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长城窟深冰塞川-《三国:华夏名将突然降临》

  在皇帝刘协与群臣们商议后,以少府阴修为使者出使徐州,以议郎赵岐为使者出使幽州。

  赵岐乃四朝元老,此时已经高达八十岁。

  刘协与群臣本原本商议后,想以马日磾为使者出使幽州,毕竟马日磾数月前以个人的名义才去过幽州为好友卢植庆生,算是熟门熟路。

  没想到八十高龄的议郎赵岐却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作为使者前往幽州。

  原来赵岐是马日磾的姨丈,年轻时候娶了名儒马融的从妹马宗姜为妻,与马日磾乃一家人。

  马日磾自从幽州返回京城后,在自己姨丈赵岐面前将幽州夸上了天。

  这让赵岐感到难以置信,因为幽州与塞外接壤,自古以来就是汉人与胡人争夺的地区,且由于气候、地理等各种原因,导致幽州属于苦寒之地。

  归来的马日磾将幽州说得比京城还繁华,若不是赵岐知道自己这位侄子从无虚言,也不会夸大其词,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让赵岐产生了对幽州非常浓厚的兴趣,正好这次需要一名能说会道的士人作为使者前往幽州,故而赵岐自告奋勇的申请前往。

  原本历史中,曹操帮助袁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时,朝廷派遣太傅马日磾持节前往河北劝和袁绍与公孙瓒,太傅马日磾希望能让在天下间名声与威望俱佳的赵岐同行。

  朝廷以太仆赵岐为副手,随马日磾一同前往河北。

  当时袁绍、曹操得知八十高龄的太仆赵岐前来,都停战率军在数百里外迎接赵岐。

  可见赵岐在这个时代的声望,连袁绍、曹操这般豪杰,都需要在数百里外迎接。

  赵岐,字邠卿,京兆长陵县人。

  赵岐这一生在青年到中年时期,仕途无比坎坷。

  赵岐非常有才能,任河东郡皮氏县县长时,抑强讨奸,大兴学校,附近的百姓皆来投奔。

  皮氏县在当时,一度超越郡治安邑,成为整个河东郡的中心。

  当时宦官擅权,赵岐多次上书,陈述宦官的危害,因此得罪宦官集团。

  宦官们联合起来,利用职权,对长陵赵氏一脉进行报复。

  赵岐因此家破人亡,他自己也弃官而去,避难江、淮之间。

  后来官宦的势力延伸进江淮,赵岐无奈之下只能隐姓埋名,将原名赵嘉,字台卿,改成如今的名字,并逃到北海,依靠卖饼为生。

  十余年后,赵岐当时得罪的宦官集团被连根拔除,赵岐得到大赦才得以重见天日。

  太尉、司徒、司空得知事情原委后,皆同时征辟他。

  赵岐接受司徒胡广的征辟,适逢南匈奴、乌桓、鲜卑扰边,朝臣们皆举荐赵岐。

  朝廷因此拜赵岐为并州刺史,前往北方边郡,抵御胡人南下。

  赵岐到任后想要上奏守边的策略,但还未来得及上奏,就因为第一次党锢之祸遭罢免。

  赵岐于是把它整理成了《御寇论》。

  汉灵帝继位后,赵岐得到重新启用,并发表自己的《御寇论》。

  然而好景不长,正当赵岐准备大干一场时,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

  赵岐被禁锢达到十多年。

  赵岐这一生宦海沉浮太久,临到暮年,才再次被朝廷启用。

  …………

  朝议结束,简雍走出大殿。

  阳光普照,晴空万里。

  简雍忽以节杖叩地吟唱道:“长城窟深冰塞川,蓟门冻柳折残鞭…………”

  竟然是汉乐府《并州歌》的调子。

  当唱到“愿借大禹开山斧,为君劈取辽东山”时,殿外的武库令突然掩面而泣。

  …………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十二月二十九。

  徐州,下邳县,州牧府。

  下邳最早的历史要追溯的夏朝的奚仲建立邳国开始。

  秦时称下邳县,到了西汉初年,韩信为楚王时,就定都于此。

  东汉时置下邳国,管辖十七座县城,区域范围相当大,为下邳历史之最。

  下邳县作为汉朝东部重镇,其经济和文化都相当发达。

  南濒泗水,沂水和武水北来绕城与泗水相汇,既占水运之利,又有灌溉渔猎之便,土壤肥沃,物产丰富。

  作为中原水陆通衢,下邳一直以来都是人丁兴旺、商贸繁荣,也是历代兵家争夺之地。

  青绫伞盖下的车驾碾过下邳积水的青石道,少府阴修手持节杖踏入州牧府时,陶谦正望着堂前滴水的檐角出神。

  这位六十岁的老人,眉间积攒着淮南梅雨般的愁绪。

  “陶州牧竟然如此惬意,可知天下间早已经风起云涌了!”阴修似有深意的说道。

  “没想到阴少府来得如此之快,老朽失礼了。”陶谦见到阴修后,立刻笑呵呵的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想必辽东太守公孙度自立为‘辽东公’的消息,陶州牧已经知晓。

  元基(阴修)今日来此,就是奉陛下之命,希望陶州牧能配合幽州从海上出兵,攻打辽东。”阴修沉声说道。

  陶谦摩挲着虎符上的铜锈,轻叹一声道:“阴少府可知,如今的徐州已经没有兵了。我们内部的军队,基本都在北上青州剿匪,以及东边沿海与倭人的海盗作战…………”

  话音未落,堂外惊雷炸响,雨幕中隐约传来校场操练的号令。

  阴修忽然向前倾身,三梁进贤冠的垂缨扫过案上密报,低声说道:“海路七日可达辽东,徐州楼船之利可是冠绝东南!”

  紧接着,阴修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海岸线:“辽东的主力大军会让幽州军牵制,你们徐州的军队负责奇袭即可!”

  “少府岂不闻广陵陈登正在东部沿海与倭人海盗作战?老朽若抽空水师,恐东部沦陷……”陶谦捧起茶盏,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苍老的面容。

  玉玦相击的清响截断了陶谦准备继续的言语。

  从袖中取出玄帛金诏,五爪蟠龙纹在烛火下灼灼生辉,面对陶谦的目光,阴修屏退左右,低声道:“陛下有言,徐州父老不可无州牧。陶公治理东南有大功于社稷,千秋之后,当以嗣子继牧徐土。”

  陶谦的茶盏跌碎在青砖上,褐色的水渍漫过雕琢的蟠螭纹。

  他凝视着诏书中“世袭罔替”四字,恍惚看见十余年前,在刺骨的初春之际,跟随左车骑将军皇甫嵩平定凉州叛乱时,先帝赐下的那领猩红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