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望大人明鉴啊!-《假少爷回村后,成京城第一状元郎》

  鬼牙湾外,如幽灵般的快船与内地货船如期而至,无声地进行着大批货物的转运。

  檀香、苏木、胡椒……乃至严禁出海的铜铁、火药等物,被迅速搬上内地货船。

  交易完成,两船迅速分离,快船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外海,而满载违禁品的货船则吃水深深,朝着预定的返航路线驶去,船上的人犹自为又一次成功的交易而窃喜。

  货船缓缓驶入葫芦口水道。就在船身完全进入狭窄水域时,忽听一声锣响!

  霎时间,两岸火把齐明,照得水道如同白昼!数条官军快船如离弦之箭般从芦苇丛中冲出,瞬间拦在船首前方。

  同时,水下隐藏的兵士猛地拉起早已备好的粗大铁索,末端固定在两岸巨石上,彻底封死了货船的退路。

  “不好!是官军!快掉头!”货船上的人惊惶失措,试图转向,但沉重的船体在狭窄水道中根本施展不开。

  “放下跳板,弓弩手准备,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周炳立于船头,声如洪钟。

  官兵如神兵天降,迅速控制局面。货船上的护卫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经查,船上所载,无一不是利润丰厚且严禁走私的货物,数量之大,令人咋舌。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内多家商行货栈被官兵破门而入。

  正在等待消息的幕后老板和管事被一举成擒,大量的交易账本、往来书信被查抄,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

  翌日清晨,知府衙门前的鸣冤鼓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衙役押解着一长串面如死灰的嫌犯穿过街道,送往大牢。

  查获的走私货物堆积如山,在衙门前广场上公开示众,引来全城百姓震惊围观。

  公堂之上,姜淮面色沉静,惊堂木一拍,声威俱厉。

  在人证物证确凿之下,这个盘踞沿海、勾结内外、规模巨大的走私团伙被连根拔起。

  此案一破,震动全府。百姓们这才知晓,在刚刚经历天灾之后,姜大人又以雷霆手段,为他们铲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这不仅切断了倭寇可能卷土重来的物资渠道,沉重打击了不法豪强,更整肃了海疆秩序,维护了朝廷法度与税收。

  姜淮,这位既能御天灾、又能惩人祸的知府,其智勇与刚正,愈发深入人心。

  ……

  海上走私大案的破获,如同一场无声的海啸,席卷了沿海各州县。

  码头市井之间,人们交头接耳,既为那堆积如山的违禁品感到心惊,更为姜知府明察秋毫、雷厉风行的手段感到敬畏。

  府衙地牢人满为患,卷宗堆积如山,姜淮昼夜审讯,梳理脉络,务求将此盘根错节的网络彻底肃清。

  然而,就在这肃奸清弊的风口浪尖,一桩看似不起眼的旧案,却悄然牵动了姜淮的心弦。

  这日,他正在翻阅走私案涉及的账本,试图找出更多隐匿的线索,老仆轻步进来,低声道:“老爷,门外有一老丈,自称姓陈,来自百里外的临海县,言道有数十年前的冤情呈报,已在府衙外跪候两日了。”

  姜淮微微蹙眉。寻常诉讼皆有流程,越级上访者亦不少见,但“数十年前的冤情”却让他心中一动。

  他放下账册,道:“请他到偏厅叙话。”

  来的是一位年过花甲、衣衫褴褛的老者,面容黝黑,皱纹深刻如刀劈斧凿,一双眼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悲愤与执着。

  见到姜淮,他未语泪先流,颤巍巍地呈上一纸已然泛黄、字迹模糊的状书。

  “青天大老爷在上,小老儿陈三,状告临海县豪强赵家,三十年前,为夺我家传的沿海滩涂和一口甜水井,勾结时任县令,诬陷我父通倭,将其屈打成招,惨死狱中!

  家产尽数被夺,我母子被逐出家园,流落他乡……此仇此冤,沉海三十载,望大人明鉴啊!”老者泣不成声,重重叩头。

  通倭?又是通倭!这两个字刺痛了姜淮的神经。他深知,在当年倭患最烈的时期,“通倭”是地方豪强铲除异己最便利、最恶毒的利器,不知制造了多少冤狱。

  他仔细审视状纸,虽年代久远,但所述时间、地点、人物依稀可辨,尤其是提到的滩涂位置,恰好临近此次破获的走私团伙常用的一处隐秘水道。

  是巧合,还是另有关联?姜淮敏锐地察觉到,这陈年旧案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东西。

  赵家,正是临海县首屈一指的富户,虽未直接卷入此次走私案,但其家族生意与海上贸易千丝万缕,且近年来行事低调,颇懂得避嫌。

  “陈老丈,请起。此事本官记下了。”姜淮扶起老者,语气沉缓却坚定,“年代久远,查证不易,但若确有冤情,本官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他并未立即大张旗鼓,而是采取了更为谨慎的策略。

  一方面,他派绝对心腹,持自己的手令,秘密前往临海县,调阅三十年前的刑狱档案,走访可能尚存人世的旧吏或知情乡邻。

  另一方面,他借着清查走私案余孽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开始调查赵家的背景、产业以及近年来的活动。

  秘密调查的结果,逐渐印证了姜淮的猜想。临海县的旧档案中,关于陈父“通倭”一案的记录语焉不详,证据链漏洞百出,明显是仓促罗织的罪名。

  而几位年迈的乡民,在密探的保证下,也终于敢开口,证实当年赵家为扩张盐场,确实对陈家那块拥有淡水井的滩涂势在必得,曾多次威逼利诱。

  更关键的是,周炳从走私案一名试图戴罪立功的中层头目口中得知,赵家虽表面清白,但近些年一直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

  为走私团伙提供资金支持和部分内陆销赃渠道,并利用其合法的商号作为掩护,从中牟取暴利。

  其家族经营的码头仓库中,甚至有暗格和密室。

  新旧线索渐渐交织在一起。三十年前的冤案,或许正是赵家为了控制关键地理资源、打通海上非法利益链条的起点!

  他们用“通倭”的罪名铲除了绊脚石,不仅夺了地,更借此立威,奠定了其在临海县乃至沿海一带的势力基础,进而才能悄然渗入庞大的走私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