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出南京城46-《快穿系统:炮灰只想寿终正寝》

  合肥现在还是个县,由于距离南京不远,城内人心惶惶,街上的人行走起来急匆匆的,好似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急于摆脱。

  逃难小队到达这里时,天空中下着雨又飘着雪花,冻得人牙花子都在发抖,陈嘉感觉一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淮南线10月份被炸毁了,合肥火车站早就关闭了,想去武汉,得另寻他法。”余宁走进小饭馆,把刚打听到的消息告知其余几人。

  火车是当下最便捷的交通工具,若是走公路,路程长不说,这一路可不太平,几人脸色一沉,正欲开口商讨,就听到隔壁桌传来痛心的惊呼声。

  “南京不得了啦!听说长江上漂满了尸体,江面上全是血水,尸体密密麻麻的,一眼都望不到头,鬼子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估计是个天文数字!”一个穿着皮袄的中年男子捂着心脏与同伴诉说南京城的惨状。

  同伴的神情比他更夸张:“何止是死人啊,我听说他们逮着个女人就强暴,连八岁小孩都不放过,简直就是畜生!”

  “哦呦,我表兄抱着浮木从长江上飘过来的,听他说,南京城有一半房子都被烧了,浓烟滚滚,好多人都被呛死了!被鬼子杀掉的,活埋的,不计其数!”另一桌的年轻人端着一盘花生和一壶酒走过来插话。

  “真的啊,您表兄真是从南京逃出来的?”中年男子拉过他坐下,急切地问:“日本人到底有没有大开杀戒,快同我们讲讲。”

  三人就着南京的惨案喝了一壶又一壶的酒,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入逃难小队的耳朵,众人两眼恍惚,脸色一个塞一个的白。

  谢颖胆子小,想起在安全区提心吊胆的日子,混乱到极点的下关码头,满大街随处可见的尸体和裸体女人,一幕幕重现,眼泪刷刷的往下落。

  “哭什么,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吗?”文丽顺了顺她的后背,卷起袖子给她擦泪。

  “好孩子,你已经从死人堆里逃出来了,从前就当是一场噩梦,不要再想了。”郑大姐轻声安慰道。

  文丽拍着谢颖的后背,看向余宁的眼神带着隐晦的怨怼:“余大哥,你们不是王牌军吗?为什么打不过鬼子......还输的那么惨?”

  余宁望着窗外的洋洋洒洒的雪花,声音异常低沉:“这是一场稀里糊涂的战役,师以下的长官,包括旅长都晕头转向的,打了几天几夜,所有人又冷又饿又困,小鬼子的飞机大炮就像狂风暴雨,都不带停的,怎么可能打的赢?”

  他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一天之内,光华门死了一个旅长两个团长还有一个参谋长,我们旅长打电话质问师部到底有没有援军和撤退路线,你们知道师长在干嘛吗?”

  众人摇了摇头,王旭阳猜到了一点,但不敢说,陈嘉对国府颇有几分了解,快速的在脑子里想了一圈高级将领会做的荒唐事。

  余宁无所顾忌道:“师长正在麻将桌上大杀四方,呵呵。”

  打麻将......陈嘉无语至极,她甚至想到了听戏都没想到打麻将,踏马的真有闲情逸致!

  “13日凌晨,伤亡已超过编制内的三分之二,我们还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这时,旅长已打不通上级的电话,明白师长跑了,当即与参谋长共同签署了撤退命令,我们撤到下关码头时才得知,师长早在获悉易旅长牺牲的消息时就撤离了,两位师长离开之前谁都没有下达撤退命令,他们是想拿我们的命在前面堵着,给他们争取安全撤离的时间。”

  余宁毫不留情的纰漏诸多细节,彻底震惊逃难小队的其他几人。

  尤其是一腔热血参军的李满仓,他只是个拉炮的小兵,见过最大的军官就是营长,压根不晓得这里头的事。

  陈嘉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造成南京惨案的罪魁祸首是日寇,但国府的最高领导和一众高级将领,也难辞其咎!

  谢颖的抽噎声清晰可闻,陈嘉怕阿盈心里也不好受,便低下头,去看她的反应。

  阿盈脸上的神色大大出乎陈嘉的想象,她没有表情,一点表情都没有。

  黑黑的眼珠子藏在狭长的丹凤眼中,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陈嘉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已经不是五岁孩童应有的神情了,这场灾难,像是催熟农作物的化肥,彻底杀死一个孩童的懵懂天真。

  陈嘉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一句:“阿盈,还饿不饿?”

  阿盈没说话,过了好会儿才摇了摇头,她的眼睛没有望向隔壁桌,但陈嘉知道,她正全神贯注的听着。

  逃难小队在旅馆内躲避雨夹雪,隔壁桌激昂的探讨两个多小时,到最后,三人揪心的发出一句问话:“南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真的传言那般,小鬼子灭绝人性,南京城惨绝人寰,沦为了人间炼狱?

  三人一言不发,看向彼此,饭馆内的数位客人,都停止了交谈和进食,直勾勾的看着三人的方向,欲言又止。

  就在不远的首都,我们的同胞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听闻内情之人无不为之心碎,同时又带着极度的恐惧。

  数十年后,日寇在南京的所作所为像一把钢枪,狠狠插入所有华国人心中,那时,人们不再恐惧,而是深深的愤怒!

  穿着皮袄的中年男子朝对座的二人拱了拱手:“幸存者言辞凿凿,长江水都染红了,想来不是空穴来风,小鬼子扬言要彻底占领华国,恐合肥也难逃浩劫,各位,这顿饭我请了,咱们就此散场,各自回家准备吧!”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外面的雨夹雪也停了,隔壁桌散了场,饭馆的其他客人也都一哄而散,逃难小队出门寻了个旅社,暂时先住下,明日再做打算。

  木头床上,阿盈简单洗漱后,翻了个身滚到了床里面憨憨大睡,陈嘉花了一毛钱,得到一桶热水。

  长了好几个水泡又红又肿的双脚踏入水桶的那一刹那,陈嘉难以自抑的发出“嘶嘶”的痛呼声,适应过后,热乎乎的水浸泡疲惫的双脚,她又发出一声喟叹,泡一泡脚,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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