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乘风刚下班，接到杨晓玲的电话后顿时呼吸一窒。
“我直接从公司过去碧城湾。”
杨晓玲：“好，我也从家里出发。”
他俩同时出发，在楼下汇合。
见面后，杨晓玲又叮嘱他：“你要坚定点，别被董子行说服了。”
“我现在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被他说服！”
两人一同进去，一进门萧乘风就给了董子行一拳。
“乘风……”
董子行踉跄，扶着凳子往后拉。
凳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划拉声，最后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萧乘风又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我姐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让她难做！”
董子行解释：“我也很爱她，乘风，我只是想留下我们的孩子而已，孩子是无辜的。”
“我姐难道就不无辜吗？！”
不愧是姐弟，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董子行再次辩解：“你姐也受苦了，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乘风，我不求复婚的，我只想要点活下去的盼头。”
杨晓玲冷呵：“你的盼头不该建立在如意姐的痛苦之上。”
“如果可以，我宁愿受苦的是我！”
可在生儿育女这件事上，男人是完全无法代劳。
女人承受了一切的痛苦，还得被骂。
这俩男人各种争执，偶尔还动手。
当然，是萧乘风单方面殴打董子行，董子行根本不还手。
杨晓玲会从旁劝几句，说起小汤圆的反常，试图让董子行放弃留下二胎的想法。
董子行愣住了：“小汤圆怎么会表现得像男孩，她平时没有反常的！”
杨晓玲讥讽道：“自从被催生二胎后，你有关心过小汤圆吗。”
“我……”
他语塞，杨晓玲就知他疏忽了孩子。
“一个孩子你都能如此疏忽，再来一个，你又怎么保证自己能一碗水端平。
董子行，现在的人生娃养娃，不是靠数量取胜，而是靠质量了，精养一个孩子，远比糙养两个好得多。”
社会在进步，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劳动力放在第一位，家里没儿子会被欺负的年代了。
一个独生女的家庭，比比皆是。
董子行辩驳他没有重男轻女，只是觉得缘分来了，为什么要放弃。
不管男女，他只是想要这个孩子活。
他保证因此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他会处理妥当，不会连累如意的。
反正不管杨晓玲和萧乘风怎么劝怎么打，他都铁了心想留下这个孩子。
……
萧如意带着小汤圆回来了，杨晓玲把小汤圆带出去兜风，让他们继续聊。
小家伙坐在后座，一语不发。
饶是杨晓玲能言善辩，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点束手无策。
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她也是边学边教，没有任何经验。
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复述着男女平等，你也很重要的话。
可小汤圆太敏感了，她嘴里说着我知道，心里却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杨晓玲有点说不下去，车内陷入沉默。
片刻，小汤圆说：“舅妈，我想回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杨晓玲捏紧方向盘，正欲说再逛会，小汤圆又道：“我已经8岁了，我是小大人了，我想回去和爸爸妈妈说几句。”
杨晓玲叹了口气：“好。”
她把小汤圆送回去，客厅只剩董子行。
他指了指房间，说：“他们在里面。”
萧如意走过去，站在董子行面前。
“爸爸，你不是说过不会让妈妈再受委屈的吗，你为什么又来找她吵架。”
面对女儿的指责，董子行心如刀割：“是爸爸的错，对不起。”
“你能不能别欺负妈妈了，妈妈很不开心。”
“我没有欺负妈妈。”
“可爷爷奶奶，姑姑们都欺负妈妈，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妈妈。”
小汤圆想到那天的场景，声音都在发颤，眼里包着泪水。
“大姑揪着妈妈的头发打她，二姑骂她自私不生儿子，三姑悄悄在后面踹她的小腿。
她控制不住身体摔在地上，被三个姑姑压着打。
我都看见了，我都从门缝看见了。
我不敢出来，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可你没有接。
爸爸以前很好很好的，从不让妈妈受委屈，可自从爷爷奶奶逼你们生儿子后，妈妈不开心了，爸爸也不好了。
爸爸，是小汤圆不好吗，你是不是也怪小汤圆霸占了弟弟的位置。
如果妈妈不留下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是小汤圆的错。”
小汤圆的哭诉，就像利刃扎在董子行的心上，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没有，爸爸没有怪你，爸爸是爱你的，爸爸只是……”
他顿住，也许，是他太贪心了。
他用力抱住小汤圆：“爸爸最爱你了，以前爱，现在爱，以后也爱，你是爸爸的唯一，你不会有弟弟的，爸爸保证！”
他……放弃了。
杨晓玲看着这一幕，眼睛也觉得湿润。
她带上门，站在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概过了半小时，萧乘风出来了，他将董子行带走，然后让杨晓玲今晚在碧城湾陪萧如意。
杨晓玲点头：“我会照顾好如意姐的。”
“辛苦了老婆。”
“回去吧。”
……
两个男人下楼，董子行掏出香烟抽了根。
从不抽烟的萧乘风也抽了根点燃。
两个男人在连廊上吞云吐雾。
夜色很静，将所有的喧嚣和吵闹都吞噬，静得让人感觉到孤独，无助。
香烟的星火忽明忽暗，就像人生的路，明暗交加，开心与痛苦交织。
一根烟燃尽，萧乘风才说：“别强求吧姐夫，不然到时候相敬如宾，共同抚养小汤圆都做不到。”
董子行脑海中顿时浮现小汤圆的崩溃，痛苦点头。
“知道了。”
他……不敢强求了。
他在车里坐到天亮。
一夜没睡，他双眼布满红血丝。
“如意，让我陪你去做手术吧，求你了，就当是让我陪孩子最后一程。”
萧如意同样一夜没睡，她看到信息时，不知为何，心脏钝痛。
宝宝明明才五周，可她却仿佛感受到宝宝在挣扎，在求救。
她知道这感觉是她臆想出来的，不是真实的，宝宝现在还只是个受精卵，他根本还没成型。
可她就是觉得宝宝痛苦求生。
而她，是杀死宝宝的刽子手。
杨晓玲被惊醒，有点头疼欲裂。
她连忙关心问：“如意姐你醒了，饿不饿，早上我们要不去喝早茶吧。”
萧如意知道她也熬了一夜，现在必然很疲惫。
“不了，我要送小汤圆去学校，你再休息会。”
“我和你一起。”
杨晓玲哪敢让她自己开车送过去啊，她状态不行。
萧如意道：“可我的车坐不下。”
“没事，开我的车。”
“我直接从公司过去碧城湾。”
杨晓玲：“好，我也从家里出发。”
他俩同时出发，在楼下汇合。
见面后，杨晓玲又叮嘱他：“你要坚定点，别被董子行说服了。”
“我现在想宰了他的心都有了，怎么可能被他说服！”
两人一同进去，一进门萧乘风就给了董子行一拳。
“乘风……”
董子行踉跄，扶着凳子往后拉。
凳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划拉声，最后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萧乘风又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我姐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让她难做！”
董子行解释：“我也很爱她，乘风，我只是想留下我们的孩子而已，孩子是无辜的。”
“我姐难道就不无辜吗？！”
不愧是姐弟，说的话都如出一辙。
董子行再次辩解：“你姐也受苦了，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乘风，我不求复婚的，我只想要点活下去的盼头。”
杨晓玲冷呵：“你的盼头不该建立在如意姐的痛苦之上。”
“如果可以，我宁愿受苦的是我！”
可在生儿育女这件事上，男人是完全无法代劳。
女人承受了一切的痛苦，还得被骂。
这俩男人各种争执，偶尔还动手。
当然，是萧乘风单方面殴打董子行，董子行根本不还手。
杨晓玲会从旁劝几句，说起小汤圆的反常，试图让董子行放弃留下二胎的想法。
董子行愣住了：“小汤圆怎么会表现得像男孩，她平时没有反常的！”
杨晓玲讥讽道：“自从被催生二胎后，你有关心过小汤圆吗。”
“我……”
他语塞，杨晓玲就知他疏忽了孩子。
“一个孩子你都能如此疏忽，再来一个，你又怎么保证自己能一碗水端平。
董子行，现在的人生娃养娃，不是靠数量取胜，而是靠质量了，精养一个孩子，远比糙养两个好得多。”
社会在进步，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劳动力放在第一位，家里没儿子会被欺负的年代了。
一个独生女的家庭，比比皆是。
董子行辩驳他没有重男轻女，只是觉得缘分来了，为什么要放弃。
不管男女，他只是想要这个孩子活。
他保证因此引发的一系列事情他会处理妥当，不会连累如意的。
反正不管杨晓玲和萧乘风怎么劝怎么打，他都铁了心想留下这个孩子。
……
萧如意带着小汤圆回来了，杨晓玲把小汤圆带出去兜风，让他们继续聊。
小家伙坐在后座，一语不发。
饶是杨晓玲能言善辩，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有点束手无策。
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她也是边学边教，没有任何经验。
她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复述着男女平等，你也很重要的话。
可小汤圆太敏感了，她嘴里说着我知道，心里却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杨晓玲有点说不下去，车内陷入沉默。
片刻，小汤圆说：“舅妈，我想回去，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杨晓玲捏紧方向盘，正欲说再逛会，小汤圆又道：“我已经8岁了，我是小大人了，我想回去和爸爸妈妈说几句。”
杨晓玲叹了口气：“好。”
她把小汤圆送回去，客厅只剩董子行。
他指了指房间，说：“他们在里面。”
萧如意走过去，站在董子行面前。
“爸爸，你不是说过不会让妈妈再受委屈的吗，你为什么又来找她吵架。”
面对女儿的指责，董子行心如刀割：“是爸爸的错，对不起。”
“你能不能别欺负妈妈了，妈妈很不开心。”
“我没有欺负妈妈。”
“可爷爷奶奶，姑姑们都欺负妈妈，你为什么不保护好妈妈。”
小汤圆想到那天的场景，声音都在发颤，眼里包着泪水。
“大姑揪着妈妈的头发打她，二姑骂她自私不生儿子，三姑悄悄在后面踹她的小腿。
她控制不住身体摔在地上，被三个姑姑压着打。
我都看见了，我都从门缝看见了。
我不敢出来，我一直给你打电话，可你没有接。
爸爸以前很好很好的，从不让妈妈受委屈，可自从爷爷奶奶逼你们生儿子后，妈妈不开心了，爸爸也不好了。
爸爸，是小汤圆不好吗，你是不是也怪小汤圆霸占了弟弟的位置。
如果妈妈不留下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是小汤圆的错。”
小汤圆的哭诉，就像利刃扎在董子行的心上，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没有，爸爸没有怪你，爸爸是爱你的，爸爸只是……”
他顿住，也许，是他太贪心了。
他用力抱住小汤圆：“爸爸最爱你了，以前爱，现在爱，以后也爱，你是爸爸的唯一，你不会有弟弟的，爸爸保证！”
他……放弃了。
杨晓玲看着这一幕，眼睛也觉得湿润。
她带上门，站在门口，心里很不是滋味。
大概过了半小时，萧乘风出来了，他将董子行带走，然后让杨晓玲今晚在碧城湾陪萧如意。
杨晓玲点头：“我会照顾好如意姐的。”
“辛苦了老婆。”
“回去吧。”
……
两个男人下楼，董子行掏出香烟抽了根。
从不抽烟的萧乘风也抽了根点燃。
两个男人在连廊上吞云吐雾。
夜色很静，将所有的喧嚣和吵闹都吞噬，静得让人感觉到孤独，无助。
香烟的星火忽明忽暗，就像人生的路，明暗交加，开心与痛苦交织。
一根烟燃尽，萧乘风才说：“别强求吧姐夫，不然到时候相敬如宾，共同抚养小汤圆都做不到。”
董子行脑海中顿时浮现小汤圆的崩溃，痛苦点头。
“知道了。”
他……不敢强求了。
他在车里坐到天亮。
一夜没睡，他双眼布满红血丝。
“如意，让我陪你去做手术吧，求你了，就当是让我陪孩子最后一程。”
萧如意同样一夜没睡，她看到信息时，不知为何，心脏钝痛。
宝宝明明才五周，可她却仿佛感受到宝宝在挣扎，在求救。
她知道这感觉是她臆想出来的，不是真实的，宝宝现在还只是个受精卵，他根本还没成型。
可她就是觉得宝宝痛苦求生。
而她，是杀死宝宝的刽子手。
杨晓玲被惊醒，有点头疼欲裂。
她连忙关心问：“如意姐你醒了，饿不饿，早上我们要不去喝早茶吧。”
萧如意知道她也熬了一夜，现在必然很疲惫。
“不了，我要送小汤圆去学校，你再休息会。”
“我和你一起。”
杨晓玲哪敢让她自己开车送过去啊，她状态不行。
萧如意道：“可我的车坐不下。”
“没事，开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