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岳父的低语-《都重生了,谁还不是多情小伙》

  江州。

  林诗茵江湾公馆的别墅内。

  一楼的大厅,一众美女落座。

  白小桃穿着短裤和短袖,她的皮肤是在场最白的。

  张杭就坐在她的身边,右手随便捏着她的大腿。

  平时亲嘴什么的,张杭宠白小桃的次数是最多的,因为这丫头的皮肤是真的好,触碰起来,软嫩嫩的。

  在张杭的左手边,坐着的是沈清柔,在场还有李钰,凌妃,于晴等人。

  郑微微正和于晴偷偷说:“咋样,你有反应了吗?”

  “还没,不知道怀没怀呢。”

  于晴低声回答。

  苏瑾在旁边,也摸着于晴的屁股说:“就他?”

  刚想嘲讽张杭,苏瑾便发现张杭看向自己,她立即改口说:

  “我觉得也差不多了,毕竟他挺厉害的。”

  唉。

  心头叹息啊。

  不夸赞能咋整?

  不然的话,今晚自己又得起飞,被他捧起来玩耍。

  “明天咱们都去琴岛了。”

  张杭看了眼郑微微和郑舒晴,笑着说:“这两场婚礼,也是我期待了很久的。”

  沈清柔不由哼了声,抬起手在张杭的脸蛋按了一下:

  “瞧你那得意的样子,哼,要不是姐妹们通情达理,才不会让你过这么舒服的日子。”

  “是啊,你说得对。”

  张杭点头:“生活中,大家确实对我很包容,这一点我心里有数。”

  李钰好笑道:“今天我去看了小文欢,真可爱,等大家以后都生宝宝了,家里一定会很热闹。”

  凌妃穿着连衣裙和黑丝袜,那双美腿,悠闲的放着,张杭也期待,等凌妃和李钰生完孩子后的生活呢。

  自己还可以俯瞰着李钰,叫一声导员。

  或者看着凌妃用小板凳骑马......

  大家在这边聊了片刻。

  便各自散去,张杭回到了自己家那边,不少亲戚也都在了。

  张磊和马莉夫妇,已经早两天飞去琴岛了,带着张磊的丈母娘他们,去那边旅旅游,玩一玩。

  王艺涵还在魔都,这次也不需要请假,毕竟两场婚礼是在五一假期内。

  张杭陪亲戚们也聊了会儿。

  有人问,开心游戏收购KS的事儿。

  张杭回答的并不详细,只是简单说了几句。

  很莫名的,有点感觉疲惫,张杭便说:“去楼上书房,处理点工作。”

  “好的好的。”

  “小杭你忙。”

  “也别工作太累了,早点休息。”

  大家纷纷提醒。

  张杭到了三楼,脱掉衣服,冲了个澡后,拿了一瓶冰可乐,躺在床上,喝一口可乐,再点燃一支香烟。

  他长长的吐出了一道烟柱。

  一时间,只觉得精神舒爽。

  难得休息。

  他拿出手机,随意地翻看了下朋友圈。

  自己的好友,倒也有不少,三百多人,其中还有一些大学同学。

  像王利,两个小时前发了个朋友圈,是在烧烤摊,和李大伟一起吃呢,文案是:

  “小聚一下。”

  看王利的朋友圈,运营的还挺干净。

  也看到了丁凯的前女友刘丹。

  她现在是一个合格的北漂,工作可能是文员之类的,朋友圈不晒自己的照片,张杭觉得,是上一次的照片有点太胖了。

  刘丹这丫头,很病娇,处对象的时候自己高高在上,听说,半年前,刘丹还加了丁凯的好友,问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明显是知道了丁凯的好。

  但丁凯和杨琳的感情,那叫一个稳定。

  回答的也比较干脆。

  不知道,刘丹看到丁凯的朋友圈,是何感想?

  丁凯现在绝对是钻石王老五,身价几百万,开着宝马7系,生活无忧,也是相当爽的状态。

  再看一看,黄钰彗发来了消息。

  “杭哥,魔都的夜色又来了,你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今天走在学校里,看到那些青春洋溢的学生,突然想起那个游戏,现在怎么样了?我和林清浅也有些天美见面了。”

  张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也不知道咋样了。

  于是,从一旁拿过来笔记本,登录自己的邮箱,看到了陈博士发来的聊天记录。

  随后回应黄钰彗”

  “进度还不错,确定网恋了。”

  黄钰彗:“网恋?这就关系了?这才多久?半个月呀?三周?”

  黄钰彗正躺在宿舍的床上,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清冷纯净的林清浅形象。

  网恋?

  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这真的有点可怕啊。

  张杭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猎人欣赏陷阱成功的愉悦,他打字回复:

  “确切地说,是程默和她确定了关系,陈博士他们的专业团队,名不虚传,精准投放,精准引导,小姑娘现在开始沉浸在甜蜜的网恋里,等着她的落魄画家程默回来呢。”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黄钰彗的后颈:让她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凉。

  回想起来,她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一步步落入张杭精心编织的网,想起董明峰是如何被他轻描淡写地碾碎。

  如今,同样精准、冷酷的手段,用在了那个更单纯、更不设防的林清浅身上。

  她感到一阵后怕,甚至有些同情林清浅,但内心深处,一种更强烈的、被张杭这种近乎神奇般的操控能力所吸引的悸动也随之翻涌。

  她带着复杂的情绪,混杂着震惊、恐惧和一种病态的迷恋,又快速打字:

  “杭哥,你真是太可怕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魔都?我想你了。”

  这句话,既是真心的思念,也是一种本能的寻求安全感,仿佛靠近他才能驱散那因窥见真相而产生的寒意。

  张杭看出了她话语中的复杂,但他并不在乎黄钰彗的情绪。

  “不一定。”

  只回了简单的三个字。

  这对黄钰彗来说,绝对让她有点失落。

  过了几秒钟,黄钰彗又打字说:

  “杭哥,聊天记录能给我看看吗?人家好奇。”

  Z:“发一张照片过来交换。”

  黄钰彗知道张杭的意思。

  暗想:你不是有我好多的视频吗?还至于发照片?

  她四处看看,舍友们正在忙,于是她起身,到了卫生间,关门上锁。

  将睡衣缓缓褪下,在镜子里拍了张照片发过去了,还打字:

  “性感吗?”

  后面跟着一个俏皮的表情。

  Z:“不错。”

  随后张杭将聊天记录,发给了黄钰彗。

  这份记录,是心理团队操控程默账号与林清浅确立恋爱关系的关键节点对话摘录,完美契合了林清浅的文艺审美。

  黄钰彗连忙回到床上,钻入被窝,打开了聊天记录。

  时间是晚上21:01分。

  林清浅:程默,今天傍晚财大操场边的晚霞,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橙红紫粉晕染了半边天,我坐在看台上看了好久,风里有青草的味道,你在那边能看到晚霞吗?

  附了一张模糊却意境十足的晚霞照片

  程默:清浅,你的晚霞真美,我这里只有冰冷的霓虹和匆忙的人影,刚在桥洞下给一个流浪汉画了幅速写,他的皱纹里藏着故事,比钢筋水泥有趣多了,看着你的照片,感觉心也安静下来了,你就像那片晚霞,温暖,遥远,却是我贫瘠画布上唯一的光源。

  配上一张昏暗路灯下、画板一角对着模糊桥洞的写生照片,氛围感十足。

  黄钰彗看到后,暗暗震惊。

  专家团队,准备的太充足了。

  林清浅:(脸红表情)别这么说,我只是......看到美好的东西想分享给你,你画流浪汉?那一定很有冲击力,艺术就该关注真实的人生,对吗?你总是能看到别人忽略的角落。

  程默:是的,真实,就像我第一次遇见你,你的眼神那么专注纯粹,像误入凡尘的精灵,那一刻,我就想画下来,可惜,我现在只是个连颜料都要精打细算的穷画画的,连请你喝杯像样的咖啡都犹豫......

  这是恰到好处的自嘲和真诚,黄钰彗完全能脑补出对方程默的表情。

  当然,这一切只是幻想中......

  林清浅:程默!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艺术的价值怎么能用金钱衡量?你的画,你的眼睛看到的世界,比一百杯咖啡都珍贵!我们见面的那天,我也记得你专注画画的样子,和周围浮躁的人都不一样。

  果然!

  少女的维护之心被轻易激起!

  程默:清浅,谢谢你,你的话像暖流,让我这个在异乡漂泊的游魂感觉有了归处,你知道吗?今天画完那张速写,看着画纸上沧桑的痕迹,我突然很想你,很想很想,这种感觉很陌生,又很让人沉溺,我是不是太冒昧了?

  这句话在黄钰彗看来,是以退为进,直抒思念,表达的恰到好处。

  林清浅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可能是内心在挣扎,七分钟后才打字回复:

  程默,其实,我也会想你,看到好看的云,吃到好吃的食堂新菜,甚至读到一首好诗,都会想,如果你在就好了,这种感觉,我也很陌生,但是并不讨厌。

  黄钰彗不由眯起了眼睛。

  少女的矜持终于被攻破,吐露心声了。

  程默:清浅!真的吗?我,我不敢相信!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流浪画家,清浅,我害怕自己配不上你的美好,害怕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但我更害怕错过你!我的心告诉我,它找到了方向,指向你,你愿意给程默一个机会,让他笨拙地、努力地靠近你,守护你的纯粹吗?哪怕他现在能给的只有一颗真心和画不完的你?

  黄钰彗心头震撼。

  告白了!

  这就趁机告白了!

  林清浅会怎么选啊?

  来自于程默卑微、深情、文艺范的告白,一定直击林清浅对纯粹和真心的向往。

  林清浅那边,沉默了十分钟,才回答:

  “程默,别说什么配不配,我喜欢的,是你眼里的世界,是你画笔下的真诚,是你这个人本身,安稳的生活有很多种定义,有你在的地方,也许就是我的安稳。我愿意,等你回来(一个害羞又坚定的表情)。”

  ......

  黄钰彗她的指尖冰凉,屏幕的光映在她精致的脸上,却显得有些苍白。

  “太完美了......”

  她喃喃自语、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戳中了林清浅的喜好。

  对晚霞、落叶等自然意象的敏感。

  对真实、纯粹艺术追求的共鸣。

  对落魄才子不掺杂质的欣赏与维护。

  以及那份刻意营造的卑微深情与灵魂共鸣......

  看着林清浅那些真挚、羞涩又充满憧憬的回应。

  黄钰彗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同样一步步沉沦的自己。

  只是林清浅更单纯,她的世界似乎只有黑白分明的美好。

  而这份美好,此刻正被一个精心设计的、由顶尖心理学家编织的纯爱幻境包裹着,甜美得令人窒息。

  她甚至能想象出林清浅捧着手机,和程默的每一句话心跳加速、脸颊发烫的模样。

  那份少女怀春的悸动,在冰冷的聊天记录文字下,显得如此......可怜。

  “这就是被顶级猎手盯上的感觉吗?”

  黄钰彗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

  她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张杭的游戏,远不止是财富和地位的碾压,更是对人心的精准解剖和操控。

  他像一个冷酷的棋手,而林清浅,包括她自己,都只是棋盘上任他摆布的棋子。

  但同时,一种更扭曲的情绪在滋生。

  看着张杭如此轻易地就能让另一个同样出色的校花坠入情网,哪怕是通过虚假的身份,也让她内心深处对张杭的魅力和掌控力产生了更强烈的、近乎膜拜的迷恋。

  她害怕他的手段,却又不可自拔地被这份强大所吸引。

  她颤抖着手指,给张杭回了条信息:

  “杭哥,她陷得好深,太厉害了。”

  她知道,这场游戏的终局,当那个程默死去后,张杭出现时,对林清浅而言,将是毁灭性的。

  林清浅到底会怎么选择?

  她不知道,她是旁观者,某种程度上,也是同谋。

  这份认知,让她心底发冷,却又隐隐有种期待,想看看那个纯净如水的林清浅,在真相面前,会成什么样子。

  2013年4月30日,琴岛。

  海风裹挟着特有的咸腥气息,掠过这座被蔚蓝拥抱的城市,却吹不散海韵明珠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内弥漫的紧张与期待。

  郑微微赤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那份婚礼请柬。

  “张杭、郑微微。”

  两个名字被设计师以特殊工艺处理,在晨光中闪烁着星辰般细碎而耀眼的光芒。

  三天前,在魔都买的那件名为星辰之泪的婚纱,在四位保镖的严密护送下,小心翼翼地送入这个房间时。

  此刻,看着婚纱,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它静静地悬挂在房间中央的玻璃展示柜内,即便尚未上身,其本身散发的冷冽华光已足以让任何目睹者屏息。

  手机在梳妆台上震动,发出嗡嗡的低鸣,打破了寂静。

  郑微微拿起来看了眼,是母亲赵春芝发来的消息:

  “微微,妈和陈叔已经到机场了,张杭派了车来接,别担心我们。”

  郑微微眼眶微微发热。

  母亲赵春芝,那个在她父母离异后,带着微薄的积蓄嫁给老实巴交的木匠陈修文,本以为自己从不被关爱。

  但最后时刻,赵春芝给了她关怀,郑微微终于体会到了亲情感。

  而父亲郑河......

  让她大失所望。

  手机的威信,还有董娜娜发来的消息:

  “微微,大喜的日子,你爸单位最近有点小麻烦,审计组还在呢,你可得跟张杭好好说说,让他爸在领导面前美言几句,都是一家人,他张杭一句话的事,对吧?”

  一家人?

  郑微微咀嚼着这三个字,嘴角泛起一丝冷漠。

  订婚宴上,郑河和董娜娜那副贪婪的嘴脸,狮子大开口索要五百万彩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若非张杭当场用雷霆手段震慑,恐怕这场婚礼早已夭折。

  正沉思间,门铃响起。

  郑微微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打开了房门。

  门外,张雨馨一身剪裁利落的香槟色套装,面带职业化的得体微笑,身后跟着六名身着统一制服、手捧各式精致礼盒的助理。

  张雨馨微笑着说:

  “郑小姐,早上好,老板让我来确认一下明天的最终流程细节,并为您进行最后一次试妆和珠宝搭配。”

  “辛苦了,雨馨。”

  郑微微侧身让她们进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套房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微型工坊。

  化妆师在她脸上精雕细琢,发型师小心梳理着她如瀑的长发,美甲师则在她纤细的指尖涂抹上最柔和的裸粉色。

  张雨馨在一旁,有条不紊地汇报着明天的安排。

  “车队已经全部就位,头车是特别定制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这次一共有二十五台幻影,后面还有十二辆宾利慕尚以及迈巴赫等,车牌全是、这样的连号,寓意一路顺遂,交通部门已协调好,明天迎亲路线全程绿波通行,预计车队行驶时会引起不小轰动。”

  助理们依次打开手中的礼盒。

  璀璨的光芒瞬间在房间内跳跃闪烁。

  祖母绿耳坠、鸽血红宝石项链、铂金镶嵌满钻手链......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珠光宝气!

  只能用奢华来形容。

  其中一条镶嵌着硕大水滴形蓝钻项链,与星辰之泪婚纱上的主钻遥相呼应,当项链轻轻贴上郑微微白皙的锁骨时,冰凉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

  镜中的女孩,眉眼依旧是她熟悉的轮廓,但气质已然蜕变。

  那个在中学时期,曾经为了省下十块钱打车费,而甘愿多走几站路的青涩女孩儿。

  此刻颈间垂挂的,是足以在二线城市购置房产的稀世珍宝。

  身份的鸿沟,被具象化了。

  “对了。”

  张雨馨在郑微微试戴最后一条钻石手链时,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声音压得更低了些:

  “关于你父亲郑先生那边,张总已经亲自问过了,审计的事情,明天会有个结果,你不必担心。”

  “我会担心他?”

  郑微微摇了摇头。

  一整天的时间,或许是五一假期,让这座城市,更加热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海韵明珠酒店如同琴岛海岸线上一颗最璀璨的明珠,光芒四射。

  巨大的玻璃礼堂在精心布置下,化作了玫瑰的海洋,十万朵顶级玫瑰释放出清冽的芬芳,与远处传来的海浪声交织成梦幻的序曲。

  酒店总经理亲自督阵,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安保级别更是提升至最高,无数身着黑色西装、耳戴通讯器的安保人员隐没在宾客与工作人员之中,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顶层另一间更为宽阔的套房内,张杭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市和远处墨色翻涌的大海。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他手机贴在耳边。

  电话那头曹文的声音传来:“BOSS,郑河那边已经安抚好了,审计报告最终的定稿,会在明天他致辞之后准时送到他手上,他单位的刘局,也明确表示了祝贺。”

  张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明天他要是不搞事情,还好,让他安然,他要是搞事情,我会送他一份毕生难忘的新婚贺礼。”

  关于这件事,还是听郑微微说,最近几天,后妈董丽娜,经常联系她,问询婚礼的事儿,还问红包之类的事情,说弟弟滚床单什么的,不也得给十万八万的红包啊?

  郑微微心头一气,决定婚礼之前的一些游戏,直接免了。

  省的自己犯恶心。

  张杭得知后,怎能让她受委屈?

  所以也提前布局了一下。

  挂断电话,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摊开的一份宾客名单上。

  密密麻麻的名字,基本和上次的宾客差不多。

  沈斌这次还会来......海哥还是来不了。

  韩峥依旧是证婚人。

  好像,除了女主角有了变化外,其他的毫无变化。

  江州的亲戚,也都在。

  江湾公馆的邻居,高龙、陈扩等十几个人,也都要来。

  哦对了。

  不一样的是,自己又收了一波礼物。

  一次婚礼,礼金就能收几百万。

  自己这光是办婚礼,总共能产生几千万的净利润......

  想一想,还真是有趣。

  同一时间。

  黄昏的余晖,在西边的虚空绽放最后一丝光芒。

  夜晚到了!

  琴岛国际机场光洁如镜的地面上。

  VIP通道出口,人群的喧嚣被无形的屏障隔开,走出的几道身影却自带聚光灯效应,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

  “钰姐,你慢点走!小心肚子!”

  凌妃挺着明显隆起的孕肚,加快几步追上前面身材依旧高挑、步伐利落的李钰。

  两位准妈妈虽然行动不便,却都坚持亲自到场。

  李钰的腹部曲线更为圆润,显的月份更大些。

  李钰停下脚步,回头扶了凌妃一把,微微一笑:

  “七个月而已,没那么娇贵。”

  后身还有郑舒晴,她身着一身剪裁极简的米白色套装,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紧抿的唇线和略显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琴岛熟悉的海风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咸湿的暖意。

  沈清柔、白小桃、于晴等人,悉数而来。

  一个宾利组成的车队,在静静地等候着。

  众人上车,快速离去。

  今天也是婚礼前的一天,晚上在酒店最大的盛筵宴会厅内举办酒宴,水晶吊灯将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悠扬的小提琴声响彻大厅。

  张杭站在宴会厅入口处,一身铁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如松,正与几位气度不凡的男士谈笑风生。

  他身后站着的三人,互联网新贵韩胜,丁凯,李苟,荣庆贺等等。

  这次算是来到了荣庆贺的地界,荣庆贺说,等明天婚礼结束,2号晚上请客吃饭。

  只不过,这一次韩乐乐不会来。

  韩乐乐特意给张杭打了电话。

  两人的这个电话,聊了大概四十多分钟。

  其实,宾客们半个月前,刚见面。

  没那么生疏,大家看到后,就三五成群的聊了起来。

  韩胜这次都不想来。

  然而......仔细考虑一下,都已经参加了三次了,还差这两次?

  五月一号和三号。

  更何况,五一假期,还不行自己也休息几天?

  细思还是来了。

  韩胜和张杭打完招呼,便和荣庆贺去了大厅。

  张杭则和郑微微在门口接待客人。

  每一个上前与张杭寒暄的宾客,目光在掠过他身边的郑微微时,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惊艳,随即是深藏的探究与诧异。

  记得前些天,看到了郑微微,也没这么美啊!

  怎么一要当新娘子,就美的不可方物?

  有人也会进屋后再看一眼于晴,这个新婚的小娇妻,还是很漂亮,似乎屁股更加圆润,最近没少被调教的样子。

  “恭喜老板。”

  白岐很快到了,他中气十足,笑着拍了拍张杭的胳膊,并送上了价值至少十万的贺礼。

  贺礼就是单纯的黄金,白岐笑着说:

  “一点小玩意,给新娘子添妆,祝你们珠联璧合,幸福美满!”

  郑微微笑着点头:“谢谢白总。”

  这次的晚宴招待,不只是张杭这边的人,还有郑家的亲戚。

  因为郑微微和那些亲戚上次表现不佳的缘故,张杭没有亲自邀请,只是张雨馨挨个打了电话。

  爱来不来。

  倒是郑微微的小姑,今天张杭亲自过去,送了一波礼物。

  小姑郑梅一家子,也早就到了,在里面和张承文他们聊天呢。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

  郑河一家到了。

  郑河穿着一身明显是新买但似乎并不十分合体的名牌西装,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维持一个体面岳父的形象

  董娜娜则是一身亮片紧身裙,脖子上、手腕上戴满了金饰,珠光宝气得有些俗艳。

  她一手紧紧攥着女儿郑小玉的手,眼睛像探照灯一样,贪婪地扫视着会场内的奢华陈设和那些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面孔。

  十三岁的儿子郑明扬则跟在后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微微!妈的心肝宝贝!”

  董娜娜一眼就看到了郑微微,她声音拔高了几度,眼睛却死死黏在郑微微的翡翠项链上,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张杭的方向挪动:

  “哎呀,小杭今儿真是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微微能嫁给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张杭脸上的笑容未变:“过奖了。”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巧妙地隔断了董娜娜伸向郑微微的视线。

  郑河上前,脸上堆起笑容:

  “真得好好恭喜你们啊。”

  “谢谢。”

  张杭客气的回应一声。

  这时,郑舒晴出现在后头,笑着说:

  “小叔,婶,你们到了啊,快来这边,给你们留位置了。”

  郑舒晴知道自己妹妹,不乐意接触郑河,她早就盯着这边呢,郑河一来,她就抓紧来带人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张杭的眼神,有些深邃。

  看董娜娜的态度,不拿到钱,似乎不会心甘情愿。

  因为她知道,从郑微微这里能得到钱的机会,也就是婚礼的进行时。

  张杭希望她心里能有点逼数。

  大概十五分钟后。

  晚宴正式开始。

  “欢迎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和微微的婚礼。”

  “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班级里有这样一个美女,我当仁不让......”

  张杭在舞台上,进行了简单的发言。

  也就是欢迎大家。

  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出格的话题。

  上次在于晴的婚礼上,出现了一次口误,好在有很多人帮忙和于家亲戚解释,那边不管怀疑不怀疑,也不会追问什么。

  况且吕宝蓉本身就知道情况,只是亲戚们都在,不会提那些。

  所以这次张杭谨慎了些。

  发言结束后。

  晚宴开始热闹了起来。

  今晚还少了个沈斌,沈斌是明天凌晨飞过来,一号参加婚礼,晚上离开,三号的婚礼,还会到场......

  渐渐地,张杭被一群重量级的商业伙伴围在其中。

  韩胜举着酒杯,笑容爽朗:

  “张总,好福气啊!新娘子清纯可人,比那些所谓的名媛强百倍!”

  “岂止是清纯。”

  丁凯接口,语气明显是开玩笑:

  “微微才貌双全,张总眼光毒辣。”

  ......

  酒宴进入尾声,大家有不少都散开聊天的。

  张杭的目光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宴会厅相对安静的角落。

  郑微微正和她的母亲赵春芝以及继父陈修文说话。

  赵春芝穿着明显是精心准备过但依旧质朴的套装,脸上带着慈爱而局促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拉着女儿的手。

  陈修文则安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是憨厚的笑容。

  郑微微认真听着母亲说话,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柔和纯净,与周遭的浮华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成一道独特的风景。

  “老板。”

  张雨馨如同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声音压得极低:

  “迎亲车队已全部检查完毕,司机全部就位,明早八点准时出发。”

  张杭微微颔首,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角落里那个纤细的身影上。

  明天,这场盛大婚礼,将正式拉开帷幕。

  时间缓缓流逝。

  在无比热闹的场面中。

  也可以说,很多人借着这次机会相聚,大家深夜也出去吃夜宵,聊天,玩耍。

  哪怕韩胜,也和荣庆贺去打了台球,后来有郑哲的加入,三人玩起了追九的游戏......

  五月一日,凌晨四点。

  海韵明珠酒店顶层总统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外,琴岛的天际线还沉浸在最深沉的靛蓝之中。

  远处灯塔的光束如同孤独的巨人之眼,规律地扫过墨色的海面,偶尔在翻涌的浪尖上投下破碎的银光。

  郑微微早已醒来,身体的疲惫被一种更深沉、更尖锐的清醒所取代。

  她走到冰凉的落地窗前,玻璃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一个穿着睡袍,长发微乱,眼神挂满爱意的年轻女孩。

  几个小时后,这个身影将被价值连城的钻石与华服包裹,身份也将从郑微微彻底转变为张太太。

  终于,要嫁给他了!

  这也太爽了吧!

  以后咱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妻子了!

  “睡不着?”

  身后传来郑舒晴略带沙哑的声音。

  不只是妹妹的婚礼她很忙,最近也很上火,因为她的婚礼也要到了,和哥哥张航,郑舒晴也非常期待啊。

  所以,她也醒了,倚在主卧的门框上,静静地看着郑微微。

  郑微微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看着在窗外那片仿佛凝固的深蓝上。

  “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姐,要结婚了,我太激动了啊,根本就睡不好,明明很困了,而且,我害怕明天有黑眼圈......越是担心,就越睡不好了。”

  郑舒晴笑了笑:“我也好激动,好紧张,也好期待,咱们三个一起去度蜜月的时候。”

  说到这,郑微微笑道:“咱俩这次让他说出服字怎么样?”

  郑舒晴顿时笑容更灿烂了:“好呀,一定,这次我们加油。”

  “嗯,加油。”

  ......

  正聊天间,一阵规律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郑小姐,打扰了,该开始准备了。”

  张雨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一如既往的冷静专业。

  郑微微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

  张雨馨带着一支多达十人的专业团队鱼贯而入。

  顶尖的化妆师、发型师、服装助理......

  套房瞬间变成了一个高效运转的美容沙龙。

  紧张而有序的气氛弥漫开来,冲散了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静谧。

  时间在敷面膜的清凉感、发卷加热的微烫中悄然流逝。

  当时钟的指针终于颤巍巍地指向清晨七点。

  那件被华丽的婚纱星辰之泪,终于被两位戴着白手套的助理,以近乎虔诚的姿态,从玻璃柜中取出,小心翼翼地穿在了郑微微的身上。

  当最后一道隐藏的搭扣被扣紧,当沉重的裙摆如月光般倾泻而下,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哇!”

  “好美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撼。

  眼前的新娘子,仿佛从星河中诞生的女神。

  象牙白的塔夫绸完美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和流畅的肩线。

  999颗钻石在晨光熹微中同时苏醒,折射出千万道冷冽而璀璨的光芒,尤其是胸前那颗名为海神之泪的巨钻,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起伏,如同凝聚了整片海洋的精华,美得令人心碎,也美得令人窒息。

  郑微微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完美......”

  张雨馨轻声赞叹,打破了寂静。

  她示意旁边一位助理捧上一个比之前所有首饰盒都要精致华贵的紫檀木盒:

  “这是新郎特别交代,必须在您穿上婚纱后才交给您的。”

  盒子被轻轻打开,深蓝色天鹅绒衬垫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铂金满镶碎钻的手链。

  手链的链扣处,是一颗被完美切割成泪滴形状的粉钻,纯净无瑕。

  郑微微目光微凝,这颗粉钻,真是太美了。

  “新郎说,这是星辰之泪最后缺失的那颗心。”

  张雨馨小心翼翼地取出手链,为郑微微戴上。

  冰凉的铂金和钻石贴上手腕的肌肤,那沉甸甸的分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爱意。

  张雨馨一边调整着手链的位置,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还有,你父亲郑河先生那边,老板已经安排妥当了,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

  同一时刻,酒店另一侧,专为郑家核心亲属安排的豪华套房内。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郑河烦躁地扯了扯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董娜娜则对着梳妆镜,将一串沉甸甸的黄金项链往脖子上挂,嘴里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那个怂样!审计审计!就知道怕!他张杭再厉害,今天也是娶你女儿!”

  “你是他正儿八经的岳父!等会儿敬茶,孝敬费必须给到位!”

  “上次订婚宴那五百万算什么?打发叫花子呢?”

  “这次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他敢不给?他不要面子?”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到镜子上:

  “还有郑微微戴的那套翡翠!得值多少钱?微微那丫头片子懂什么?等会儿你得提醒她,这种传家宝得交给你这个当爸的保管!”

  “还有,你单位的事,今天必须让他开口!他张杭一句话的事,不然这婚结得有什么意思?我们白养女儿了?”

  郑河被她吵得脑仁疼,又不敢反驳,只能闷声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少说两句!今天是什么场合?别给我丢人!”

  他嘴上硬气,心里却虚得发慌。

  张杭那双看似平静却深不见底的眼睛,还有曹文给的上次的教训,太离谱了。

  他不太敢去面的这些,但董娜娜笃定,结婚的大喜的日子,毕竟微微是张杭的妻子,张杭还真能将他们怎么样啊?

  这钱,只要落下脸面,肯定能要出来一些的!

  但凡要个三五百万,对生活有多大的提升啊!

  郑河只能不断给自己打气:

  我是岳父!我是长辈!他张杭再有钱有势,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对,等会儿敬茶,就是机会!必须让他当众表态!

  张杭的专属套房内,气氛则是截然不同的沉静。

  张杭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慢条斯理地调整着黑色礼服衬衫的钻石袖扣。

  镜子映出他挺拔的身影和毫无波澜的脸。

  他的三位得力伴郎,丁凯、李苟,孙大彪等人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肃立在他身后。

  “迎亲车队全部到位了。”

  曹文的汇报简洁高效。

  清晨七点半,海韵明珠酒店内部,无形的暗流在奢华的走廊与套房之间加速奔涌。

  顶层的总统套房已然化身为一间极致奢华与紧张忙碌并存的备战室。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化妆品馥郁的芬芳、发胶的微甜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昂贵皮革和崭新衣物的味道。

  郑微微端坐在巨大的、镶嵌着贝母的梳妆台前。

  镜子里映出的,是一个正在被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张雨馨作为总调度,拿着平板电脑,冷静地穿梭其中,确认着时间节点和物品到位情况。

  而陪伴在郑微微身边的,是姐妹团。。

  于晴和苏瑾坐在旁边的丝绒沙发上。

  于晴气质温婉,正低头轻声细语地帮郑微微整理着婚纱内衬的薄纱。

  苏瑾则拿着手机,随便摆弄着。

  林诗茵靠在窗边,眼神一直关注着郑微微的状态,偶尔递上一杯温水。

  沈清柔拿着一个微型的加湿器,小心地帮郑微微维持着妆容的最佳湿度,嘴里还轻声哼着舒缓的小调。

  气氛温馨热闹。

  “微微,放松点,别紧张,你今天美极了!”

  沈清柔笑着宽慰,声音甜美。

  “是啊,张杭看到,肯定移不开眼。”

  林诗茵也笑着附和,举起手机捕捉郑微微的一个侧影。

  郑微微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镜中那个光彩照人的新娘。

  美吗?

  毋庸置疑。

  但这极致的美,如同星辰之泪上的钻石,冰冷、坚硬、遥不可及。

  自己一生中,最美的一天,终于到了!

  好紧张啊!

  太紧张了!

  她内心颤抖。

  期盼已久的事情,来临的时刻,内心的冲击,真的太强烈了。

  就在这时,套房的门被轻轻敲响,随即推开。

  郑舒晴走了进来。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香槟色伴娘礼服,妆容精致,笑容温婉。

  “我们的新娘子终于准备好啦!”

  郑舒晴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亲昵,她快步走到郑微微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看向镜中的姐妹俩:

  “真美。”

  时间一分一秒逼近八点。

  张雨馨看了一眼腕表,声音清晰而不容置疑:

  “各位,新娘准备最后确认,伴娘团请到外间等候,车队将在十分钟后抵达楼下,郑小姐,这是你的捧花。”

  助理捧上一个浅蓝色绣球花,清新脱俗,与婚纱完美搭配。

  郑微微接过捧花,嘴角有着一丝笑意。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套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是郑微微的母亲赵春芝和继父陈修文。

  赵春芝显然也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崭新的绛紫色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激动和紧张的红晕。

  陈修文则穿着笔挺但略显拘谨的西装,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红丝绒盒子。

  “妈!陈叔!”

  看到母亲,郑微微一直强撑的镇定瞬间有些瓦解,眼圈微微泛红。

  赵春芝快步上前,看到女儿盛装的模样,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真好看,跟画里的人似的。”

  她哽咽着,想伸手摸摸女儿的脸,又怕弄花了妆容,手悬在半空,显得手足无措。

  最后,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用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轻轻握住了郑微微的手。

  相对粗糙的掌心触碰到冰凉光滑的钻石和柔嫩的花瓣,形成强烈的反差。

  “妈......”

  郑微微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赵春芝抹了抹眼泪,从陈修文手里接过那个红丝绒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不是什么珍宝,而是一只成色普通、但擦拭得极其光亮的银镯子,上面刻着简单的祥云纹。

  “微微,这是你外婆当年给我的嫁妆,不值几个钱,是个念想,妈希望你以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郑微微没有丝毫犹豫,主动将纤细的手腕伸到母亲面前:

  “谢谢妈!”

  张雨馨适时上前,声音温和:

  “赵阿姨,陈叔,车队马上就要到了,请二位先随我到楼下等候区准备。”

  赵春芝恋恋不舍地松开女儿的手,一步三回头地和陈修文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郑微微低头看着手腕上那只朴素的银镯子,又抬眼看向镜中华美绝伦、如同被钻石星辰加冕的自己。

  巨大的割裂感让她心神恍惚。

  她是那个穿着天价婚纱、即将嫁入顶级豪门的幸运儿,也是那个手腕上戴着外婆传下来的银镯、心系着平凡母亲的普通女孩。

  她在今天,更是张杭的妻子!

  “我结婚了......”

  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郑微微的心情,喜悦中也有一丝的复杂和茫然。

  就在这时,酒店楼下隐隐传来了轰动声,由远及近,低沉而有力,仿佛一头头蛰伏的猛兽正在苏醒。

  紧接着,一阵无法抑制的惊呼和议论声浪,透过打开的窗从楼下传来。

  “来了来了,到了!”

  “我草,这车队。”

  “太豪华了!谁结婚啊?”

  “这车队得花多少钱啊?”

  ......

  张雨馨快步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眼,随即转身,脸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微笑:

  “郑小姐,车队到了,新郎,来接您了。”

  外面的一个套房中。

  气氛截然不同。

  郑微微的家长,安排了四个人。

  除了赵春芝和陈修文,还有郑河与董娜娜。

  本来正常情况,郑微微的亲爸亲妈就够了。

  但董娜娜执意要上场,最后陈修文也不得不上来。

  此时,郑河板着脸,努力挺直因长期伏案工作而有些佝偻的腰背,崭新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僵硬。

  董娜娜则像只亢奋的孔雀,眼神贪婪地扫视着走廊墙壁上挂着的名画、她内心的小算盘噼啪作响:

  这次无论如何得找补回来!

  她凑近郑河,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

  “老郑,待会儿拦门,你可不能怂!今天这阵仗,没个大红包,说不过去!他张杭丢得起这个人?”

  郑河眉头紧锁,烦躁地低喝:

  “闭嘴!少给我惹事!”

  董娜娜瞪眼,低声说:“你说什么?”

  郑河的语气顿时收敛了许多:“我说见好就收,别太过分!他们不是善茬。”

  小姑郑梅和三大爷郑杨一家则显得低调热络得多。

  郑梅带着女儿王丽娜,郑杨则特意让打扮得体的女儿郑舒晴捧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盒。

  不多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谈笑声。

  张杭出现了。

  他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礼服,身形挺拔,面容冷峻,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如海,看不出喜怒。

  他身后跟着的伴郎团,气场惊人。

  丁凯,李苟,孙大彪等人,身上流转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非富即贵且久居人上的压迫感。

  终于,他们来到了象征着最后一道大门的客厅入口。

  这里,郑河和董娜娜如同门神般挡在了前面。

  前面的热闹仿佛与他们无关,两人脸上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严肃。

  董娜娜深吸一口气,脸上堆砌起夸张的假笑,一步上前,声音拔高,刻意让整个走廊都能听见:

  “哎呀!张杭!恭喜恭喜啊!这前面几关都过了,真是人才济济!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挡住去路:

  “这最后一道门啊,按我们老家那边的老规矩,那可是重中之重!得意思意思,讨个大彩头!图的就是个喜庆吉利,您说是不是?”

  她刻意顿了顿,眼神瞟向郑河,又转回张杭,加重了语气,带着明显的暗示和挑衅:

  “尤其是,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您这样体面的人物,总不能让这规矩破了吧?那多不吉利啊!”

  吉利二字,她咬得格外清晰,意图在众目睽睽之下,利用“习俗”这张大旗,给张杭施加道德和舆论压力。

  走廊瞬间安静下来。

  刚才还热闹的伴郎伴娘、看热闹的亲戚、甚至酒店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一脸的莫名。

  新娘子的爸妈,去堵门了,这是哪的习俗?

  郑河挺了挺胸,想附和两句,但喉咙发紧,只干咳了一声,算是默认了董娜娜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张杭身上。

  张杭脸上的那丝淡笑并未消失,依旧温和。

  但很快,他注视向郑河,眼神有所变化,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压迫感,锐利如刀。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刺郑河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算计。

  郑河被看得心脏狂跳,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不由自主地避开了视线。

  “呵呵。”

  张杭这才将目光转向董娜娜,笑容里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居高临下的蔑视。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随意地、仿佛拂去一粒灰尘般......

  轻轻抬了抬手。

  砰......

  沉闷而极具分量的巨响,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只见张杭身后两名身高近两米、西装革履却肌肉贲张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抬着五个崭新的、沉甸甸的银色保险箱,重重地放在了走廊中央厚实的波斯地毯上!

  箱子落地的瞬间,地毯似乎都向下凹陷了几分。

  在全场死寂般的注视下,保镖动作利落地同时按动密码锁,然后猛地掀开了五个箱盖!

  嘶——!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灯光下,五个保险箱里,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地堆叠着一捆捆崭新的百元大钞!那耀眼的红色,刺得人眼睛生疼。

  每一捆都用银行的白色封条紧紧扎好,堆砌如山,散发着浓烈的油墨气息和令人窒息的财富力量。

  视觉冲击力达到了顶点!

  一些郑家没见过大世面的亲戚,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连见多识广的伴郎们,眼中也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看好戏的玩味。

  张杭的声音终于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

  “董阿姨。”

  “你跟我谈规矩?”

  “好说。”

  他下巴微抬,点了点那五座红色的小山。

  “每个箱子有一百万,一共五百万。”

  “这红包,我张杭敢给。”

  “你敢要吗?”

  张杭还挂着微笑。

  但空气仿佛凝固了。

  董娜娜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像离水的鱼。

  五百万!

  近在咫尺!

  诱惑力巨大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

  但张杭那双冰冷的眼睛,以及那“敢要吗”三个字,瞬间勾起了她的恐惧。

  她觉得,这不是开玩笑,如果真的收了,张杭一定会搞垮他们。

  怎么会?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

  你张杭都这样霸道?

  就不能......给我们一些颜面?

  郑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额角青筋暴跳。

  巨大的金钱冲击和当众的羞辱让他几乎窒息。

  他强撑着最后一点岳父的尊严,干咳几声,试图挽回一点面子,声音干涩而僵硬:

  “咳!张杭,这红包嘛,就是图个吉利,讨个彩头!意思到了就行,意思到了就行!”

  他慌乱地摆着手,眼睛根本不敢看那五箱钞票,仿佛那是烧红的烙铁。

  “这茶还是要敬的!对,敬茶!改口礼不可废!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强调着敬茶、改口礼,试图用传统礼节来转移焦点,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杭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个温和的弧度。

  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岳父说得对,礼不可废,应该的。”

  他优雅地一挥手。

  那五名保镖立刻上前,如同来时一般迅速而无声地合上箱盖,抬起五个沉重的保险箱。

  那堆积如山的百万现金,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郑河看着箱子被抬走,心中竟诡异地松了口气,甚至涌起一丝荒谬的庆幸。

  张杭到底还是给了他这个岳父面子,没让他彻底下不来台。

  很快,佣人端来了准备好的茶具。

  按照流程,郑微微和张杭需要在客厅内,向父母敬茶改口。

  郑微微在伴娘搀扶下走出卧室,看到父亲和董娜娜,眼神复杂。

  张杭牵起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力量。

  两人在郑河面前弯腰行礼。

  郑微微对着郑河,双手奉上一杯热茶,声音平淡:

  “爸,喝茶。”

  “董阿姨,喝茶。”

  郑微微平平静静的递茶水。

  郑河看着眼前光彩照人却疏离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轮到张杭,他端起两杯茶,一杯递向郑河,一杯递向旁边的董娜娜。

  他的声音清晰而平稳:

  “爸,请喝茶,董阿姨,请喝茶。”

  谁知,此刻董娜娜却说:

  “微微这么说可以,但你不行哦,你今天开始就是我们的女婿,总得管我叫一声妈吧?”

  不管是讨好还是阿谀奉承,亦或者其他。

  董娜娜的话,说出口后,场面便安静了许多。

  张杭注意到,便是后面的安佳玲,都皱了皱眉。

  一旁的郑微微,呼吸急促了瞬间,她的眼神,明显有着不满,仿佛在表达:凭什么要管你叫妈?

  自己的亲妈,还在旁边等着敬茶呢!

  郑微微确实不满。

  原本,郑河和赵春芝坐在沙发上,等敬茶就行了,董娜娜从中作梗,非要坐着。

  行,让你上台,但你现在还要这样,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身边的张杭,他更清楚,自己的女人不开心了。

  自己要是按照董娜娜说的,真的喊了,那在郑微微眼里,这件事是一道坎。

  不说这个,张杭的内心,也不屑于董娜娜的做派,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董阿姨,请喝茶。”

  这声董阿姨将界限划得分明。

  董娜娜脸色一僵,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尴尬无比地接过茶杯,手指都在发颤。

  她实在是气不过,右手在暗中,狠狠地掐了一把郑河,示意郑河开口,不说彻底将对方得罪死,但找回颜面,也是有必要的。

  郑河接过女儿和张杭的茶,本该是欣慰感动的时刻,但刚才的憋屈、现金的刺激......

  以及现在董娜娜在他身后偷偷掐肉的动作。

  郑河知道,自己得表态。

  但怎么说呢?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杀鸡儆猴。

  郑河看向女儿,抿了一口茶,喉结滚动。

  用只有近处几人能勉强听清的音量,带着酸意和自嘲,阴阳怪气地低语:

  “微微啊,嗯,茶是好茶,顶级的货色,就是这礼数,呵呵,跟我们小门小户想的不太一样啊。”

  郑河眼角余光瞥向张杭,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刻薄:

  “你看啊,其实你们身价高得吓人,金山银山的,可是这办事的风格,呵呵,看着,可不太像您这豪门该有的做派啊?未免太精打细算了点?微微,你以后还是要学着大度一些。”

  所有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此刻,他那含混不清的低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清晰地传到了周围几个郑家长辈、伴郎、甚至离得近的伴娘耳中!

  郑梅和郑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张杭正要饮茶的动作骤然顿住!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精准地锁定了郑河。

  刚才那丝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深邃的眼眸里瞬间凝结起寒冰,锐利如实质的冰刀,裹挟着骇人的风暴,狠狠剜过郑河!

  那眼神,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一丝残忍的意味,仿佛在说:

  找死?

  仅仅是一瞥!

  郑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到手背上都毫无知觉!

  巨大的紧张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刚才那点可怜的得意和发泄瞬间被粉碎!

  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潮水将他淹没。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冲动了,犯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错误!

  张杭没有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看到了一只碍眼的苍蝇。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郑微微手中的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