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只是练手之作-《惊!乡下来的真千金是医门老祖宗》

  云昭指着壶口缺口。

  “这道冲线怕是经不起热水,摆着当摆件还行。”

  宋灼绯挑眉,兴趣缺缺的,金链条包带滑落在肘弯。

  “没劲,这么小摆书房都嫌寒碜。”

  两人说话间,台下已有人举牌。

  陆明珠的目光突然从斜刺里射来。

  她端着香槟的手紧得指节发白,看着云昭从容点评的模样,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这个从乡下回来的野种,凭什么在古董堆里也能这般镇定自若?

  她深吸一口气,在贺琛伸手搂住她肩膀时,故意提高声音。

  “这种小物件,贺哥哥书房里随便一件都比这精致十倍。”

  陆明珠故意抬高的声音在宴会厅里撞出回响。

  她刻意将身子往贺琛怀里又靠了靠,等待着众人艳羡的目光和恭维的话语。

  然而四周却陷入诡异的寂静。

  宾客们要么低头摆弄香槟杯,要么装作没听见继续交谈。

  连贺琛搂着她肩膀的手都顿了顿,笑容僵在嘴角。

  她的笑容渐渐挂不住,指甲在贺琛西装上掐出几道褶皱,换来的却是对方不着痕迹的推开。

  第一件青釉瓷壶以五十万成交后,接连几件小把件走马灯似的上台。

  翡翠扳指泛着温润的光,紫檀木鼻烟壶刻着精巧的山水,黄花梨镇纸纹路如流云。

  却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些许零星的举牌。

  直到第五件拍品的红绸被掀开,一幅丈二长卷在展台上缓缓铺开,墨香混着松烟气息漫过整个宴会厅。

  “各位请看!”

  拍卖师的声音突然拔高,手持激光笔的手指在画轴上游走。

  “明代画家徐墨白的《千里贺寿图》!”

  “绢本设色,保存完整,全图共绘山河百景、贺寿仪仗,堪称其存世画作中的明珠!诸位细看这笔法……”

  红光扫过画中巍峨的宫殿飞檐。

  “笔力苍劲如铁,皴法细腻入微!再看这设色!”

  又掠过山间明丽的朝霞。

  “矿物颜料历经百年仍鲜亮如新,纵观拍卖史,如此品相的徐墨白真迹,这是第三幅!”

  宋灼绯的香槟杯重重磕在桌上,金链条包带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她死死盯着画中蜿蜒的江水,喉结动了动。

  “就是它!我爸念叨了十年的宝贝!”

  转身时发梢扫过云昭耳畔,“快帮我看看,值不值这个价?”

  “确实是真品,但是是他的练手之作。并不是最后的倾力之作。”

  意仕德的拍品还是可以信任的,要是出了赝品,那就算是拍卖事故了,他们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

  只是这个真品也有品质的好坏之分。

  宋灼绯有点惊讶。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大师还有练手之作,你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的?

  这个大师是她上辈子隔壁宅子的酒鬼叔叔啊,她怎么会不知道?

  小时候她经常去他家的院子里玩,也常常看着叔叔作画。

  还经常把他的练手之作不小心踩上几个脚印,也从没被责怪过。

  云昭目露怀念。只是这些她都不能说。

  云昭的目光刚触及画中用赭石勾勒的远山,指尖突然微微发颤。

  宣纸上的墨痕仿佛化作记忆里的画布,那个总醉醺醺哼着小调的徐叔叔,正把狼毫笔往她手里塞。

  “小丫头,来,给叔叔的山添朵云!”

  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指着画面左下角某处颜料堆积的痕迹。

  “是真迹,但……是徐墨白中年时的练手之作。你看这里……”

  云昭示意宋灼绯看向画面中略显生硬的松树轮廓。

  "松针勾勒不够流畅,且用的是普通石绿,并非他后期惯用的孔雀石研磨颜料。"

  “大师的画一般都分不同颜料的,练手之作会用比较便宜的颜料。”

  “后面画的那一副才会用颜色更鲜艳的矿石颜料作画。所以很好区分。看颜色鲜艳程度就可以了。”

  宋灼绯更为震惊了。

  “云昭,你真厉害,这你都知道。”

  “荒唐!”

  贺琛的冷笑穿透席间窃窃私语,他端着香槟杯缓步走来,钻石袖扣在灯光下刺得人眼疼。

  “徐墨白毕生画作也只有二十多幅,每一件都有详细的记载。什么时候冒出个练手之作?”

  “云昭,你个土包子,别不懂装懂,只会让人笑话你!”

  陆明珠立即娇笑着附和,涂着朱红蔻丹的手指指着画卷。

  “就是!你可别为了出风头骗了宋小姐!”

  云昭抬眼望向贺琛,目光冷得像腊月的冰。

  “徐墨白作画分试笔与终稿,试笔多用便宜颜料调整构图,这在《墨香录》卷七中白纸黑字写着。”

  她忽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怅惘。

  "不过有些人连拍卖会手册都不翻,又怎会去读古籍?"

  “云小姐这么厉害,不如也帮我看看?”

  低沉嗓音裹着冰碴般的冷意,从云昭身后漫过来。

  云昭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毕竟顾淮舟的声音蛮好听的,她挺喜欢。

  顾淮舟那特有的尾音颤调,像浸了雪水的琴弦,总能轻易撩拨起心底隐秘的愉悦。

  转身时,正对上男人墨玉般的瞳孔。

  顾淮舟西装剪裁利落如刀,腕间腕表折射的冷光扫过四周,让原本嗡嗡作响的宴会厅瞬间落针可闻。

  宾客们交头接耳的声浪推着涟漪涌来,有人压低声音惊呼。

  “顾氏集团那位阎王怎么来了?”

  “这位大佛怎么下来了?”

  云昭挑眉,余光瞥见拍卖台经理踩着皮鞋狂奔的身影。

  果不其然,黑色真皮座椅在顾淮舟身后应声就位。

  男人长腿交叠坐下的刹那,仿佛给全场按下静音键。

  他手肘撑着扶手,指节轻叩桌面,目光如实质般钉在云昭脸上。

  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陆明珠见到这个情形,脸都青了。

  云昭这个土包子是什么时候搭上顾淮舟这根线的?

  怪不得她理都不理贺琛!

  原来是有身份地位都比贺琛好的男人!

  贺琛的脸色也不太好,现场谁不知道顾淮舟有多难讲话,他向往顾淮舟身边凑都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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