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黑暗中的火-《全球高武:开局解锁基因锁链》

  绝对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吞噬了一切。

  狭窄的管道内,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声,以及血液滴落在金属底板上发出的、细微却令人心悸的“哒哒”声。

  远处那沉闷的坍塌声终于彻底消失,将“渊”那令人窒息的咆哮和邪能波动彻底隔绝。

  死里逃生的短暂寂静中,剧烈的痛苦和极致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每一个人。

  “咳…咳咳…”楚刑的咳嗽声率先打破了沉默,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血沫的气息。

  他操控的那台简陋移动支架似乎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发出几声无力的电流嘶鸣后彻底熄火。

  将他那残破的身躯困在原地。

  机械臂耷拉下来,表面的锈迹和破损处还在冒着细微的青烟。

  “队长?!”离他最近的铁匠急忙摸索过去,声音带着惊慌。

  “死…不了…”楚刑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叶里挤出来的。

  “妈的…这破玩意…关键时刻…掉链子…”他试图移动,却牵动了胸前的伤口,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别乱动!”老烟枪沙哑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急救包,“你胸口那伤再裂开,大罗金仙都救不回来!”

  另一边,疤鼠靠坐在管壁上,倒吸着凉气骂骂咧咧:“操…老子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狗日的鬼东西…”

  剃刀沉默地在一旁帮他检查固定伤腿,动作熟练却掩饰不住身体的微微颤抖,他自己显然也带着不轻的伤。

  林夜紧紧抱着林薇,靠坐在冰冷的管壁上。

  左腿被邪能擦过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让他额头冷汗直冒。

  但他更担心的是怀里的妹妹。

  林薇似乎又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呼吸微弱而急促,身体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那只冰冷的复眼在黑暗中偶尔会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幽绿光泽,旋即熄灭,仿佛在抵抗着什么残留的影响。

  她完好的那只手依旧无意识地紧紧抓着林夜的手指,冰冷的触感让他心头发紧。

  “薇薇?”

  林夜低声呼唤,用还算完好的右手轻轻拍着她的脸颊,“能听见吗?”

  林薇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痛苦地蹙紧,发出模糊的呓语:“…冷…好黑…哥…”

  林夜将她抱得更紧些,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尽管他自己也冷得发抖。

  他脱下那件早已破烂不堪的外套,仔细裹住她。

  黑暗中,一点微弱的光芒亮起。

  是老烟枪翻出了一根老旧的荧光棒,用力掰亮。

  幽绿的光芒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一小片令人心悸的黑暗,映照出几张狼狈不堪、血迹斑斑的脸。

  借着这点光,众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彼此的状况,心都沉了下去。

  重伤的楚刑,瘸腿的疤鼠,状态不佳的剃刀和老烟枪,抱着昏迷妹妹、自己也伤痕累累的林夜。

  再加上一个几乎报废的移动支架和几把能量即将耗尽的武器。

  这就是锈牙第七队残存的全部力量。被困在这不知通往何处的废弃管道里,弹尽粮绝,伤员累累。

  “妈的…这下真是瓮中之鳖了…”疤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语气绝望。

  “鳖你个头!”

  楚刑喘着粗气骂道,独眼在荧光下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只要还没死透…就有机会…铁幕…没有等死的兵…”

  但他声音里的虚弱,谁都听得出来。

  “队长,现在怎么办?”铁匠的声音带着一丝茫然,“出口被彻底封死了,我们…”

  楚刑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然后艰难地开口:“老烟鬼…看看…这管道…通到哪里…”

  老烟枪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拿着荧光棒,蹒跚地向管道深处摸索了一段距离,仔细查看着管壁和地面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他返回,脸色更加凝重:“是条废弃多年的主通风管道,看方向…好像是通往…以前的旧指挥中心废墟?”

  “那边早就被划为高危禁区了,据说结构很不稳定,而且…”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据说牵扯…所以后来才彻底废弃封堵了。”

  旧指挥中心?

  虫巢牵扯?

  众人的心又沉了几分。这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还有…别的路吗?”剃刀沉声问。

  老烟枪摇摇头:“后面彻底堵死了,只有这一条道。”

  一时间,管道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前路未知且危险,后路已绝。

  就在这时,林薇突然在林夜怀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只复眼猛地亮起一瞬,又迅速黯淡。

  “又…又来了…”她断断续续地呓语,“

  预知能力再次被动触发!但这次的感觉,似乎和之前截然不同,不再是清晰的画面,而是一种模糊的、充满负面情绪的感知。

  林夜心中一紧:“什么东西?薇薇,说清楚点!”

  但林薇只是痛苦地摇头,无法给出更具体的信息,复眼的光芒彻底熄灭,再次陷入昏迷。

  管道深处,那冰冷的、规律的机械嗡鸣声似乎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

  仿佛从地底极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听得人毛骨悚然。

  众人都听到了这诡异的声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妈的…这鬼地方到底还有什么鬼东西…”疤鼠忍不住骂道,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

  楚刑的独眼死死盯着管道深处的黑暗,眉头紧锁。他沉吟了片刻,猛地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走!”他嘶哑道,语气不容置疑,“留在这里就是等死!就算还能不能动?”

  “死不了就能动!”疤鼠咬着牙,拄着“拐杖”挣扎着站起。

  铁匠和剃刀小心翼翼地将楚刑从瘫痪的支架上搀扶下来。

  楚刑几乎无法站立,大半重量都压在两人身上,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冷汗淋漓,但他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林夜也将林薇再次背起,用撕碎的布条尽可能固定好,强忍着左腿的剧痛,站直了身体。

  幽绿的荧光下,一支伤痕累累、步履蹒跚的小队,彼此搀扶着,向着管道深处那未知的、回荡着诡异呜咽声的黑暗,艰难地迈出了脚步。

  绝望的处境并未改变,但只要还能动,还有同伴在身边,这黑暗中残存的薪火,就仍未熄灭。

  每一步都伴随着痛苦和沉重,每一步都踏向未知的深渊。

  而那从地底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仿佛越来越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