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决战伪燕11:战争的天平,铁与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

  连续三日,朝阳都被战场染成暗红色。

  多夺的东狄军像上了发条的杀人机器,

  一到辰时,

  战鼓擂响,驱赶着燕州“义军”往壕沟里填。

  那些抱着沙袋的燕州“义军”到死都不明白——

  说好来“帮”他们的东狄人,

  怎么和寨墙上的燕山卫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一个送人,一个杀,

  活像两台严丝合缝的绞肉机,

  张克站在箭垛旁,冷眼看着这一幕,

  忽然想起穿越前读过的二战史——

  这他妈不就是斯大林格勒的翻版?

  比的不再是谁更勇猛,谁更聪明,

  而是看谁先流干最后一滴血,耗光最后一根箭。

  他出铁,多夺出血。

  壕沟早已不似三日前那般深邃可怖,

  如今被层层叠叠的尸体和沙土填得近乎平坦,

  活像一条被啃光的鱼骨,只剩下零星的残渣。

  空气中弥漫着石灰和焦肉的刺鼻气味,

  燕山卫的烧尸队拖着最后一车尸体,

  像搬运柴火一样,把它们堆到五十步外,然后泼上火油。

  “点火!”

  李药师嗓子沙哑地吼了一嗓子,

  火把落下,刹那间,

  一道火墙腾空而起,

  将堆积如山的尸体吞没。火光映照下,

  张克的面容冷峻,眼神冷得像冰。

  他望向远处东狄联军的营地,

  那里同样忙得热火朝天——只不过,他们是在埋人。

  这场景荒诞又和谐。

  白天杀得你死我活,晚上却默契停火,

  一个烧尸,一个埋人,仿佛白天的厮杀从未发生。

  只不过,死的都是燕州人……

  "库存箭矢还剩多少?"

  张克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块铁。

  身后韩仙"哗啦"翻开竹简:

  "强弩箭剩三成,普通箭不到两成。

  照今天这射法,最多撑两天。"

  张克转身,扫视着城寨内忙碌的士兵——

  这群燕山卫的崽子们虽然满脸疲惫,可没一个怂的。

  眼神变了。

  三天前还激动得手抖的新兵蛋子,现在个个目光冷得像冰。

  从菜鸟到老鸟,一场血战就够了——最好是敌人的血。

  张克心里暗爽。

  多夺这蠢货,送人头送得恰到好处。

  "兄长,"

  韩仙压低声音,

  "要不要把暗仓里的存货拿出来?我怕弟兄们扛不住......"

  "扛不住?"

  张克冷笑,"箭射光了就不打仗了?"

  他猛地一挥手:

  "传令!明天开始,弩手配额砍半!"

  顿了顿,又补了句:"放几个杂碎上来,给新兵见见血。"

  其实他系统商城里弹药堆得能砸死多夺全家。

  但这么完美的磨刀石上哪找?

  ——敌人够菜,装备够烂,不死命练兵都对不起老天爷赏的这机会!

  要是这都打不赢......

  张克眯起眼,

  已经在琢磨回去怎么把吴启和韩仙吊起来抽——

  "你俩练的什么破兵!"

  旁边的韩仙突然打了个寒颤。

  练就练!

  他对自己的兵有信心。

  东狄大帐内,烤全羊的油脂滴在炭火上,"滋啦"作响。

  多夺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削下最肥美的那块腿肉。

  这位东狄十五贝勒吃肉的样子,活像头正在撕咬猎物的狼。

  "学着点。"

  他瞥了眼身旁的月托和萨哈连。

  两个年轻贵族赶紧有样学样——

  在这位十五叔帐下,连吃饭都是战场。

  毕竟,能跟着活阎王学打仗,可比拿命交学费强多了。

  "报!"

  帐外传来伊尔登的声音,

  多夺头都没抬,

  随手把啃光的羊骨扔给脚下半人高的獒犬。

  那畜生一口叼住,"咔嚓"就把骨头咬得粉碎。

  "燕州炮灰死了一千七,伤的不算。"

  伊尔登咽了口唾沫,"燕山卫的箭,比昨天少了三成。"

  多夺的络腮胡上还挂着油星子,

  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甲在朱砂标记的位置狠狠一划:

  "再加两千人,两天后......"指甲在地图上刮出深深的沟壑,"总攻!"

  "嗻!"

  伊尔登刚要退下,又硬着头皮道:

  "可燕山卫那三千骑兵......"

  "啪!"

  矮几被踹翻,葡萄酒泼在地图上,

  像极了这些天填壕沟流的血。

  "三千骑兵能人间蒸发?!"

  多夺的咆哮惊得帐外战马嘶鸣,"把燕山翻过来也要找到!"

  伊尔登连滚带爬退出大帐时,

  背后传来獒犬啃骨头的"咔咔"声——像极了战场上的绞肉机。

  寒月如刀,多夺带着两个侄子踱出大帐。

  他粗糙的手掌摩挲着新制的三层牛皮盾车。

  "呵..."

  他咧开嘴笑了。

  这三日他看得分明——

  燕山卫的弩箭越来越稀拉,巨弩也哑火了。

  多夺眼前已经浮现出旗丁踩着尸山涌上寨墙的画面。

  这些燕州贱民死得妙啊!

  既耗了守军的箭,

  又省了他搭云梯的功夫。

  远处火把连成长龙,

  新征发的一万"义军"被鞭子抽着赶进营地。

  人群踉踉跄跄,活像待宰的羔羊。

  "噗嗤——"

  耿忠明的官靴陷在血泥里,每走一步都带起粘稠的血浆。

  马鞍上晃荡的,是广平府千户的首级——

  那是他歃血为盟的结拜兄弟。

  "两万?!"

  接到军令时,他直接喷出一口黑血。

  多夺这是要让他在燕州遗臭万年!

  可当镶白旗亲兵抱着他三岁幼子进帐时,

  这个七尺汉子突然癫狂大笑:

  "好!好得很!老子这就去刨了各县的祖坟!"

  ————

  真定府郊外的山道上,

  三千铁骑正在夜色中潜行。

  马蹄裹着粗布,嘴里咬着木枚,

  连马喘气都压着声响——

  活像一群从地府溜出来的阴兵。

  "噤声!"

  霍无疾突然勒马举拳。

  整个骑兵阵列瞬间凝固,连马耳朵都不抖一下。

  "哗啦——"

  羊皮地图在月光下展开。

  炭笔画的路线像条毒蛇,

  从燕山卫城寨一路向南绕了个大弯,

  如今正从东狄人屁股后面悄悄摸上来。

  "一日。"

  霍无疾灌了口水,水囊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渍。

  白烬立即会意,压低嗓子传令:"明日山谷休整,入夜后全速奔袭!

  第五日拂晓前,必须给我钉死在预定位置!"

  赵小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白,咱绕这么远,万一城寨..."

  "放心。"

  白烬一把收起地图,眼中寒光乍现,

  "兄长要的不是守寨,是要全歼这支东狄军!"

  他扭头望向西方——地平线上,隐约有火光在跳动。

  "多夺那蠢货,还以为自己在玩填人命的游戏。"

  白烬冷笑,"殊不知咱们这记“大纵深穿插”,早就等着给他送终了!"

  血色月光泼在燕山卫城寨,张克的身影像柄出鞘的刀插在箭楼上。

  "兄长,喝口热的。"

  孙长清端着粥碗的手在发抖。

  张克没接,食指戳向敌营:

  "看清楚了?多夺那孙子又添了三成篝火。"他

  忽然咧嘴一笑,"这是要跟咱们玩命了。"

  热粥在两人之间冒着白气。

  张克突然抓过碗:

  "传令!明日军官轮休——"

  他喉结滚动,"也就最后两三天了,让崽子们养足精神。"

  孙长清嘴唇动了动。

  张克知道这小子想问什么——练兵非得拿人命填?但他没解释,也解释不清。

  燕山卫缺的不是战力,是那股子狠劲。

  就像锻刀,不经历千锤百炼,永远成不了神兵。

  顺风仗打多了,骨头都会生锈。

  夜风卷着尸臭味掠过城头,张克仰脖灌下冷粥。

  沙砾硌牙,血腥味冲鼻,还有燕山特有的铁锈味——

  这他妈才是战场的味道!