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厌蠢症都犯了-《姑奶奶的军婚》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就必须得帮你呢?”齐霁也很奇怪张玉葵的想法,她觉得张玉葵可以求她,可以逼她,就是不该生出别人理当帮她的想法。

  两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对方。

  “这对你来说多简单啊!你伸把手就能帮我,为什么就不帮呢!再说我都这么惨了,都跪下来求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张玉葵看起来比齐霁还生气。

  齐霁气笑了,早知那个单纯的张玉葵是如此奇葩,她绝不会开门。“张玉葵,我这个月的粮票用完了,把你粮票给我吧,你看我都求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张玉葵想了一下,竟真的从兜里摸出几张粮票来,“喏,我的也不多了,不能白送你,但我可以借给你。”

  “呵!”齐霁扶额,“好吧,你休息吧!总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有精力就想想我说的那两个办法吧。”

  “你!孟繁西,如果怀孕的是你,如果你也不想让...也不想让全团的人都知道你没结婚就跟男人那啥了,就想悄悄拿掉了,你会怎么办?没有人帮你,你会怎么想?你就不能替我想想吗,我太难了!”

  齐霁的确没有陷入过如此为难的处境,她甚至都没怀过孕,做医生那么多年她都习惯不跟患者共情了,又哪能切身理解张玉葵的心情呢!

  她也不是不想帮助张玉葵,只是实在不能私下做手术,本就觉得扼杀小生命是作孽,加之自己穿越后三观全碎,更是对冥冥之中的存在有了敬畏之心。

  主要是厌恶张玉葵的道德绑架。

  看着依然梗着脖子的张玉葵,齐霁知道自己在情绪急躁的情况下,做了无效沟通,咳了一下,说,“是这样,张玉葵,不是我不帮你,你知道流产是个手术,要有手术台,有器械,有药品,还要有助手,你说的在我家做手术,是不现实的,万一有紧急情况,抢救都来不及,那可是会死人的!”

  果然,张玉葵露出惊惧迟疑的表情,沉吟了一下,却还是说,“不会那么巧的,在医院做手术和在你家做手术都一样的,再说疼的是我,遭罪的也是我,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呢!你怕我弄脏你家炕,那我下个月的工资都给你还不行吗?”

  神经病啊!

  齐霁登时翻个白眼,要不人说宁与聪明人争执一年,不与傻瓜争论一秒,她耻笑自己居然跟这样的人掰扯了半天,转身就准备去睡觉。

  “你真不帮我吗?是要看着我去死吗?”张玉葵忽然提高声音。

  齐霁一下就火了,她这人自小就是顺毛驴,商量着来怎么都好说,要是来硬的,那这事儿就绝对成不了了。

  她的声音更大,“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人能逼着我做事!”齐霁冷冷看着张玉葵,“你知道你有多自私么,你自己未婚先孕,不找那男人解决,却要来拉我下水!就因为我是医生?医生就该为你牺牲自己的前途吗?就该为你担当罪孽吗?口口声声说求我,又是哭又是跪的,其实是步步紧逼,拿死来威胁我,你这是求人吗?你是拿我当仇人吧?”

  张玉葵咬着下唇,胸膛起伏,“我反正也活不了了!”说完冲出后屋,左右四顾,拿起地上的一根柴禾就举了起来。

  齐霁下意识就向后退了两步,等反应过来时,张玉葵已经狠狠搥了自己肚子一下。

  齐霁连忙上前抓住张玉葵的手上麻筋,柴禾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随机就听张玉葵倒抽一口凉气,痛呼,“啊!我的肚子!”

  齐霁是真想来回扇她十八个大嘴巴子,可见她额头冒着豆大汗珠,疼得呻吟,只能颤抖着手指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回,这回你能,帮了我吧?”张玉葵断断续续地说,还冲齐霁笑了一下。

  “领教了。”齐霁简直气到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她对张玉葵拱手,“真的领、教、了!”

  齐霁伸手把脉,知道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就算能保住,张玉葵拿掉孩子的决心也不会变的,她拿起手电筒,带着小喜,朝二门走去。

  张玉葵坐在地上大叫,“你回来!你不能找人!”

  “为什么不能找别人,为什么一定要受你胁迫!”齐霁推开家门,自己嘀咕着,“为什么我要到这个时代来,到这个破地方来!”

  她从仓房里翻出一个冬天用的爬犁,铺了个麻袋上去,然后连拉带扯将张玉葵弄到爬犁上,张玉葵想要逃跑,被齐霁按住扎了一针,再也动弹不得,“想跑?回头死外头,我还成嫌疑人了!”

  她把爬犁上的绳子套到小喜身上,自己也扯住另一根副绳,一人一狗就拉着爬犁朝团部医院而去。

  夏天地面没雪,摩擦力很大,爬犁发出刺耳的声音,加上张玉葵的痛呼,引得团部大门口站岗的士兵都朝这边打来了手电。

  不管张玉葵乐不乐意,齐霁还是把张玉葵送到了医院,值班护士立即去叫来妇科医生,给她做清宫手术。

  张玉葵死命挣扎,当见到刚从家里跑过来的、四十多岁,还有点睡眼惺忪的商大夫时,忽然愣住,“不是说大夫是个男的吗?”

  齐霁和商大夫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张玉葵大哭起来,“她们说赵勤生孩子时是男大夫,所以才找的孟繁西!我...啊!肚子好疼!”

  商大夫一把按住她,“没结婚就跟人闹出孩子来,还好意思叫唤,憋回去!”

  张玉葵吓得立时收声,不敢再叫。

  齐霁拉拉商大夫,“姐你你下手轻点儿,她子宫壁薄,回头还得结婚生孩子呢!”

  “你咋知道她子宫壁薄?”

  “我猜的,猜的。”齐霁干笑两声,赶紧出了手术室。

  术后,齐霁看着病床上脸色跟白纸差不多的张玉葵,简直不相信世间竟有这么蠢的人。

  又倔又蠢!

  原来,张玉葵见自己两个月没来月经了,还有点犯恶心,心知自己这八成是怀孕了,非常害怕,她又蹦又跳什么招都想了,可这孩子就是牢牢长在她肚子里。正慌神呢,听女知青议论,说未婚先孕的赵勤生了个丫头,因为医院大夫是男的,她害臊不肯生,就回家去了,还是他丈夫去喊的孟繁西给接生的。

  于是她连夜从十二连走到团部,摸上齐霁的家门,想求她帮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肚子里的孩子拿了,她觉得孟大夫一直都是好脾气,对谁都挺好的,人也大方,肯定能帮自己,却没想到她是那么没人情味的一个人!

  齐霁仰天叹息,厌蠢症都犯了。

  张玉葵的手术,惊动了团里,十二连的指导员和米小冬也赶来团部,张玉葵蒙着被子嚎啕大哭,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米小冬拉开她的被子,“连长问你话呢!那个男人是谁!”张玉葵不回答,只怨恨地瞅着齐霁,“孟繁西!我跟你有仇吗,你非要让我丢脸!”

  “快拉倒吧你!”米小冬当即吼她,“丢脸!你跟男人睡觉的时候咋不觉得丢脸!”

  张玉葵面对自己的班长的训斥,哑火了。

  指导员也火冒三丈,“你老实交代,男的是谁?”

  “我不说!”张玉葵看了指导员一眼,别过头去。

  嘿!谁爱生气谁生气去,老娘走了!

  齐霁又想起白主任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上其实有很多是傻子,只不过因为他们能生活自理,被大家忽视,以为他们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