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集:破解秘法-《大秦:我杀敌就可以升级成神》

  残阳的最后一缕金辉掠过苍莽山系的峰峦,林缚站在了望台边缘,指尖的虎符被体温焐得温热。三日前那道血色光纹撕裂暮色的刹那,三百锐士凝固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动——他们像是被瞬间抽走了魂魄,甲胄上的青铜纹饰在呼吸间爬满锈迹,连紧握长戟的指骨都渗出灰黑色的粉末。

  “将军,医官们剖开了三具尸体。”陈武的声音从木梯下方传来,带着压不住的战栗,“脏腑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但肌理间没有任何毒素反应。”他掀开油布包裹的木盘,里面盛着几片泛着死气的皮肉,切口处凝结着冰晶般的黑色颗粒。

  林缚俯身捻起一粒颗粒,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这触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在陇西戍边时,老卒们篝火旁讲的故事:西陲蛮族用活人献祭,能唤出“蚀灵风”,吹过之处草木成灰,铁甲化泥。那时他总笑说老兵油子杜撰怪谈,此刻望着木盘中蜷曲如蛛网的黑色纹路,后颈的寒毛骤然竖起。

  “去把李老道他们几个方士叫来。”林缚转身时披风扫过木柱,带起的风让了望台上的油灯晃了晃,“再让辎重营送三桶黑狗血,要冒着热气的那种。”

  中军大帐的羊皮帐帘被掀开时,七个方士正围着木盘争论不休。白发苍苍的李老道拄着桃木剑,指着皮肉上的纹路断言是巫蛊作祟;年轻些的王道长却坚持是西域幻术,说只需镜面反射便能破去。林缚默不作声地听着,目光落在案几上——每当帐外传来巡逻兵的甲胄碰撞声,那些黑色颗粒便会轻轻震颤,如同回应某种召唤。

  “都停手。”他忽然按住案几,青铜灯台的火苗猛地窜高半寸,“陈武,取面铜锣来。”

  黄铜铜锣被两名亲兵抬进帐时,方士们纷纷后退。林缚抄起木槌的瞬间,李老道突然尖叫:“将军不可!此乃阴煞所聚,巨响会惊动凶灵——”

  木槌砸在铜锣上的刹那,震耳欲聋的嗡鸣让帐内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案几上的黑色颗粒突然跳起,在羊皮垫上聚成个扭曲的人脸,眼窝处的颗粒旋转着,竟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咆哮。待余音散去,那些颗粒又散成粉末,在烛火中微微发亮。

  “不是符咒,是声纹。”林缚放下木槌,指腹碾过残余的颗粒,“就像工匠校准琴弦,用特定频率能让器物崩裂。他们找到了共振人体气血的法子。”

  帐内死寂片刻,李老道率先跪倒:“将军明鉴!老道研究半日光景,竟不如将军一锤之悟。”林缚没理会他的恭维,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黑风口的位置——两山夹峙的峡谷像道裂开的伤疤,正是敌军连日盘踞之处。

  “这里的风声本就怪异。”他指尖沿着等高线滑动,“白日谷风自东向西,入夜转成西风。敌军定是在岩壁上刻了阵纹,用活人精血当颜料,让水汽折射出红光遮掩。风穿过阵纹时,就像吹过笛孔,发出我们听不见的频率。”

  陈武突然拍响额头:“难怪前几日冲锋时,先头部队总说耳鸣!末将还以为是怯战的托词——”

  帐外的骚动打断了他的话。斥候连滚带爬冲进来,箭羽上的布条还在滴血:“将军!敌军在谷口又升起光纹了!还射来这支箭!”

  布条上的秦篆歪歪扭扭,“三日内不降,尽成飞灰”几个字周围,画着与皮肉上一模一样的血色纹路。林缚将布条揉成一团的瞬间,帐外突然传来惊叫声——谷口方向的夜空,正被一道巨大的血色光纹劈开,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

  “他们在逼我们主动进攻。”林缚望向帐外跳动的火光,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陈武,传令下去——”

  他俯身对着副将低语时,李老道瞥见将军的手指在地图上圈出三个山涧的位置,又指向辎重营的方向。陈武领命而去时,腰间的佩刀撞在甲胄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再无先前的滞涩。

  次日拂晓的黑风口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当血色光纹再次亮起时,秦军大营没有像前几日那样骚动。五面蒙着黑狗血的牛皮鼓被抬到阵前,鼓手们赤裸的臂膀上缠着朱砂画的符带——那是李老道坚持要加上的“保险”。

  “咚——咚——咚——”

  鼓声缓慢而沉重,像是巨人的心跳。林缚站在高台上,看着鼓面上的狗血随着节奏飞溅,在晨光中划出猩红的弧线。第一通鼓落时,谷口的血色光纹微微晃动;第二通鼓响,红光边缘开始褪色;当第三通鼓的余音与谷风交织,那道贯穿夜空的血光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就是现在!”林缚拔剑指向敌营,寒光在朝阳中闪过,“投石机,放!”

  数十架投石机同时抛射,陶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当它们砸在峡谷岩壁上碎裂的瞬间,成千上万只铜铃滚了出来——这些连夜熔铸的铜铃内壁被刻意敲出凹痕,滚动时发出杂乱无章的脆响。更妙的是陈武安排的后手:三百名士兵背着削尖的竹管,正从两侧山涧的隐蔽处对着峡谷吹奏,尖锐的哨音如同无数只蝉在嘶鸣。

  血色光纹在混乱的声浪中剧烈扭曲,像是被无形的手撕扯。岩壁后的敌军阵脚大乱,有人试图重新调整阵纹,却被突然从侧翼冲出的秦军小队截住。林缚看着那道红光一点点褪去,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敌军,忽然想起稷下学宫的先生说过的话:“天地有常道,怪力乱神不过是未被窥破的常理。”

  “将军!光纹散了!”陈武的呐喊带着哭腔。林缚勒住正要冲锋的战马,望着峡谷中溃散的敌军,忽然调转马头。朝阳越过他的肩头,在草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远处的铜铃声还在山谷间回荡,像是在唱一支破解虚妄的歌谣。

  帐前的亲兵递来水囊时,林缚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豁然开朗的震颤——那些被称为秘法的东西,原来也能被木槌敲碎,被铜铃搅乱,被凡人的智慧拆解成寻常道理。

  他仰头饮尽水囊里的酒,远处的黑风口,最后一缕红光终于消散在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