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适贻蜀乱 终立代王-《济公传奇》

  却说晋朝廷为防备石虎,遣将调兵,慌张的了不得。

  忽然有探马来报,赵兵退向东阳去了,建康城中,方才稍稍安定。

  嗣闻石虎已回临漳,于是下诏解严,但授南中郎将桓宣为平北将军,都督江淝前锋征讨诸军事,领司州刺史,仍镇襄阳。

  石虎回都后,复遣征虏将军石遇,率同骑兵七千人,渡过淝水,进攻桓宣。

  桓宣督兵守城,更是遣人到荆州乞援。荆州都督庾亮,亟使辅国将军毛宝、南中郎将王国、征西司马王愆期等人,前往援救襄阳。

  石遇掘地攻城,三面掘通三窟,欲从地道,入达城中。

  桓宣早已防备着,招募壮士,先在地道中守候。俟到外兵潜入,用了火器,向地道外烧将出去,外兵连忙倒退,已死伤了好几百人,石遇计策全然失败。

  桓宣又纵兵杀出,获得铠甲马匹甚多,弄得石遇无计可施。又闻援兵将至,自己军队中粮食垂 尽,于是撤除包围,连夜逃遁。

  桓宣收回南阳诸郡难民,共八千余人,晋朝廷诏令桓宣督南阳、襄阳、新野、南乡诸军事;兼梁州刺史。毛宝为征虏将军,镇守邾城。边境稍得一些安稳。

  是年,已为晋成帝司马衍在位第十年(公元335年),应加元服,改元咸康。增文武位秩各一等,大酺三日。(大酺是中国古代由封建帝王特许举行的民间大规模聚饮活动,核心含义为“大宴饮”。)

  晋成帝司马衍甚推重王导,幼时相见,每向王导下拜,即位后手书与王导,犹其必加“惶恐言”三字,下诏亦云“敬问”。

  王导年纪垂垂老矣,已有六十岁,常有羸疾,不能赴朝。晋成帝亲自驾临王导的府第,纵酒作乐,尽欢方归。

  天下之世尚未平定大治,身为皇帝亦不应在大臣府第饮酒作乐才是?遇有要政召询,晋成帝必令王导乘舆入殿,赐座案侧。

  王导主事时,政宽温和,得到拥护,与人无忤,所以两次遭遇内乱,终得保全禄位,安享天年。

  独王导之妻曹氏,性甚妒忌,为王导所忌惮,尽管妻子曹淑的限制森严,王导却还是在暗中纳妾,并专门修建了别馆来安置这些小妾及其所生的孩子。

  王导公务繁忙,大部分时间不在府中,因此曹淑对此毫不知情。在这几年里,王导过着看似完美的两面人生活。老头儿尚欲藏娇么?

  然而,王导的秘密终究还是被妻子曹淑发现了。有一次,曹淑在疏园中,偶然看到一些小孩子正在骑木羊木马玩耍,经过询问后,她才得知这些孩子竟是王导的私生子。此时,曹淑甚为惊讶,心生愤怒,这样的愤怒难以抑制,她无法容忍丈夫在背后偷偷置办别馆,养育小妾的行为。

  曹淑于是亲自带人前往王导的别馆去质问 。王导恐自己的那些妾侍被辱,连忙令人备车,亲自前去保护。车夫驾马稍迟,竟至迫不及待,即改乘牛车,王导深怕姬妾们会受到曹氏的凌辱,命人马上准备车驾赶去,还怕速度太慢,于是用手中拿的拂尘柄当鞭子来赶牛,奔驰赶到别馆,使众妾避匿他处。及曹氏到来,已变了一间空屋,但向王导诟詈不休。

  王导却如同痴聋一般,置之不理,曹氏亦急得没法,只好悻悻归去。不能齐家,安能治国?但以柔道制悍妻,不可谓非良诀。太常蔡谟,闻知此事,向王导戏语道:“朝廷将加公九锡了。”

  王导自言无功无德,决不敢受。蔡谟笑语道:“可惜未曾备物,但有短辕犊车,长柄尘尾罢了。”王导不禁色变,蔡谟大笑而去。王导有个爱妾姓雷,经常干预朝政,收受贿赂。蔡谟戏称她为“雷尚书。

  王导引为耻事,曾经语僚属道:“我昔与诸贤共游洛中,并未闻有蔡克儿,今反来侮弄老夫,也太不循礼了。”原来蔡谟之父名克,曾为河北从事中郎,新蔡王腾,为汲桑等所害,蔡克亦殉难。

  蔡谟少年之时便有令名,累任至太常,性格素好诙谐,故与王导为戏。王导当时颇觉不平,后来事过情忘,却也不忍报复,这便是他的大度。想来是因为之前冤杀伯仁,所以改过。

  (当初王敦叛乱时, 王导因为怕受牵连,每日都率宗族二十余人跪在宫阙外请罪。值好友周顗入宫,王导哀求说:“伯仁(周顗字),我一家百口就托付给你了。”周顗毫不睬理,入宫对晋明帝说王导忠诚,申救甚至,晋明帝听从他的意见。又留周顗饮酒,周顗酒醉出宫,王导还跪在宫门前,又求周顗,周顗不答,却喷着酒气说:“我要诛杀那些乱臣贼子,换取金印,挂在手肘后!”王导自以为周顗不救他,甚为怨恨。

  其后王敦入建康,征求王导意见,问周顗是给他高官还是杀掉,王导都默而不语。于是王敦就杀掉了周顗。后来王导料检中书故事,看到周顗救他的奏章,言辞感人,殷勤切至。

  王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对诸儿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幽冥之中,我愧对这样的良友。”这个就是我不傻逼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出处。)

  李寿先遣人报告李玝,为言去就利害,示明去路。

  李玝料不能敌,便与部将进会罗凯等人,弃城东奔,向晋朝廷乞降。李寿据实报期,李期即使李寿为梁州刺史,居守涪城。越年期改元玉衡,立妻子阎氏为皇后,仍尊任氏为皇太后。

  李期为李雄第四子,生母冉氏,本为贱妾。任氏见李期面目清秀,移养为儿,故李期事任氏,不啻己母。仆射罗演,为李班母舅,表面上虽为李期之臣,心中恨李期甚深,常欲杀李期泄忿。

  汉王相上官淡,与罗演友善,遂同谋杀李期,改立李班之子李幽为主。事尚未行,计已先泄。李期即收杀罗演、上官谈,并害李班之母罗氏。嗣是李期放斥旧臣,专任亲幸,外倚尚书令景骞及尚书姚华田褒,内恃中常侍许涪等人,庆赏刑威,但令数人裁决,纪纲废弛,法度荡然,国势渐见衰颓了。暂作一束。

  且说代王郁律,为猗卢从子,自猗卢子普根殁后,入嗣王爵,姿质雄壮,饶有威略。击走匈奴支部刘虎,收降刘虎从弟刘路、刘孤,复西取乌孙故地,东并勿吉西境,士马精强,雄长朔方。

  当时赵主石勒,派遣使者通问,愿与郁律结为兄弟。郁律不许,斩杀来使示威。东晋授册加封,亦拒绝不纳。

  好容易过了五年,普根母惟氏,欲立自己儿子贺傉,想把郁律除去。郁律向来疏阔,毫不加防,那惟氏却暗中勾结诸将,乘机逞谋,得将郁律害死,并戮部酋数十人。

  郁律有子什翼犍,幼在襁褓,母王氏,匿居袴中,向天遥祝道:“天若有意存孤,切切勿啼。”

  果然什翼犍并不发声,好似睡熟一般。王氏藏起儿子走出营帐,惟氏令诸将监视,但见她孑身外徙,总还以为妇女没有能力,乐得放走,哪知她已偷偷带着儿子出去。还有什翼犍之兄翳槐,年已长成,向居外部,故亦得避难逃奔,前往投依贺兰部酋蔼头。蔼头乃是翳槐舅家,就是王氏带出什翼犍,亦借贺兰为藏身地。

  蔼头当然收纳,概令羁居。惟氏遂得立贺傉,自己出来训政,总握朝纲。她恐赵主记念前仇,或致加兵,因而特着人赍书往赵,说是:“翳槐已受天诛,今另立新君,力反旧政,情愿修好邻邦。”

  当时赵主石勒问明情形,含糊答应,惟索交宗子为质。代使答须回禀太后,方可定夺,石勒于是遣归。赵人因他权归惟氏,特号他为女国使。

  过了四年,惟氏病死,贺傉始得亲政,但贺傉素来懦弱,未足服人。不似其母。各部酋多半生有二心,暗中就有违言,累得贺傉胆怯心虚,徙居东木根山,倚险筑城,作为都邑。他尚恐各部进逼,时怀忧惧,愁里光阴,不堪消受,结果是心神劳悴,终丧天年。得马安知非祸。

  贺傉死后,其弟纥那嗣位。纥那较为刚猛,制服诸部,又向贺兰部酋蔼头,索交翳槐。蔼头顾全亲人情谊,不肯从命,纥那即约同宇文部,共同攻击蔼头。蔼头向当时的后赵石勒求救,后赵拨兵助蔼头,破宇文部,并逐纥那,纥那退保大宁,于是蔼头号召诸部,拥立翳槐为代王,再向大宁进兵。

  纥那复奔宇文部,收合余烬,徐图恢复。翳槐当然加防,因而使季弟什翼犍,到后赵国为质子,请求和好,隐树外援。

  纥那却也生畏,不敢动兵,偏是蔼头恃拥立功,骄恣不臣,非但不修职贡,还要今岁索金,明岁索币,屡次与拓跋翳槐为难。

  拓跋翳槐开始的时候尚还包容忍受,积忿至六七年,实在是忍耐不住,因而诱骗蔼头入帐,暗中埋伏甲士,刺杀蔼头。

  蔼头一死,各部酋俱咎翳槐负德,相继离叛。两造俱属非是。纥那得乘隙而入,再还大宁,与诸部共同攻打翳槐。

  翳槐奔往邺城依靠赵国,后赵王石虎,遣将军李稷等,帮助翳槐,前往攻打纥那。

  纥那拒守数月,部落复叛,自知不能久持,弃城奔燕。翳槐复得为代王,就盛乐筑城,安然居住。先后在位九年,得病不起,召庶弟屈、孤与语道:“我命在旦夕,想难再生,两弟皆非治国才,看来只有迎立什翼犍,方可主持社稷,长治久安。”

  未几遂殁。孤欲奉兄遗命,前往迎接什翼犍,独屈有心自立,故意迁延,各部酋互相私议,谓:“国家不可无君,什翼犍在赵为质,来否尚未可定,就使得来恐为屈所拒,未必得位。屈刚暴多诈,难为人主,不如杀屈立孤,较为妥当。”

  群臣议定后,当即举行,共入盛乐,把孤杀死,请孤即日正位。

  孤流涕道:“孤实不才,未堪承统,诸公如不忘先王,应各守遗言,迎立什翼犍。否则孤宁饮刃,尚可对我父兄。”不亚曹子臧吴季札。

  各部酋见他名正言顺,倒也未便抗议,但忧虑赵国未肯放还质子。孤复道:“由我自往,不患什翼犍不来。”遂跨马出都,星夜驰至赵都,入见赵主石虎,说明来意。

  赵主石虎果然迟疑,孤慨语道:“孤奉先君遗命,来迎什翼犍,若大王见疑,孤情愿留身为质,但求放还什翼犍便了。”

  赵主石虎听了,不禁赞许道:“孝友兼全,情义两尽,我怎得不曲成人美哩。”残戾如石虎,却犹知仁义。因遣令俱归。孤拜谢而出,即与什翼犍同还。

  拓跋什翼犍年方十九,身长八尺,仪表过人,隆准龙颜,立时发长委地,卧时乳垂至席。

  翳槐尝目为英器,所以留有遗嘱,使立什翼犍。既归故帐,就在繁畤北设坛登位,创立正朔,改年号为建国。革弊制,订新仪,仿华夏立国规程,设立百官,分掌众务。用代人燕凤为长史,许谦为郎中令,特定叛逆杀人奸盗诸刑律,号令严明,政事清简,人民悦服,相率趋附。在位甫及三年,已得众数十万人,东自濊貊,西至破落那,南距阴山,北及沙漠,统翕然向慕,无复异言。果非凡品。

  什翼犍又大会诸部,议定都灅源川,彼此持论未决,什翼犍之母王氏说道:“我先世以来,居无定所,无非为防患起见。今国家多难,尚未奠平,若必筑城定都,恐一旦寇至,无从避难,不如仍守旧制罢!”

  什翼犍依了母命,不复营都,但将境内分作二大部,北境命孤监守,南境命实君监守。孤即什翼犍弟兄,实君乃是什翼犍之子,年甫数龄,另遣大臣为辅。

  什翼犍虽然有室,不过系出卑微,并非望族。此次拟立皇后,意欲求婚他国,较示优崇。当时北方强国,除赵以外,要算燕王慕容廆。什翼犍于是遣使者到燕国去,乞与和亲,有诗咏道:

  奉币远来乞许婚,欲加象服待邦媛。

  休言齐大非吾耦,得匹豪宗即外援。

  究竟慕容氏曾否许婚,待至下节续叙。

  李雄舍子嗣而立李班,李班尽子道以事李雄,李雄能传贤,李班能全孝,不可谓非盛德事,然而自东汉末年,三国之乱以后,人心道德混乱,非是道德就能感化恶人,卒酿成篡夺之祸,何苦哀哉?

  非有盛德者,不能为盛德事,有尧之盛德,而后能开禅让之局,有舜之盛德,而后能化顽傲之心,否则如宋宣公,如吴王余祭,皆以授受之不经,酿成隐祸,何惑于李雄?即宋殇吴僚之遭弑,亦皆与李班相同,何惑于李班?顾或者谓李班性仁孝,却罹惨祸,几疑天道之无知,实则是李班似仁而实为迂腐不会变通,似孝而实为愚,对盗贼恶人谈礼义,岂不是入裸国而被衣冠,如何不为所戕害?

  什翼犍以患难余生,终得嗣统,惟氏不能杀,石虎不能拘,冥漠中似隐有护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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