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真灵册-《那个剑修,来自合欢宗》

  沙域。

  漫漫黄沙似与天相接,不见边际。

  荒芜沙海里偶有几点零星的茂密绿洲格外显眼,而一条略显浑浊的土黄河流,从中蜿蜒淌过,快速奔赴入远处那些起伏错落的沙丘中,与沙海同色,仿佛在其中隐没了踪影。

  在靠近绿洲的沿河两岸,正有无数瘦骨嶙峋的人跪在地上。

  他们身上仅挂着几根破旧的布条,无一不是面如土色,明显长期生活困苦,食不果腹。

  然而这些人对此却毫无半分怨天尤人,一个个面带狂热之色,半臂没入浑黄的河流中,不停用手抖动筛网,筛着河水携带而来的细沙。

  不时,会有人从人群中发出欢呼。

  只因他运气不错,竟从沙砾中掏出了豆子大小的碎金沙,忍不住开心得手舞足蹈,纵声高歌起来。

  开心完毕后,他又双手合十,面带虔诚地再次双膝触地,口中念诵经文,不住冲那条河水五体投地的叩拜着。

  这些人在沙域中,被称作淘金者。

  理所当然,此河被称为金沙河。

  沿河两岸无数聚落,祖祖辈辈,大都是作淘金者这项行当的。

  据寺中大师所言,我沙域得天独厚,有我佛庇佑,无需像隔壁大乾国中原的那些毫无信仰的民众,不信我佛的异端。

  据说他们终日需在田间、地里辛苦刨食,不仅在饥饿之下,往往面临野兽袭击,还要遭受无数天灾人祸。

  这都是佛祖降下给异端们的惩罚!

  而我沙域的佛门信徒们,却无需进行如此辛苦的劳作,也无需担心会有性命之忧。

  我佛的信徒只需日夜怀虔诚之心,佛祖自会从金沙河中奖赏给虔诚者金沙,只要获得一定数量的金沙,便能从附近大城邦的金铺中换取到食物。

  越虔诚者,所淘到的黄金越多。

  等到足够虔诚时,同时积攒到足够多的功德,便能像裟罗城中老爷们一样,享有豪宅、美妾,奴仆万千。

  会有数不清的珍宝,穿不完的绫罗,吃不完的羊羔,喝不完的美酒。

  啊!

  赞美我佛!

  只有那些不够虔诚的异端或上辈子作恶,需此世赎罪的罪徒们。

  才会因淘不到足够数量金沙,缺少足够的功德,而陷入贫穷。

  这些淘金者一夜只睡两个时辰,全家老小轮流上阵。

  当终于筛到一定数量的金沙后,他们会将其分成两份,一半运送到裟罗城的枯叶寺为佛像、菩萨、罗汉们塑金身,以表虔诚之心,祈求我佛,能够宽恕他们前世犯下的罪孽。

  并求将来一家人平安顺遂,好早日攒够功德,得到入住裟罗城的资格。

  另一份,则运送到裟罗城的金铺中。

  一家人用以换取微量的口粮,虽然吃不饱,但也勉强饿不死。

  白拂雪御剑身在云端,往下随意一瞥,便看到下方沙域中,沿着金沙河两岸这荒诞的一幕。

  从前他在人间,剿灭三国时,便听斥候曾提起过沙域人基本不种田、只少量畜牧。

  而沿金沙河而成的聚落中人,据传要么是信仰不够虔诚的异端,要么是上辈子罪孽深重的罪犯,只能成日在河中淘金为生。

  据当地人说,金沙河,乃弥勒佛祖以无上法力,造出内藏无尽黄金的河流。

  白拂雪从前就感到古怪,如今恢复了地球记忆,更是万分奇怪。

  按洪荒小说的记载,弥勒不是佛门里的未来佛吗?

  好歹也是正经神仙之一,岂会干出这么离谱的事,他图什么?

  要么,就是妖魔假借佛祖之名,鸠占鹊巢。

  要么……

  白拂雪徐徐降落在裟罗城正中心,一座金碧辉煌的华丽佛寺之前,高耸镶鎏金兽首的朱红大门朝两侧打开。

  在一尊烟雾缭绕的硕大香炉后,隐约能瞧见后面处于高高台基上的一座雄伟宝殿。

  而白拂雪忽如神祗在寺门口从天而降,引得无数人发出惊呼,见那白发白袍的赤足少年提溜着一个身着袈裟的老和尚衣领,毫不客气地将他往旁边一扔,看上去极不好惹!

  人们均是往后躲闪开。

  白拂雪仰头,望向枯叶寺上空,但见佛音袅袅,祥云霭霭,并无妖魔之气。

  他神识扩散,顷刻已覆盖扫过千里范围,登时名了。

  就离谱!

  在城中的金铺后门,一辆辆驴车装着一箱箱贫困的淘金者,千辛万苦淘来的金沙,有侍从纷纷给驴子和自己身上贴上隐身符,然后驶向金沙河的尽头。

  在那座绿洲的河流尽头旁边,有一座小寺,名“金沙寺”。

  此刻金沙河源头处,正有两个胖乎乎的和尚,二人袒胸露背,顶着烈日,满身大汗。

  二人一面骂骂咧咧,一面将一筐筐金沙倒入河中。

  原来如此。

  我说什么金沙河里的黄金碎屑无穷无尽,敢情是这群和尚们纯属编故事,忽悠老百姓。

  搁着这儿自产自销是吧?

  真是作孽!

  白拂雪收回神识,无视身后那些围观者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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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是一些本地人,大约将他当作什么神仙佛陀或是魔鬼了。

  有人连连跪拜磕头;有人瑟瑟发抖,合十念经。

  白拂雪为何之前拽着寂尘衣领子?

  原是这秃驴竟敢不老实!

  路上还忽悠了白拂雪一次,骗他解开定身咒,妄想逃跑!

  寂尘现如今只觉浑身乏力,眼冒金星,他软绵绵地伏在地上,喉间不断作出干呕状。

  同时心中感叹道:“不愧是长安仙君家养的雪豹,短短两炷香就跨越数万里,飞来了我枯叶寺!”

  这速度……

  呕——!

  白拂雪感受到背后的一股视线,即刻回头一望。

  但见枯叶寺山门外。

  那人似乎已经隐没、躲藏。

  人们泾渭分明,分成两列。

  一列穿着绫罗绸缎的人或整洁的布衣,或肥或瘦。

  这些有人故作斯文的摇着折扇,像个书生或富商模样,或戴着斗笠,抱着长刀长剑,作江湖人打扮。

  他们对着从天而落的白拂雪与寂尘老和尚毫无畏惧地指指点点。

  彼此间交头接耳,听其口音,似乎是从中原来此游览长见识的书生、侠客或是行商的商旅。

  而另一列,其中瘦骨嶙峋,形如乞丐的老者或幼儿,偶有几个幼童,手中牵着一只小羊羔的绳子。

  他们双目没什么神采,木木呆呆地跟随大人们一起磕头,偶尔抬头。带着好奇心偷觑两眼,又急忙再次垂下。

  他们有秩序地排着队。

  无不手捻珠串,五体投地的不断叩着首。

  同时用沙域独有的语言,口中喃喃有词,估摸是在念诵着什么经文。

  这些人,尤其是大人,全程目不斜视,不与任何一人交谈。

  这类虽然贫穷,但却宗教格外狂热的信徒。

  哪怕在地球时期,白拂雪都见过不少,因此没什么稀奇,便懒得多管闲事。

  他扔下地上干呕的寂尘老和尚,抬脚独自走入寺中。

  寂尘带着泪花的眼角余光瞥见,急忙从地上爬起,追上白拂雪,苦着脸道:“雪豹前辈,且请等等老衲,等等老衲!”

  但白拂雪不理会他,见他赶上来,只皱眉问道:“你们这里的人都吃不饱饭吗?怎长得如此之瘦?”

  那寂尘面色愈发悲苦,连忙解释道:“沙域虽广袤,但气候炎热,能种植作物的土壤不多。自然不像白施主……呃,雪豹前辈常年所在的中原地区那般富庶,食物丰盛。唉,粮食一直是沙域稀罕物啊。”

  呵呵。

  白拂雪面上不动,却于心内冷笑一声。

  看寂尘眉目低垂,轻诵佛经,一副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之态。

  若非他神识已悄然囊括千里,恐怕还真被这老和尚唬住了!

  白拂雪无视一路上,那些年轻僧侣对他倍感诧异地目光,又看跟在他身后的老住持,纷纷合十施礼。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来到寺庙中的后院,那座外表朴素,红墙黄瓦的高塔之下。

  在高塔的三丈开外,呈六方形,分别有六个石雕莲花状,椅背如火焰状的宝座分立。

  宝座上,此刻分别坐着六位肌肉虬结的白眉僧人,他们双手合十,统一闭目念经。

  仿佛对忽然而至的“不速之客”,置若罔闻。

  白拂雪微微眯了眯眼 ,一双浅红瞳孔覆上一层紫金色一闪而逝,又重新恢复原色。

  白拂雪发现这六人自身灵力与塔内阵法相接,显然是在维持阵法运转。

  且不知是阵法作用,还是如何?

  白拂雪竟无法感应到塔内存在妖魔气息。

  果然,古怪。

  白拂雪正欲跨步上台阶,进入塔中一探究竟。

  寂尘当即大惊,急忙上前拦阻在白拂雪面前,苦笑道:“雪豹前辈,此塔中不过关押着伐害四方的食人妖魔,于前辈而言不值一提,着实无甚好看!

  哎呀,雪豹前辈。

  您今日能驾临我寺,我寺不胜荣幸,真是蓬荜生辉!

  晚辈已让我寺的膳食堂长老,在前殿准备了些素斋,还望雪豹前辈莫要嫌弃!”

  白拂雪翻了个白眼,不禁吐槽你见过吃素的豹子吗?

  他故意一歪头,假装天真地道:“豹豹是吃肉的,不吃素,很嫌弃!”

  “呃……”

  见寂尘呆立原地,白拂雪假意舔了舔嘴唇,绕开寂尘,往那扇紧闭的塔门走去,同时十分“贴心”道:“这样吧,老和尚你不是这塔里关着食人的妖魔吗?我进去帮你们全部吃掉,你们就不用费心、费力守着了!”

  寂尘倏而回神,“前辈不可!”

  当白拂雪手掌触及到塔门上,一侧六个老僧同时睁眼,怒目圆瞪,高声喝道:“何方竖子犯我浮屠塔?”

  六人不约而同地默契抬掌,击出一道金光巨掌,已朝白拂雪打去。

  寂尘悚然大惊,即刻呼道:“六位前辈住手,他乃是……”

  倏而,当六道金光大掌相撞时,淹没了一道不起眼 的白光,白拂雪看也不看六方击来的金光大掌,一个闪身已穿门进入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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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如雷声轰鸣发出 ,金光迸裂时。

  惹得正立于最后一阶台阶上,赶不及白拂雪的寂尘不禁一闭目。

  片刻间,待烟尘消散,果然门前已无白拂雪的身影。

  那六人均是惊咦一声,互相倍感诧异的对视一眼,“这人?莫非到塔中去了?”

  一人颔首,双掌合十念了句佛号,道:“唉,这也是他的缘法。罢了,不必管他。”

  “是。”

  几人正欲重新闭目,便见寂尘赶上来,呼喊道:“几位师叔,且快放那位雪豹前辈从浮屠塔内出来!

  它可是长安仙君养得,万一仙君找来,到时我枯叶寺恐怕危矣!”

  那几人看了寂尘一眼,却丝毫不理会,自顾自闭目道:“放心,我浮屠塔自会将这些孽畜们度化!”

  寂尘立即一拍大腿,“就是不能度化了它啊!何况它可是仙君家养的,又有仙剑在身,岂是那么容易度化的?别……”

  寂尘咽了咽口水,不敢说出此言。

  别到头来反倒将我浮屠塔给弄塌了?

  他们塔中关押妖魔难以计数,一旦它们逃脱,天下大乱先不谈,他们枯叶寺多半没了!

  可惜几人如若未闻,重新闭上目子,如尊雕塑,再无一人理会寂尘。

  寂尘方醒悟,历代看守浮屠塔的皆是自幼长于寺内,未曾踏出寺院一步的苦修,不问世事。

  这几位师叔也不例外,恐怕他们根本不知长安仙君是谁!

  这下完了!

  寂尘一脸苦色,凝望那扇古朴的塔门,尚怀揣着不切实际希冀:“也许雪豹前辈觉得里面不好玩,一会儿自己出来了呢?”

  却说塔中。

  白拂雪环视一圈,塔中有几分斑驳的繁复壁画,又顺着满塔壁画向上,仰头看着每一层并不见楼梯连接。

  亦无立柱支撑,每一层却有孤悬在壁旁,带着镂金栏杆的木制走廊。

  每一层走廊因塔身的缘故,不断向上缩小。

  数了数,一共有一十七层。

  直到最顶层的塔尖,只余一圈五彩团纹环绕着一个倒扣着一朵含苞未开的金莲花骨朵。

  白拂雪收回视线,又低头,跺了跺脚,发现脚下似乎只是普通的青石砖地面。

  这就是浮屠塔?

  说好的妖魔呢?

  在哪儿?

  这里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正如此想着时,白拂雪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从左手边的壁画处传来一声偷笑。

  像是有谁在跟人低声讨论。

  “呦,五哥,你瞧又进来一个……嘻嘻,诶,不对,他怎么像是人?奇怪了,人也会被那些秃驴抓进浮屠塔吗?”

  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随之响起,他哼了一声,语带不屑道:“哼!见神见鬼!人有什么好稀奇的?最顶上的那一层里,不也关着人吗?”

  那妖怪微微一愣,回道:“是喔。”

  他顿了一下,又道:“可五哥……此人有头发诶,好像不是和尚。”

  那瓮声瓮气地声音再次不屑道:“这有什么奇怪?说不得是那些秃驴又不知从哪里,抓来的大妖!

  听说大妖们法力深厚,能化作人形。

  放心,等一会儿和尚们念经了,他定会现出原形!”

  念经?

  现原形?

  而且这两个妖怪怎么会在墙壁里?

  白拂雪又等了一会儿,却再未听到左右传出声响。

  他走至壁画前,伸手触到壁画上左右摩挲,掌上只沾上一层细灰。

  白拂雪随手拍了拍,绕着眸上再次覆盖一层紫金色,看到似乎壁画中乃一巨大空间。

  但有一层坚固的障壁,一直阻挡着他的进入。

  为什么?

  白拂雪心怀疑惑,而且那两妖怪刚刚还说,最上层还关押一个和尚?

  白拂雪飞身而起,环绕着塔中飞了一圈,四处检查 ,似乎除了自己外,便再无一人。

  此塔果然古怪。

  白拂雪落地,干脆施了个祛尘术,盘坐在地。

  那妖怪一会儿和尚们会念经,那就先等等看吧。

  白拂雪坐足足两个时辰,整座塔安静得落针可闻,却并无异状。

  他换了好几个坐姿,最后着实感觉无聊。

  也不知妖怪说得“一会儿”,到底是指多久以后?

  对了。

  白拂雪忽然想起,自己赶至合欢宗时,看到那些被绫带托举着的光团。

  他当时下意识就将真灵册扔了出去。

  它们似乎还在册子里?

  白拂雪吩咐了青霜一声,外面有什么动静的话,立即就叫自己。

  随之摸出那本真灵册,如今真灵册的封面上,除了云纹外,左侧的一行空白,正书有三个黑色篆文,正是“真灵册”三字。

  白拂雪摊开,见雪白的页面,书有一串串极为朴素的人名,看上去也没什么规律。

  他看到那些人名,皱了皱眉。

  将真灵册放到盘腿的腿间,神识沉入册中。

  册中不辩天地,四周茫茫,上下皆是金灿灿的云团。

  不过白拂雪将其炼化过,神识一动,已捕捉到在不远处有一支三人小队,正弓身一步步警惕前行 。

  前面人似不小心一个趔趄,后面的人见了,连忙扶了他一把,低声道:“狗子,小心点,雷政委说了,此地古怪。”

  “晓得!”

  狗子?

  雷政委?

  白拂雪瞳孔一缩,他忽然想起在梦界时,大师兄救下那些北宿军真灵。

  那一夜,没有记忆的白拂雪,内心中明明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他很慌,从来没有这么慌过。

  只觉得,如果自己当时不及时救下那些素未谋面的北宿军们。

  那么不仅仅自己,还有许多说不清,在很遥远很遥远地方的人。

  跟自己一样,大家都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鉴于当时白拂雪没有记忆,所以说不清楚,但此时此刻白拂雪结合梦界在北江郡的所见所闻。

  北宿军似乎与大师兄带自己游览过的其余州郡不同,讲究人妖平等,还给无家可归的人分房屋、分田地。

  会给小妖怪们找赖以谋生的工作,不让它们吃人。

  北宿军与别处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们格格不入。

  莫非……

  白拂雪陡然心念一动,此地骤地云开雾散。

  一座座高楼避开那些三三四处探索的队伍,从他们身旁拔地而起。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纷纷仰望着忽然从身旁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俱是惊讶地合不拢嘴。

  一条条黑色的柏油马路笔直交错的铺开,脚下金云化作方形平整的地砖。

  “嘀嘀。”

  闻声,他们回头见一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流线型汽车忽然驶来,连忙跳开。

  正眼带羡慕地注视那辆漂亮的车远去。

  忽地,他们头顶传来一声轰鸣。

  仰头,便见一架雪白的飞机腹部,带着十足地压迫感,从他们头顶低空飞过。

  他们正欲后知后觉地,几成连锁反应般抱头蹲下,然而想象中的轰炸并没有落下。

  那架巨大而有些胖的飞机,似乎只是从头顶路过,在湛蓝的天空中,尾翼留下一道航迹云,眨眼远去。

  “雷政委,那是飞机吗?”

  雷胜呐呐无言,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地无言,只能点点头。

  “雷政委,这里是哪里啊?”

  雷胜沉吟数秒,带着几分不确定与犹疑,“也许……是或者黑兹黎特的首都?或者阿梅利亚的首都?”

  “那就是说,我们回到地球了?”

  雷胜摇摇头,还是感觉有些奇怪。

  哪知下一刻,他眼前一花,发现所在的场景再次变化,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噗”的轻响。

  雷胜他们立即转头警戒,却发现,原来是背后的一座雪白雕塑的喷泉,正喷出一串串水花。

  回首望去,眼前的石雕栏杆后,是一片连天的湛蓝大海。

  海风吹拂起他们顺应时代,所留的长发与玄甲上的红缨丝绦。

  咦?

  长发?

  红缨?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分散出去探索的小队都聚到了一起。

  众人一惊,俱是目带警惕,环视四周,第一时间围绕在雷胜身边,纷纷喊了一声“雷政委。”

  “你就是雷政委?”

  雷胜循声望去,见到喷泉旁边,一根似乎是电灯立柱上。

  正坐着一位赤着脚,身穿白袍,雪白长发的红眼少年。

  他立即带领人后退几步,面带警惕,沉声问道:“阁下是何人?此处是何处?”

  “是华国,滨海市。”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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