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集:咸阳来的信使-《大秦:我杀敌就可以升级成神》

  咸阳风急

  演武场的尘土被秋阳烤得发烫,林缚的靴底碾过地上的画戟影子,喉间还带着昨夜处理伤口时咽下的草药苦味。他正给士兵们演示新阵法的变阵节点,左手按在腰间的铜剑上,右手比划着方位:“记住,鱼鳞阵的要诀不在密,在变——敌冲左肋,第三伍即刻成锥,凿穿其侧后,不必等号令。”

  队列里的王二牛嗷了一声,举着木矛戳向假想的敌阵:“什长——哦不,百夫长!要是冲太快收不住咋办?”

  林缚还没答话,演武场边缘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军中常用的矮脚马,倒像是关中特有的高头大马。他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穿锦袍的年轻人勒住缰绳,绸缎下摆扫过马腹,在满是泥灰的场边划出一道刺目的白。

  那年轻人翻身下马时,腰间的镶玉剑撞出清脆的响,他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袍角,目光扫过列队的秦兵,像在打量圈里的牛羊。秦兵们的甲胄多是修补过的,有的甲片缺了角,有的皮绳磨得发亮,在锦袍的映衬下更显粗陋。几个新兵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哪位是林缚百夫长?”年轻人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种林缚从未听过的调子,像是把每个字都在舌尖舔过才吐出来。他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卷竹简,慢悠悠展开,“商君有令,召你即刻回咸阳。”

  演武场瞬间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幡旗的声音。林缚身后的赵贲猛地踏前一步,左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绷得像条硬壳虫:“眼下离石战事正紧,韩军的游骑昨天还在要塞外骚扰,怎好调百夫长回……”

  “你是何人?也配插嘴?”年轻人斜睨了赵贲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像淬了冰,“商君的令,你敢抗?”

  赵贲的手按在了刀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林缚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掌心触到赵贲甲胄下紧绷的肌肉。他走上前,目光落在那卷竹简上,朱砂印鉴鲜红刺眼,确实是商君府的样式。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末尾时,瞳孔微微一缩——一行极小的墨字藏在印鉴边缘:“同往者,宗室公子嬴华。”

  嬴华?林缚的指尖在袖中蜷起。他想起系统商城里那个灰败的图标——“死士召唤权(单次)”,兑换条件里除了军功,还有一行被阴影遮住的字,需要晋升到更高阶才能解锁。更让他心惊的是信使腰间的剑穗,青黑色的流苏上绣着细密的云纹,与上次在演武场见到的死士预备役面具额角的纹路分毫不差。

  那些玄甲兵的面具,青铜表面刻着的正是这种云纹,当时系统提示“检测到特殊能量波动”时,光幕边缘闪过的也是类似的图案。

  “何时动身?”林缚的声音很稳,听不出波澜。

  “明日卯时。”信使收起竹简,转身时袍角扬起,林缚恰好瞥见他靴底沾着的红泥。那颜色不是离石附近的黄土,而是一种带着光泽的暗红——他在咸阳送来的军报封泥上见过,老兵说那是咸阳宫后花园特有的黏土,混了胭脂河的水才有的颜色。一个传信使,怎么会踩到宫里的泥?

  信使走后,赵贲一把抓住林缚的胳膊,刀疤上的皮肤因为激动而泛红:“这是陷阱!商君虽严,但从不会在战事正酣时调主将回咸阳,何况还让嬴华跟你同路——那小子是宗室里出了名的狠角色,前两年在河西,为了抢军功,连自己人都杀!”

  林缚没说话,走到演武场边的军功柱前。那是根半朽的木柱,上面刻着他什里士兵的名字,王二牛的名字旁边刻着三道竖痕,代表斩杀了三名敌军。阳光透过柱上的刻痕,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像某种密码。

  “系统提示:检测到潜在威胁,是否消耗500军功开启‘危险预警’功能?”

  林缚在心里默念:“开启。”

  光幕在眼前展开,淡蓝色的光晕里,浮现出两条模糊的路径。一条指向离石要塞的西城门,标注着“安全概率70%”;另一条指向咸阳的方向,安全概率那一栏是刺眼的红色——30%。而在两条路径的交汇处,有个闪烁的红点,标注着“未知能量源”。

  “百夫长,要不咱们反了?”王二牛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攥着那根木矛,“反正咱们有军功,去哪不能混口饭吃?”

  林缚回头,看见队列里的士兵都望着他,眼里有焦虑,却没有退缩。这些人里,有跟着他从河西拼杀过来的,有赵贲亲手带出来的老兵,还有几个是刚补进来的少年,脸上的绒毛还没褪尽。他们的甲胄或许破旧,手里的武器或许锈迹斑斑,但握刀的手都很稳。

  “反?”林缚笑了笑,拍了拍王二牛的肩膀,“咱们是秦兵,秦兵的归宿,要么在军功簿上,要么在战场上。”他转身对赵贲说,“给我备一匹快马,再准备些伤药和干粮。另外,把你藏的那壶烈酒给我。”

  赵贲愣了一下,随即咬牙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林缚摇头,“离石不能没有你。韩军要是知道主将被调走,定会趁机来攻,你得守住这里。”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块青铜令牌,那是赵贲当初给他的百夫长令牌,“拿着这个,若我十日不回,你就代行我的职务。”

  赵贲接过令牌,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突然往地上啐了口:“娘的,早知道当年在河西就该把嬴华那小子的腿打断!”

  当晚,林缚在帐里清点行装。系统光幕上,“危险预警”还在闪烁,那个红点的位置越来越清晰,似乎在靠近离石的方向。他把赵贲给的烈酒装进皮囊,又检查了左臂的伤口——上次在韩军阵中被戈矛刺穿的地方,虽然还在渗血,但已经结痂。军医说再养些时日就能痊愈,可他知道,这次回咸阳,恐怕没机会让伤口好好愈合了。

  “百夫长,有人求见。”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

  林缚收起光幕:“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个穿粗布衣裳的老兵,是赵贲当年的亲卫,少了根手指,据说是被魏军的弩箭削掉的。他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东西,递过来:“赵队正让我给您的,说这东西在咸阳或许能用得上。”

  打开油布,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死士面具上的纹路相似,但更复杂。林缚的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聚气阵’碎片,可短暂屏蔽能量探测,是否吸收?”

  “吸收。”

  青铜片化作一道微光融入光幕,危险预警上的红点闪烁了一下,变得模糊了些。

  “这是前年从一个死士身上剥下来的,”老兵低声说,“赵队正说,咸阳城里的水太深,带着这个,或许能挡挡邪祟。”

  林缚把青铜片的碎片收好,忽然问:“你知道嬴华吗?”

  老兵的脸色沉了下去:“那小子……前年在河西,为了凑够召唤死士营的军功,杀了咱们三个伤兵,把他们的首级当成魏军的报上去。后来被商君查出来,罚了他三年俸禄,可宗室里的人护着,屁事没有。”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听说他跟死士营的人走得很近,身上总带着些阴邪玩意儿。”

  林缚想起那信使靴底的红泥,又想起嬴华的名字出现在公文末尾,心里渐渐有了个模糊的轮廓。这趟咸阳之行,恐怕不只是召见那么简单。

  次日卯时,天色刚泛出鱼肚白,林缚已牵着马站在营门口。赵贲带着亲兵来送他,手里捧着个食盒:“里面是些肉干和饼,路上吃。”他压低声音,“到了咸阳,不管谁找你,先去见商君本人,别跟嬴华那帮人纠缠。”

  林缚接过食盒,翻身上马。刚要扬鞭,就看见远处的土路上来了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那个穿锦袍的信使,而他身边跟着个穿月白锦袍的年轻人,腰间的剑比信使的更华丽,剑柄上镶着颗鸽蛋大的明珠。

  “林缚百夫长,久仰。”月白锦袍的年轻人勒住马,笑容里带着种说不清的意味,“在下嬴华,奉商君之命,与你同赴咸阳。”

  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好罩住林缚的马前蹄。林缚的手按在剑柄上,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一行字:“检测到高强度能量波动,与死士营符文匹配度90%。”

  他抬头,迎上嬴华的目光,那目光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死士红焰般的眼窝。

  “请吧,嬴华公子。”林缚扯了扯缰绳,马蹄踏碎了地上的影子。

  队伍出发时,林缚故意落后嬴华半个马位。他看见嬴华的随从里,有两个玄甲兵,虽然穿着普通的军服,但走路的姿势与死士预备役一模一样——步伐精准,落地无声,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走出离石地界时,林缚勒住马,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要塞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军功柱的影子或许正被初升的太阳拉长。他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碎片,又看了眼系统光幕上依旧闪烁的红点,握紧了缰绳。

  咸阳的风,怕是比离石的秋寒,要冷得多。但他是秦兵,秦兵的路,从来都是往有刀光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