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湖州税银被劫-《重生后只想给我爹升官》

  大齐,湖州。

  年关将近,大齐律例,各州府要在年关祭典前,将税银运往京城。

  官道上,数十辆淄车缓慢前行,车辙深陷,车队前中后都插着象征官府的旗帜,虽然天色已黑,可这百人的车队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指挥史,天色已沉,不如就停在这儿明日再出发?”

  吴江看了一眼前方,下了命令。

  “继续前行。”

  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解,往年也有人运送税银上京,这个差事说苦自然是苦的,可差事结束,奖赏也多,且只要在年底送到京城便可,也不是什么急的差事。

  最主要的是,他们营里每年休沐时日有限,大部分时候都在营里训练,能去京城出差事,差事完了还能在京城好好闲逛消遣两日,这可是求之不得,所以大家都是争着抢着来的。

  可今年,这位刚提上来指挥使似乎有些不懂事,一路上赶着人走,一大早就催着车队出发,到了这会儿大家都精疲力竭了,还不让人歇息,因此,队里颇有微词。

  “唉,宋哥,我还想着一路上散散心呢!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了。”

  另一个士兵也埋怨道:“唉,我要不是为了去京城见见我大哥,我才不押送这差事。宋哥,你们往年也这样吗?”

  被叫宋哥的男人,名字叫宋阳。

  宋阳算是这个运送队里的二把手,与吴江这位中途调来的指挥使不同,宋阳是湖州人,十来岁便进了湖州军营,在营里混了十来年,看着底下这些新兵蛋子进的营,见这些小的朝自己抱怨,只好厚着脸皮向吴江进言。

  “指挥使,前方就是落霞坡,落霞坡地势不平,此时天色又晚,不易观察落石,属下建议明日天亮了再前往。”

  宋阳这话说完,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

  “是啊,路都快看不清了!”

  “听说两年前大雨,落霞坡滚石下来砸死了几个人呢!”

  “我还听说……”

  吴江干笑一声,“怎么?出了军营就忘了军规?”

  众人闭上嘴,只敢小声蛐蛐。

  吴江冷眼扫过宋阳,“宋千户,我接到的命令是在二十日内抵达京城。若是迟了,这个责任你担还是我担?”

  宋阳辩驳道,“这……往常都是一月的期限,我们的时间肯定……”

  “宋阳!”

  “我……在!”

  “军令如山,我只说一遍!立刻前行,穿过落霞坡再歇息!再有质疑,军规处置!”

  “是!”

  众人只好重整旗鼓,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已经黑压压的落霞坡前行。

  落霞坡看着近,实则远,队伍行了快两个时辰才到落霞坡下,此时月已升中,寒霜欺人,士兵们露在外面的手和脸被夜风吹的失去知觉,可车却陷进泥淖里。

  众人看着面色黑沉的吴江,只能卯足劲儿推车。

  过了近一个时辰,汗水和冰霜融化,先是粘腻,其后遍体生寒,车队缓缓驶进落霞坡。

  “宋哥,我怎么觉得这里瘆得慌啊?”一个小兵靠近宋阳,小声道。

  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可前面的人还是听到了,转过身凑近,也低声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呢!自进了这里,我这心里就直跳。”

  宋阳没接话,催促这两人回自己位置去,四顾左右,落霞坡的乱石耸立,影子在火光下狰狞如兽。

  他心有不安,折身往后走,他得提醒后面的人跟紧,这坡底下不能久待,就在他转身这功夫,轰隆声响,无数黑影狂奔而来,不待看仔细,周遭传来骨头破碎的声音,方才还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已被巨石拦腰砸断,温热的血糊了一脸。

  “躲避巨石!”

  ……………………………

  京城。

  年关将近,最重要的是年关祭典,皇帝将带自己的儿子孙子祭拜天地,告慰先祖,祈祷来年风调雨顺。

  一切准备如同往年,礼部此时却犯了难,祭典安排的折子已经呈上去多日,皇帝却迟迟没有后话,莫不是中间出了差错,折子没到皇帝那儿?

  这日早朝,礼部尚书周廷玉还没来得及奏报年关祭典一事,便听张公公念了北境战事获胜的奏报。

  安北将军魏铮已于半月前击败匈奴,匈奴派来求和的使臣不日将抵达京城,大齐北征匈奴获得阶段性的大胜。

  这消息一出,朝堂一片恭维之声。

  周廷玉突然福至心灵,皇帝应该数日前已经得知边境战事的消息了,他迟迟压着年关祭典的折子不发,必然是因为魏铮。

  魏铮是皇后的哥哥,六皇子的舅舅,六皇子被关宗人府,皇后自请菩提殿礼佛,时日不到不出,所以他在祭典安排上是没有这两人的位置的,原本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只要皇上满意便好。

  可如今,魏铮大胜匈奴,或许不日便要回朝,到时发现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是这样的境地,会如何想?他吓出一身冷汗,这事儿办不好,怕是要出乱子。

  于是,下朝后周廷玉求见皇帝,想着皇上至少得给个准话,可皇帝出了太极殿便没了影,好不容易拦着张公公,张公公却说陛下最近疲惫,早朝后不见百官,诸事内阁先议。

  周廷玉苦笑,内阁几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谁能给他拿主意?

  议了两日,无果,难题还是抛了回来。

  这日,早朝后周廷玉追出去叫住了张公公。

  “张大人,你瞧我,这几日急得嘴角生了燎泡,眼看祭典将至,还请大人指条明路啊!”

  张公公看了看周廷玉的嘴角,果然生了几个燎泡,叹了口气,“周尚书折煞老奴了,祭典有祭典的章程,周尚书操持这么多年,当是最清楚不过。”

  周廷玉更急了,这话他这些日子起码听了不下百遍,每个人都这样说,可难的恰恰是按照章程,因为皇后娘娘礼佛不愿意出来啊!皇后不出来的原因也容易猜,因为六皇子被关宗人府了!可这两件事他一件也处理不了啊!

  “张大人,你说的我都知道。可,如今的境况,陛下他不开金口,我寸步难行啊!”

  “周尚书,您的难处又何尝只是您一个人的难处呢!”

  周廷玉琢磨了下,品过味儿来,张公公是皇帝身边人,说是最了解皇帝的人也不为过,看来,这事儿要解决还得等上位人自己选择了。

  “唉,谢张大人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