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物为引:百年文脉的守护者(七十七)-《天眼鉴宝:我的传奇鉴宝人生》

  第1051章:瓷都烟影里的旧窑

  景德镇的雨,总带着一股子潮湿的瓷土气。

  陈轩踩着青石板路往老城区走时,裤脚已经溅上了泥点。小林跟在后面,怀里紧紧抱着那半张从伪古堂堂主手里得来的藏宝图,图上“瓷都秘窑”四个字被雨水洇得有些模糊,却在两人心里烧得滚烫。

  “师父,这地方真能有玄山氏藏的宋代名窑?”小林忍不住问,声音被雨丝切得碎碎的。他手里还攥着从洛阳带来的《玄山氏杂记》残卷,里面那句“青白之间,松柴为魂”翻得边角都卷了。

  陈轩抬头望了望巷口那座爬满青苔的牌坊,“珠山官窑遗址”几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轮廓。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玄鉴镜,镜面隔着布料传来一丝微弱的温热——自打从邙山青铜窖藏带出来,这面镜子总在靠近重要古物时泛起暖意,此刻正像颗小石子在他掌心轻轻发烫。

  “玄山氏的笔记从不虚言。”陈轩的目光掠过巷子里错落的老房子,屋檐下挂着的青花瓷片风铃叮当作响,“你看这些老窑工的后代,住的还是清末民初的坯房格局,连窗棂都留着通风晾坯的细缝。瓷都的根,深着呢。”

  按藏宝图上的标记,“秘窑”该在老城区以西的高岭村附近。两人找了家开在窑神庙旁的老茶馆歇脚,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姓余,下巴上一撮山羊胡沾着茶沫,听他们打听废弃柴窑,眼睛顿时亮了。

  “你们是来寻老窑的?”余老汉往紫砂壶里添着松萝茶,沸水冲得茶叶翻滚,“前几年有批年轻人来挖过,说是找什么‘玄山秘藏’,结果把村西头那座明代柴窑给刨得乱七八糟,最后被文物局的人赶走了。”

  陈轩心头一动:“那柴窑还在?”

  “在是在,就是快塌了。”余老汉嘬了口茶,“那窑邪乎得很,民国时烧过一窑‘祭红’,烧到第七天突然塌了半边,烧死了三个窑工。后来就没人敢动了,都说里面镇着窑神爷的火气。”他往窗外瞥了眼,压低声音,“前阵子还有人夜里往那边跑,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雨势渐小,陈轩结了茶钱,带着小林往村西走。越靠近山根,空气里的硫磺味越重,路边的泥土泛着青灰色,混着细碎的瓷渣——这是老窑区独有的印记。

  “师父你看!”小林突然指着前方山坳,那里立着半截残破的窑墙,青砖被烟火熏得发黑,顶端长着丛丛狗尾草。窑门早已塌了,只留下个黑黢黢的洞口,像只半睁的眼睛。

  陈轩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抚摸窑墙的砖块。砖缝里嵌着层厚厚的火石釉,指甲刮过能掉下金红色的碎屑——这是松木柴窑特有的“窑汗”,只有连续烧过百窑以上才会形成。他掏出玄鉴镜凑近,镜面立刻泛起淡淡的红光,映得砖缝里的纹路格外清晰。

  “是座明代早期的柴窑。”陈轩肯定道,“而且是仿宋式的‘龙窑’,你看这窑身的坡度,还有侧面的投柴口,都跟宋代官窑的规制相似。”

  小林凑到窑洞口往里看,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焦糊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窑膛内部,只见两侧的窑壁上布满了裂纹,有些地方还粘着残破的匣钵,上面隐约能看到模糊的字迹。

  “师父,这里好像有人来过。”小林指着地上的脚印,“这鞋印很新,而且不止一个。”

  陈轩皱眉,走进窑膛仔细查看。窑尾的位置有明显被翻动过的痕迹,原本堆积的窑渣被扒开,露出下面的黄土。他用手拨开浮土,指尖触到一块坚硬的东西,挖出来一看,是块巴掌大的青花瓷片,胎质细腻,釉色泛着鸭蛋青,上面绘着缠枝莲纹——是典型的明代宣德风格。

  “不是我们要找的。”陈轩摇摇头,将瓷片放回原处,“玄山氏藏的是宋代瓷器,而且他的笔记里说‘秘窑’是‘借古窑藏,而非古窑本身’。”

  他站起身,用玄鉴镜在窑内缓缓移动。镜面扫过窑壁时,红光忽明忽暗,直到照到左侧窑壁中段,光芒突然变得稳定,像块被点燃的炭火。陈轩走过去,发现那里的砖块颜色比别处略浅,边缘有细微的缝隙,不像是自然松动的样子。

  “小林,拿撬棍来。”

  小林连忙递过工具。陈轩小心翼翼地撬动砖块,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整排青砖竟向外滑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不大,里面铺着层油纸,裹着个巴掌大的木盒。

  打开木盒的瞬间,一股淡淡的松木香飘了出来。里面没有瓷器,只有一本线装的蓝布封皮册子,封面上用小楷写着《辨瓷手记》,落款是“玄山氏民国十七年秋记于昌南”。

  “昌南就是景德镇的古称!”小林兴奋地说,“真是玄山氏留下的!”

  陈轩翻开手记,纸页已经泛黄发脆,墨迹却依然清晰。开篇写着“汝官哥钧定,五窑各有魂”,后面详细记载着宋代五大名窑的鉴别要诀:汝窑的“雨过天青”釉色下藏着玛瑙微粒,需在侧光下看“星点闪”;官窑的“紫口铁足”是因为胎土含高铁,釉水流动时会在口沿露出胎色;哥窑的“金丝铁线”裂纹是胎釉收缩率不同所致,真纹是“铁线深于金丝,内有釉浆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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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珍贵了!”小林看得眼睛发直,“这些都是教科书里没写过的细节!”

  陈轩翻到手记中间,突然停住了。那一页画着幅简易的窑址图,旁边批注着:“宣和年间,有窑工盗藏贡品,埋于落马桥左近,以松柴灰封之。余寻得其三,藏于秘窑暗格之侧,待有缘者识之。”

  他心里一动,看向暗格旁边的窑壁。用玄鉴镜再照,红光聚成个小小的光点,正对着暗格右侧的一块砖块。陈轩伸手一推,砖块竟应手而开,后面果然还有个更深的暗格。

  这次里面放着三件用锦缎包裹的东西。解开锦缎,三件器物露出真容:一件是汝窑盘,釉色如雨后晴空,盘底刻着个极小的“玄”字;一件是哥窑笔洗,金丝铁线交错如网;最下面是个钧窑小盏,釉色红紫相间,像片燃烧的晚霞。

  小林屏住呼吸,伸手想去碰,被陈轩拦住了。“别碰,宋代名窑的釉面很脆,这些瓷器在窑壁里藏了近百年,得先做防震处理。”他拿出带来的软布,小心翼翼地将三件瓷器包好,放进特制的防震箱里。

  就在这时,窑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

  “就是这窑,上次我亲眼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盒子。”一个粗哑的嗓音说道。

  “堂主说了,那老东西肯定藏着宋代瓷器,挖出来卖了,够咱们弟兄快活下半辈子!”另一个声音接道。

  陈轩和小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是伪古堂的人!

  陈轩迅速将防震箱塞到窑尾的窑渣堆里,用几块破匣钵盖住,又把《辨瓷手记》揣进怀里。“你从窑后墙的破洞出去,往村子方向跑,去找余老汉帮忙报警。”他低声对小林说,“我在这儿拖住他们。”

  “师父你小心!”小林点点头,猫着腰溜向窑尾。

  陈轩深吸一口气,将玄鉴镜揣进袖口,转身走向窑口。三个穿着黑T恤的壮汉已经站在窑门口,为首的刀疤脸正用手电筒往窑里照,看到陈轩时愣了一下。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刀疤脸厉声问道,手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揣着家伙。

  陈轩掸了掸身上的灰,若无其事地说:“路过躲雨的,这窑里阴森森的,正想出去呢。”他一边说一边慢慢向窑口移动,眼角的余光瞥见其中一个壮汉手里拿着把洛阳铲,铲头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躲雨?”刀疤脸冷笑一声,“我看你是在找东西吧?把他抓起来!”

  两个壮汉立刻扑了上来。陈轩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左边那人的拳头,右手闪电般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拧,只听“哎哟”一声,那人疼得弯下腰。另一个人从右侧袭来,陈轩抬脚踹在他的膝盖窝,趁着他踉跄的瞬间,转身冲出了窑口。

  雨又下了起来,带着凉意打在脸上。陈轩往密林里跑,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骂声:“别让他跑了!堂主说了,见了活口直接废了!”

  他回头望了一眼,三个壮汉正追上来,手里竟然还拿着短棍。陈轩心里一沉——看来伪古堂的人是铁了心要抢玄山氏的藏品,这次来的恐怕不只是这几个喽啰。

  脚下的山路湿滑难行,陈轩却跑得极快。他对地形本就敏感,加上天眼异能带来的敏锐感知,总能提前避开路上的碎石和树桩。跑过一片竹林时,他突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除了雨声和身后的脚步声,远处还传来隐约的摩托车引擎声,而且不止一辆。

  “被包围了?”陈轩皱眉,迅速钻进竹林深处,找了棵粗壮的楠木躲起来。他掏出玄鉴镜,借着透过竹叶洒下的微光看向镜面,只见里面映出几个模糊的红点,正从不同方向往窑址这边聚集。

  “至少有七八个人。”陈轩暗自思忖,“看来伪古堂是倾巢而出了。”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辨瓷手记》,又想起窑里的三件宋瓷。这不仅是玄山氏的心血,更是国家的文物,绝不能落到这帮盗墓贼手里。

  雨幕中,隐约传来小林的呼喊声,似乎是在叫他往村子方向跑。陈轩心里稍定——小林应该已经找到余老汉报信了。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转身朝着与村子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要把这些人引开,给文物争取时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刀疤脸的叫骂声穿透雨帘:“姓陈的,你跑不掉的!那几件宋瓷我们要定了!”

  陈轩冷笑一声,脚下加快速度。他知道,这场瓷都烟雨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那座藏着千年秘密的老柴窑,此刻正静静立在山坳里,像位沉默的见证者,看着这场围绕着它的追逐与守护。

  第1052章:窑火残影里的对峙

  竹林里的雨下得更密了,豆大的雨点砸在竹叶上,噼啪声几乎盖过了脚步声。陈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裤脚被泥水浸透,贴在腿上沉甸甸的。他刻意往竹林深处钻,那些碗口粗的楠木像一道道天然的屏障,能暂时阻挡追兵。

  “师父——!”小林的声音从左前方传来,带着哭腔。陈轩心里一紧,循声望去,只见小林正被两个壮汉堵在一处陡坡上,手里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柱歪歪扭扭地照在湿滑的草叶上。

  “别过来!”陈轩大喊一声,突然转身冲向那两个壮汉。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小林出事,这孩子跟着他学鉴宝,还没真正经历过这种凶险。

  那两人听到喊声,回头看见陈轩冲过来,其中一个抡起短棍就打。陈轩侧身避开,左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右手屈肘顶在他的胸口。只听“闷哼”一声,那壮汉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一棵楠木上。另一个人见状,从腰间摸出把折叠刀,寒光在雨幕里一闪。

  “小心!”小林惊呼。

  陈轩瞳孔一缩,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像片叶子般斜飘出去,堪堪躲过刀锋。他顺势抓住对方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拧,折叠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紧接着,他膝盖一顶,正撞在对方的小腹上。那壮汉疼得弯下腰,陈轩反手一掌切在他的后颈,人立刻软倒在地。

  “师父!”小林扑过来,脸上又是泥又是泪,“余老汉已经报了警,说警察要半小时才能到!”

  “够了。”陈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扫向四周,“他们人多,我们得找个能守住的地方。”他捡起地上的折叠刀,打开又合上,“你刚才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小林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往南走有片老窑址,全是半截子窑墙,跟迷宫似的!我刚才躲雨的时候看见的!”

  陈轩点头:“就去那儿。”

  两人刚跑出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刀疤脸的喊声:“在那边!追!”杂乱的脚步声从竹林深处涌出来,像是潮水般在身后追赶。

  往南跑了大约十分钟,眼前果然出现一片废墟。高低错落的窑墙像被啃过的骨头,横七竖八地立在雨里,最高的有两人多高,矮的只到膝盖。墙缝里长满了野蒿,脚下全是碎瓷片,踩上去咯吱作响。

  “就在这儿。”陈轩拉着小林躲到一堵较厚的窑墙后,“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他把《辨瓷手记》塞进小林怀里,“这比瓷器还重要,一定要看好。”

  小林攥着册子,用力点头:“师父你也小心。”

  陈轩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折叠刀,绕到窑墙另一侧。雨幕中,刀疤脸带着五个人已经追了过来,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不是短棍就是钢管。

  “姓陈的,别躲了!”刀疤脸用钢管指着四周,“这片窑址我熟得很,你跑不掉的!”他啐了口唾沫,“识相的就把玄山氏藏的瓷器交出来,再把那本什么手记给老子,不然今天就让你埋在这儿,跟那些破瓷片作伴!”

  陈轩冷笑一声,从窑墙后走出来:“瓷器和手记都不在我身上,有本事就自己找。”他故意拖延时间,眼睛却在快速扫视四周——这片窑址确实像个迷宫,但西侧有一处地势较高的窑基,上面还立着半截烟囱,站在那里能看清周围的动静。

  “少他妈废话!”刀疤脸一挥手,“给我上!抓住他往死里打!”

  两个壮汉立刻冲了上来。陈轩不退反进,借着窑墙的掩护,灵活地躲闪着攻击。他知道自己体力不如对方,只能靠地形周旋。左边那人一棍扫过来,陈轩猛地矮身,棍子擦着窑墙打过去,“咔嚓”一声打断了墙顶的砖块。趁对方收棍的瞬间,陈轩一脚踹在他的脚踝,那人惨叫着摔倒,正好撞在后面冲上来的同伴身上。

  “废物!”刀疤脸骂了一句,亲自提着钢管冲上来。他的招式又快又狠,钢管带着风声扫向陈轩的腰侧。陈轩连忙后退,后背撞到窑墙,退无可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玄鉴镜——自从在邙山青铜窖藏发现这面镜子能与自己的天眼共鸣后,他还没试过在危急时刻能不能用它感知周围的动静。

  陈轩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玄鉴镜,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镜面,一股微弱的暖流突然顺着手臂蔓延开来。眼前的景象似乎变得清晰了许多,雨丝的轨迹、对方挥棍的速度,甚至连身后窑墙的裂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猛地侧身,钢管几乎是贴着他的肋骨扫过去,砸在窑墙上,溅起一片砖屑。

  “怎么可能?”刀疤脸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陈轩能躲过这一击。

  陈轩也暗自惊讶——玄鉴镜竟然能增强他的感知能力!他趁机扑上前,左手抓住刀疤脸的手腕,右手的折叠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都别动!”陈轩低喝一声。

  剩下的三个壮汉果然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刀疤脸脸色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敢动我?我告诉你,我们堂主跟道上的人都熟,你要是伤了我,以后在古玩圈别想混了!”

  “我混不混得下去,也比你们这群盗墓贼强。”陈轩的刀又往前送了送,“你们伪古堂伪造文物、盗掘古墓,早就该被抓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警察来了!”小林从窑墙后探出头,兴奋地喊道。

  那三个壮汉脸色大变,其中一个喊道:“疤哥,我们先走!不然被抓住就完了!”

  刀疤脸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突然用手肘往后一顶,正撞在陈轩的胸口。陈轩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两步,手里的折叠刀也松了。刀疤脸趁机挣脱,恶狠狠地瞪了陈轩一眼,转身就跑:“撤!”

  三个壮汉跟着他,慌不择路地钻进窑址深处,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陈轩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刚才那一下撞得不轻。小林跑过来扶住他:“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陈轩摇摇头,看着刀疤脸消失的方向,“他们跑不远,警察来了就好办了。”

  没过多久,几辆警车就开进了窑址区,红蓝交替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带头的警察姓王,是余老汉托人联系的辖区民警,看到陈轩后连忙上前:“陈先生是吧?余大爷说你们发现了可疑人员?”

  陈轩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伪古堂的人在寻找玄山氏藏的宋代瓷器,还盗掘了村西的明代柴窑。

  王警官听完,立刻安排警力:“一组去村西柴窑保护现场,二组跟我去追逃犯!陈先生,麻烦你跟我们去所里做个笔录,另外……”他看了看周围的窑址,“你说的那些瓷器,是不是应该尽快保护起来?”

  “我带你们去。”陈轩点点头,“那些瓷器很重要,不能有任何闪失。”

  一行人跟着陈轩回到那座明代柴窑。窑里的光线很暗,王警官让人打开应急灯,惨白的光柱照亮了窑膛。陈轩走到窑尾,拨开掩盖的匣钵和窑渣,露出了那个防震箱。

  “就在这里面。”陈轩打开箱子,三件宋瓷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汝窑盘的天青色釉面仿佛凝聚了雨后的天空,哥窑笔洗的金丝铁线像幅流动的画,钧窑小盏的红紫釉色在灯光下变幻不定,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

  王警官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真是宋代的?”他虽然不懂鉴宝,但也看得出这几件瓷器的不凡。

  “大概率是。”陈轩小心地拿起汝窑盘,用手电筒从侧面照射,“你们看,釉面下这些细微的闪光点,就是玄山氏手记里说的‘玛瑙星点’,这是宋代汝窑特有的工艺,后世仿不出来。”

  就在这时,陈轩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陈先生,别来无恙啊。”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阴冷,“听说你找到玄山氏的藏瓷了?真是可喜可贺。”

  陈轩心里一沉:“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轻笑一声,“重要的是,那些瓷器本来就该属于我。玄山氏当年欠我们家族的,现在也该还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轩皱眉。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玄山氏留下的手记就知道了。”那人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三天之内,把瓷器送到昌南码头的三号仓库,不然……你那个小徒弟,还有窑神庙旁的余老汉,可就危险了。”

  电话“啪”地挂了。陈轩握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怎么了,陈先生?”王警官察觉到不对。

  陈轩深吸一口气,把刚才的通话内容说了一遍。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王警官怒道,“我们会加强保护小林和余老汉的安全,你别担心。至于那个神秘人,我们会查这个号码的来源。”

  陈轩点点头,但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那个神秘人提到了玄山氏的手记,还知道余老汉和小林,显然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更让他在意的是,对方说“玄山氏欠他们家族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向手里的汝窑盘,釉面上的星点在灯光下闪烁,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玄山氏藏在窑里的,难道不只是瓷器?

  雨还在下,敲打着窑顶的破洞,发出单调的声响。陈轩突然想起《辨瓷手记》里夹着的那张宋代窑工工钱单,当时只注意到上面的隐藏信息,没仔细看其他内容。也许,答案就藏在那张泛黄的纸片里。

  “王警官,笔录我稍后去做,我现在必须回去看一样东西。”陈轩把瓷器交给警察封存,“那个神秘人提到了手记,我怀疑手记里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秘密。”

  王警官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们派两个警员跟你一起去,确保你的安全。”

  陈轩谢过王警官,带着小林匆匆离开柴窑。雨幕中的瓷都,仿佛突然笼罩上了一层阴影,那些古老的窑火残影里,似乎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神秘的威胁者,就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攻击。

  回到余老汉的茶馆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陈轩立刻拿出《辨瓷手记》,翻到夹着工钱单的那一页。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张泛黄的纸片,用玄鉴镜仔细照射。

  在镜面红光的映照下,工钱单上的墨迹开始发生变化。除了之前看到的“窑工私藏贡品”的信息外,边缘处竟然慢慢浮现出几行小字,像是用极淡的朱砂写的:

  “宣和七年,为避兵祸,藏官窑器于落马桥。然经手者三人,其一为‘影门’之后,恐日后生祸,特记于此。”

  “影门?”陈轩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伪古堂堂主被抓时,嘴里曾嘟囔过一句“影门不会放过你们的”。

  原来,伪古堂背后,还有一个叫“影门”的组织。而那个神秘人,很可能就是影门的人。

  玄山氏的手记里,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这场围绕着宋代名窑的纷争,又将把他们引向何方?陈轩看着窗外渐渐放亮的天色,握紧了手里的玄鉴镜。镜面映出他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查下去,不仅是为了守护文物,更是为了揭开那段被窑火掩埋的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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