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命纹觉醒,众生之选-《重生之虎镇星河》

  山风卷着黑雾掠过高尔村的青瓦,林婉儿的医典在石桌上哗啦作响。

  她攥着半卷染了血的《守命要术》,指尖深深掐进书页,指节泛白——方才收到的飞鸽传书还摊在脚边,三张染了墨的羊皮纸,分别来自苍梧宗、玄冰阁和万兽谷,每一张都画着扭曲的命纹,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命纹暴走,修士成狂。"

  "千风!"她转身时撞翻了药罐,甘草混着朱砂撒了满地,"刚才又有三拨人从山外逃来,说混乱命纹已经漫过了中州河。

  那些发疯的修士见人就咬,命纹在他们身上爬得比蛇还快......"

  秦千风正蹲在断碑前。

  他的掌心贴着碑身,自由命纹泛着暖金色的光,像条活过来的小蛇,正沿着裂纹缓缓攀爬。

  听见林婉儿的声音,他抬头,眉峰微蹙——少年的眼底还带着方才被气浪掀翻时的淤青,但此刻却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剑。

  "我看到了。"他指腹抚过碑上一道新裂开的纹路,那里还渗着黑雾,"方才命火共鸣时,我能感觉到......"他顿了顿,喉结滚动,"整个中州的命纹都在震颤,就像被人攥住了喉咙的鸟。"

  白璃的剑穗"啪"地甩在他肩头。

  李长庚的亲传弟子不知何时跃上了断碑,玄色劲装沾着血,发带松了半缕垂在胸前,却仍端着那副从容的笑:"与其干着急,不如想想对策。"她抽出腰间的乌鞘剑,剑尖挑起一张飞鸽传书,"你那自由命纹不是能让人自主掌控命运么?

  要是能把它扩散到整个大陆......"

  "不可能。"林婉儿立刻反驳,医女的手指绞着裙角,"命纹传播需要媒介,要么是灵玉,要么是血契,短时间内怎么覆盖中州?"

  "但我们有命碑林。"秦千风突然站起,掌心的命纹灼得他虎口发烫。

  他望着漫山遍野的断碑——这些刻着千万人命运的石头,此刻正像垂死的兽,黑雾从它们的"伤口"里汩汩涌出,"每座命碑都是连接天地命络的节点,当年玄尘子用它们封印原初命王,现在......"他转头看向始终沉默的玄尘子。

  隐世掌门不知何时换了件青衫,胸口的碑纹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倚着最大的那座命碑,白发被黑雾染成灰,却突然笑了:"你想把自由命纹刻进每座碑里,用命火引动共鸣?"他的声音不再有往日的浑浊,清冽得像高尔村的井水,"小友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命碑会变成你的扩音器,可原初命王的气息还在裂缝里......"

  "我知道。"秦千风打断他。

  少年的指节抵着碑面,命纹的光顺着石纹蔓延,"但现在中州的修士被混乱命纹扭曲意识,变成只知道撕咬的'命狂'——他们不是敌人,是被命运扼住脖子的人。"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的命纹正随着心跳明灭,"自由命纹能让个体自主,若是扩散开......"

  "或许能形成抵御混乱的屏障。"白璃接话,剑穗上的红绳不知何时系回了腕间,"就像用千万盏灯,照亮一片黑暗。"

  林婉儿突然抓住秦千风的手腕。

  她的手凉得像冰,却带着药香:"可你要刻多少座碑?

  三百座?

  三千座?

  你的命火撑得住么?"

  "撑不住也要撑。"秦千风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掌心因常年握银针磨出的茧,"当年玄尘子一人守碑,结果封印崩了。

  现在该换种活法——"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最近的一座断碑,"让所有人都成为自己的守命者。"

  玄尘子忽然上前。

  他的影子罩住秦千风,青衫下摆被黑雾掀起,却不再碎裂:"我帮你。"他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当年我用命碑锁命,是怕众生承受不住命运的重量。

  现在看来......"他抬手,指尖浮起一缕青色命火,"能承受重量的,从来都是众生自己。"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

  原本向山外涌去的黑雾被卷回来,裹着雪粒打在众人脸上。

  秦千风的命纹突然暴涨三寸,金光刺破黑雾,在碑面上烙下第一笔——那是道螺旋纹,像片正在舒展的嫩叶。

  "第一座碑,高尔村祖碑。"他低喝,命火顺着纹路窜向碑顶,"第二座,苍梧宗镇山碑!"

  白璃的剑突然出鞘。

  她旋身跃起,剑光如电,在半空画出与秦千风掌心相同的螺旋纹:"玄冰阁冰魄碑!"

  林婉儿咬破指尖。

  鲜血在医典上绽开,她蘸着血在风里画符,符纸飘向万兽谷方向:"万兽谷饲灵碑!"

  玄尘子仰天长笑。

  他的命火化作千万光丝,缠上每一座断碑,青衫猎猎作响:"隐世宗七十二座秘碑,开!"

  天地突然安静。

  所有命碑同时泛起金光。

  高尔村的祖碑最先震颤,石屑簌簌落下,却在半空凝成光粒;苍梧宗的镇山碑传来清越钟声,正在撕咬的"命狂"突然顿住,额间扭曲的命纹开始松动;玄冰阁的冰魄碑裂开冰花,冰花里竟长出嫩绿的芽;最远处的隐世秘碑,七十二道光柱刺破云层,像给天空缝了件金缕衣。

  秦千风站在最高的碑顶。

  他能感觉到亿万道命纹在共鸣——那是农夫的耕犁纹,绣娘的针脚纹,樵夫的斧痕纹,还有修士的剑纹、医女的银针纹......所有纹路都在朝着他掌心的自由纹靠拢,像溪流汇入大海。

  "他们醒了。"白璃站在他身侧,望着远处。

  有个"命狂"正跪在雪地里,双手捧着自己额间的命纹,哭得像个孩子;有个老妇摸着自己手背的寿纹,颤巍巍站起来,从怀里掏出块烤红薯分给旁边的"命狂"。

  林婉儿突然捂住嘴。

  她望着医典最后一页——原本模糊的"守命者"三个字,此刻竟清晰起来,下面多了行小字:"当众生皆为守命者,命运自破茧成蝶。"

  玄尘子的身影开始透明。

  他站在裂缝前,黑雾还在涌,但被金光逼得节节败退。"该我了。"他对秦千风笑,眼角有泪,"当年我用命碑锁命,现在用命碑传命......小友,这可能是我能为众生做的最后一件事。"

  "前辈!"秦千风想冲过去,却被命碑的共鸣定在原地。

  他看着玄尘子的身体化作光粒,融入最近的命碑,碑面上多了行新刻的字:"玄尘,守命者。"

  "愿你所创之路,不负众生。"最后一缕光丝钻进碑身时,玄尘子的声音在风里散开。

  秦千风低头。

  他掌心的自由命纹更亮了,甚至能看见里面流转的星子。

  山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他听见有人喊:"我的命纹能自己动了!"有人哭:"我终于能选自己的命了!"

  "这条路,才刚刚开始。"他轻声说。

  天际尽头,曙光初现。

  秦千风突然皱眉。

  他摸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命纹正泛起异样的灼热——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

  他抬头,看见白璃也在揉太阳穴,林婉儿的医典无风自动,最后一页"守命者"三个字的墨迹,正以极慢的速度......变黑。

  山风又起。

  这一次,风里除了欢呼,还裹着若有若无的低吟——像是某种古老的歌谣,又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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