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搬运伤员-《士兵:从诺曼底冲出来的新兵》

  袁理找到多斯时,他正蹲在一具丑军大兵的尸体旁,挥手驱赶着那些正在啃食尸体的老鼠。

  月光下,

  那些老鼠显得格外肥大,黑压压地簇拥在尸体上,令人头皮发麻。

  袁理借着惨淡的月光仔细看去,认出那是史密提,一位极其优秀的士兵。

  若不是袁理的存在,他本该是训练营中综合成绩最出色的那一个。

  史密提的胸口有一处明显的枪伤,而他的肩膀和腹部已被老鼠啃噬得血肉模糊。

  据说史密提的父亲是个混蛋,母亲在他五岁时就将他遗弃在孤儿院。

  他从小就得学会察言观色,分辨人的身份,做事手脚麻利,动作要快。

  否则不仅没饭吃,还可能遭到大人的打骂和驱赶。

  这样的经历使他凡事都力争第一,在军事训练中也总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袁理对史密提印象深刻。他平时沉默寡言,却仿佛早已看透世事。

  在营房里,只要没人主动招惹他,他就能一直保持安静。

  早年的苦难让他习惯收敛自己,但军队中的竞争环境又使他在训练时显得有些张扬。

  多斯无力地跪在史密提的尸体前,眼中含着泪水。

  他记得史密提曾经殴打过他,但也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想帮助他拿起武器、参加训练。

  只是多斯始终坚持自己不碰武器的原则,史密提后来也就懒得再管他了。

  袁理拍了拍多斯的肩膀,低声说道:“没时间难过了,我好像听到附近有人。”

  多斯立刻擦干眼泪,警惕地环顾四周。

  袁理已经端起步枪,缓步走向一处布满枯树干的小山包。

  他持枪小心地绕到山包后,看到一个黑影蜷缩在那里。

  借着月光,他认出那是一名丑国大兵。

  “嘿!伤到哪里了?”袁理枪口微微下垂,缓步上前。

  对方听到声音后像是受惊般猛地转身,举枪对准袁理。

  待看清是自己人后,才长长舒了口气。

  “哦,我的天!你们不是已经撤退了吗?”

  袁理看向从一旁出现的多斯:“是他坚持要回来救你们的。与其感谢上帝,不如感谢他。”

  多斯迅速上前检查对方的伤势。伤在腰腹部,但从出血量看应该没有造成严重伤害。

  简单处理后,袁理和多斯合力将伤员拖到悬崖边,用绳子系在他身上,缓缓向下放去。

  此时崖下已有两三人正顺着绳网向上攀爬。

  三人上来后,袁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手持黄油枪的士兵——他回去后没有休息,而是将袁理侦察到的情况和纸条向指挥官做了汇报。

  袁理向黄油枪士兵投去赞赏的目光,伸手将他拉上来,面带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很欣赏对方能够克服恐惧,勇敢地重返战场。

  勇气无疑是人类的赞歌。

  普通人能在钢锯岭上走一遭已堪称坚强,而能从地狱中生还后再次主动归来的人,值得袁理的尊敬。

  尽管袁理向来不轻易表达情感,除了一个赞赏的眼神外,他不会给予更多褒奖。

  “抓紧时间工作,多用绳子打几个结。很多伤员无法自主行动,只能慢慢吊下去。”

  与此同时,其他跟过来的士兵看多斯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

  此前,因多斯拒绝持枪,同宿舍的士兵大多欺负过他,认为他是个懦夫。

  而现在,当手持武器的人仓惶撤退时,这个不愿碰枪的人却独自在黑夜中穿梭于地狱般的战场,寻找需要救助的战友。

  他们终于明白,多斯的勇气远胜他们所有人,这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随后,众人两两分组,弯腰在钢锯岭上搜索前进。

  尸体、鲜血、肥硕的蛆虫、成群的老鼠,以及黑夜中各种恐怖的景象,让这里与地狱无异。

  在多次成功运送伤员而未惊动小鬼子后,大家逐渐鼓起勇气,向战场的核心区域摸索前进。

  核心区域的伤员更多。有些人被两三具尸体覆盖着,有些人因浑身是血而侥幸躲过了日军的补刀,还有些人机智地躲在弹坑中,用混合着血液的泥土掩盖自己的身体。

  袁理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四点。他们运送了多少伤员并没有准确统计,或许崖下的士兵会有所记录。

  袁理并不感到疲倦,他的耐力、体力和精神都仍保持着良好状态。但另外三人显然已经疲惫不堪,神情恍惚。

  最后,随着搜寻伤员的时间越来越长,天色也渐渐亮起,袁理拉住了脚步踉跄的多斯。

  此时的多斯给人的感觉像是精神已经入睡。

  只是在昏睡前给身体下达了最后一个指令:再坚持一会,继续寻找需要救助的伤员。

  袁理拽住多斯,将他按在悬崖边的掩体后面。

  多斯摇晃着脑袋,疲惫的目光迷茫地扫视四周,最终眼皮沉重地合上。

  袁理端着勃朗宁步枪,盘腿坐在掩体后,从包里取出收集来的食物,望着远方泛起晨曦的海平面,细嚼慢咽地吃着。

  几分钟后,另外两人小组空手而归。他们没有找到更多伤员,再往前就是小鬼子的阵地了。

  气喘吁吁的两人躲进掩体后,一个直接跪倒在地,转身靠在掩体上大口喘息,

  另一个则双腿发软,手脚并用地爬到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落,躺下便睡着了。

  袁理看向靠在墙边安静休息的黄油枪士兵,将一些食物扔给他。士兵接过食物,示意感谢后放入包中,却没有食用。

  “不饿吗?”袁理问道。

  黄油枪士兵摇了摇头。他也很累,很疲惫,也很困,但在钢锯岭上,他无法入睡。战场上的惨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尸体、鲜血、内脏、肥硕的老鼠、白胖的蛆虫、被炮弹拦腰炸断的遗体,以及日军冲锋时狰狞的表情——这一幕幕在他脑中不断闪现。

  在这里,他找不到丝毫安全感。

  至于袁理递给他的食物?

  Fuck you,妈的,真搞笑,这里连粪坑都不如,大兵实在吃不进去。

  不然他生怕他咀嚼的时候呕吐出来,惨烈的恶心的画面不停的在脑海中闪过,他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哪怕是袁理递给他的肉罐头,现在他甚至想到罐头里的肉,肉上面的纹理都有点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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