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幸村精市:浮生若梦-《我在网王世界当团宠》

  幸村精市的目光离不开月歌,他就那样一直痴痴的望着月歌,前段时间他没有去找她,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好似前世今生的梦,一个让他痴迷不愿醒来的梦。

  梦里,他只是一尾鱼,一尾不能说话,却每日都有人投喂的鱼,而她,就是投喂他的仙子。

  幸村精市坠入的那方梦境,总裹着一层朦胧的玉色光晕。

  他是尾紫鳞鱼,身量不过掌长,脊背的鳞片却会随天光流转变幻——晨露未曦时是淡粉,日头正中便泛着月华似的紫,到了星子缀满天幕的夜里,又会浸出浅浅的靛蓝,像被揉碎的银河落进了水里。

  这片水泽是仙境的一隅,岸边生着从不开谢的瑶草,叶片边缘总凝着欲滴未滴的露,折射着穿不透云层的碎光。

  水底铺着光滑的青石板,缝隙里长着半透明的水藻,拂过鱼鳞时带着微凉的痒意。

  他说不出话,也没有记忆,只知道每日天光爬到东边那座玉桥的第三个桥洞时,她总会提着竹篮来。

  她总穿月白的襦裙,裙摆绣着银线勾勒的桂树,走动时像有细碎的月光在衣袂间流淌。

  发间不插金簪,只别着两朵新鲜的白梅,花瓣上偶尔还沾着山巅的雪沫。

  第一次见她时,他正困在一片纠缠的水藻里,尾鳍扑腾得无力,是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将那些滑腻的绿丝拨开。指尖触到水面的刹那,漾开的涟漪里浮起细碎的金芒,他忽然就不挣扎了,任由那微凉的触感擦过脊背,像被初春的第一缕风吻了吻。

  “小紫鱼,今日来得早了些。”

  她的声音总带着水汽,软软糯糯的,像浸在清泉里的玉石相击。

  竹篮里盛着碾碎的莲实,混着从瑶池边采来的紫芝粉末,撒进水里时会化作细小的光粒,他总追着那些光点游,看她支着下巴坐在青石上笑,眼尾弯成月牙的形状,比岸边的白梅还要温润。

  有一次,她带来的竹篮里多了枚朱红色的果子,表皮皱巴巴的,像被晒过的晚霞。

  她捏着果子蹲下身,指尖在水面点了点:“这是三千年一熟的蟠桃核,嚼碎了能让你游得更快些。”

  他不懂什么是蟠桃,只看见她指尖的纹路里沾着果浆的甜香,便摇着尾巴凑过去,看那枚核在水中慢慢沉落,裂成几瓣,散出琥珀色的光晕。

  从那以后,他游过水面时,尾后会拖出一串转瞬即逝的金痕,像在水里写无声的诗。

  仙境的日子没有晨昏交替,却有四时流转的痕迹。

  春日里,岸边会飘来桃花瓣,她会提着裙摆追那些粉色的影子,笑声惊起水泽深处的彩蝶,翅膀扇动时落下金粉,沾在她的发梢。

  盛夏时,她会摘下宽大的荷叶盖在头上,竹篮里的莲实带着清晨的露水,撒进水里时溅起的水珠落在她手背上,她便会缩手笑着躲开,说水凉得像浸了冰玉。

  深秋时,桂树的影子会投在水面上,她会捡拾起落在岸边的桂花,用素白的绢帕包好,说要酿成桂花酒。

  隆冬时,水面偶尔会结一层薄冰,她会呵着白气蹲在岸边,看他用尾鳍敲碎冰面,然后把温热的莲羹倒进水里,看着那些食物在水中慢慢散开。

  他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

  每日天刚泛白,便会游到岸边那块光滑的青石下等着,看她提着竹篮从云雾深处走来,裙摆在草地上拖出细碎的声响。

  她会絮絮叨叨地说些琐事:今天瑶池的莲花又开了三朵,昨天看见白鹤衔着灵芝飞过山头,山后的流泉里新长出了透明的水草。

  他听不懂,却会用尾鳍拍打着水面回应,看她被水花溅到脸颊时,眼里泛起的笑意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有一次,她带来了一面小巧的铜镜,镜面打磨得光滑如镜。她蹲在岸边,将铜镜放在水面上,轻声说:“小紫鱼,你看,这是人间的镜子,能照出模样呢。”

  他好奇地凑过去,却只看见水中自己银紫色的身影,还有镜中倒映出的她的脸——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唇边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忽然觉得,比起铜镜里的自己,他更想多看几眼镜中的她。那天她走后,他在岸边徘徊了许久,看那面铜镜被水流推着慢慢漂远,直到消失在云雾深处。

  日子像水泽里的涟漪,一圈圈漫开,又一圈圈散去。

  他渐渐发现,她的鬓角偶尔会沾着些微的霜白,眼角的笑意里,也多了几分他读不懂的温柔与怅惘。

  有一日,她没有带竹篮,只捧着一株开得正盛的红梅站在岸边,花瓣上的露珠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水面上砸出细小的坑。

  “小紫鱼。”

  她的声音比往常低了些,像被风吹散的叹息。

  “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不能再来看你了。”

  他愣住了,尾鳍停在水中,连呼吸都忘了。

  水面平静得像一面镜子,照出他茫然的模样,也照出她眼中闪烁的水光。

  她把红梅轻轻放在水面上,看着那株花慢慢漂到他面前。

  “这株红梅,会替我陪着你。等到来年花开的时候,它就会结果,吃了果子,你或许就能……”

  她的话没说完,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断了。

  云雾从四面八方涌来,渐渐遮住了她的身影,只留下她最后那句被风揉碎的声音:“等我……”

  他慌了,拼尽全力向岸边游去,想用尾鳍去触碰她渐渐模糊的裙角,却被无形的屏障挡住。

  他看见她的身影在云雾中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点白光,消失在天际。

  岸边的红梅还在水面上漂着,花瓣一片片落下,在水中漾开淡淡的红,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她。

  水泽依旧,瑶草常青,只是岸边的青石下,再也没有那个提着竹篮的身影。

  他每日都会游到岸边等着,从清晨等到日暮,看云雾聚了又散,看日月交替轮回。

  他开始学着她的样子,对着水面絮絮叨叨,说今天瑶池的莲花落了几朵,昨天看见白鹤又衔着灵芝飞过,山后的流泉里,透明的水草已经长得很长了。

  只是再也没有谁,会用温柔的笑意回应他的絮语。

  那株红梅在水面上漂了许久,最后沉入水底,在他常待的青石下扎了根。

  来年春天,竟真的抽出了新的枝芽,到了冬天,又开出了满树的红梅,花瓣落在水面上,像她当年指尖滴落的红泪。

  他守着那株红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渐渐忘记了她离开时的怅惘,只记得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弯月,记得她指尖的温度,记得她絮絮叨叨的话语,记得她放在水面上的那面铜镜里,映出的她的模样。

  他开始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不再是尾鱼,而是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站在一片陌生的庭院里,看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正对着一株红梅微笑,鬓角别着两朵新鲜的白梅,和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梦醒时,水泽依旧笼罩在朦胧的光晕里,岸边的红梅开得正盛。

  他忽然明白,原来有些相遇,早已刻在前世今生的轮回里,就像他是尾鱼时,总会等在岸边那块青石下,而她,总会提着竹篮,从云雾深处走来,带着一身的月光与花香。

  如今,他在梦里不愿醒来,或许只是想再看一眼,看那株红梅落进水里时,会不会像当年一样,在水面上,漾开她眉眼间的温柔。

  也是他不愿面对,他欺骗她的现实,可思念却如同野草,不断的疯长!

  他到底是,放不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