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再见赢丽质-《从负债百万到最强锦衣卫》

  不……

  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北玄很罕见的愣住了,忍不住在脑海中回忆起来。

  赢高治今年十八岁,马上十九。

  按理来说,在这个平均成婚年龄在十五岁左右的古代,赢高治已经属于大龄青年那一栏的了。

  只不过皇族成婚向来比较晚。

  所以赢高治的婚事一直迟迟没有被摆上台面来商讨。

  而赢高治本人,前十几年忙着装孝子,后几年又筹谋着该怎么上位,也没怎么考虑过人生大事。

  直到此次去晋阳赈灾,途经潞川,为了稳住士绅,才半推半就的定下来三门亲。

  一门王家,乃是正妃的候选人。

  另外两门侧妃,同样也是潞川士绅家的姑娘。

  怎么会……

  怎么会还是不止呢?

  李北玄眨了眨眼。

  脑子里下意识飞快地把武朝的婚制和这些门第规矩捋了一遍。

  托之前在礼部挂职的福,他很快就从记忆中将这些规矩给翻了出来。

  赢高治是亲王。

  按照武朝的宗法和律令,亲王的婚制,本该比寻常士族复杂得多。

  正妻只有一位,名分昭然。

  此外,尚可娶两位侧妃。

  也就是孺人。

  孺人虽名义为妾,却因其家世门第、入门礼仪皆近正妻,故在宫外也常被称作侧妃,甚至有副封的品秩。

  这种身份虽低于正妃,但在妾室之中地位最高,亦可享一定的祭拜与坐席之礼。

  至于再往下的,则是媵妾。

  媵妾与一般人认知的纳妾不同。

  在礼制之中,媵妾多是正妃出嫁时,由娘家陪嫁而来。

  或同姓族女、或近支远房。

  她们的身份往往未必显赫,但因礼仪相随,必须记入册籍,随正妃一并入府。

  虽说也是妾,但本质上是正妃的陪嫁,更多是象征门第声势的礼制之物,而非单纯的宠幸之人。

  而真正意义上的妾、或者宫中赐下的御女、才人,地位则会更低,往往连家谱都未必录入。

  而在礼仪用词上,只有正妻与侧妃这三人,才会被用“娶”字,称为“喜事”。

  才人、御女之类,皆只能说是纳。

  真要想抬举的某人的话,媵妾也勉强可以被称作“娶”。

  难道赢明达方才说“不止”的意思是,王家还有姑娘,要一同嫁到晋王府?

  “是王家的姑娘?”

  这么想着,李北玄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

  然而赢明达却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王家。”

  她顿了一下,声音清清淡淡,却字字分明:“是崔三小姐。”

  李北玄愣住:“……?”

  赢明达看着他的神情,仿佛早已料到他的错愕,继续平静地说道:“若不出意外,王六小姐将为正妃,崔三小姐会被册为侧妃,白、刘两家的姑娘……则有一人是媵妾,另一人是御女。”

  听到这话,李北玄一下子怔住了。

  王家,潞川士绅的女儿。

  正妃之选,这不意外。

  白、刘两家,乃是地方士绅。

  虽然原说是孺人,但如今降作媵妾、御女,虽说有出尔反尔之嫌,但礼制上也算合乎常理,并不让人意外。

  唯独……

  崔家?

  崔仲琛虽然低头低的快,转头对付郑氏时,也足够卖力。

  但“谋反”这个标签,他们近百年,亦或者是说,在武朝存续期间,他们是摘不掉的。

  赢世民就算不清算崔家,也多半会冷崔家几年。

  结果晋阳事情刚了,年还没过完,崔三小姐就被嫁给了赢高治?

  这门亲,谁的意思?

  皇帝?

  赢高治?

  还是,背后还有别的算计?

  李北玄忽然觉得肩头的风都凉了一分。

  可还没等他继续追问,赢明达便像一只收起羽毛的小鸟,淡淡地抬起手,做了个告辞的手势。

  “人和哥哥,”她的声音依旧那样平静,“三哥哥即将大婚,这是好事。”

  “快去和丽质姐姐商量一下,看看该送什么贺礼合适吧。”

  说完,她拉了拉斗篷,微微欠身,便转身回了殿。

  那小小的身影渐渐隐入灯影之中,背影干净而矜贵。

  而李北玄站在原地,眯了眯眼,望着赢明达的背影,若有所思。

  “快去和丽质姐姐商量一下……?”

  “这鬼精的丫头,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

  离开宫门之后,坐上车回到了蓝田。

  回到蓝田时,天已经黑透了。

  镇国公府门外。

  夜风凛冽,灯笼在檐下轻轻摇曳。

  赢丽质带着几名心腹下人,静静站在大门外。

  夜色已沉,风从树梢掠过,吹得檐角红绳轻晃,街巷间落叶窸窣作响。

  她身披大氅,眉目清寒。

  站在阶下,望着街口的方向,神色却不显半分疲意。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车马声。

  赢丽质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抬头。

  随后,便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驶入巷口。

  车帘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车中隐约的人影。

  赢丽质见状,嘴角顿时下意识的微微扬起。

  李北玄回来了。

  于是赢丽质上前两步,走下台阶。

  很快,马车在门前停下。

  车帘一掀,一只脚率先踏下青石阶。

  紧接着,李北玄从车中跃下。

  一身风尘未卸,整个人却依然挺拔如松。

  气势潇洒,眼中还带着几分警觉与沉思。

  这一路上,李北玄都在琢磨那个崔三小姐的事情。

  就连下了车,眼神中仍带着几分凝重。

  赢丽质见状,顿时也跟着皱起眉。

  刚想说些什么,就见李北玄抬头看向她。

  随后快步几步迎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握住她的手,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你站外头做什么?在屋里等我不行吗?”

  赢丽质闻言,微微抿了抿唇。

  眼角含着笑意,却也带了点揶揄:“小爷们儿,有你这样的吗?几个月不见,见面第一句不是说想我,竟是怪我?”

  李北玄:“……”

  好像是这么个理哈?

  “我不也是关心你吗?你知道的,女儿家可不能挨冻,不然容易影响子嗣!”

  李北玄顿时理直气壮的说道。

  赢丽质闻言,顿时乐了。

  那股多日未见的疏离,顿时在这一句不着调的调笑中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你,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