眼底疯长的杀意。

  ……

  夜晚,车内空气凝滞。

  林亦瑶靠着车窗,目光空茫地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上。

  手指抠着裙摆上细微的褶皱,一下,又一下。

  陆灼侧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只将暖气调高了些。

  她忽然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靠边停吧。”

  陆灼挑眉:“这儿不能停。”

  “我说,靠边停。”

  她重复,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

  陆灼打转向灯,车流畅滑入辅路,停在一处僻静的林荫道旁。

  引擎熄火,世界骤然安静。

  只剩彼此呼吸声。

  林亦瑶没看他,手指搭上门把。

  “今晚,谢谢你。”

  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

  “也仅止于此了。”

  陆灼眸光骤沉,一把扣住她手腕。

  “什么意思?”

  林亦瑶没挣脱,只缓缓转过头来看他。

  眼底那片蒙了二十五年的水雾,像被一夜风吹散,露出底下清凌凌的底色。

  “意思就是,戏演完了,陆少。”

  她唇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像自嘲,又像彻底清醒后的疲惫。

  “你接近我,哄着我,带着我疯,看着我傻乎乎往坑里跳……”

  “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