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可谁心里不疼?-《大明最强锦衣卫,一曲天外飞剑来》

  更何况,高鸿志自己也是内阁成员。

  光是他这一脉,就占了三个阁臣名额,权势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武将队列最前头,原该是定国公徐光祚。

  毕竟魏国公徐辉、英国公张懋都不在了,他是眼下勋贵里头头一号。

  这些勋贵大多兼任五军都督府的都督,自然归入武将班列。

  突然间,殿门口多出一个人影。

  “……”

  所有人眼皮一跳,心口一紧。

  连内阁首辅刘希贤都瞪圆了眼,几乎不敢信眼前所见。

  来人正是镇国公、锦衣卫指挥使——高鸿志!

  他怎么又上朝来了?!

  “国公爷!”

  王守仁和李循环立刻迎上去,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

  高鸿志轻轻抬手,语气平静。

  “是。”两人应了一声,退到一旁。

  “回去站好,皇上快到了。”

  说完,高鸿志便径直走向武官最前头。

  徐光祚见他走来,立马往旁边挪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有高鸿志在,他哪敢站那儿?

  “皇上驾到——”

  一声尖嗓子从殿外炸响,拖得又长又亮。

  紧接着,正德皇帝在刘瑾、谷大用这两个大太监,以及一队锦衣卫力士的前呼后拥下,迈步进了太和殿。

  一抬眼,看见高鸿志站在武将首位,正德微微一愣,随即朝他点头示意,走上龙台,坐进龙椅。

  “臣等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满朝官员齐刷刷跪下,山呼万岁。

  “诸位爱卿免礼。”

  正德摆摆手。

  “谢皇上。”

  众人起身归位。

  “有事奏来,无事散朝——”

  刘瑾站在皇帝左侧,嗓门洪亮地喊出那句老话。

  可这回,没人急着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向高鸿志。

  不光是刘瑾,满殿文武都在等他说话。

  大家都心知肚明——高鸿志若无大事,根本不会踏进早朝这道门。

  而眼下,最牵动人心的,莫过于三天前那道“官绅献田”的政令。

  这些天,全大明都在盯着这事。

  据他们所知,没谁敢藏地,也没听说谁被抓进诏狱。

  看来一切顺利。

  这时,高鸿志踏前一步,出列拱手,声音沉稳:“启禀皇上,我大明上下所有官员、勋贵,业已尽数献出私田。”

  “经锦衣卫、东厂、西厂联合查核,数据确凿无误。”

  “好!太好了!”

  正德皇帝“腾”地站起身,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激动得满脸通红。

  “这一轮献出来的地,要是分给老百姓,家家户户都能有地种!”

  “我大明中兴,就在这一步了!”

  “皇上英明!”

  高鸿志低头恭声道。

  “皇上圣明!”

  朝中文武齐声应和,声音响亮整齐。

  可谁心里不疼?

  那些田,多少也沾着自家的血本啊!

  正德狠狠喘了两口气,把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压下去,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高鸿志,声音都带着颤:

  “高卿,你跟朕说说,这回咱大明的官老爷和乡绅们,总共交出来多少好地?数字清清楚楚算出来了没?”

  一听这话,满朝文武齐刷刷扭头看向高鸿志,一个个伸长脖子,耳朵竖得像兔子似的,就等着听个准信儿。

  “回陛下,”高鸿志脸色严肃,一字一顿,“三亿四千七百五十二万亩,一亩不少!”

  “……”

  正德一听,当场愣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三亿多亩?

  这数目也太吓人了!

  他脑门直发晕,心里直犯嘀咕:真有这么多地?这些当官的、有头有脸的家伙,平日里嘴上喊穷,背地里竟藏着这么多田?

  “……”

  底下大臣们也都傻了眼,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们原本估摸着能挤出个几千万亩就算顶天了,谁成想竟翻了十倍都不止!光是官绅自己吐出来的地,就够给全国每家每户分上几亩!

  这要是真分下去,十年八年内,百姓能吃得上饱饭,朝廷也能喘口气!

  “陛下,这个数,一个字都不掺假。”

  高鸿志沉声开口,语气硬得像铁,“锦衣卫经历司来回核了十几遍,每一笔都有据可查。”

  正德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慢慢变了,眉角一跳一跳地,眼里闪出一股子寒光。

  原来朝廷上下,早就烂到根子里了!

  要不是高鸿志这把刀狠命往下挖,再过几年,这江山怕是要塌!

  他眼神一扫,群臣全缩了脖子,心里打鼓——谁没交地?谁家没藏着几处产业?虽说皇上先前拍胸脯说既往不咎,可天家的话,哪能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

  高鸿志不吭声,只静静地看着正德,像是在等他做决定。

  正德被这眼神一撞,心头猛地一清,随即咧嘴一笑,拍了拍龙椅扶手:

  “好!真好!朕替天下百姓,谢谢各位爱卿深明大义!”

  “……”

  满朝官员嘴角抽了抽,硬挤出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着,可心里全明白了:皇上这火,算是压下了,不会秋后算账。

  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高卿,”正德定了定神,开口问,“还有别的事要奏吗?”

  “回陛下,”高鸿志略一沉吟,拱手道,“地是不少,可摊到亿万百姓头上,每家也拿不了多少。

  这一回靠大家‘自觉’交地,能救一时,救不了一世。”

  他顿了顿,接着说:“土地兼并的根子还在。

  眼下是逼出来了,可再过十年二十年,地又会慢慢流回大户手里,百姓照样白忙一场。”

  正德眉头一皱:“那依你之见,怎么才能断了这病根?”

  他当然知道高鸿志早有打算,可这朝堂之上,得让他把话说明白,让百官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目光刷地又集中到高鸿志身上。

  土地兼并,历朝历代都治不了的顽疾,多少宰相、能臣束手无策。

  就连内阁首辅刘希贤、兵部尚书谢于乔、刑部尚书王鏊这几位老狐狸,加上新进的王守仁、李循环,也都只能摇头叹气,拿不出一招半式。

  可高鸿志却站得笔直,声音不高,却像锤子砸在地上:

  “要治这病,就得动税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