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被献祭的武道至尊-《神武至尊王》

  ## 被献祭的武道至尊

  >真界法则如刀,刘周寸步难行。

  >为求突破,他被迫修炼邪门双修功法,却意外窥见炉鼎圣女眼底熟悉的封印印记。

  >那印记竟与小世界囚笼同源!

  >圣女垂死一笑:“你以为飞升是突破?不过是从小牢笼跳进了更大的牢笼……”

  >刘周心神剧震,九重天真气逆流,反噬的剧痛中他忽然顿悟——

  >所谓飞升,竟是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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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界的风,刮骨钢刀一般,卷着稀薄却重逾山岳的灵炁,从每一寸皮肤狠狠楔入。

  刘周盘坐在一方突兀裂开的玄黑色巨岩之下,身形微微前倾,牙关死咬,脖颈上青筋虬结突起,正对抗着无处不在的恐怖压力。汗水刚从毛孔沁出,便被那可怖的真界法则之力碾为虚无,连水汽都未能升腾半点。他周身毛孔开合,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肺腑,像是吞咽着烧红的烙铁,灼痛直透神魂。

  真武境九重天的修为,在小世界已是言出法随、脚踏山河的至尊,可在这里,在这片名为“黑风岬”的荒芜之地,他连维持最基本的调息都艰难万分。真界法则如无形的亿万柄细密锉刀,无时无刻不在磨削他的护体罡气,侵蚀他的道基,将他苦苦修来的力量一丝丝剥离、同化,若不能尽快适应、突破,迟早会被这方天地彻底消化,沦为滋养巨树的渺小尘泥。

  前路漫漫,何止艰难,简直是绝望的峭壁,深不见底。

  数月前破碎虚空、飞升而至的豪情与新奇,早已被残酷的现实碾得粉碎。他曾以为自己是跃出井口的蛙,见到了浩渺苍穹,却不知跳进的是一片更广阔、更酷烈的斗兽场,而他,只是最底层、最孱弱的那只猎物。

  变强!不顾一切地变强!这是唯一的生路。

  为此,他甚至摒弃了过往的坚持。一部得自阴邪散修遗骸的《阴阳合和渡厄功》——赤裸裸的双修采补邪法,成了他无奈之下的选择。功法运转时,那掠夺而来的丝丝缕缕阴元虽能短暂缓解法则侵蚀之苦,助长修为,却总伴随着神魂层面的污浊与刺痛,令他如鲠在喉,厌恶至极。

  今日,便是功法约定的“采补”之日。

  两名身着灰袍、面目模糊的修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岩洞外,气息冰冷而公式化,像是来押送货物。没有言语,只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刘周压下体内翻腾不适的真气,默然起身。他跟着那两人,穿过嶙峋怪石组成的天然迷阵,越往深处,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腥气便越发浓重,隐隐还夹杂着一种极细微、却让刘周灵觉莫名悸动的奇异波动。

  目的地是一处隐蔽的山腹秘窟。洞口被强大的禁制封锁,光华流转,隔绝内外。灰袍人打出法诀,光幕洞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异香混合着精纯灵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晕眩。

  洞窟内别有洞天,暖玉铺地,鲛绡为幔,陈设极尽奢华,氤氲的灵雾几乎凝成实质。而在洞窟最中央,一张宽大的暖玉榻上,静静躺着一名女子。

  她身披几乎透明的薄纱,曼妙胴体若隐若现,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流淌着温润玉光。这便是“上面”定期送来的“优质炉鼎”,据传是什么落难圣女,体内蕴藏着惊人的先天元阴之气,对修炼邪功者乃是无上大补。

  刘周不是第一次来,每一次都带着屈辱和自鄙,强行运转那令他作呕的功法。但这一次,他的目光却被那圣女的面容牢牢吸住。

  她双目紧闭,长睫如蝶翼般投下浅浅阴影,面容绝美却毫无生气,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然而,就在她那光洁的眉心处,一道淡金色的、极其繁复玄奥的印记,正随着她的微弱呼吸若隐若现!

  那印记……

  刘周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

  那纹路!那结构!那深藏其中、若有若无的封印气息!

  纵然细节更为复杂浩瀚,能量层级天差地别,可那最核心的本源道纹,竟与他拼尽一切、耗费无穷心血才打破的小世界囚笼封印——同出一源!

  怎会如此?!

  小世界的天地枷锁,为何会烙印在一个真界圣女的眉心?!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寒彻骨的疑虑瞬间冲垮了他的心神。他下意识地逼近玉榻,死死盯着那道印记,体内因邪功运转而躁动的九重天真气失去了精细操控,猛地一岔,逆冲经脉!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落在暖玉地面上,嗤嗤作响。

  剧烈的痛楚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明了一瞬。

  也就在这一刻,或许是受到他气血冲击,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沉睡的圣女眼睫剧烈颤抖起来,竟艰难无比地撑开了一丝眼帘。

  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眸子,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蒙着亿万年的尘埃。她的目光涣散,未能聚焦在刘周脸上,只是茫然地对着虚空。

  鲜血的气息似乎刺激了她,干裂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一丝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却清晰无比传入刘周耳中的笑声逸散出来。

  那笑声里浸满了无尽的嘲讽、绝望,还有一种令人心悸的麻木。

  “……新鲜的血……又一个……迷途的羔羊……”

  她断续呢喃,气若游丝。

  刘周强压逆血,猛地俯身靠近,声音因内腑灼痛和心急如焚而嘶哑不堪:“你说什么?这印记是什么?!你知道小世界?!”

  “小世界?”圣女涣散的瞳孔似乎动了一下,那抹嘲讽的笑意加深了,却比哭更令人心寒,“牢笼……都是牢笼……你以为飞升是超脱?是突破?”

  她积聚起最后一丝力气,字句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扎入刘周的神魂最深处。

  “呵……不过是从……小一点的牢笼……跳进了……更大的……”

  话音未落,她眼中那点微弱的光彩彻底熄灭,眼帘无力垂落,头颅歪向一侧,气息迅速衰败下去,眉心那同源印记也随之急速黯淡,仿佛从未出现过。

  “噗——!”

  更大的血雾从刘周口中喷涌而出!

  真气彻底失控,在他经脉内疯狂逆行、冲撞,撕裂般的剧痛席卷每一寸血肉,每一分神魂!邪功反噬的阴火自丹田窜起,灼烧他的道基!

  可肉身上的痛苦,远不及此刻他心中掀起的滔天巨浪之万一!

  牢笼?

  都是牢笼?!

  飞升是骗局?!

  那他耗尽一生,亲友离散,背负万千,苦苦挣扎,打破那方天地桎梏……一切的意义何在?!

  只是为了从一个囚笼,主动跳进另一个更坚固、更庞大的囚笼,成为别人桌上更肥美的祭品?!

  “不——!!!”

  一声困兽般的嘶吼炸响在奢华洞窟之中,震得灵雾翻腾,鲛绡狂舞。

  九重天的真气彻底暴走,筋脉扭曲欲裂,丹田如遭重锤,意识在无边剧痛和颠覆性的绝望冲击下迅速沉向黑暗。

  然而,就在意识彻底湮灭前的最后一刹那,在那极致的痛苦与毁灭的深渊边缘,灵台最深处,一点冰冷到极致、清明到极致的火焰,倏地燃起。

  过往无数被忽略的细节、不合常理的蛛丝马迹、功法中隐晦的滞涩、真界法则那充满压制与驯服意味的侵蚀……所有碎片,在那句“更大的牢笼”催化下,疯狂撞击、拼接、燃烧!

  骗局!

  彻头彻尾的骗局!

  所谓飞升!

  所谓超脱!

  所谓无上大道!

  “呃啊——!”

  最后一声痛极、怒极、恨极的咆哮戛然而止。

  刘周眼前彻底一黑,重重栽倒在冰冷的暖玉地上,鲜血自身下蜿蜒漫开。

  洞窟内,灵雾依旧浓郁甜腻,奢华陈设静默无声,只有那玉榻上圣女迅速冰冷的身躯,和地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飞升者,共同印证着某个残酷真相的冰山一角。

  洞外,真界的风依旧如刀,刮过黑风岬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永恒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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