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屁股决定脑袋-《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

  大魏太平七年,六月盛夏。

  太和殿内,鎏金龙椅上曹祯正襟危坐,十二冕旒微微晃动。

  珠帘之后,盛安太后司马绰凤目微阖,

  指尖有节奏地叩击着沉香木扶手,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群臣心上。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蟒袍玉带间暗藏杀机。

  兵部尚书余廷益手持染着辽东风尘的奏疏立于殿中,

  声音沉稳却字字千钧:

  “辽东急报,东狄以伪燕未纳岁币为由,

  聚兵八万于辽河,其前锋哨骑已抵广宁。

  臣请廷议,是否调回齐州铁骑北上协防,以防边患!”

  (铁骑不一定指代甲骑具装,哪怕没马甲也能这么称呼。)

  话音刚落,

  兵部左侍郎曾仲涵(楚党领袖)当即跨步出列,厉声驳斥:

  “荒谬!

  楚州残寇困兽犹斗,旬日内便可剿灭!

  若此时调走齐州精兵,

  仅凭步卒如何追歼残寇?

  难道要放任贼寇死灰复燃?!”

  他目光锐利,扫视群臣,继续道:

  "楚湘两州今年夏税预计不足六成,

  再拖下去,是要饿殍遍野吗!

  若再拖延剿贼,两州百姓何以安生?

  朝廷财赋何以维系?!”

  革新派重臣、吏部尚书张白圭(余廷益师兄,楚州籍)缓步出列,

  语气平和却立场坚定:

  “余部堂所虑虽是,

  然朝廷财力有限,

  若两头开战,

  必致粮饷不继。

  当务之急,

  仍是速平楚湘之乱,再图北顾。”

  余廷益眉头拧成川字,指节在袖中捏得发白——

  三日前夜访恩相诸葛明时,

  那位运筹帷幄的老者只在烛影中留下个"难"字,今日果然应验!

  连自己同门师兄都站在了对立面。

  司马藩嘴角刚扬起讥诮的弧度,

  正欲出言讥讽这个喜欢和他作对的余廷益;

  就被父亲司马嵩一个眼刀钉在原地。

  这位右相老狐狸微不可察地摇头,示意儿子别参与。

  "咚!"

  礼部尚书孔子文(衍圣公)的象牙笏板重重叩在金砖上。

  这位齐州孔氏家主声如黄钟大吕:

  "东狄狼子野心,岂会因区区岁币动兵伪燕?

  他们要的是我大魏山河!"

  殿内梁尘为之一震。

  "齐州乃至圣先师故里,

  若让蛮骑踏破文庙——"

  他广袖一振,"天下读书人的脊梁骨就该断了!"

  朝堂瞬间炸锅。

  楚党官员面红耳赤地喊着"赋税根本",

  革新派据理力争"稳内方可攘外",

  齐州籍官员直接搬出《春秋》大义。

  只有日常主和派的江南党众人眼观鼻鼻观心——

  没见司马家父子都没开口吗?

  龙椅上的曹祯指节发白地攥着鎏金扶手,心里拨拉着小算盘:

  楚湘两州的税银——那可是朝廷的钱袋子!

  整整三成的岁入!

  再看看北境那几个穷州?

  还要截留养边军,

  加起来的税赋连给禁军买草料都不够!

  前些日子刚从晋王叔那儿"借"来九十万两白银

  ——我没记错,也不是数学不好,

  想说一百二十万两的读者只能说心是善的。

  年轻的皇帝偷偷摸了摸龙袍内衬——

  再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过紧日子了。

  "传膳监昨日还说..."

  曹祯嘴角抽搐,"要是夏税再短收..."

  "陛下的鸡蛋...怕是得从每日两个..."

  "减到一个了..."

  "母后..."

  曹祯转头望向珠帘,

  龙袍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

  珠帘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盛安太后司马绰缓缓抬手,

  鎏金护甲在光影中划出三道寒芒,

  满朝喧嚣顿时凝固。

  这位三十出头就历经两朝风云的女人揉了揉眉心,

  凤目中的疲惫与威严形成奇异反差:

  "辽东要防,楚州更要剿。"

  声音不重,却让殿角铜鹤香炉的青烟都为之一滞。

  "传旨——"

  她指尖轻点扶手,

  每一下都像敲在众人心上,"豫州调一万卫所兵北上,

  新都禁军按兵不动。至于楚州..."

  目光扫过余廷益时微微一顿,"齐州铁骑继续围剿,限期两月平定!"

  余廷益后槽牙咬得发酸——

  豫州卫所兵?

  那群欠饷三年的乞丐兵能挡得住东狄铁骑?

  但面上仍恭敬行礼:"臣...遵旨。"

  退朝后,慈宁宫的冰鉴冒着丝丝寒气。

  司马绰摘下沉重的凤冠,青丝间已隐约可见银光:

  "楚州未平,辽东又起..."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喃喃道,"这凤冠,

  怎的比先帝时又重了几分?"

  宫门外,

  司马藩正把玩着晋州巡抚徐高岑送的和田玉佩:

  "余廷益这次可算..."

  话未说完就被父亲打断。

  司马嵩眯眼望着北方的天空,淡淡道:

  “东狄若真南下,齐州挡得住吗?

  这天下到时候,还得靠咱司马家来遮风挡雨……”

  ————

  "呼——"

  张克推开燕山卫新宅的朱漆大门。

  这栋花了两万两白银的三进大院,

  建好后他还是头回住——

  毕竟燕州西部平原攻略开始后,天天都待在军营压阵。

  停军演?

  老子是那种怕热的人?

  张克把佩刀往兵器架上一扔,

  6月夏收!

  全军三班轮换回家割麦子!

  毕竟他们虽然被张克改造成职业化军队但是还是军屯。

  燕山卫辖区的田亩分布在他脑子里门清:

  七成小麦打底

  半成大麦酿酒

  一成豆类充饥

  剩下那点边角料种些时令蔬菜。

  张克不掌握耕地,但是掌握着高产种子,

  随时可以调节领地内的农业生产,还降低他自己操心的成本。

  张克把脚泡进兰心端来的铜盆,热水漫过小腿上的伤疤,

  至于粮食的统购统销也在他手里,收购价7钱银子每石,

  已经良心价了,北方粮商的收购价在3钱到6钱,这就是为啥粮食是暴利;

  张克对外西羌、东狄和伪燕卖都是3两起步

  但是粮食这种大宗交易,没背景实力你根本玩不转;

  运输问题你就解决不了,还有一路的盘剥和流民盗匪;

  大粮商拥有绝对话语权。

  王田的王家就是粮食发家的,但是张克根本不卖给他,

  这是他的战争工具比刀剑更可怕的武器。

  正一边泡着脚享受着兰心按脚和热巴按肩膀的张克,

  怪不得军营禁女人,

  这温柔乡比敌阵还难突围...

  "歌舞团!必须搞个燕山歌舞团!"

  他正拍着大腿规划燕山精神文化建设。

  这时,丫鬟来报,

  亲兵三子送来一封朝廷监军的任命文件。

  张克一看的笑容瞬间凝固。

  "监军?"

  他盯着那份盖着朱印的公文,

  指节捏得咔咔响,"这玩意儿不是早该进棺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