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共工!-《心理咨询室》

  “嗤啦——!”整条左臂的衣袖瞬间化为飞灰。皮肤下,密密麻麻的魔纹不再是平面的图案,它们凸起、虬结,像活过来的荆棘藤蔓,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瞬间爬满手臂,蛮横地冲向肩膀,向着心脏所在的胸膛噬咬而去!每一寸皮肤都在被灼烧、撕裂、重塑,骨骼在咯咯作响,那是共工残魂在狂笑,在挣脱最后的樊笼!

  视野彻底被染红。不是愤怒,是纯粹、冰冷的杀意,是毁灭的欲望在每一个细胞里尖叫!石魁魁梧的身影在赤红的视野里破碎,只剩下一个念头,一个燃烧的烙印——撕碎他!撕碎眼前这个道貌岸然、手上沾满石魁鲜血的伪君子!用他的骨,他的血,他的魂,祭奠!

  “死——!”

  根本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思考。脚下被石魁鲜血浸透的冰层,在我魔气爆发的瞬间就蛛网般炸裂!我的身体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暗红血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风暴,直扑秦广王!速度之快,连我自己都感到一种失控的眩晕。

  秦广王那张永远挂着虚伪悲悯的脸,终于变了颜色。石魁自爆的冲击显然超乎他的预料,左臂那狰狞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断裂臂骨上沾染的点点暗金碎屑——那是属于天庭的、无法彻底掩盖的仙力烙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怒交加,但更多的是阴狠与算计。

  面对我疯魔般的扑击,他并未硬撼。那只完好的右手在身前急速划动,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优雅。指尖流淌出冰冷、纯粹、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幽蓝仙力,瞬息间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棱角分明的玄冰壁垒!

  “轰!咔嚓嚓——!”

  我的魔气拳头,或者说那只已经完全被暗红魔纹覆盖、膨胀了数倍、指甲尖锐如刀的“爪子”,狠狠砸在冰壁上!狂暴的魔气与精纯的仙力冰壁激烈碰撞、湮灭!巨大的轰鸣声中,坚硬如铁的万年玄冰壁被硬生生砸穿数层,冰屑如同致命的霰弹般四射飞溅!但秦广王的身影却在冰壁破碎的瞬间,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拉开了距离。

  “撤——!!”我喉头滚动,用尽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嘶吼,声音嘶哑如破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目标直指墨鸦和影梭。他们两个留在这里,只会被我和秦广王战斗的余波碾碎!那点微弱的帝气感应,让我知道他们还在附近,悲痛欲绝,却死死钉在原地。

  “陛下!”墨鸦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决绝。

  “主上!!”影梭的嘶吼满是疯狂的杀意。

  “滚!!”我再次咆哮,魔气的冲击波随着吼声扩散,将他们狠狠推开数丈,撞在冰壁上。“这是…命令!”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晶侵蚀的剧痛。

  秦广王冷笑一声,并未追击墨鸦二人,他幽深的眸子锁定了我,如同在看一头掉入陷阱的困兽。“神君?哦不,现在该叫你魔君了?石魁的命,换你彻底入魔,倒也不算亏。”他语气带着刻毒的嘲讽,完好的右手并指如剑,一点极致的冰寒在他指尖凝聚,瞬间化为一道细如发丝、却仿佛能洞穿虚空的幽蓝冰线,无声无息地刺向我魔气翻涌的心脏!

  “嗤!”魔气自动护体,在胸前凝聚成一面扭曲的暗红盾牌。冰线刺入盾牌,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魔气盾剧烈波动,几乎溃散!那冰寒之意穿透魔气,直刺灵魂!剧痛让我更加狂暴!

  “吼——!”我放弃了防御,完全凭借血晶赋予的恐怖力量和速度,硬顶着那冰线的侵蚀,再次扑上!左臂的魔爪撕裂空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抓向他的头颅!右臂虽然魔纹未完全覆盖,但也缠绕着浓烈的魔气,如重锤般砸向他受伤的左臂!

  秦广王身形再闪,动作看似不快,却总能以毫厘之差避开我的致命扑击。他像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在狂暴的魔气风暴中飘荡。他不再硬接,而是不断以精妙的仙术骚扰、切割。

  一道道冰刃、冰锥、冻结空间的寒流,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切割着我的魔气,在我身上留下细密的伤口,虽然魔气瞬间就能修复,但那冰冷的仙力侵入体内,与沸腾的魔气激烈冲突,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不断消耗着我的力量,也进一步刺激着血晶的凶性。

  整个永寂冰渊彻底成了末日景象。我们每一次碰撞,每一次仙术魔气的对轰,都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万载不化的玄冰山脉如同酥脆的饼干般崩塌、碎裂!巨大的冰棱从穹顶坠落,砸入深渊,激起滔天的冰浪!冰原被犁出深不见底的沟壑,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一切!天,仿佛在崩裂;地,仿佛在塌陷!墨鸦和影梭早已被这毁天灭地的景象逼得退到了极远的冰崖边缘,目眦欲裂地看着战场中心那两道不断碰撞、分开、再碰撞的身影。

  秦广王且战且退,方向明确——正是那隐藏在冰崖深处、被重重禁制和空间扭曲遮蔽的玄冰绝垒入口!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将战场引向那里。

  “怎么?魔君就这点本事?只会像野兽一样撕咬?”秦广王的声音在轰鸣中依旧清晰地传来,带着刻骨的轻蔑。“石魁的死,看来只是让你变得更蠢了!你根本不配拥有大帝传承!不配窥探那份名单!”他故意刺激着我,同时,他受伤的左臂虽然无法施展大型仙术,但指尖微动,一道道细微却歹毒的冰针,专门射向我左臂魔纹蔓延的节点,加剧着魔气的反噬和痛苦。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钢针扎进我混乱的大脑!石魁…名单…大帝…血晶的疯狂低语令撕碎他!吞噬他!与残存的一丝帝气意志让我冷静!稳住!两种声音在我识海里激烈交战,撕裂般的剧痛让我几乎发狂!攻击更加狂暴,却也更加没有章法,魔气的消耗如同决堤洪水!

  终于,在一次硬撼将他逼退数步后,我们撞碎了最后一道冰壁屏障,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被巨大环形冰山包围的、相对平坦的冰谷出现在眼前。冰谷中央,寒气浓烈到化为实质的白色雾气缭绕,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由深蓝色近乎透明的玄冰雕琢而成的棺椁静静悬浮在半空!棺椁表面流淌着古老而繁复的银色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以及一丝…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难以言喻的威压!正是那具封印着“三界清洗名单”的上古遗骸!

  “就是现在!”秦广王眼中精光暴涨,脸上再无一丝伪装的悲悯,只剩下赤裸裸的阴谋得逞的冷酷!他不再后退,反而猛地停住身形,那只完好的右手五指箕张,对着冰棺狠狠一握!

  “玄冥归位,神骸…启封!”

  嗡——!

  冰棺上沉寂的银色符文骤然亮起刺眼的光芒!整个冰谷的温度骤降到连空间都仿佛要冻结!那悬浮的棺盖无声无息地向后滑开一线!

  而就在我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吸引了一刹那目光,体内魔气因冰谷极致寒气而出现一丝凝滞的瞬间——

  异变陡生!

  冰棺内,那具一直毫无生息、仿佛亘古化石般的上古遗骸,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没有眼白,只有一片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一股远比秦广王仙力更加古老、更加纯粹、更加浩瀚的冰冷意志轰然爆发!

  遗骸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姿态,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我身后!它的双臂,缠绕着实质化的、如同液态玄冰般的银色锁链,以一种超越想象的速度和力量,猛地从后面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和胸膛!那锁链触体的瞬间,一股冻结灵魂、禁锢一切的恐怖力量瞬间侵入!我体内沸腾的魔气,如同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寒冰地狱,运转瞬间迟滞、冻结!狂暴的力量被硬生生锁死在体内,带来窒息般的憋闷和反噬的剧痛!

  “呃啊——!”我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吼,拼命挣扎!魔纹在皮肤下疯狂扭动,试图冲破这恐怖的冰封枷锁,但遗骸双臂的力量和那银色锁链的禁锢之力超乎想象!它冰冷的身躯紧贴着我后背,那双漆黑的、毫无生气的眼睛,仿佛在俯视着一只徒劳挣扎的蝼蚁。

  “结束了,魔君。”秦广王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嘲弄,他缓缓飘近,完好的右手抬起,掌心之中,一点凝聚了他此刻能调动的全部仙力的、极度凝练的幽蓝冰晶正在形成,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那光芒映照着他冷漠无情的脸,也映照着我因窒息和魔气反噬而扭曲的面容。

  “你的命…本座,收下了。”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弧度,指尖对准了我被遗骸死死锁住、动弹不得的头颅。

  冰冷的死亡气息,混合着遗骸身上那亘古的寒意,瞬间将我淹没。石魁牺牲换来的短暂优势,荡然无存。血晶在体内发出不甘而狂暴的咆哮,却被那银色锁链死死压制。绝望如同深渊的寒冰,开始侵蚀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

  秦广王指尖那一点幽蓝冰晶的光芒,如同死神的独眼,在视野中急剧放大。冰冷,死寂,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被那具遗骸死死勒住,银色锁链的寒气几乎冻结了灵魂,连沸腾的魔气都被硬生生摁回了体内深处,只剩下撕裂般的反噬剧痛和无边的窒息感。

  “收下?凭你…也配!”

  我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魔纹在冰封下疯狂扭动挣扎,试图引爆体内残存的一切力量,哪怕是同归于尽!

  然而,秦广王的动作更快!他那凝聚了恐怖仙力的指尖并未点向我的头颅,而是猛地向下一划!

  目标,竟是我脚下那片被狂暴力量震得布满裂痕的冰谷地面!

  “玄冰…葬魂棺!封——!”

  随着他冰冷无情的敕令,冰棺上那些亮起的银色符文骤然脱离了棺椁,如同活过来的银色毒蛇,瞬间缠绕上勒住我的遗骸双臂,并沿着那冰冷的银色锁链,疯狂地蔓延到我身上!

  轰隆——!

  脚下的冰层彻底炸开!一个深不见底的、仿佛通往九幽尽头的漆黑冰洞骤然出现!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整个永寂冰渊核心的恐怖吸力,混合着冰棺散发出的封禁之力,猛地将我连同背后那具冰冷的遗骸,狠狠拽向深渊!

  “陛下——!!!”墨鸦和影梭撕心裂肺的吼声从遥远的冰崖边缘传来,瞬间被呼啸的风声和冰层崩塌的巨响淹没。

  视野急速下坠,最后看到的,是秦广王悬浮在冰洞边缘的身影。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绝对的冷漠和一丝…如释重负?仿佛在丢弃一件麻烦的垃圾。那幽蓝的冰晶在他指尖悄然散去,他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已经死透的囚徒。

  冰冷!无边无际的冰冷!

  并非仅仅是物理上的低温,而是一种冻结思维、冻结时间、冻结存在本身的绝对之寒。仿佛连“感觉”这个概念本身都被冰封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只有一片粘稠到令人窒息的、绝对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被冻结的意识深处,一丝源自血晶的狂暴灼热,如同在冰层下艰难挣扎的火星,终于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痛!

  难以言喻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亿万根冰针刺穿,又被无形的巨力狠狠碾碎!那是被强行中断的魔气反噬,是帝气与人皇气在绝对冰封下的哀鸣,更是那银色锁链依旧死死缠绕在灵魂上的禁锢之力!

  “呃…啊…!”

  我猛地睁开眼——如果这动作还能称之为“睁开”的话。眼前依旧是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但身体的感觉,那足以撕裂神魂的剧痛,却无比清晰地回来了。

  我发现自己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被禁锢着,后背紧贴着冰冷坚硬、如同玄铁铸就的“地面”,那具该死的遗骸依旧像跗骨之蛆般从背后勒着我,它的双臂如同亘古不化的冰箍,那银色的锁链深深嵌入我的皮肉,甚至灵魂!

  “动…给我动!”意念疯狂地嘶吼,催动着体内残存的力量。左臂的魔纹在黑暗中微弱地亮起,如同濒死的萤火,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带起一阵深入骨髓的撕裂痛楚。帝气本源如同风中残烛,人皇气更是被压制得几乎感应不到。别说挣脱,连动一根手指都如同在推动一座冰山!

  绝望,如同这无边的黑暗,开始无声地蔓延。

  “呵……”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嗤笑,骤然打破了这片死寂的黑暗!

  那声音…冰冷、古老、带着一种俯瞰万古的漠然和…一丝戏谑?

  我猛地“抬头”——如果这动作在绝对的禁锢中还存在的话——心神瞬间绷紧到极致!这声音…不属于秦广王!

  “谁?!”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嘶哑干涩,带着被禁锢的愤怒和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

  “谁?”

  那声音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语调带着浓浓的讥讽。它似乎就在这黑暗空间的某个角落,又似乎无处不在。

  “小家伙,你这一身的力量,可有一部分是源于‘我’呢。这么快,就把‘恩人’忘了?”

  恩人?源于他?!

  荒谬感冲淡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暴怒。“放屁!藏头露尾的东西!给老子滚出来!”我拼命挣扎,魔纹在左臂亮起又黯淡,换来更剧烈的反噬痛楚。

  “啧啧啧…还是这么暴躁。”那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在欣赏困兽的徒劳。“也对,毕竟你吸收的,只是我一点微不足道、充满了戾气的残血精粹罢了。”

  一点残血精粹?共工血晶?!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致命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我混乱的意识!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难道…禹王鼎?不!禹王的气息浩然中正,绝非如此冰冷死寂!大帝?更不可能!大帝的气息威严堂皇,带着幽冥的深邃,而非这种古老蛮荒的凶戾!

  “我是谁?”那声音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黑暗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小家伙,你猜猜,这世间,除了那早已烟消云散的…‘我’的本尊,还有谁的力量,能让你那块小小的血晶,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

  共鸣?!

  嗡——!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我左臂上那些被银色锁链压制得黯淡无光的魔纹,在话音落下的瞬间,突然剧烈地、不受控制地跳动了一下!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既熟悉又陌生的狂暴悸动,猛地冲击着我的心脏!

  “不…不可能!”我失声嘶吼,内心的惊骇如同惊涛骇浪,“共工?!你是共工?!不可能!上古神战,你早已身陨道消!魂飞魄散!那血晶就是你唯一残存于世间的精血!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活着?!还…还变成一具尸体?!”

  “活着?呵…”那自称“共工”的存在,声音里充满了冰冷的嘲弄,“对你们这些后天生灵而言,或许‘活着’的定义太过狭隘了。烟消云散?天庭那群自以为是的蠢货,还有西天那些道貌岸然的秃驴,他们倒是巴不得如此!”

  黑暗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我感觉到背后那冰冷僵硬、紧贴着我后背的“尸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双在我被拽入深渊前惊鸿一瞥的、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穿透了无尽的黑暗,冷冷地“注视”着我。

  “上古之神,岂是那般容易彻底磨灭的?”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亘古的傲慢,“本神自然有脱身之法。舍弃了大部分残躯和戾气,凝聚最后一点不灭的‘神元核心’,化为这具看似毫无生机的‘无名古尸’,悄然沉入这冥界最深处、最寒冷的永寂冰渊…借这万古玄冰和幽冥死气,掩盖最后一丝存在的气息,慢慢温养…天庭?他们以为早已将我挫骨扬灰,却不知老子还留了最后一手!”

  我听得心神剧震!上古邪神的手段,果然匪夷所思!将自己炼成一具尸体藏匿?这简直…

  “那秦广王…”我猛地想到关键,“他怎么会找到你?!”

  “找到我?”共工的声音充满了玩味,“不,是我让他‘发现’我的。”

  “什么?!”

  “一个散发着强大力量波动的‘无名尸体’,对秦广王那种身怀异心、又掌握着天庭秘法的家伙来说,意味着什么?”共工的声音如同毒蛇在吐信,“一块无法抗拒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大肥肉!他以为是他机缘巧合发现了这具蕴含强大力量的‘遗骸’,可以偷偷吸收炼化,增强自身,甚至成为他未来背叛天庭的资本…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天庭知道?”

  “所以…每次他偷偷跑来,试图用他那点微末的天庭仙力来炼化吸收‘尸体’的力量时…”我的声音干涩,一个可怕的真相在脑海中成型。

  “哈哈哈!”共工发出一阵低沉而快意的狂笑,“每一次!每一次他自以为是的炼化,都在不知不觉中,被老子反过来…抽走一丝最精纯的本源仙力!那个蠢货,还以为是自己吸收过程中正常的损耗!他根本不知道这‘尸体’是谁!更不知道他每一次的‘努力’,都是在用自己的力量,一点点滋养着老子这最后的神元核心!让他这头自以为聪明的蠢驴,给老子拉磨!”

  秦广王…天庭安插在地府的终极暗子,竟然一直被这具“尸体”当成了养分提取器?!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那他刻在你背上的名单…”我立刻联想到那关键之物。

  “三界清洗名单?”共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没错,是刻在老子的脊骨上了。那玩意儿蕴含着一丝微弱的天理之力。秦广王那个蠢货,以为利用这名单的天理之力,可以加速他对‘尸体’力量的吸收…他的想法,从理论上说,倒也没错。”

  “但是!”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他千算万算,漏算了最关键的一点!你小子,在人界…吸收了老子那块充满戾气的精血血晶!”

  “所以…”我心脏狂跳。

  “所以!”共工的声音斩钉截铁,“老子虽然本体被这该死的玄冰和锁链封禁,神元核心沉寂,但通过你体内那块源自老子的血晶…老子同样可以,反向汲取你身上的力量!虽然微弱,但日积月累,加上秦广王那蠢货‘无私’的奉献…老子的神元,早已恢复了不少!”

  原来如此!难怪每次动用血晶力量,反噬都那么剧烈,总觉得有股力量在暗中吸食!不仅仅是血晶本身的戾气,还有这老怪物在作祟!

  “秦广王把你封进来,是想让你我互相残杀,自爆元神,他好坐收渔利?”我咬着牙,说出了秦广王的算计。

  “互相残杀?自爆?”共工的声音充满了鄙夷和一种看待智障般的怜悯,“他的确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他根本不知道老子的真实身份!只当老子是一具比较难啃、蕴含强大力量的‘古尸’。他也不知道你小子的底细,只当你是走了狗屎运得了些传承、又被他逼得入魔的倒霉鬼!他以为把你这个‘不稳定炸药包’丢进来,和老子这具‘硬骨头’关在一起,最好同归于尽,炸个半残,他就能轻松进来‘收割’了…哈哈哈!蠢!蠢不可及!”

  他的笑声在黑暗的冰棺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快意。

  “他不知道,你体内有老子的本源精血!更不知道,老子这具‘尸体’,就是他千方百计想要炼化的…上古水神共工的最后神元!”

  “他这昏了头的一封…不是把你丢进了绝地,而是把一份最丰厚的养料…亲手送到了老子的嘴边!”

  冰冷的、带着无尽贪婪和凶戾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背后那具“尸体”上弥漫开来,牢牢锁定在我身上。那缠绕着我的银色锁链,似乎也随着他情绪的波动,收得更紧了,勒得我骨骼咯咯作响。

  黑暗,不再是单纯的黑暗,而是充满了上古凶神那赤裸裸的、择人而噬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