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寄居的邪神-《盗墓:她来自古武世界》

  坐了一路的车,虽然上山的公路算不得颠簸,但绕来绕去,也算不上多舒服。

  三人干脆下车。

  无邪对着远处的风景试着拍了几张,熟悉一下手感,觉得还可以,转头就想去找凌越。

  却见凌越正蹲在地上查看一堆鞭炮壳。

  阿康靠在电车边眯着眼往村子里张望。

  无邪往凌越那边走,近了才发现凌越在看的不是鞭炮壳,而是鞭炮壳里散落的牙齿。

  他蹲下看了看,说:“这些牙齿很完整,不像死人的。”

  又看鞭炮壳里散落的烟头:“看来这次的祭祀,对整个村子的人来说非常重要,很多人都是从外地回来的。”

  阿康这时也走了过来,跟着蹲下来伸手刨了刨鞭炮壳,捡起一颗牙齿说:“这些都是村民早上放鞭炮的时候拔的,拔下来后系在鞭炮上,然后点燃鞭炮。”

  他说这是本地的习俗之一:“几千人一起拔牙,画面肯定还是很壮观的,可惜不让人拍。”

  凌越顺着他说的话想象了一下,突然想到这种祭祀是一年办一次。

  也就是说,集体拔牙这种事,也要每年都来一次?

  每个人的牙齿大概有二十八到三十二颗,那村子里年龄在三十二岁以上的人,岂不是牙齿堪忧?

  即便换牙期,可以用自然脱落的牙齿充数,长到四十几岁的时候,也要无牙可拔了。

  嗯,所以猴马顶村也可以叫无牙村?

  镇上的牙医,一定认识这个村子里的每一个人吧。

  ……

  经过路上的交谈,凌越已经知道阿康是专门做民俗研究的,这次选择来猴马顶村做相关考察记录拍摄,也是因为和灯瓜闲聊的时候,意外得知了灯瓜的村里最近要举行重要祭祀。

  他回头看了看村子的方向,确定没人来,这才摸出烟盒,自己取了一支,又把烟盒往无邪面前递了递。

  无邪摆手说自己已经戒烟了。

  阿康就看了凌越一眼,把自己取出来那支烟也塞了回去。

  吸了吸鼻子,压低了声音说:“这个村子百分之八十六的人都属于同一个家族,姓黄,族谱第一页是个明代的将军,曾经驻守在这里。”

  明代?

  驻守?

  这两个词,凌越和无邪都暗自咀嚼了一番。

  阿康继续说:“这里的情况很特殊,据说有点邪门,你们得做好准备。”

  说起邪门,凌越下意识看向无邪。

  被看的无邪:“……”

  咳嗽两声,无邪努力转移凌越的话题:“你好像很有信心,觉得村里的事情会吓我一跳。”

  阿康也不隐瞒,“嗯”了一声:“要不然我也不会来。”

  无邪皱眉:“所以这场祭祀的对象,很可能不是正经的祖宗神。”

  在民俗研究里,这算是一种yin祀。

  yin祀有两种,一种是对某种明确的神,使用奇怪的、不符合礼仪逻辑的祭祀方法。

  还有一种,就是祭祀对象是邪神。

  福建的很多村子都有自己的神,每个神都有独特的祭祀习俗。

  当地人对这些习俗和规矩非常看重。

  追根溯源,这些神仙有的来自傩教,有的来自道教,有的来自苯教,有的来自萨满教。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来自南洋的各种部落神。

  阿康说猴马顶村供奉的神尤其特殊,yin祀的习俗和供奉的东西,有一种奇特的属性:“这个村子的神,在供奉的仪式上,是呈每年递进的一种状态,今年的祭祀,是神成年了。”

  一年年长大,还会有“成年”这一说法的神,确实很特殊。

  凌越思考的则是,这个“神”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被宣布“死亡”。

  成长,和死亡是必须关联在一起的。

  说起这个,无邪难免想起了自己曾经在海南那边见过的“打新童”。

  在做民俗研究的人看来,有些奇奇怪怪的祭祀风俗和规矩,外人看来无法理解,并为此感到荒唐好笑。

  民俗人就该从这种奇怪里感受到不妙了。

  因为这些风俗和规矩,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和本地人到日常习俗融合到了一起。

  很多普通人是没办法意识到自己家祖宗祭祀是正规祭祀,还是yin祀。

  如果是yin祀,家里的祖宗祭祀仪轨针对的祖宗神,究竟是原本的那一位,还是什么时候寄居到大家族祠堂里的邪神?

  邪神寄居到家族祠堂里,顶替祖先接受香火供奉,这在道教里被称为兵马犯上。

  无邪扭头跟凌越说:“我以前在外面行走的时候,遇到望族建立的大祠堂,都会进去看看。无一例外,众多牌位里都能看到混进去的奇怪的灵牌或者神象,从老化程度看,都在六十年前往上。那些邪神的信徒似乎曾经在某一段时间里,热衷于到处当香火寄居蟹。”

  在阿康看来,就是老同学在孔雀开屏。

  凌越却知道无邪是在点出特殊时间段这件事,意思是有机会可以查看一下这个村子祭祀的祠堂里,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

  很不凑巧的是,无邪之前带着张麒麟和胖子,千里迢迢跑回他们老吴家在长沙山沟沟里的祖宅,就在祖宅里断了半截的正厅横梁里找到一尊奇怪的神象。

  之后又在村里吴家的祖宗祠堂里发现了一点东西。

  正是无邪说的这种情况。

  现在有阿康在,无邪不好直接和凌越明说。

  两人只是心照不宣。

  阿康对此并不知情,听完无邪说的话,点点头道:“这种情况,我也有遇到过。做这种事的人大概率还是这些家族里掌权的人,因为在这之后,祭祀的仪式是一定要变的,也不知道最初做这种事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不外乎两种可能。

  一种,情势所迫,不得不将邪神请进自家的祖宗祠堂供奉起来。

  另一种,则是有利可图。

  人这种动物,可以很伟大,也可以很现实。

  显然大家都能想到这一点。

  阿康说完,也陷入了沉默中。

  这时身后传来灯瓜的招呼声:“哎呀不要碰那些牙齿哦,很脏的。”

  蹲在地上的三人就站了起来。

  无邪好奇的问:“这些牙齿就丢在这里吗?那一年年的,得堆成小山了吧?”

  牙齿是很难自然腐烂的,作为老开棺人,无邪可太了解了。

  灯瓜摆摆手:“都是淘宝上买的啦,怎么可能真的每年都拔牙,都是牛骨头做的。”

  又说地上这些牙齿,明天一早就会消失。

  阿康随口接道:“哦,有人打扫啊。”

  谁知灯瓜却摇头,坚持道:“不是人打扫的,是它们自己就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

  看三人都不相信的样子,灯瓜还举手:“我发誓,这就是超自然现象,也是我们村的未解之谜。明天一早,一颗都不会剩,村里老一辈说是山上的神仙晚上会来收牙,所以今晚九点以后谁都不能出门!”

  凌越若有所思:“所以你们的神仙,会发现这些牙齿是网购的吗?”

  灯瓜一噎,想了又想,还是选择假装没听到这句话,“我刚才去给你们找了地方住,不过这位姐姐可能要单独去村民家借宿。”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八点了,今晚就委屈你们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