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麟德殿·烛影玄思-《开局吸引狄仁杰》

  秋夜的露水压弯了麟德殿的檐角

  狄仁杰的官靴碾过青砖上的苔痕时

  袖中青铜蝉正随着心跳微微发烫

  ——三日前在洛阳旧巷挖到的秦代瓦当

  那抹浅刻的“玄”字纹路,此刻正透过蜀锦袖口

  在肌肤上烙下隐晦的热意。

  “狄爱卿深夜请见,可是有要紧事?”

  武则天放下手中的《贞观政要》

  鎏金烛台上的烛花“噼啪”炸开

  映得她眉间的花钿忽明忽暗。

  案头摊开的舆图上

  用朱笔圈着陇右、西域、洛阳三处“玄甲会”频繁出没的标记

  正是狄仁杰半月前密奏的内容。

  “陛下,”

  狄仁杰单膝跪地,指尖捏着半块裹在棉布里的瓦当

  青苔味混着铜锈气漫开,“臣今日在洛阳东城拆毁的秦代残垣里

  发现了这个——”

  他掀开棉布,瓦当上的“玄”字赫然入目

  笔画起笔处的“龙首勾”与青铜蝉纹路分毫不差

  “此纹非秦代寻常篆刻,倒与玄甲会‘护脉’旧制吻合。”

  武则天指尖划过瓦当边缘,忽然想起感业寺老尼临终前塞给她的佛珠

  ——珠串绳结上,竟也有相同的“龙首勾”暗纹

  她抬眸望向狄仁杰,烛火在镜片上投下细碎的影:

  “爱卿此前说玄甲会‘护民而非乱民’,

  可这跨越秦唐的‘玄’字印记,究竟护的是什么?”

  “臣尚未查清,但有一发现甚是蹊跷。”

  狄仁杰展开一卷泛黄的竹简

  ——是从长安太学典籍库里偷抄的《商君书》残篇

  竹片内侧用朱砂画着玄甲会徽

  “臣查遍史料,发现每逢乱世初定,必有‘玄衣人’出没

  行‘劝农桑、修水利、定户籍’之举

  ——秦代商鞅变法时的‘田亩丈量法’,汉代桑弘羊的‘均输平准’

  乃至本朝贞观年间的‘均田制’,其核心要义,竟与玄甲会‘护民脉’的记载隐隐相合。”

  “你的意思是,这玄甲会……在替天下护着‘治世之法’?”

  武则天忽然想起太宗皇帝曾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此刻望着竹简上的朱砂徽记,只觉后颈泛起凉意

  “若真如此,为何史书不载?为何偏要隐于暗处?”

  “臣猜想,玄甲会自战国起便立下‘隐于朝野

  护脉不护国’的规矩。”

  狄仁杰指尖敲了敲瓦当上的“玄”字

  “陛下请看,秦代瓦当刻‘玄’,汉代砖铭刻‘元’

  唐代陶俑刻‘原’——三字同音,却避开国号

  可见其志不在权贵,而在‘护民之根本’。”

  殿外忽然传来甲胄轻响,金吾卫统领的身影在纱帘外闪过:

  “陛下,镇国大将军林渊奉旨觐见。”

  林渊掀帘而入,玄色大氅上还沾着夜露

  腰间悬着的龟甲形佩饰在烛下泛着微光

  ——正是洛阳玄甲旧营出土的“天枢”残件。

  他单膝跪地,甲胄膝盖处的“护民”暗纹与狄仁杰袖中青铜蝉遥遥相契:

  “陛下召臣深夜入宫,可是为玄甲会之事?”

  “林爱卿可知,狄爱卿查到了玄甲会自秦至今的蛛丝马迹。”

  武则天指了指案上的瓦当与竹简

  “朕要你带千牛卫彻查一事

  ——从秦代商鞅到本朝贞观

  凡有‘超时代之治’‘利民之策’处,必查是否有玄甲会介入。

  记住,此事绝密,不可惊动朝堂。”

  “臣领旨。”

  林渊指尖抚过龟甲残件,忽然想起洛阳护民坊的老匠人教他的话:

  “玄甲会的‘护’,藏在老百姓的锄头把上。”

  他抬眸望向狄仁杰

  “狄阁老此前在西域发现的‘护民砖’

  刻着汉代‘代田法’的图解

  ——那正是赵过推行的增产之法,莫非……”

  “不错。”

  狄仁杰点头,展开另一幅帛画

  ——是西域商队带回的汉代拓片

  画中匠人持斧丈量土地,脚下的田垄竟与本朝“均田制”的“口分田”划分法如出一辙

  “玄甲会的人,怕是每朝每代都在做同一件事:

  把‘护民之术’藏在律法、农书、匠作里,借能臣之手推行,却隐去自身痕迹。”

  武则天忽然冷笑一声,指尖划过《商君书》里“废井田

  开阡陌”的条文:“难怪商鞅车裂前曾言‘吾志已入田亩’

  原来背后有玄甲会‘护脉’

  ——可他们为何不自己站出来?偏要借他人之口、之手?”

  “陛下,”

  林渊忽然想起碎叶城的胡商说过的传说

  “西域百姓传,玄甲会的人自称‘地脉之螟蛉’

  ——螟蛉有子,蜾蠃负之。

  他们不是‘创造者’,只是‘背负者’

  把前代护民之法传给后世,藏在律法、农书、甚至老百姓的口头禅里。”

  “就像陇右的坎儿井,明明是汉代屯田卒所修

  百姓却说是‘玄衣人夜授’。”

  狄仁杰补充道,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屯田”标记,“臣查过《汉书·西域传》

  屯田令颁布前三月,曾有‘玄衣使者’入敦煌,教匠人制‘竖井架’

  ——那正是坎儿井的核心工艺。”

  殿外更鼓敲过三更,武则天忽然起身

  走到窗前望着长安的万家灯火

  ——夜市的灯笼映着归人的影,巷口的粥铺还飘着热气。

  她忽然问:“狄爱卿,你说这玄甲会护了千年,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民脉不断’。”

  狄仁杰望着烛火,镜片映出瓦当上的“玄”字

  “战国时护着百姓不饿肚子,秦代护着田亩不分错

  汉代护着商路不断绝,到了本朝……

  护的是陛下治下的‘民安即国泰’。

  他们不图名,不图权,只图每代人都能把‘护民’的法子,多传下一程。”

  林渊忽然想起武三思在碎叶城刻的“护民砖”

  ——那砖里掺着麦种,寓意“护粮即护民”。

  他摸了摸腰间的龟甲残件,忽然道:

  陛下,臣请命先查汉代桑弘羊的‘平准法’

  ——当年桑大人在长安设‘平准署’

  物价高低皆有定规,百姓说‘天上有星斗

  地上有平准’,可桑大人下狱前曾密书‘玄衣人曾赠《物价策》’……”

  “准了。”

  武则天转身,案头的《贞观政要》被夜风吹开

  “去查吧,记住

  ——玄甲会若真护的是‘民脉’,便是朕的‘暗桩’。

  但需警惕:若有人借‘护民’之名,行‘乱政’之实……”

  她指尖抚过龙案上的青铜蝉,忽然轻笑

  “朕这朝堂,容得下为民请命的‘玄’,却容不下窃国弄权的‘玄’。”

  狄仁杰与林渊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然

  ——玄甲会的“护脉”

  从来不是站在朝堂之上

  而是蹲在田垄之间、混在匠人之中、藏在每一条让老百姓活得更稳的律法里。

  就像此刻麟德殿的烛火,明处是君臣论政

  暗处却是千年来无数“玄衣人”把护民之法,悄悄缝进了朝代更迭的衣褶里。

  “陛下,”

  狄仁杰忽然想起洛阳小娃画的“护民图”,歪扭的斧头上顶着太阳

  “臣有个不情之请

  ——若查明玄甲会历代护民之法

  能否将其编入《大唐民典》?不为记功

  只为让后世知道,所谓‘治世’,从来不是一人一姓之能

  是千万人护着、传着、守着的‘民本’。”

  武则天望着窗外渐亮的星子

  忽然想起太宗皇帝临终前的叮嘱: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民为镜,可以知得失。”

  此刻指尖划过瓦当上的“玄”字,只觉这千年未断的纹路

  竟与“民本”二字,在烛火下连成了一线。

  “准了。”

  她忽然轻笑

  “不过此事需隐去‘玄甲会’之名

  ——就说……是历代能臣贤士的‘爱民遗策’。

  毕竟比起一个神秘的‘会’,老百姓更该记住的

  是每一条让他们吃饱穿暖的法子,每一个为他们弯腰的人。”

  林渊握拳领命,甲胄上的“护民”暗纹在烛下闪了闪

  ——那是武三思教他刻的

  说“看见这纹,就想起老百姓递来的热饼”。

  此刻他忽然明白,玄甲会的“秘密”

  从来不是藏在古籍里的符文

  而是藏在千万个“护民”的举动里

  藏在朝代更迭间永不褪色的“民脉”里。

  当五更的钟鼓响起

  狄仁杰与林渊走出麟德殿,秋露已凝成霜。

  狄仁杰望着宫墙上的“玄”字瓦当

  忽然轻笑——千年前的玄衣人或许想不到

  他们藏在瓦当里的“护”,此刻正被另一个“护民”的人拾起

  在盛唐的晨光里,续上了新的一笔。

  而麟德殿的烛火,依旧亮着

  ——就像玄甲会的“护脉”之心

  在每一个为百姓亮灯的夜里,从未曾熄灭。

  武则天望着案头的瓦当、竹简、舆图,忽然觉得这跨越千年的“玄”字

  终究在大唐的宫阙里,照见了最本真的模样:

  护民,即护国;民脉,即国脉。

  而她要做的,便是让这“护”字,在明处,在朝堂上

  在每一道颁给百姓的诏书中,堂堂正正地,续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