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军统临训班16-《快穿系统:炮灰只想寿终正寝》

  陈嘉尚未从刑讯课的阴影中完全走出,便到了最讨厌的,一月一次的朝会。

  临训班的课程很杂,陈嘉学过至少二十门专业课。

  刚来的头两个月内,学习情报、侦察、化妆、爆破、联络、跟梢、盯梢、脱梢、搜集、分析、秘密通信、化学毒物使用、邮电等基本技术。

  以上内容由余副主任主讲。

  分科后,陈嘉被编入行动班,专门钻研行动术,课程更加细化,学的更加细致具体。

  行动术教材是沈逸负责编撰的,他是军统四大杀手之一,经验丰富。

  主要内容有逮捕、绑票、暗杀、放火、解锁。

  刑讯、解送、看守、偷盗、跟踪、兵刃、追捕、逃脱及其他专业技术,由安教官及另外两名女教官教授。

  此外,还需学习摄影、洗胶卷、维修录音机、游泳等,由两位专业人士教授。

  三个月后,又多了一门爆破术。

  爆破危险指数较高,但凡有一丁点的粗心大意,命就炸没了。

  但比起这个要命的,陈嘉更讨厌政治性课程。

  政治性课程分为两种,一种是强调拥护中央,服从领袖,宣扬国府革命理论,背诵三民主义,强化对老头子和戴的个人崇拜。

  还有一种,就是每月一次的朝会内容——反红宣传。

  主讲廖平华,曾经的老地下党,叛变后加入军统,负责系统性的给学员们灌输反红思想,鼓吹反红言论。

  不仅要灌输,还会进行一对一的训话。

  轮到陈嘉时,她需要左右脑互搏,这种时候,说错一个字都是要命的。

  比起日寇,国府更恨红党。

  她可以演,只是言不由衷,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比如,廖平华说:“红党抗日是阴谋,是重演旧军阀主义。”

  陈嘉要立马附和他,并且说一些自己的理解,中心思想必须是质疑红党的。

  这天,又轮到陈嘉单独答话,一直关注她的段延培,走过来同排在她身后的唐楠换了个位置。

  廖平华手中拿着戒尺,目光咄咄,道:“土改政策是彻头彻尾的阴谋,红党没收地主的土地为己所用,他们从农民手中收取的租子比地主更狠,假借抗日的由头,大量剥削老百姓……”

  他上嘴皮碰下嘴皮,轻轻松松颠倒黑白。

  陈嘉心里明知道不是这回事,却还得应和他。

  他小嘴叭叭的讲个没完,讲的陈嘉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瞳孔逐渐涣散,眼皮越来越无力。

  她有些力不从心了,段延培走上前,插嘴道:“廖教官,红党大肆宣传的平型关大捷,我发现了些疑点。”

  “什么疑点?”廖平华把陈嘉从座位上撵下去,随意的给她打了个钩,示意她过关了可以走了。

  陈嘉下场,换段延培坐过来,师徒二人就平型关大捷是真是假,展开热烈讨论。

  散会后,段延培单独找到陈嘉。

  他语气笃定:“你心有怨气,不服廖教官。”

  陈嘉警觉道:“你别害我。”

  半个月前,有学员私下里传阅进步报纸,质疑廖平华的反红宣传。

  被告状精捅到了戴那里,戴大发雷霆,把所有疑似亲红的学员带走了,行为较轻的关了禁闭。

  被带走的学员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此后,戴推开所有事务,专门跑到临澧班住了几日。

  亲自给学生讲课、洗脑,告诉学生们,日后最大的敌人不是日寇而是红党。

  他还册封了十几个学员干部,专门盯着学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搞得校内人人自危,互相警惕。

  陈嘉不想被关禁闭室,更不想被带走。

  所以她矢口否认。

  段延培弯腰与她平视:“红党抗日的决心,土改的政策方针,与我们无关,教官怎么教,我们就怎么学,不需要思考,更不要动脑子。”

  他语气异常严肃,但不是来给自己定罪的,得出这个结论后,陈嘉松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

  段延培捏了捏她的脸,冷声道:“不,你不知道,你看向廖教官的眼神是迷离的,他是资深特工,你瞒不过他。”

  陈嘉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太晚了,今早太困了。”

  段延培摇头轻笑。

  小姑娘的嘴真犟。

  “行了,在老乡面前别装了。”

  段延培环顾四周,把陈嘉拉到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他一只手搂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廖教官的反红宣传,前后矛盾,错漏百出,上千名学员,一大半都是读过书的,没人是傻子,大家早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了,只是不敢点破罢了。”

  “前段时间,有人从邮局拿来多份《新华日报》,还有马列主义书籍,很多人都看了,包括我,公开阅览的人被秘密带走了,我就明白,这犯了戴主任的大忌讳。”

  公开阅览的那几个人,会有什么下场,谁也说不好,但用脚后跟想,都知道没好果子吃。

  他的气息洒在陈嘉脸上,两人挨得很近,陈嘉知道他说的话不能叫第三个人听见,虽然别扭,但还是顺从的听着。

  待他说完,她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我没看过。”她是真的没看过,烂熟于心的东西,不需要看。

  段延培好声好气道:“我知道你没看过,但你已经产生质疑了不是吗,这不是一个好苗头,你要明白,有时说正确的话需要付出代价。”

  “吃谁家饭,唱谁家戏,思想课糊弄糊弄就好了,形式主义不必理会,专业知识认真点学,关键时刻能保命。”

  句句肺腑,是为了她好。陈嘉不是分不清好赖话的人。

  她伸出手,拍了拍段延培的肩膀,真诚的致谢:“多谢大哥提点,小弟心里有数,一定会认真努力的提升自己,做一个有用的人,报效党国,报答戴主任的栽培。”

  他是好心,她领情。

  她回答的滴水不漏,段延培心里暗道,但愿是自己多虑了。

  “我觉得,你应该找楠姐聊一聊,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对。”陈嘉提醒了一句。

  她一说唐楠,段延培更头疼了,那是头倔驴。

  段延培这口气叹了又叹,陈嘉吐槽:“叹气老的快,别再叹气了。”

  段延培语塞,他比她大了四五岁,是怪老的了。

  他一直盯着她看,忽的说:“你头发长了。”

  陈嘉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怎么长这么快。

  人家说心闲长指甲,人闲长头发,她被繁重的专业课支配的团团转,一点都不闲,为什么还长这么快!

  抱怨归抱怨,理发归理发,咔咔几下,顺毛短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