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焚尸炉底的蓝纤维密码-《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

  子弹带着尖啸擦过耳畔,灼热感瞬间烧红了我的耳廓。

  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逼得我肾上腺素狂飙。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一个饿虎扑食,朝焚尸炉底部那堆积着污垢和灰烬的角落里滚去。

  那里,纵横交错着锈迹斑斑的排水管道。

  我的指尖摸索着,带着绝望和孤注一掷。

  冰冷,粗糙,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油腻感。

  终于,我摸到了一根铁管——那是连接焚尸炉底部的排水管。

  更重要的是,我的手指触碰到了显影剂浸透的痕迹。

  那是我之前为了寻找纵火痕迹而喷洒的显影剂!

  管壁内侧,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抠挖着,指甲缝里满是黑色的灰烬。

  终于,一抹幽深、诡异的蓝色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深海蓝色纤维!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仿佛被电击一般。

  深海蓝……这个颜色我太熟悉了。

  陈野的笔记!

  在那些凌乱潦草的字迹中,他曾无数次提到一个词——“运输组”。

  他还用色号笔标注了运输组制服的颜色:深海蓝!

  这绝不是巧合!

  “找到什么了?”

  头顶传来陈野母亲嘶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我来不及抬头,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窜脚底。

  手术刀!

  那把冰冷的手术刀,带着死亡的气息,直直地朝我的头顶刺下。

  “小心!”

  林疏桐尖锐的叫声划破空气。

  紧接着,我听到金属撞击的脆响,迸发出刺眼的火星。

  是解剖刀!

  林疏桐用她的解剖刀,挡住了陈野母亲的致命一击!

  我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我必须立刻行动!

  我的目光扫过四周,落在了那枚被我视若珍宝的警徽上。

  那是我的警徽,曾经象征着我的荣耀和责任,现在却布满了灰尘和裂痕。

  三年前的“误判”,让它也变得残缺。

  警徽的缺口……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排水管的接缝处,似乎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警徽的缺口对准了那个凹槽。严丝合缝!

  齿轮转动的声音极其细微,却在寂静的焚尸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咔哒”一声,管盖弹开了。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里面滚落出来,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顾不上其他,一把抓起那个东西。

  是纸!

  一张被烧得焦黑,几乎碳化的纸片。

  保险单!

  我费力地辨认着上面残存的字迹,指尖颤抖得厉害。

  “吴芳?”

  林疏桐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和震惊。

  她俯下身,仔细地看着那张残破的保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名字……我记得!三年前的器官运输员失踪案,有一个目击者,就叫吴芳!”

  “砰!”

  林疏桐的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便撕裂了空气。

  焚尸炉顶部的灯泡瞬间爆裂,玻璃碎片像冰雹一样四处飞溅。

  我感到脸颊一热,是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

  黑暗,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我下意识地将林疏桐护在身下。

  爆炸的气浪裹挟着热浪,吹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陈野母亲的头上掉了下来。

  假发!

  那是一顶廉价的假发,在爆炸的气浪中脱落,露出了下面一张苍白而憔悴的脸。

  那张脸……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针扎了一般。

  像!太像了!

  那张脸,竟然和吴芳有着惊人的相似!

  不,不对……

  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耳后。

  那里,有一道隐约可见的疤痕。

  那道疤痕呈现螺旋状,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伤过。

  我的脑海中飞快地运转着,无数的线索在我的脑海中碰撞、重组。

  暗网!暗网上的病历!

  我猛然想起,在暗网上看到的那些关于“替身演员”的病历。

  那些病历上,详细地记录了“替身演员”们接受的各种手术和改造。

  其中有一份病历上,就提到了一种特殊的烧伤——螺旋状烧伤,通常是为了掩盖某种身份而进行的伪装。

  “你不是陈野的母亲!”

  我死死地盯着她,声音嘶哑而低沉,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是运输组的……‘替身演员’!”

  就在这时,焚尸炉顶部的监控画面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房间。

  一个破旧而简陋的房间,墙壁斑驳,家具陈旧。

  房间里,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似乎在极力地忍受着痛苦。

  台风!

  我立刻意识到,画面中的场景,正是台风夜!

  死者!

  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正是台风夜的死者!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左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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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左手拇指,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畸形。

  小马!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小马那张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脸。

  小马的左手拇指,也同样是畸形的!

  暗网倒计时归零……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仿佛汇聚成了一条河流,冲刷着我的大脑。

  林疏桐突然按住了我的肩膀,她的手指冰凉而颤抖。

  “沈墨,你看屋顶!”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屋顶上,有着明显的雨水冲刷的痕迹。

  “雨水冲刷的方向,和火场地板上的油渍走向……是矛盾的!”

  她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海中的迷雾。

  是啊!矛盾!

  太多的矛盾了!

  这个案子,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而坚硬的东西抵住了林疏桐的后腰。

  枪管!

  我猛然回头,看到了张队那张扭曲而狰狞的脸。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疯狂和杀意。

  “沈墨……”那冰冷坚硬的枪管,像一条毒蛇的獠牙,死死抵在林疏桐的后腰。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僵硬,连带着我的呼吸也为之一滞。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粒尘埃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张队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魂,沙哑,却带着一种扭曲的兴奋:“沈墨,别急着下结论。陈野母亲?吴芳?哼,那些都不过是这场戏剧的小小点缀。现在,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时间焚烧室』。”

  他的话音未落,脚下猛地发力,狠狠踹向焚尸炉侧面一块看似平平无奇的墙壁。

  “轰隆”一声闷响,那墙壁竟然向内凹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一股混合着铁锈、尘埃和某种难以名状的化学药剂的腐败气味,争先恐后地从洞口涌出,呛得我几欲作呕。

  就在暗门被踹开的瞬间,我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定了那粗糙的金属门框。

  我的大脑,那台永不停歇的微痕分析仪,本能地开始高速运转。

  肾上腺素带来的极致敏锐,让我捕捉到了门框边缘一道几乎与金属本身融为一体的刮痕——仅有0.1毫米,甚至更细微。

  但它的角度,那种因特定受力方式形成的独特倾斜,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记忆宫殿里另一扇尘封的门。

  周婶窗台下的那双雨靴!

  雨靴脚后跟内侧的磨损痕迹!

  那种不寻常的、向内侧偏斜的磨损角度,和眼前这道刮痕的形成角度,简直如出一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绝不是巧合。

  那种磨损,意味着穿着者在某个特定姿势下,用脚跟内侧频繁地抵住或摩擦过某个坚硬物体……比如,一扇需要特定角度才能开启的暗门。

  “愣着干什么?不想知道你那好搭档,究竟是怎么给自己画上句号的吗?”张队不耐烦地催促,枪口在林疏桐腰间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林疏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现在不是深究周婶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那污浊的空气,搀扶着林疏桐,被张队用枪驱赶着,一步步踏入那未知的黑暗。

  暗门之后,是一条狭窄而陡峭向下的阶梯。

  墙壁湿冷,触手黏腻,仿佛能渗出水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木板上,发出“吱呀”的呻吟,在死寂的通道里回荡,敲击着我们紧绷的神经。

  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张队手中那支小型战术手电发出的惨白光柱,在前方摇曳不定,投下狰狞怪诞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地下防空洞,空间意外地大,但弥漫的空气更加令人窒息。

  除了霉味和化学试剂的味道,我还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某种有机物被强酸腐蚀后留下的焦臭。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

  “欢迎来到『时间焚烧室』。”张队的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得意,“在这里,一切不该存在的痕迹,都会被彻底抹去,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时间,在这里是可以被‘焚烧’和‘重塑’的。”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这里到底销毁了多少罪证,埋葬了多少无辜的生命?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微弱的光芒在这片黑暗中格外醒目。

  是暗网论坛的加密推送,设置了特定关键词触发。

  我迅速瞥了一眼,心头猛地一沉。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行猩红的文字:“警告:焚尸炉底的蓝纤维,并非仅是标记,更是『运输组』内部的准入信物。台风夜死者,代号『信天翁』,因试图泄露『海底黄金航线』背叛组织,已被清理。找到吴芳失落的婚戒,你将看见火场中被隐藏的第二个燃烧源。”

  蓝纤维是准入信物?

  台风夜的死者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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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芳的婚戒……第二个燃烧源?!

  信息量巨大,每一个字眼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如果焚尸炉的火是第一重伪装,那第二个燃烧源又是什么?

  它想掩盖什么?

  张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他正沉浸在某种掌控一切的快感中,用手电照向房间深处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那容器的形状让我联想到了工业用的强酸处理槽。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些碎片化的信息重新拼凑。

  排水管……陈野母亲……吴芳……替身演员……蓝纤维……运输组……叛徒……婚戒……第二个燃烧源……

  等等!排水管!

  我猛地回忆起之前在焚尸炉底部,那根排水管附近,除了显影剂的痕迹,我的指尖似乎还触碰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被灰烬和铁锈味掩盖的……汽油味!

  当时我以为是焚烧残余,但结合“第二个燃烧源”的提示,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入我的脑海。

  那不仅仅是焚烧尸体那么简单!

  我下意识地再次摸向之前沾染了焚尸炉底部灰烬的手指,凑到鼻尖。

  没错,那股被忽略的、极淡的汽油味,此刻在我的嗅觉中被无限放大,变得无比清晰和刺鼻。

  他们利用焚尸炉的高温引燃了别的东西,或者,焚尸炉本身只是一个幌子!

  张队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笑容阴森而得意:“沈墨,是不是开始觉得,你所以为的真相,其实不堪一击?”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铁柜。

  “你的搭档,他的‘误判’,还有你这三年背负的一切,答案……或许就在那里。但你得先想明白,是谁把那枚关键的‘拼图’,藏在了周婶的屋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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