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镜影浮现,心魔初现-《重生之虎镇星河》

  山风卷着虚界城最后几片碎光掠过秦千风的耳际,他望着空荡的山巅,喉结动了动。

  掌心那支笔形命纹突然发烫,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他下意识攥紧拳头——指缝间竟渗出了血珠。

  "千风!"林婉儿的手覆上来,带着医女特有的温凉。

  她另一只手按在他腕间脉门,眉峰微蹙,"气息紊乱得厉害。"她顺着他方才的目光望去,山巅只剩残阳,可指尖触到他皮肤时,分明有股与他命纹频率完全一致的波动,"刚才那道身影......"她压低声音,"命纹震颤的方式和你一模一样,连命环里流转的光都分毫不差。"

  白璃的符咒"唰"地展开,金纹在暮色里划出弧光。

  她单膝跪地,发梢的血珠滴在符纸上,竟被瞬间吸收:"探测符文没被反噬。"她抬头时眼底泛着青,"它是真实存在的,独立于你,但又......"她顿了顿,"像从你命纹里剥出来的影子。"

  秦千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高尔村的土腥味突然涌进鼻腔——那是他十岁穿越时,摔在泥地里闻到的第一缕气息;还有昨天练剑时沾的草叶味,此刻正从袖口钻出来。

  他望着自己的手掌,忽然想起初座捧着破碎命环的模样——原来最痛的不是敌人,是另一个自己。

  "你终于面对它了。"

  玄尘子的声音像片雪花落进后颈。

  秦千风转头,见那白衣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三步外,腰间玉坠泛着幽光。

  他的眼神不再有春融的雪,倒像深潭里沉了千年的冰:"真正的对手不是命使,是你自己。"

  林婉儿下意识挡在秦千风身前,白璃的符咒在掌心重新凝聚。

  玄尘子却对她们的警惕视若无睹,抬手虚点山巅:"当执棋人彻底掌控命运之力,意识会分裂出'完美自我'。

  它没有七情六欲,只追求最优解,要取代你成为新的命主。"他的声音沉下去,"若你败了,这世间所有自由意志都会被它的'最优解'碾碎。"

  山风突然变了方向。

  秦千风望着山巅,那里的空气开始扭曲,青衫角先露出来,接着是眉峰,是被林婉儿用草药染的淡青色发带——镜影秦千风就那么站着,眼神像淬了冰的剑,没有温度,却精准得可怕。

  "退开。"秦千风按住林婉儿肩膀。

  他能感觉到体内有团火在烧,不是恐惧,是战意——穿越时被欺辱的不甘,为救高尔村熬夜学医的疲惫,第一次握剑时颤抖的手,此刻全涌了上来。

  他向前走了三步,与镜影隔着十丈对峙。

  "叮——"

  两柄剑同时出鞘。

  镜影的剑招没有半分多余,刺向他咽喉的角度是他昨夜练剑时在竹简上批注的"最致命破绽";横削的力度,恰好是他昨日与楚寒对练时,对方用玉笛挡住的那招改良版。

  秦千风退了三步,后背抵上老槐树,叶影落在他脸上,遮住了眼底的亮。

  "你没有情绪。"他突然开口。

  镜影的剑势一顿——它的招式太完美了,完美到像在重复他所有成功过的动作,却从未有过他挥剑时的犹豫,或是砍偏后骂自己的懊恼。

  镜影的剑尖点地,发出清响:"情绪是累赘。"

  "所以你是我的'理想版本'?"秦千风笑了,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衫上,"可我破过的局,从来不是靠完美。"

  "千风!"白璃的声音从旁侧炸开。

  她的探测符文正疯狂旋转,金纹里渗出细碎的黑:"它在吸收你的命纹波动!

  快——"

  "制造混乱!"秦千风突然截断她的话。

  他想起白璃曾说过,最精密的阵图也怕随机的风;想起林婉儿煎药时,总说"火候过三分,苦药也能回甘"。

  他的剑招突然乱了:刺偏三寸,削空半尺,甚至在格挡时故意露出肋下破绽。

  镜影的剑顿了。

  它的瞳孔第一次出现了波动,那是一种非常微妙的变化。原本平静如湖面的眼眸,突然间像是被微风吹过一般,泛起了一丝涟漪。这丝涟漪并非源自恐惧,而是一种深深的困惑。

  仿佛它看到了什么完全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物,让它那原本单纯的思维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种困惑使得它的瞳孔不再像以往那样清澈透明,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真实情感。

  当秦千风的剑尖擦着它耳际划过,带落一缕发丝时,它后退了半步。

  "你在......浪费机会。"它的声音像两块玉相撞,没有温度。

  "但我在活。"秦千风的剑尖抵住它心口,"你见过高尔村的孩子摔泥坑吗?

  他们会哭,会骂,会爬起来再跑——那才是活着。"

  镜影低头望着胸口的剑,忽然笑了。

  那笑和秦千风初入形意门时,师父夸他"天赋惊人"时的笑一模一样:"你赢了,但我还会回来......"它的身体开始消散,光点钻进秦千风的命纹里,"因为你想赢的心从未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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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缕阳光逐渐被黑暗吞噬,世界仿佛也随之陷入了无尽的深渊。秦千风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向前倾倒,他的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样,突然发软,无法再支撑他站立。

  他踉跄着,脚步踉跄而又沉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他作对,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无底的黑暗。终于,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这一跪,不仅是身体的屈服,更是心灵的崩溃。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与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林婉儿立刻蹲下来,用帕子擦他额角的汗:"伤得重吗?"白璃的符咒裹住他的手,金纹温柔地修复着他掌心里的裂伤。

  玄尘子走到他面前,俯身拾起一片落叶。

  叶面上还沾着虚界城的碎光:"它说的不错。"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心魔不会彻底消失,只会换个模样重来。"

  夜色渐浓。

  秦千风坐在崖边,望着山下渐次亮起的灯火。

  掌心的笔形命纹还在微微颤动,像在回应他内心的翻涌。

  他摸了摸发间淡青色的发带——那是林婉儿用高尔村后山的蓝草染的,染的时候她说:"颜色浅点好,像春天刚抽芽的草。"

  "如果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对着山风低声道,"我还能走多远?"

  回应他的是崖底的风声。

  但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一片光点正悄然凝聚,形状像极了那支笔形命纹——只不过笔尖处,多了道若有若无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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