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惊蛰-《每日签到领军队,父皇跪求别造反》

  全州州牧府,书房之内,气氛冰冷得如同地窖。

  州牧赵德芳,一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面容白净,眼神却异常阴鸷的中年人,正静静地听着那名高瘦都伯的汇报。

  他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慌。他只是用那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地,转动着拇指上那枚价值不菲的翡翠扳指。

  直到都伯将客栈门口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汇报完毕,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丞相的心腹?金蟾商会?金蟾商会向来看不上我们全州这种穷乡僻壤,他们来作甚?”

  他将这几个关键词,在口中反复咀嚼了几遍,那双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深深的疑虑。

  “井水不犯河水。我与京城那位丞相大人,素无往来。他为何,会突然派这么一个分量十足的人物,来我这鸟不拉屎的全州?”

  赵德芳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属于自己的奢华庭院,陷入了沉思。

  丞相……他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要在全州的铜,铁上分一杯羹,还是...有其他目的?

  不管他想干什么,这全州,是我的地盘。是龙,也得给我盘着!

  自己顶多做出一些让步,分润出一些利益,对方也休想得寸进尺。

  片刻之后,他猛地转过身,对着那名都伯,下达了清晰的命令。

  “派人,给我死死地盯住那家客栈!里面所有人的动向,吃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给我一五一十地报上来!”

  “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再去查!派我们最精干的人手,去潍州,去利州,查清楚这支商队的底细!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都伯领命退下,走出那森严的府邸时,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在客栈门口把事情闹大,同时又对吕不韦那伙人的来历,感到更加的忌惮。

  “全州这穷乡僻壤,怎么也来了这么一尊大佛,罢了,上面的事情,让大人去头疼吧,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要交代一下那些贪念熏心的小子们,千万别惹错了人!”

  客栈之内,吕不韦的房间。

  盛秋看着窗外那些鬼鬼祟祟,却又毫不掩饰的探子,眉头紧锁。

  “先生。”他对着吕不韦,重重一抱拳,“此地已是龙潭虎穴,那赵德芳显然已对我等起了疑心。南离境内,我锦衣卫尚有不少潜伏的人手,不如……让属下即刻传信,多调些弟兄过来,以防不测?”

  “调人?”

  吕不韦笑了,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摇了摇头。

  “盛百户,你要记住。我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打仗的。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人带得再多,能有那赵德芳的三千私军多吗?”

  他看着盛秋那依旧充满了担忧的脸,语气笃定。

  “放心。不用我们去找他。最多两日,他自己,就会找上门来。”

  与此同时,客栈另一间简陋的下人房内。

  独眼龙正坐立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心中的天平,正在疯狂地摇摆。

  一边,是吕不韦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高深莫测的手段,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另一边,却是赵德芳那如同地头蛇般,盘踞在此地多年的恐怖势力。

  自己若是跟这伙来路不明的商人搅在一起,万一事败,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要不要……趁夜跑路?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便被他自己掐灭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踏出这家客栈的大门,不出半个时辰,自己的尸体,就会出现在某个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就在他纠结万分之际,房门,被轻轻地敲响了。

  一名面无表情的锦衣卫,站在门外:“我家先生,有请。”

  独眼龙小心翼翼地跟着那名锦衣卫,来到了吕不韦的房间。

  吕不韦没有看他,只是将一张刚刚画好的草图,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需要一个铺子。要大,要显眼,位置要好。我要在这全州城,开一家……钱庄。”

  “啥?!钱……钱庄?!”

  独眼龙瞬间傻眼了。

  他看着吕不韦那平静的脸,心中天人交战:这人莫不是个疯子?在这鬼地方开钱庄?可……可他手下那帮杀神,可不是开玩笑的。算了,他让干啥就干啥吧,保住小命要紧。

  他不敢多问,也不敢质疑,只能硬着头皮,躬身领命:“是!小的……小的这就去办!”

  次日,在四名锦衣卫小旗“贴身护卫”之下,独眼龙开始在城内,为吕不韦寻找合适的铺面。

  而吕不韦,则仿佛真的成了一个来此地游山玩水的富家翁。

  他甚至自掏腰包,从城内那几家早已没什么生意的粮铺里,买下了所有的粮食,在客栈门口,搭起了粥棚。

  起初,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只是远远地看着,眼神麻木,不敢靠近。他们被官府和豪绅骗过太多次了。

  直到吕不韦亲自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能立起筷子的稠粥,递到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女孩手里时,人群才开始骚动。

  “真……真的给咱们喝?”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不敢相信地问道。

  “喝吧。”吕不韦的声音温和,“管饱。”

  人群彻底沸腾了!他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老汉,喝第一口粥时,眼泪就流了下来,一边喝一边喃喃自语:“这辈子……还没喝过这么稠的粥……”一个年轻的母亲,自己不舍得喝,小心翼翼地将粥吹凉了,一口一口地喂给怀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孩子。

  一时间,“吕大善人”的名号,不胫而走。

  街头巷尾,无数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百姓,都在交口称赞。

  ……

  南安王府,书房。

  苏寒的手中,正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沉稳:

  “已至全州,勿念。一场将烧遍南离的山火,即将点燃。”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旁,看着它化为灰烬,脸上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一旁的陈宫与王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陈宫上前一步,躬身问道:“主公,吕先生此去,已近一月之期,却未有任何实质进展的军情传来。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王猛也附和道:“是啊主公,全州乃不毛之地,既无战略价值,亦无丰厚钱粮,吕先生为何要在那等地方,耗费如此多的心力?”

  苏寒没有直接回答他们。

  他只是缓缓走到那巨大的舆图之前,伸出手,在那片代表着全州的贫瘠土地上,轻轻地落下了一根手指。

  仿佛,落下了一颗,足以引爆整个棋盘的棋子。

  苏寒看着两位谋士,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