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幼稚-《渣男的假面人生》

  下午我刚与小狼为“泄密”一事吵完,晚上便收到了丽娜的“学子宴”邀请。

  打来电话的,是丽娜初中的同桌,那位曾与我合唱过《知心爱人》的马艺。

  在丽娜的“学子宴”里,她负责通知“初中”这一部分的同学。

  因为初中毕业后便没再联系过,所以我并不确定,马艺是否知道我与丽娜发生在高中里的故事。

  所以我便无法确定,到底是丽娜不好意思打给我,才只好假托马艺之口约我。还是马艺职责所在,仅是按照电话号码本上的顺序,刚好通知到了我这里而已。

  可无论原因是何,我都做好了“赴约”的决定。

  如果离开是必然,何不来一场体面的告别?

  为示尊重,当然,更是为了能有个理由,与刚吵完架的小狼有话可聊,我特意就此事很郑重地给小狼发了个信息,以征求她的同意。

  “丽娜的学子宴,请我们这些初中同学吃饭,我可以去吗?”

  “去吧。但是不许做出格的事情!只能吃个饭哦!”

  她回信息的速度很快。

  我错误地以为,这一次争吵的阴霾,应该也顺利地消散了才对。

  因此看着她明明吃醋却又强装大方的措辞,我不免有些得意。

  “得意”之后,往往跟着“大意”。

  为进一步地表示清白,我又画蛇添足地回了这么一句话:“我有病啊,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越界,非要等到分手以后,再去干出格的事吗?”

  信息刚一发出,我就后悔了。

  因为这一句“有病”,安在我与小狼的身上,似乎更加恰当才对。

  果然,此条信息也如石沉大海般,没有半点回应。

  直拖了有一个钟头后,忍耐不及的我,才又问了一句废话:“你怎么了?”

  小狼秒回道:“没怎么啊。”

  是个人都知道,只要女生说“没怎么”,就一定是有“怎么了”。

  可惜当时年轻,只懂说一些“下头”的废话:“没怎么为啥不说话了。”

  好半晌,她才回道:“没事儿,我困了,要睡觉了!”

  见她“胆敢”对我搪塞,我的无名业火,一下就蹿了上来。

  一通电话直接干了过去,怒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啊?咋就突然要睡觉了呢?”

  那时的我,是真让人无语得很。

  明明知道答案难以启齿,却偏要逼着人家开口。

  小狼也怒道:“我困了啊!”顿了顿,质问道:“怎么的,我还不能困了吗?”

  眼见又要争吵,我却不依不饶:“我说你不能困了吗?我是问你怎么了?”

  她又沉默了一阵,叹息一声道:“天涯,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愣了一下,问道:“我是哪样的人了?”

  她坦白道:“我一直觉得你挺成熟的,结果却这么幼稚!”

  听着她语气里的满满失望,我顿时有些自责。

  稍加冷静后,却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另一句更加幼稚之语:“你是不是生气我去参加‘丽娜’的‘学子宴’了?”

  书上都说爱情会让女人变得愚蠢,把男人变成诗人。

  可事实证明,书上说的错了。

  在与小狼的爱情里,愚蠢的那一个,明显是我。

  她彻底地失去了耐心,厌烦道:“你还有事吗?我真的困了!”

  同样的事情,若是换成我的妈妈,一定早就挂断了电话。

  面对如此令人“下头”的我,她能始终理智地等待,已展示出了足够的教养。

  从来都很讲理的我,那时却只顾着了“输赢”。必须保证每次与小狼的相处,都成为强势的一方。

  可小狼越是理智,就越是映衬的我好像一个“傻逼”。

  不能忍受此番结果的我,只得进一步逼问道:“你还是生气了的,对吧?”

  “我没生气,不然我是不会同意你去的!”

  我没有珍惜这仅存的耐心,继续“拱火”道:“你要是生气的话,我是可以不去的!”

  草特么的!

  每次回忆到这里,我都想扇自己个大嘴巴子!

  打破脑袋我也想不明白,当初的自己,怎么就会如此的令人讨厌?

  “你随便吧!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听着她逐渐冰冷的语气,我反而有了一丝安心。

  这句“你随便吧”,我很熟悉。

  小时候,妈妈每次都是靠着这句“杀手锏”,一次又一次地把我“将军”。

  这种心理上的博弈,是只有被“偏爱”的一方,才能够行使的特权。

  让一条被路边骨头吸引的狗,重新“听话”的最好方式,便是主人的“转身离开”。

  短暂地沉默过后,我立时变得乖巧了许多。柔声道:“太晚了,你早点睡吧。同学一场,我去随便点个卯,便会离开的,放心吧!”

  “嗯,那我睡觉了,晚安。”

  她并未接过我的话茬,只是如获大赦般地说了结束语后,便急切地挂断了电话。

  我正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发呆时,早有同寝的一个哥们,忍不住吐槽道:“卧槽!太他妈磨叽了!”

  我知道,他是在对我由衷地进行讽刺。

  那位鼎鼎大名的一中“单挑王”,那个以一人之力,便亲手将阿昆扶上宝泉岭高级中学“扛把子”宝座的传奇男人,在寝室其他四位同学的眼中,却只是一个深陷“苦恋”的“大情种”!

  我没来这间寝室之前,这里一共有五个人。

  我来到这间寝室之后,这里很快又重新变回到了五个人。

  那位唯一在一中没有哥们的同学,在发生我与阿昆联手“二打十七”的事件后不久,便主动跟学校申请,调离了那间寝室。

  他是原“扛把子”的“头号打手”。

  在那次“传奇”斗殴里,因为离我最近,又是率先发难者,被我一“哑铃”便砸翻在地。

  因为与“扛把子”的关系,那小子一直在这间寝室里作威作福。

  被我折损了“气焰”之后,主动离开,也是他的必然选择。

  脱离一中后,我最大的改变,便是做回了那个“和善”的自己。

  虽然第一炮便直奔“一哥”宝座,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所以我在声名正赫之时,选择了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