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余波未平-《我为玄源之主》

  玄天剑宗,南麓战场。

  硝烟尚未散尽,焦土上散落着残肢断剑。低阶弟子们在长老指挥下清理战场,拾捡同门遗骸,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失去战友的悲恸。

  秦墨抱着沐青霜,混沌之气源源不断渡入她体内。那道贯穿胸膛的伤口在混沌之气的滋养下缓缓愈合,但残留的混沌魔气仍在不断侵蚀她的生机。

  \"药...药王谷...\"沐青霜气息微弱,\"找...孙思邈...\"

  秦墨猛然醒悟。药王谷是玄黄界医术最高超的隐世宗门,谷主孙思邈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他立刻唤来周通:\"速去药王谷求援!就说玄天剑宗沐青霜重伤,危在旦夕!\"

  周通不敢怠慢,立刻御剑而去。

  这时,玄机老祖和松鹤真人匆匆赶来。看到沐青霜的伤势,两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混沌魔气入体...\"松鹤真人面色凝重,\"麻烦大了。这种伤势非药石能医,除非...\"

  \"除非什么?\"秦墨急切地问。

  \"除非能找到'三光神水'。\"玄机老祖接口道,\"日月星三光汇聚而成的先天神物,可净化一切邪祟。但此物只存在于古籍记载,老夫修行万年也未曾得见。\"

  秦墨的心沉了下去。连老祖都没见过的东西,要去哪里找?

  \"先送沐丫头去冰心殿。\"玄机老祖打出几道法诀,暂时封印了沐青霜的伤势,\"用万年玄冰延缓魔气扩散,再慢慢想办法。\"

  安顿好沐青霜,秦墨立刻召集各派领袖议事。这一战虽然击退了暗皇分身和影剑阁主力,但盟军也损失惨重。大日神宗宗主炎天烈重伤昏迷,青冥书院折损了七位太乙长老,玄天剑宗更是伤亡过半。

  \"当务之急是重整防线。\"松鹤真人指着沙盘,\"暗皇真身虽然被暂时阻隔,但七星连珠之日临近,空间壁垒会越来越脆弱。\"

  秦墨点头:\"各派伤员转移到后方治疗,还能战斗的重新整编。另外...\"他看向一旁的天罡宗代表石破天,\"石兄,麻烦你带一队精锐,追击凌霄和血煞魔君的残部,绝不能让他们重整旗鼓。\"

  石破天抱拳领命:\"放心,俺一定把那两个杂碎的脑袋拧下来!\"

  \"不可轻敌。\"秦墨提醒,\"暗皇分身临死前说找到了'替代品',我担心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议事结束后,秦墨独自来到天权峰剑冢。经历连番大战,天权双剑光芒黯淡,需要重新温养。他盘坐在历代天权峰主的牌位前,将双剑置于膝上,缓缓注入混沌之气。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混沌之气与剑冢中残留的历代剑意产生共鸣,无数感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特别是天权子留下的剑道印记,与混沌剑气完美融合,让他对\"混沌剑胎\"有了更深的理解。

  \"原来如此...\"秦墨睁开眼,瞳孔中混沌之气流转,\"混沌非虚无,而是万物本源。阴阳五行,皆由此生...\"

  他心念一动,天权双剑自动飞起,在空中划出玄奥轨迹。所过之处,空间生灭,法则重塑,仿佛在演示开天辟地的过程。

  \"恭喜掌教剑道大成。\"玄机老祖不知何时出现在剑冢入口,\"看来师兄选对了继承人。\"

  秦墨收剑行礼:\"老祖过奖。只是...沐师姐的伤...\"

  老祖叹了口气:\"三光神水确实难寻,但并非毫无线索。\"他取出一卷古籍,\"据《玄异录》记载,上一次三光神水现世,是在'陨星海'的归墟之眼。\"

  陨星海?秦墨想起那个被天魔占据的小界域。归墟之眼更是绝险之地,据说连太乙金仙踏入都有去无回。

  \"再危险也要去。\"他毫不犹豫,\"请老祖坐镇宗门,我即刻动身。\"

  \"就知道拦不住你。\"老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符,\"这是师兄当年炼制的'定海珠',可暂时镇压归墟之眼的风暴。但切记,最多只能支撑一炷香时间。\"

  秦墨郑重接过:\"足够了。\"

  ......

  三日后,陨星海边缘。

  秦墨驾驭剑光,小心避开巡逻的天魔小队。与上次来时相比,这里的魔气更加浓郁,空间裂缝随处可见,显然暗皇在加速侵蚀这个界域。

  根据老祖给的地图,归墟之眼位于陨星海中央,是一个不断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越是靠近,空间越是紊乱,连御剑飞行都变得困难。

  \"看来只能步行了。\"秦墨降落在一片荒芜的山脉中,收敛气息,朝着归墟之眼的方向前进。

  越往里走,环境越是诡异。树木扭曲成怪诞的形状,岩石表面浮现出痛苦的面孔,甚至连光线都变得扭曲不定。这里的一切都被归墟之力侵蚀,正在缓慢地崩坏瓦解。

  \"救...命...\"微弱的呼救声从前方传来。

  秦墨警惕地靠近,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青年被卡在岩缝中,正是失踪多日的柳听风!

  \"柳兄?\"秦墨连忙将他救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听风虚弱地睁开眼,看到秦墨时露出一丝苦笑:\"秦兄...我...罪有应得...\"

  原来那日被沐青霜重创后,他侥幸逃得一命,却被暗皇抛弃。为了赎罪,他独自潜入陨星海想破坏某个重要设施,却不幸被发现,一路逃到这里。

  \"暗皇...在归墟之眼建造祭坛...\"柳听风抓住秦墨的手臂,急切地说,\"他想利用归墟之力...强行打开更大的通道!\"

  秦墨心头一震。难怪暗皇真身被阻隔还能投射分身,原来是在这里另有布置!

  \"祭坛在哪?\"

  \"归墟之眼正下方...\"柳听风咳出一口黑血,\"但那里有...混沌兽守护...\"

  混沌兽是归墟之力凝聚而成的怪物,没有固定形态,实力堪比太乙巅峰,极难对付。

  秦墨给柳听风喂下疗伤丹药:\"你先在此调息,我去去就回。\"

  \"等等!\"柳听风挣扎着站起来,\"带我一起去...我知道祭坛的弱点...\"

  看着对方眼中的决绝,秦墨最终点头:\"跟紧我。\"

  两人小心地向归墟之眼靠近。越是接近,空间扭曲越严重,有时一步踏出,可能会出现在百里之外。好在秦墨的混沌剑气能一定程度上稳定周围空间,否则寸步难行。

  终于,一个巨大的深渊出现在眼前。那就是归墟之眼——一个不断旋转的漆黑漩涡,吞噬着一切靠近的物质,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漩涡正下方,果然矗立着一座血色祭坛。无数天魔正在祭坛周围忙碌,将各种珍稀材料投入中央的血池。而祭坛上空,一个微小的空间裂缝正在缓缓扩大!

  \"必须阻止他们!\"秦墨天权双剑出鞘,就要杀出。

  \"等等!\"柳听风拉住他,\"看祭坛四角!\"

  秦墨凝神望去,只见祭坛四个角落各蹲伏着一只奇特的生物——似狮似犬,通体混沌之色,正是混沌兽!它们似乎在沉睡,但散发的气息令人心悸。

  \"硬闯不行。\"柳听风低声道,\"混沌兽对能量波动极其敏感,一旦惊醒,我们必死无疑。\"

  \"你有什么计划?\"

  柳听风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这是百草谷特制的'醉仙散',本来想用来破坏祭坛能源的。或许能暂时迷倒混沌兽。\"

  秦墨思索片刻:\"我来引开注意力,你找机会下药。\"

  计划既定,秦墨悄然绕到另一侧,突然显出身形,一道剑气斩向祭坛!

  \"敌袭!\"天魔们顿时大乱。

  四只混沌兽同时惊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扑向秦墨!就在这瞬间,柳听风将醉仙散撒向混沌兽!

  然而意外发生了!醉仙散对混沌兽毫无效果,反而激怒了它们!其中一只调转方向,直扑柳听风!

  \"小心!\"秦墨想要救援,却被另外三只缠住,脱身不得。

  眼看柳听风就要命丧兽口,他突然露出决绝的表情,整个人化作一道剑光,直接撞向祭坛核心!

  \"以我之血,破尔邪法!青冥书院柳听风,今日赎罪!\"

  轰隆巨响中,祭坛剧烈震动,核心处出现裂痕!柳听风的身影在爆炸中消散,只留下一枚破损的玉箫缓缓坠落...

  \"柳兄!\"秦墨目眦欲裂,剑气猛然爆发,暂时逼退三只混沌兽,冲向祭坛!

  此时祭坛因为核心受损,运转出现紊乱。空间裂缝极不稳定地闪烁,似乎随时都会崩溃。

  \"就是现在!\"秦墨想起老祖给的定海珠,立刻祭出!宝珠绽放出柔和蓝光,暂时稳定了周围空间。

  他趁机冲向归墟之眼中心——根据感应,三光神水就在漩涡最深处!

  越靠近中心,吞噬之力越强。定海珠的光芒开始闪烁,显然支撑不了多久。秦墨咬牙加速,终于在最中心看到了一团漂浮的三色液体——日月星三光交织,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神水的瞬间,异变突生!一只混沌兽突然突破定海珠的封锁,利爪直取他后心!

  避无可避!秦墨心一横,不闪不避,右手继续抓向三光神水,左手反手一剑刺向混沌兽!

  \"噗嗤!\"

  利爪穿透胸膛,鲜血喷涌。但秦墨的剑也刺入了混沌兽核心!混沌剑气爆发,将这头怪物炸成碎片!

  借着反冲力,他终于抓住了三光神水!定海珠也在这时彻底破碎,恐怖的吞噬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不好!\"秦墨想要逃离,却已经来不及了。归墟之眼全面爆发,要将他彻底吞噬!

  危急关头,胸前的天权剑符突然亮起——那是沐青霜偷偷放回的护身符!玄冰道体的力量暂时冻结了吞噬,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

  \"走!\"秦墨撕裂空间,险之又险地逃出归墟之眼。回头望去,整个漩涡正在缓缓平复,那座祭坛也彻底崩塌。

  \"总算...\"他刚松口气,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重伤加上力竭,直接昏死过去。

  ......

  当秦墨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茅屋中。胸口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三光神水完好地放在枕边。

  \"你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秦墨转头,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捣药,正是药王谷主孙思邈!

  \"孙谷主?您怎么...\"

  \"周通那小子跑到药王谷求援,正好老夫出关,就顺路过来看看。\"孙思邈笑了笑,\"倒是你,闯归墟之眼取三光神水,胆子不小啊。\"

  秦墨急忙起身:\"沐师姐她...\"

  \"放心,那丫头命硬得很。\"孙思邈摆手,\"三光神水加上老夫的医术,已经稳住伤势了。不过...\"

  \"不过什么?\"

  \"混沌魔气侵蚀太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修为恐怕...\"孙思邈叹了口气,\"能保住太乙境界就不错了,想要再进一步,难。\"

  秦墨心中一痛。沐青霜是天之骄女,剑道天赋甚至在他之上,若是因此道途断绝...

  \"没有其他办法吗?\"

  孙思邈沉吟片刻:\"除非...能找到'涅盘草'。传说此草蕴含涅盘重生之力,可重塑道基。但只在仙界遗迹中才有生长,玄黄界早已绝迹。\"

  仙界遗迹?秦墨想起天权子留下的记忆碎片中,似乎有关似记载。

  送走孙思邈后,他立刻查阅天权峰秘典,果然找到了线索——玄黄界某处隐藏着一个破碎的仙界碎片,里面可能有涅盘草生长!

  但那个地方极其危险,空间结构不稳定,太乙级以上进入很可能导致碎片崩溃。而且入口位置...

  \"北冥海魔域中心?\"秦墨看着地图上的标记,眉头紧锁。那里现在是暗皇的大本营,守卫森严。

  看来,又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他握紧三光神水,目光坚定。

  无论多么艰难,他一定要让沐青霜恢复如初。这不仅是为了报恩,更是因为...他不敢想象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艰险,与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