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舒看了一眼距离，中间起码隔着七八间客房，倒是方便隐藏。
“好，麻烦小师父了。”
无论明日宁萱萱和裴衍会不会来香寂寺，只要这两人来，姜家两人定然不愿意错过。
所以她便准备暂且在香寂寺的客房安置住，免得庙会时，来上香的官宦人家过多，而没有住处。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姜月瑶母女俩竟然都住在离她不远处的客院。
如此，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两人在耍什么花招。
“春香，你点四个护卫，低调些回趟国公府，记得告诉祖母我留宿在香寂寺的事。还有……二公子那边的情况你也去打听一下！”
“是，大少夫人。”
——
裴国公府内。
国公爷刚下值回府，就想起了母亲昨日交代的事。
他随手脱掉官袍，询问禀告府中事务的管家。
“大少夫人可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未曾。琼月阁的春香姑娘来传话，说是大少夫人要彻夜为大公子祈福，所以便在香寂寺住下了。”
国公爷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对于这个大儿媳妇不免欣赏几分。
“那二公子呢，可下值了？”
“嗯，二公子今日回来得早。”
“那好，明日休沐，今晚上招呼人都去德善堂陪老祖宗用膳。”
一声吩咐，管家连忙派人去各个院子喊人。
百花园里。
宁萱萱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悦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她现在已经快到三个月了。
若是找不到替罪羔羊，这胎孩子也该流下来了。
可偏生，她最近在府里一通折腾，都毫无用处。
府中各个主子见到她都避而远之。
每次邀约都不出来。
搞得她没办法栽赃陷害。
原本想在自己院中出手，结果姜月瑶对百花园的安排又太过严苛。
尤其是这段时间。
凡是衣食住行，都有府医检查。
她就是想找机会滑胎都找不到。
“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吃什么团圆饭？”
宁萱萱嘴里嘟囔不已，但转眼间想到府中好几位主子都要在德善堂齐聚，正是栽赃陷害的好时机。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这么一琢磨，她原本排斥不已的团圆饭立马接受了。
“去告诉他们，等本夫人梳妆完毕就去德善堂！”
宁萱萱当即盛装打扮一番，然后被人扶着去了德善堂，准备挑选替罪羊。
结果替罪一号，裴夫人压根没来。
替罪二号，姜月瑶根本没见。
替罪三号，裴明慧坐得太远。
而府内的其他主子，和她一向没什么怨仇，她并没打算让他们替罪。
“这……”
宁萱萱皱了皱眉，被裴衍搀扶进来后，稳稳坐下。
又佯装无意般开口。
“母亲和大嫂这是何意？今晚不是国公府的团圆家宴吗？他们怎能不来？莫不是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话里话外，都在挑拨离间。
裴明慧默默翻了个白眼，见祖母和父亲因为这话脸色都不太好时，连忙出来打圆场。
“二嫂误会了。母亲这些日子得了风寒，害怕传染于我们，所以才没参加家宴。至于大嫂，她今日去香寂寺为大哥点长明灯了，这几日暂且不会回来。”
宁萱萱：“……”
原本想骂出去的话瞬间被噎回去了。
该死，这两人可真会挑日子！
今日最好的替罪羊没了！
要不……
她看了一眼坐在老祖宗身旁的裴明慧，琢磨着碰瓷她的可能性。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将裴明慧作为替罪羊，毕竟实在是机会难得啊！
她怕自己犹豫之后，到时候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她佯装无意地从裴明慧面前穿过，准备趁她不注意摔过去。
却在这时，裴明慧响亮的声音响起。
“二哥，二嫂身子大了，走路你都不扶着么？”
她面上全都是对裴衍的谴责和不满，一下子让宁萱萱卡在了原地。
宁萱萱：“……”
她本来就是故意不让裴衍扶的，这裴明慧可真是烦人！
她可不信对方是在关心自己，说不定就是趁机想下他们二房面子呢！
必须快点行动。
宁萱萱装作没听到，看都没看裴衍的反应，让裴衍伸过来的手抓了个空，继续朝着裴明慧的方向前进。
裴明慧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觉得自己这个二哥太过废物，指望不上，又开口吩咐早在一旁守着的府医。
“还有府医，用膳之前先给二嫂问诊一番。”
“茯苓，你们也扶稳二少夫人。”
一连三道措施下来。
宁萱萱先是被再次追上来的裴衍抱住，其次是茯苓等八个贴身丫鬟围在一侧，随时照顾。
而她身边，还站着四位府医。
为她诊脉验毒，煞是忙碌。
宁萱萱：“……”
感受着德善堂上上下下十多双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下是什么小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只得心慌慌意乱乱地坐下用膳。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
宁萱萱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却突然听到了国公爷的发言。
“衍儿，宁氏肚中的孩子快要三个月了，正好明天你休沐，不如带着她一起去为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去香寂寺祈福。省得到时候身子大了，去也不方便。”
裴衍听闻一喜，只觉得裴国公是在关心他们夫妻俩，所以很快应下。
“好，明日我和萱萱一起去香寂寺。”
宁萱萱听着听着，神情一动。
姜月瑶如今正在香寂寺，若是她提前准备，说不定可以将流产之事诬赖给她。
这难道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吗？
宁萱萱眼底闪烁着兴奋的视线，乖巧应道，“好，我们明日一起去为孩子祈福！”
她难得没有闹。
众人吃了一顿和和气气的晚膳。
裴明慧看着宁萱萱那变幻莫测的脸蛋，只觉得她抱着一肚子坏水。
要不等会儿她找人提点一下春香那丫头？
今日家宴是临时起意，所以她安排起来就有些仓皇狼狈。
好在有大嫂院中的周嬷嬷帮忙，加上春香回府后为她带来的大嫂的只言片语，她才避开了一次麻烦。
所以，她准备投桃报李，将今日之事详细告之。
无论宁萱萱是否别有心思，多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到时候也好让大嫂有些准备。
——
是夜。
香寂寺，客院。
烛火熄灭，留宿在香寂寺的贵客们已然进入梦乡。
西边的一间屋子突然被打开。
四个罩着斗篷的黑影慢慢出来，朝着望河河畔走去。
正是易容一番的姜月舒主仆四人。
黄芪在前面引路，姜月舒紧跟其后。
后面还坠着两个护卫。
夜色之下，只能听到凌乱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很快，黄芪停下脚步，凑近后面的姜月舒。
“主子，到了。”
姜月舒点头，看了一眼聚集在河岸边零零散散的花灯丛。
点开火折子，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黄芪留下来的标记。
“你们下去，把那两盏花灯捞上来。”
护卫听令，立马靠近河边。
纵身一跃进河里，便敏捷地朝着花灯游去。
靠近火光，姜月舒才看向那花灯上的字。
正是两人的名字。
其中一人，是礼部侍郎府，姜月璃。
另一人，裴国公府，裴衍。
还好姜月瑶没有写自己的真实名字，否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或许会惹出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在求姻缘？
姜月舒又拿起另一盏花灯瞧了起来，不出意外也是两人的名字。
正是姜夫人和姜侍郎两人的姓名和身份。
想起早上两人的鬼祟之举，姜月舒有些疑惑。
既是求姻缘，又为何遮遮掩掩？
难不成是怕被人发现上面的内容？
但姜月瑶喜欢裴衍，在她面前从未遮掩过，昨日又是为何？
片刻后，姜月舒又看向了河水里剩下的那几盏花灯，吩咐道，“把那些花灯都捞起来！”
他们在河里一个接一个地捞，姜月舒则在河岸上一个接一个地看。
黄芪懂事地守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把风。
看完了捞上来的所有花灯，姜月舒又将花灯放了回去。
那莲花灯里，写有姜月璃和裴衍名字的花灯并不是一个，而是有两个。
正好与今日、昨日对上了。
所以说……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求姻缘？
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香寂寺既是求姻缘圣地，想来那姜月瑶在裴衍和宁萱萱成婚之前必然早就这般日日放花灯了，可最终还是裴衍和宁萱萱成了婚。
以她对姜月瑶的了解，怎么可能还会相信这样可以求来姻缘。
现如今她们这般信服花灯赐良缘，想来还有别的缘由。
等回到客房时，春香已经从国公府回来。
“夫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明日会一起来香寂寺上香！”
“嗯。”
姜月舒点点头，借着窗口的月光开始拾掇自己。
“还有明慧小姐，她今晚找我……”
春香不在国公府的家宴现场，并不知道饭桌上发生了什么。
但裴明慧第一时间就将宁萱萱的一举一动陈述出来，让春香转告，并且提醒她要防着宁萱萱。
“我知道了。”
姜月舒换上寝衣，才看向侍立于一旁的黄芪，交代道。
“明日我和春香去为夫君祈福，你不必跟着我，暗中跟着姜府的人……”
“是，主子。”
姜月舒身边人手紧张，可用之人并不多。
所以便亲自培养着黄芪，主攻暗中盯人、情报查探方面，如今算是有所小成，她倒是不用担心。
——
次日一早。
刚用过寺庙提供的斋饭，姜月舒就敲响了姜月瑶母子的房门。
等门一开，她便对上了满满怨气的姜月瑶。
“你来干什么？”
姜月舒勾唇浅笑，并不介意。
“妹妹，我来是找母亲的，二公子他们今日会来。”
一听“二公子”三个字，姜月瑶原本懒散不耐的表情立马消失，她眸中闪过几分激动与兴奋，忍不住抓紧门框。
“什么？裴衍他们今日会来？你可确定？”
姜月舒微微颔首，“府里确实传来这样的消息。”
“太好了！”
激动之下，房门瞬间被甩上。
姜月舒被关在门外，只能听到房间里激动的几道脚步声。
随后便是刻意压低了的人声。
再之后，房门重新被打开，雍容华贵的姜家主母被丫鬟伺候着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温声细语地询问。
“二公子他们来了？现在在哪？”
姜月舒行了一礼，才解释道。
“女儿这几日都要为夫君守长明灯，所以也不知府内具体情况，是府里人传来的消息。二公子他们答应了今天来香寂寺，具体何时到，并不清楚。”
姜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拉着一张脸，有些恼怒地看向姜月舒。
“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怎地还是这样冒冒失失？既然知道他们来，为何不早点打听好消息？”
不然他们怎么去通知慈惠大师？
姜月舒乖乖低头，老实认错。
“母亲，都是女儿的错。”
姜夫人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稍稍痛快了些，便点了点手指。
“行了，你去香寂寺外守着，要是见了人，立马让丫鬟来客院通知我。”
姜月舒神色一滞，“母亲，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女儿来此是给夫君祈福的，若是被二房那边瞧见，岂不是认为女儿心思不纯？”
到时候，心思不纯的不是她。
而是姜月瑶。
姜夫人瞬间明白过来，也是觉得自己着急过了头，便点了点春香，吩咐道。
“既然这样，那你去祈福，让春香在寺庙外守着，到时候即便看到了也不过是你这个当大嫂的关心他们二人而已。”
春香机灵地点头，作势就要离去，却被姜夫人喊住。
“等下！”
等春香回过头来，她才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推了过去。
“让雪莲和你一块去，假装是你碰到的好姐妹，到时候你先领着他们去大堂上香。若是我们没及时过去，你再将人引去……为裴显祈福的佛堂。”
慈惠大师的禅房距离香寂寺的大堂还有一段距离，她怕到时候他们赶不过去。
“是，夫人。”
“好，麻烦小师父了。”
无论明日宁萱萱和裴衍会不会来香寂寺，只要这两人来，姜家两人定然不愿意错过。
所以她便准备暂且在香寂寺的客房安置住，免得庙会时，来上香的官宦人家过多，而没有住处。
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姜月瑶母女俩竟然都住在离她不远处的客院。
如此，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两人在耍什么花招。
“春香，你点四个护卫，低调些回趟国公府，记得告诉祖母我留宿在香寂寺的事。还有……二公子那边的情况你也去打听一下！”
“是，大少夫人。”
——
裴国公府内。
国公爷刚下值回府，就想起了母亲昨日交代的事。
他随手脱掉官袍，询问禀告府中事务的管家。
“大少夫人可回来了？”
管家摇摇头，“未曾。琼月阁的春香姑娘来传话，说是大少夫人要彻夜为大公子祈福，所以便在香寂寺住下了。”
国公爷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对于这个大儿媳妇不免欣赏几分。
“那二公子呢，可下值了？”
“嗯，二公子今日回来得早。”
“那好，明日休沐，今晚上招呼人都去德善堂陪老祖宗用膳。”
一声吩咐，管家连忙派人去各个院子喊人。
百花园里。
宁萱萱听到这个消息，有些不悦地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她现在已经快到三个月了。
若是找不到替罪羔羊，这胎孩子也该流下来了。
可偏生，她最近在府里一通折腾，都毫无用处。
府中各个主子见到她都避而远之。
每次邀约都不出来。
搞得她没办法栽赃陷害。
原本想在自己院中出手，结果姜月瑶对百花园的安排又太过严苛。
尤其是这段时间。
凡是衣食住行，都有府医检查。
她就是想找机会滑胎都找不到。
“国公爷这是什么意思？好端端的，吃什么团圆饭？”
宁萱萱嘴里嘟囔不已，但转眼间想到府中好几位主子都要在德善堂齐聚，正是栽赃陷害的好时机。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这么一琢磨，她原本排斥不已的团圆饭立马接受了。
“去告诉他们，等本夫人梳妆完毕就去德善堂！”
宁萱萱当即盛装打扮一番，然后被人扶着去了德善堂，准备挑选替罪羊。
结果替罪一号，裴夫人压根没来。
替罪二号，姜月瑶根本没见。
替罪三号，裴明慧坐得太远。
而府内的其他主子，和她一向没什么怨仇，她并没打算让他们替罪。
“这……”
宁萱萱皱了皱眉，被裴衍搀扶进来后，稳稳坐下。
又佯装无意般开口。
“母亲和大嫂这是何意？今晚不是国公府的团圆家宴吗？他们怎能不来？莫不是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话里话外，都在挑拨离间。
裴明慧默默翻了个白眼，见祖母和父亲因为这话脸色都不太好时，连忙出来打圆场。
“二嫂误会了。母亲这些日子得了风寒，害怕传染于我们，所以才没参加家宴。至于大嫂，她今日去香寂寺为大哥点长明灯了，这几日暂且不会回来。”
宁萱萱：“……”
原本想骂出去的话瞬间被噎回去了。
该死，这两人可真会挑日子！
今日最好的替罪羊没了！
要不……
她看了一眼坐在老祖宗身旁的裴明慧，琢磨着碰瓷她的可能性。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将裴明慧作为替罪羊，毕竟实在是机会难得啊！
她怕自己犹豫之后，到时候碰不到这么好的机会。
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她佯装无意地从裴明慧面前穿过，准备趁她不注意摔过去。
却在这时，裴明慧响亮的声音响起。
“二哥，二嫂身子大了，走路你都不扶着么？”
她面上全都是对裴衍的谴责和不满，一下子让宁萱萱卡在了原地。
宁萱萱：“……”
她本来就是故意不让裴衍扶的，这裴明慧可真是烦人！
她可不信对方是在关心自己，说不定就是趁机想下他们二房面子呢！
必须快点行动。
宁萱萱装作没听到，看都没看裴衍的反应，让裴衍伸过来的手抓了个空，继续朝着裴明慧的方向前进。
裴明慧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觉得自己这个二哥太过废物，指望不上，又开口吩咐早在一旁守着的府医。
“还有府医，用膳之前先给二嫂问诊一番。”
“茯苓，你们也扶稳二少夫人。”
一连三道措施下来。
宁萱萱先是被再次追上来的裴衍抱住，其次是茯苓等八个贴身丫鬟围在一侧，随时照顾。
而她身边，还站着四位府医。
为她诊脉验毒，煞是忙碌。
宁萱萱：“……”
感受着德善堂上上下下十多双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这下是什么小动作都做不出来了，只得心慌慌意乱乱地坐下用膳。
一顿饭，吃得无滋无味。
宁萱萱只想早点离开这里，却突然听到了国公爷的发言。
“衍儿，宁氏肚中的孩子快要三个月了，正好明天你休沐，不如带着她一起去为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去香寂寺祈福。省得到时候身子大了，去也不方便。”
裴衍听闻一喜，只觉得裴国公是在关心他们夫妻俩，所以很快应下。
“好，明日我和萱萱一起去香寂寺。”
宁萱萱听着听着，神情一动。
姜月瑶如今正在香寂寺，若是她提前准备，说不定可以将流产之事诬赖给她。
这难道是上天赐予她的机会吗？
宁萱萱眼底闪烁着兴奋的视线，乖巧应道，“好，我们明日一起去为孩子祈福！”
她难得没有闹。
众人吃了一顿和和气气的晚膳。
裴明慧看着宁萱萱那变幻莫测的脸蛋，只觉得她抱着一肚子坏水。
要不等会儿她找人提点一下春香那丫头？
今日家宴是临时起意，所以她安排起来就有些仓皇狼狈。
好在有大嫂院中的周嬷嬷帮忙，加上春香回府后为她带来的大嫂的只言片语，她才避开了一次麻烦。
所以，她准备投桃报李，将今日之事详细告之。
无论宁萱萱是否别有心思，多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到时候也好让大嫂有些准备。
——
是夜。
香寂寺，客院。
烛火熄灭，留宿在香寂寺的贵客们已然进入梦乡。
西边的一间屋子突然被打开。
四个罩着斗篷的黑影慢慢出来，朝着望河河畔走去。
正是易容一番的姜月舒主仆四人。
黄芪在前面引路，姜月舒紧跟其后。
后面还坠着两个护卫。
夜色之下，只能听到凌乱又刻意压低的脚步声。
很快，黄芪停下脚步，凑近后面的姜月舒。
“主子，到了。”
姜月舒点头，看了一眼聚集在河岸边零零散散的花灯丛。
点开火折子，轻而易举地便看到了黄芪留下来的标记。
“你们下去，把那两盏花灯捞上来。”
护卫听令，立马靠近河边。
纵身一跃进河里，便敏捷地朝着花灯游去。
靠近火光，姜月舒才看向那花灯上的字。
正是两人的名字。
其中一人，是礼部侍郎府，姜月璃。
另一人，裴国公府，裴衍。
还好姜月瑶没有写自己的真实名字，否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或许会惹出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在求姻缘？
姜月舒又拿起另一盏花灯瞧了起来，不出意外也是两人的名字。
正是姜夫人和姜侍郎两人的姓名和身份。
想起早上两人的鬼祟之举，姜月舒有些疑惑。
既是求姻缘，又为何遮遮掩掩？
难不成是怕被人发现上面的内容？
但姜月瑶喜欢裴衍，在她面前从未遮掩过，昨日又是为何？
片刻后，姜月舒又看向了河水里剩下的那几盏花灯，吩咐道，“把那些花灯都捞起来！”
他们在河里一个接一个地捞，姜月舒则在河岸上一个接一个地看。
黄芪懂事地守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把风。
看完了捞上来的所有花灯，姜月舒又将花灯放了回去。
那莲花灯里，写有姜月璃和裴衍名字的花灯并不是一个，而是有两个。
正好与今日、昨日对上了。
所以说……他们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求姻缘？
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香寂寺既是求姻缘圣地，想来那姜月瑶在裴衍和宁萱萱成婚之前必然早就这般日日放花灯了，可最终还是裴衍和宁萱萱成了婚。
以她对姜月瑶的了解，怎么可能还会相信这样可以求来姻缘。
现如今她们这般信服花灯赐良缘，想来还有别的缘由。
等回到客房时，春香已经从国公府回来。
“夫人，二公子和二少夫人明日会一起来香寂寺上香！”
“嗯。”
姜月舒点点头，借着窗口的月光开始拾掇自己。
“还有明慧小姐，她今晚找我……”
春香不在国公府的家宴现场，并不知道饭桌上发生了什么。
但裴明慧第一时间就将宁萱萱的一举一动陈述出来，让春香转告，并且提醒她要防着宁萱萱。
“我知道了。”
姜月舒换上寝衣，才看向侍立于一旁的黄芪，交代道。
“明日我和春香去为夫君祈福，你不必跟着我，暗中跟着姜府的人……”
“是，主子。”
姜月舒身边人手紧张，可用之人并不多。
所以便亲自培养着黄芪，主攻暗中盯人、情报查探方面，如今算是有所小成，她倒是不用担心。
——
次日一早。
刚用过寺庙提供的斋饭，姜月舒就敲响了姜月瑶母子的房门。
等门一开，她便对上了满满怨气的姜月瑶。
“你来干什么？”
姜月舒勾唇浅笑，并不介意。
“妹妹，我来是找母亲的，二公子他们今日会来。”
一听“二公子”三个字，姜月瑶原本懒散不耐的表情立马消失，她眸中闪过几分激动与兴奋，忍不住抓紧门框。
“什么？裴衍他们今日会来？你可确定？”
姜月舒微微颔首，“府里确实传来这样的消息。”
“太好了！”
激动之下，房门瞬间被甩上。
姜月舒被关在门外，只能听到房间里激动的几道脚步声。
随后便是刻意压低了的人声。
再之后，房门重新被打开，雍容华贵的姜家主母被丫鬟伺候着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温声细语地询问。
“二公子他们来了？现在在哪？”
姜月舒行了一礼，才解释道。
“女儿这几日都要为夫君守长明灯，所以也不知府内具体情况，是府里人传来的消息。二公子他们答应了今天来香寂寺，具体何时到，并不清楚。”
姜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拉着一张脸，有些恼怒地看向姜月舒。
“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怎地还是这样冒冒失失？既然知道他们来，为何不早点打听好消息？”
不然他们怎么去通知慈惠大师？
姜月舒乖乖低头，老实认错。
“母亲，都是女儿的错。”
姜夫人看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稍稍痛快了些，便点了点手指。
“行了，你去香寂寺外守着，要是见了人，立马让丫鬟来客院通知我。”
姜月舒神色一滞，“母亲，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女儿来此是给夫君祈福的，若是被二房那边瞧见，岂不是认为女儿心思不纯？”
到时候，心思不纯的不是她。
而是姜月瑶。
姜夫人瞬间明白过来，也是觉得自己着急过了头，便点了点春香，吩咐道。
“既然这样，那你去祈福，让春香在寺庙外守着，到时候即便看到了也不过是你这个当大嫂的关心他们二人而已。”
春香机灵地点头，作势就要离去，却被姜夫人喊住。
“等下！”
等春香回过头来，她才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推了过去。
“让雪莲和你一块去，假装是你碰到的好姐妹，到时候你先领着他们去大堂上香。若是我们没及时过去，你再将人引去……为裴显祈福的佛堂。”
慈惠大师的禅房距离香寂寺的大堂还有一段距离，她怕到时候他们赶不过去。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