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千秋功罪、一人承担-《大乾最狂驸马爷》

  “怎么会这样?有人卖国,一定有人卖国。”

  大乾京城的一个御史,拿着战报仰天大呼。直接找到兵部尚书,让给个说法。

  高岸差点没抽他,你一个御史跟老夫要说法,老夫他妈的还烦着那。

  “不是雁鸣关歼敌十万么?不是压着北狄打么?”

  “军械充足,兵员齐备,粮草不缺,怎么突然就割甘州给北狄?

  这不是以肉饲狼,让他吃饱了,咬我们更有劲儿么?”

  赶走御史,高岸拿着战报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

  以甘州为诱饵,让北狄内讧的计策,只有皇帝几人知道。

  整个京城,从朝廷重臣,到民间百姓都破口大骂。

  如果没有战争,大乾被北狄欺负一下,也认了。

  可是都开打了,而且打得节节胜利,突然间割地求和。

  我们这勒紧裤腰带,憋着劲儿要跟北狄一决生死。

  结果朝廷拉垮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大乾百姓燃烧起来的热血,一下子变成滔天怒火。

  奏折雪片一样飞出京城,飞到了雁鸣关,只有一个意思。

  “谁要为此事负责,谁是国贼?”

  皇帝这两天没干别的,就让太子一个个的奏折读下去。

  茶水管够。

  太子一开始不知道什么意思,以为父皇是要带他熟悉政务。

  可是读着读着,他终于发现,这些奏折各不相同,但千篇一律只有一个意思。

  杀国贼!

  不杀国贼,朝野怒火无法平息。

  而他就是这个国贼。

  “父皇……儿臣虽然有错,但是徐赶、费长戈他们……”

  “他们根本不服从我的命令……”

  "随便拉出来一个顶罪就好,他们这些臣子,关键时候不就应该顶罪么……"

  太子口不择言。

  皇帝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

  “放心,如果想让你死,就不会用甘州把你还回来。”

  太子终于放心了。

  徐相走了进来,皇帝挥挥手把太子赶走,君臣二人说话。

  “陛下,臣要回京城救火,否则被有心人一煽动,大乾必然不稳。”

  徐相的话很明白,皇帝先不要回去,他把火灭了之后,皇帝再回去。

  “老黄牛!”皇帝称呼自己给徐相取的绰号,“这火你灭不下去,还是朕来吧!”

  皇帝说着递给徐相一卷圣旨。

  徐相皱眉打开一看,‘罪己诏’三个字刺入眼睛。让他浑身僵硬。

  在这个诏书之中,皇帝细数了自己所有罪状,包括当初不该在陇州开战。

  以及到了后来在战斗之中指挥失误,误判敌情,割让甘州等等。

  “陛下,不可……”

  徐相惊呼,这诏书一旦发出去,皇帝尊严即将荡然无存,以后如何执掌天下。

  “就这么定了,生儿子赚的。”皇帝阻止徐相再说什么,

  “况且等甘州打完,一切真相大白,朕也算是有功劳。”

  皇帝的话有些自嘲。

  这就是扯淡,帝王威严损了容易,找回来何其难?

  何况皇帝已经背负了二十年前战败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洗刷。

  徐相刚要说话,皇帝已经把罪己诏塞进他的手中。

  “无需多说,就这么办了。朕会让骆驰带着诏书回去。”

  皇帝说道。

  “陛下,骆驰年少,应对不了京城的场面,还是臣去吧。”

  次日徐相离开雁鸣关,带着皇帝的罪己诏回京城。

  临走之前,顾道和骆驰等人去送别。

  徐相拉着顾道和骆驰的手,满脸的欣慰。

  “国家有你们这样的栋梁,是大乾的气运,要好好辅佐陛下。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不行喽!”

  顾道哈哈大笑。

  “徐相,别开玩笑,十年二十年之后,也许是我们的时代。”

  “现在,您还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骆驰不敢像顾道这样随意跟一国宰相开玩笑。

  “徐相一路顺风。”

  徐相重重的拍了二人肩膀一下,翻身上马直奔京城。

  刚到燕水岸边,却碰上了华阳居士。

  甘州割给北狄消息传到京城,华阳居士就知道,陛下找到了那个计划的契机。

  “徐相这是去哪里?”华阳居士拦住了徐相的去路。

  他明知故问。

  “自然是回京城办事。”徐相回答。

  “不要回去了,跟我回雁鸣关,正好有个大计划跟陛下商议。”

  华阳居士说道。

  纵然他身份特殊,但是如此跟宰相说话,依旧很不礼貌。

  甚至有些强迫的意思。

  “京城的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而老夫是最合适的人。”

  徐相坚持说道。

  “居士无需替老夫担心,陛下已经下了罪己诏,定然能扑灭京城之火。”

  徐相拍了拍怀中的圣旨说道。

  “既然有罪己诏,任何人去都可以,唯独你不能去。”

  华阳居士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就要拉他回来。

  徐相倔强地没有动。

  而是郑重朝华阳居士抱拳拜了拜。

  “拜托了……”

  拜托什么,两个人各自心知肚明。

  说完这嗓子,徐相大笑一声,策马南下,不再回头。

  华阳居士站在燕水边,胸口仿佛插了一把刀,在不断地搅动。

  过了许久,他朝着徐相离去的方向,郑重的拜了下去。

  燕水与秋风同呜咽,一去不回。

  京城国子监,三百多学子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持刀割指,滴血为墨。

  写下血淋淋的八个大字,“惩治国贼、夺回甘州。”

  血书被三个御史,直接送进了六部。这下彻底点燃了京城怒火。

  六部吓得不敢接。

  “难道我大乾,就没有可担当此事之人么,我们北上雁鸣关,亲自去找陛下。”

  御史大声喊道。

  “什么事,咋咋呼呼的,一点不稳重。”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御史。从他手里拿过血书。

  “嗯,国子监这帮小子,倒是有些热血,就是这字写得马马虎虎。”

  “徐相……”

  “徐相回来了……”

  六部尚书纷纷走了出来,无数官员把徐相围在中间。

  他们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乾打得好好的,却要割地?

  “行了,把人都召过来,本相自然有所解释。”

  不用徐相下令,消息早就传了出去,能来的人都来了。

  在这期间,徐相把六部走了个遍,又在自己经常办公的椅子上坐了坐。

  然后他要了一个火盆。

  “跟北狄签约,割了甘州地,正是本相。”

  “本相就是你们口中的国贼。”

  什么?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六部尚书里面,就连跟他不和的陆冠都不肯相信。

  徐相绝不是这种人。

  “不用怀疑,本相误判了形势,欺瞒陛下签订了这个条约。”

  他说着,把圣旨掏出来扔进火盆。

  “千秋功罪,本相一人承担。今天本相给你们个交代。”

  徐相说着,打开一个小瓶子,一饮而尽。

  “徐相……不要……”温尔雅反应最快,猛地冲过来。

  却只抢了一个空空的瓶子。

  “徐相,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高岸又惊又怒。

  “徐相……”

  “徐相……”

  其他几个尚书,纷纷奔了过来。

  徐相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朝北,扫了一眼雁鸣关方向。

  哪里有他相伴二十年的君主。

  “陛下,臣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剩下的路……”

  大乾宰相徐睿,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