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巫神之怒,神秘撑伞人-《无敌监正,开局镇守人间百年》

  巫神界,通天殿。

  就在神女河宴消散的瞬间,那根支撑着整个世界的图腾巨柱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撕裂苍穹的哀鸣。

  柱身上亘古流淌的暗金符文骤然黯淡,如同被无形巨手抹去了光华,无数细密的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簌簌石屑如血雨般洒落祭坛。

  嗯?!

  祭坛中心,身形伟岸、盘膝而坐的巫神猛地睁开双眼。

  那双眼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磅礴巫力。此刻正映照出无尽遥远的戈壁荒原,神女河宴化作万千光点彻底消散的最后一幕。

  “河宴,吾之神女!”

  低沉的声音不再是凡俗的音节,而是无数古老巫咒的共鸣,震荡着整个巫神界的本源法则。

  虚空在声音中颤抖,大地在共鸣下龟裂。

  巫神缓缓抬起枯槁的右手,指尖毫不犹豫地点向自已的左眼。

  噗嗤!

  一滴粘稠如汞、闪耀着混沌星芒的血液被硬生生剥离出来。

  这并非寻常精血,而是他统御巫神界、沟通万古法则的本源心核!

  血液离体的刹那,巫神伟岸的身躯肉眼可见地虚化了一瞬,整个巫神界的天空都为之骤然一暗。

  “魂兮…归来!”

  古老的祭祀之音如同创世神谕。巫神将那滴本源心血狠狠按向身前虚空。

  轰——!!!

  祭坛上空,一个暗金色旋涡凭空出现,疯狂旋转,散发出鲸吞诸天的恐怖吸力。

  巫神界浩瀚的巫力本源被疯狂抽取,化作奔腾的暗金洪流注入旋涡。

  旋涡深处,时光的碎片被强行逆转、拼凑。

  戈壁荒原上,那已然消散于天地间的点点金芒,仿佛受到了跨越无尽时空的召唤,竟从虚无中被硬生生拉扯回来。

  亿万点微弱的金光无视了时空阻隔,穿透界域壁垒,如同倒流的星河,疯狂涌向巫神界祭坛上空的旋涡。

  金光在漩涡中心汇聚、凝结,

  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混沌星芒与暗金巫力的交织中艰难重塑。

  骨骼在星芒中生长,血脉在巫咒里流淌,破碎的神魂被古老的祭祀之音强行缝合……

  这是一个亵渎生死、逆转阴阳的过程。

  整个通天殿在狂暴的能量激荡中摇摇欲坠,支撑天穹的巨柱裂纹更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旋涡中心的光芒骤然向内坍缩!

  一道身影缓缓落在祭坛冰冷的石面上。

  正是河宴!

  此时的她蜷缩着,身上依旧是那件染血的粗陋麻衣,破碎处露出的肌肤苍白如纸,不见丝毫伤痕,却透着一股被强行从死亡深渊拖回的、深入骨髓的虚弱与冰冷。

  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碎的风箱般的声音,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散架。

  巫神的身影笼罩在她上方,那双如同上苍之眼的眼眸正注视着她。

  “是谁?”

  只有两个字,却蕴含着冻结时空的杀意,令整个巫神界本源法则都在震颤。

  河宴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瞳孔努力聚焦在巫神那威严的面容上。

  戈壁寒夜的绝望、帝威碾压的剧痛、魂飞魄散的冰冷……所有记忆碎片轰然涌入,让她残破的神魂如同被再次撕裂。

  “身怀仙道本源…与人道龙皇之力…统御人界山河!”

  河宴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渗出的血。

  她喘息着,眼中残留着对那玄金帝袍身影刻骨的恐惧。

  “仙道本源?莫非是近期仙界新立的那位新主昊辰?!”

  巫神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般炸响,每个字都透着滔天的怒火与杀意。

  “那人间帝王,确实…名为昊辰。弟子绝无…冒犯他之意,然其…”

  河宴艰难说道,每个字都在消耗着的刚重塑过来的生机。

  “昊辰!”

  这个名字如同点燃了沉寂万古的火山。

  刹那间,

  轰隆隆——!!!

  巫神界苍穹之上,那轮由无尽巫咒凝聚的暗日骤然爆发出毁灭性的光芒。

  通天巨柱上所有黯淡的符文瞬间被点燃,化作流淌的熔岩。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喷涌出混沌的浊气。

  整个世界的法则都在巫神狂暴的怒意下哀鸣、扭曲。

  “区区下界伪帝,也敢屠戮吾族神女?!”

  巫神的咆哮不再是声音,而是亿万道撕裂虚空的诅咒雷霆。

  他一步踏出祭坛,枯槁的右手猛地探入身前虚空。

  滋啦——!

  空间如同破布般,被硬生生撕开一道横贯巫神界与人间的巨大裂口。

  裂口对面,隐约可见人间山河的轮廓。

  一只覆盖着古老青铜咒纹、大如星辰的巨掌,缠绕着足以咒杀仙帝、腐朽大道的污秽浊光,裹挟着整个巫神界的滔天恨意,无视时空与界域壁垒的阻隔,直接朝着人间狠狠按了下去。

  轰隆隆!

  巨掌所过之处,空间寸寸湮灭,法则哀嚎崩解,沿途的星辰虚影如同气泡般无声破灭。

  这是凝聚了一界之怒的绝杀一击,誓要将那所谓的仙界新主连同其统御的人间,一同抹去。

  眼看那灭世巨掌即将突破界域裂口,降临人间,

  忽然——

  嗡~

  一声极其轻微的震颤传出。

  裂口边缘,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柄伞。

  一柄极其寻常的油纸伞。

  竹骨为架,伞面是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麻布,边缘甚至有些毛糙,伞柄处还挂着一小截褪色的红绳。

  它就这样突兀地、轻飘飘地横亘在横贯两界的恐怖裂口前方,挡在了那只灭世巫咒巨掌的必经之路上。

  巨掌携带的污秽浊光与毁灭性能量,足以瞬间湮灭一方大世界。然而,在触碰到那看似脆弱不堪的油纸伞伞面的刹那——

  嗤!

  如同滚烫的烙铁浸入寒泉,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

  仿佛那伞面上流淌的不是麻布,而是冻结万法、归寂一切的终极法则!

  巨掌上覆盖的古老青铜咒纹骤然亮起,爆发出更凶戾的光芒,试图强行碾碎这碍事的凡物。

  可无论那咒纹如何闪耀,力量如何狂暴,竟都无法撼动那柄油纸伞分毫!

  它悬在那里,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轻描淡写地便将灭世一击消弭于无形。

  伞下,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那人似乎一直就在那里,又仿佛刚刚从时间长河的涟漪中走出。

  一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布袍,身形颀长,面容被伞沿投下的阴影遮去大半,只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和一抹似有若无、仿佛看透世事浮沉的淡然笑意。

  他一手随意地撑着伞柄,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姿态闲适得如同春日郊游,踏青赏景。

  “巫神道友,火气何必如此之大?”

  温润平和的嗓音响起,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界域裂口中狂暴的能量乱流和巫神的滔天怒意,如同清泉流淌过燥热的戈壁,抚平了法则的躁动,

  只见他微微抬了抬伞沿,阴影上移,露出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眸。

  那双眼眸清澈见底,不含丝毫锋芒,却深邃得仿佛蕴藏着诸天生灭、万古轮回。

  目光平静地看向裂口另一端,那星云沸腾、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巫神真身。

  “此界秩序初定。道友这般越界出手,不合规矩,亦有伤天和。还请,收手吧。”

  他唇角那抹淡笑依旧,平和的声音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