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命运之眼,真相初现-《重生之虎镇星河》

  冰窟内的寒气顺着领口往秦千风脖颈里钻,他却觉得浑身发烫。

  林婉儿捧住他脸的手带着凉意,指腹还沾着方才替他擦汗时未干的水渍,这触感让他想起昨日清晨在溪边打水,她也是这样踮脚替他抹去溅在脸上的水珠——可此刻她眼底的慌乱,比暴雨天被冲垮的木桥更让他心揪。

  "我在。"他嗓音哑得厉害,喉结擦过她手背。

  林婉儿的睫毛簌簌颤动,像沾了霜的蝶翼,他这才惊觉她眼角还挂着泪,方才自己昏过去时她该是哭了许久。

  正想再安抚两句,额心忽然泛起灼烧感,像是有人拿烧红的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千风?"林婉儿察觉他神情变化,指尖刚要去碰他额头,却见一道淡金色纹路从他眉心缓缓爬起,如藤蔓般沿着眉骨蔓延至鬓角。

  秦千风下意识抬手去摸,触及皮肤的瞬间,世界突然"轰"地透明了。

  他看见自己。

  穿玄色道袍的自己站在云端,脚下是翻涌的雷海;着血色铠甲的自己跪在断刃旁,身侧是成片的焦土;还有个裹着粗布短打的自己,正蹲在高尔村的老槐树下,往瓦罐里埋什么东西——那是他十岁那年埋下的,装着给林婉儿编的草戒指。

  "原来......"他喉间发紧,那些画面像被风吹散的纸页,在眼前无序翻飞,"我一直活在循环之中。"

  "千风!"林婉儿的手重重按在他肩头,将他拽回现实。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踉跄着退到冰壁前,后背抵着的冰砖正簌簌往下掉碎渣。

  墨流苏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侧,玄铁剑横在两人中间,剑尖微微发颤;玄霜则抱着双臂倚在另一侧冰柱上,眼底有幽蓝的光在流转。

  "你刚才的眼神......"墨流苏的声音比冰窟的风更冷,"像在看另一个世界。"

  秦千风摸了摸还在发烫的眉心,余光瞥见林婉儿正从药囊里翻出个牛皮封面的本子——那是她的《医案手札》,边角都磨得起了毛。

  她蘸着口水翻页的动作很急,指节因用力泛白:"第一次在苍梧山,你说看到山雾里有另一个自己;上个月破幻阵时,你昏迷了三天,醒来说听见有人喊'下一轮开始'......"她突然停住,笔尖重重戳在纸页上洇开墨点,"千风,你每次开启这种'眼',识海震荡的频率都在加快。"

  "副作用?"秦千风挑眉。

  林婉儿没抬头,继续在纸上唰唰写着:"上次给你诊脉,发现你的魂光比三个月前淡了两成。

  要是再这么频繁使用......"她喉结动了动,"可能会灵魂撕裂。"

  冰窟外的雪突然大了,风卷着雪粒拍打在冰壁上,像有人在敲丧钟。

  墨流苏突然转身走向冰窟最深处,玄铁剑鞘在冰面上刮出刺耳鸣响。

  秦千风这才注意到那里有块半埋在冰里的石碑,表面刻满蛛网般的裂纹。

  "命轮图。"墨流苏抬手拂去碑上积雪,露出刻在石面的环形纹路,"神殿残碑里记载过,每个轮回者的命运都会在上面留下轨迹。"他指尖点在某条细线上,那线在中途突然断开,"但这次......"他抬眼看向秦千风,"你的轨迹偏离了所有旧轮。"

  玄霜突然开口,声音像碎冰相撞:"旧神说过'命运囚笼'。"她原本垂着的眼睫抬起,眼底的幽蓝更深了,"那是命运之外的存在,用来圈养继承者的牢笼。"她的视线扫过秦千风眉心的金纹,"你触到边缘了。"

  冰窟里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分。

  秦千风摸向腰间的断厄剑,剑柄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

  他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自己——有个穿龙袍的,在高台上俯视众生;有个披头散发的,正用剑刺穿同伴的胸膛......可这些画面都不如此刻命运之眼突然泛起的新景象震撼。

  他看见自己站在高台上。

  那高台比苍梧山巅还高,脚下是无数个正在崩解的世界,像被踩碎的琉璃盏。

  他身后跪着林婉儿,她的镇灵珠碎成粉末,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绝望;墨流苏的玄铁剑断成两截,玄色衣袍浸透鲜血;玄霜半跪在地上,原本幽蓝的眼瞳变得浑浊,正死死盯着他的后背。

  而他自己——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右手举着断厄剑,剑尖正对着跪在最前面的林婉儿心口。

  "不!"秦千风踉跄着撞在冰壁上,额头的金纹突然灼痛。

  断厄剑"嗡"地出鞘半寸,剑鸣里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悲怆。

  林婉儿扑过来扶住他,发顶的银簪擦过他下巴:"怎么了?

  你又看到什么了?"

  "结局......"他嗓音发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说这是我的结局。"

  命运之眼中的画面开始模糊,就在要彻底消散的刹那,他看见高台上的"自己"突然侧过脸。

  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是他惯常的清浅弧度,而是像被线牵着的傀儡,笑得生硬又扭曲。

  "千风?"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秦千风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手腕,指腹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

  他慌忙松开,却见她手背上已经泛起红痕,连忙用指腹轻轻揉着:"对不起,我......"

  "嘘。"林婉儿将手覆在他眼上,温热的掌心挡住所有纷扰,"我在呢。"

  墨流苏的玄铁剑突然发出轻响。

  秦千风睁眼,正看见他盯着自己的识海方向——那里不知何时泛起淡淡青光,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蠢蠢欲动。

  玄霜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幽蓝的眼底闪过探究:"你的识海......"

  "可能是命运之眼的余波。"秦千风按住眉心,金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但识海里的震颤还在持续,像有扇门正在缓缓打开。

  他看向林婉儿,她手札上的字迹还未干透,墨迹在纸上晕成小团;又看向墨流苏,他正用玄铁剑挑开石碑下的冰层,露出更多刻痕;最后看向玄霜,她正低头摩挲着颈间的骨坠,那是旧神残魂的信物。

  冰窟外的雪还在下,风卷着雪粒拍打冰壁的声音里,秦千风听见识海深处传来细碎的碎裂声——像是某种桎梏正在崩解。

  他摸向心口的玉佩,古文字还在那里流转,这次他看清了最后一句:"破局者,自轮回中来。"

  林婉儿突然拽了拽他衣袖,指向冰窟外:"看,雪停了。"

  秦千风抬头,却见冰窟穹顶的裂隙里,有缕金光正穿透云层。

  那光落在他手背上,暖得惊人,像高尔村老槐树下的春阳。

  他望着林婉儿发顶的银簪在光里闪着微光,又看向墨流苏认真研究石碑的侧影,玄霜低头时垂落的发丝......

  命运之眼的余韵还在识海翻涌,但这次,他没再看见那些冰冷的轮回。

  他看见林婉儿在溪边替他擦脸的清晨,看见墨流苏第一次教他练剑时绷着的脸,看见玄霜第一次对他笑——虽然只是嘴角动了动。

  "这次......"他握紧断厄剑,剑鸣里带着他从未有过的坚定,"我偏要做那破局的人。"

  识海深处的震颤突然加剧,他隐约看见有个镜像般的通道正在浮现,通道尽头是团混沌的光。

  林婉儿的手札突然被风掀起一页,新写的字迹在光里闪烁:"第叁拾柒次异常记录:命运之眼开启时,识海出现未知波动......"

  冰窟外,那缕金光突然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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